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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发乱
待萧山渊离开了以后,南河宗的弟子仍不服气,悄悄道:“为何不拦下萧山渊?”
资历高一些的弟子道:“且不说萧山渊的武功深不可测,我们未必是对手,你看在场的这么多人,皆没有出手的。www.chuxi.me他们和我们一样,在等一个更好的机会。今日,我们来到这里,不是为了这个突然出现的萧山渊。”
那弟子听了这话,有几分明白了:“师兄的意思是……今日,我们是为了,将山北宗,取而代之。”
两人皆是露出了算计的笑容。
众人祭奠过后,无事者渐渐散开,唯留下与山北宗结盟的五大门派——南河宗、高山派、青云峰、赤水堂、问刀门这五支还未走,五大门派的话事人各怀心事,却都看向左护法所在的那个位置。
南河宗的大师兄南云烟率先发难:“夜宗主,这人也都散了。祭奠也结束了,接下来,是该我们谈谈了。”
高山派的长老浮椿又道:“看来,今日不想走的人,绝不止我们高山派啊。”
左护法看着五大门派,意识到了今日免不了一场恶战,只得先冷静道:“各位多年来与山北宗同进退,而今天下正值多事之秋,我们更应该同道才是。”
南云烟冷笑,也不再留什么情面,只是冷笑道:“与山北宗同进退?只是山北宗统领山北,威名远扬,那时候,我们不得不结下联盟罢了。前宗主已经去世十多年了,而你,新任山北宗宗主,夜尽明。你真的担得起这个重任么?若你不是夜信之子,又会有多少人愿意信服于你?论剑术,你的资质多么一般,论道义,你也不过是依附于山北宗的威望。多年来,因为还有一个剑客夜州白的存在,山北宗还算是威名不减。而今,山北宗还有什么?”
左护法在前,不由得微微蹙眉,心中竟然也有了几分动摇。
高山派的长老浮椿抚了抚胡须,摇了摇头,脸色中流露出了一些悲伤之意,他摇了摇头道:“当年老朽对夜信宗主说,你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而这个决定,会断送山北宗的将来。可是夜信执意要把这个位置留给他的子嗣。这是他的抉择。那么,他在九泉之下,也必须承受这个抉择带来的结果。”
左护法犹豫了一会儿,又变得坚定,道:“浮椿长老,我敬您是前辈。但你也不能如此妖言惑众!”
浮椿只是一笑。
南云烟道:“呵。是妖言惑众还是事实如此,夜尽明,你应该比谁都要清楚!你离开山北,为寻杀剑谱,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却被帝国擒拿。若非得到夜州白舍命相救,你已经是死人了!你这些年也应该早早清楚,不论是山北宗的人,还是江湖上各大门派的人,对你都已经是失望透顶!我南河宗是绝不会将平定天下的希望寄托在你夜尽明的身上的!”
话说的虽然是好听的,可是众人也都明白,而今寂国朝堂已近倾覆之时,东璃国虎视眈眈,江湖势力皆欲取而代之。而他们,不过也是想要做这乱世之上角逐的一个。逐鹿天下,谁都拥有着这难得的机会。谁都不想将自己的前程交付在别人的手中。
南云烟道:“还有什么好说!今日,不该只是夜州白的祭奠之日,也应该是山北宗的易主之日!”
话音未落,南河宗率先动身。宗门弟子瞬间结下剑阵,杀向了左护法。
堂里守着的山北宗门人立刻迎战,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刀剑相错,杀招尽显。
白色飘扬的大堂里,瞬间成了刀剑纷纷之地,左护法带山北宗门人与五大门派势力相抗衡,堪堪的未被击退,却也各有负伤。
左护法凌厉道:“诸位,归于我山北宗之时,可是说的同进退,而今山北来到多事之秋,你们便要如此!这些年来,山北宗可是统领江湖各派谋了不少大事!”
南云烟杀得正酣畅,听闻此言,再次冷笑:“那又如何!而今山北这大旗,应该换人来统领了!”
在五大门派的冲杀之下,山北宗已是大乱。
两方交战,势必各有所伤。如此一场祭奠,竟然也能生出这样的笑话来。左护法深觉心寒,也更意识到了这世间的纷乱。在这江湖之上,唯有一剑,才能安定。
而就在两方杀得沸沸扬扬之际,一股强烈的掌风轰然而至。
在一旁观战的浮椿长老平和的脸色忽而一变,认出了这一掌的凌厉势力——
“东决侯!”
第六十二章 断骨
“既然是为夜州白的祭奠,本侯岂有不来之理。”
一个邪魅的声音响起。
两方正在相杀之时,突然闯进来的一掌浩荡的掌风,势力巨大,犹如排山倒海一般,已将内力浅薄者伤了不少,而内力尚可的,也受了创伤。
不知何时埋伏在堂上的杀手忽而破开屋顶砖瓦闯进,一起从天而下,瞬间便结成了杀阵,杀一个猝不及防。
那是天罗的杀手。武功更为精进,杀招更为无情,仿佛他们生来就只是为了杀一般。砖瓦横飞,长剑冲杀,在一掌浩荡内力的回声里,天罗杀阵的威势更加可怕。
五大门派和山北宗没有防备,被这样突如其来的杀招和杀阵席卷得四分五裂,个个退避而去,场面极其可怖。
随着话音落下,那身穿亮色衣裳、披着一头如雪一般的长白发的男人,翩翩而至。他落在棺木一旁,身上围绕着浓重的杀气。
“夜州白的葬礼上也有这样一场好戏,夜州白啊夜州白,真是一个妙人,活着的时候就那样妙,死了还是这样。”东决侯的目光扫过棺木,带着难以言明的情绪。
左护法执剑,心中大慌。
众人皆是被创,慌慌张张。
而东决侯的脸上却是云淡风轻,仿佛杀了多少人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勾勾手指的事情,只道:“能给夜州白这样的人最陪葬,也算是你们这些人的福气了。”
话音未落,他轻轻勾了一下手指。
一个影子忽然闪过。影子在堂中绕了一圈,速度快到让人根本无法看清他下一步会落在何处。
众人大惊:“是影鬼!”
而在他们还没有确切的捕捉到影子的所在位置之前,他人已经不见了,空气里只余下淡淡的药香。
“不好!闭气!是断骨散!”
断骨散为武学世家的奇毒,平素时候并不会发挥作用,而在人动用真气、受伤之际,那断骨散便会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中毒人的体内,让他的筋骨犹如被束缚一般,无法使上内力。
东决侯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江湖上的五大门派,也不过如此。妄图内斗称王,对未知的危险毫无防备。而本侯多年来对付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唔,实在浪费了时间。”
“东决侯,休要猖狂!你不过是设下圈套!暗算!”南云烟喊道。
东决侯冷冷一笑:“本侯可不讲道义。但你们又能好到哪儿去!在夜州白的葬礼上,妄图灭了山北宗,取代这天下第一宗的位置,这不就是你们这些人的算计么?有趣啊有趣。”
南云烟一时接不上话。东决侯所说的确属实。
东决侯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唇角轻轻勾起,道:“夜州白,你那么想要置本侯于死地,可是本侯却还是惦记你的。看吧,在你的葬礼之时,本侯可是要让这些人都为你陪葬,你说,这算不算对你的一种怀念呢?”
而后,他向前走了一步,看向那些身中断骨散的人,抬起手,施展了他的功法。
那是他的邪术。吸取高手的气血,是他修炼的捷径,也是他能够拥有强大的内力的途径。东决侯率先将手指向了南河宗。南河宗皆是年轻弟子,他们的气血毫无疑问将会是最为滋补的。
南云烟见东决侯指向自己,不由得慌张的后退。
他试图执剑杀向东决侯,然而只是轻轻的一动用真气,他便感觉到筋骨的剧痛,那是断骨散正在侵蚀他的内力。南云烟皱紧眉头:“东决侯,你恶事做尽,不要太嚣张,帝国暴政将倾,总有一天,你会付出代价。”
东决侯冷笑:“是么,可是你等不到那天了。”
东决侯念了一道口诀,一道真气涌向南云烟,南云烟感觉到被一股挟制住他的喉咙,而后他便感觉到气血上翻,朝着东决侯的方向涌去。
“这么邪门的功法!”
在场的人纷纷愤恨。
东决侯则是不为所动,他又抬起另一只手,指向了另一个人。
“啊——救命!”
南河宗的弟子发出凄惨的叫声。
东决侯却只是露出残忍的笑意。
然而因为断骨散,在场的人无法使出内力相助。
南云烟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他感觉到自己的气血正在流失。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剑划破东决侯的真气。
一道剑光闪过,那样凌厉。对山北宗和五大门派的人来说,则是救命的光。
“魔头休要猖狂!我有一剑,可断你邪术。”
剑风闯过,人已至。
来人执剑走进大堂,向着东决侯的方向,目光坚定,剑气浩荡。
“夜宗主!”
“夜尽明?”
森·晚·在场的人无不惊讶。
而左护法则是撕下自己的易容,露出本来的面目,如遇大赦道:“宗主,你来了!”
第六十三章 无双
夜尽明执剑走进大堂,目光凌厉的看着东决侯。
东决侯蹙眉。
“夜尽明,你曾是本侯的手下败将,你以为,你这次能赢?”
夜尽明淡然一笑,执剑,指向东决侯,坚决道:“那你试试。”
东决侯冷笑,聚了一掌掌风,冲向了夜尽明。
“破!”
夜尽明以长剑划出一道剑风,迎着东决侯的凌厉掌风而去,剑风未有半分退缩,杀出一道剑势,与东决侯的掌风相破开。
东决侯一顿:“唔,你的内力,精进了不少。”
夜尽明道:“拜你所赐,自上次一战,我对剑势,有了更深的见解。”
东决侯仍然是不屑:“哦?但你以为这样,就是本侯的对手么?全盛时期的夜州白尚且只能伤本侯一分,更何况是你!”
夜尽明蹙眉,他心中响起夜州白的话。
夜州白在行动之前曾叮嘱他:“若是以内力、剑法相搏,单打独斗,我们很难是东决侯的对手。但是这次是为了平定山北宗的乱事、重新建立起山北的统领地位,因此,你只需要在场面上与东决侯相抗衡就好。山北剑阁的无双剑法,结下剑势,对手难破之。若有机会能够重创他,那便是最好的结果。之后北风堂和百刀堂会出手。”
夜尽明的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算计,此时也是不在乎东决侯的挑衅,执剑再起,结下无双剑阵,一柄剑忽而好像变幻成成百上千柄剑,倏忽将东决侯围杀在了其中。
“无双剑阵!”
高山派的长老浮椿慨叹道:“老朽多年未见无双剑阵了。没想到少宗主的剑心,也修炼到可以结下无双剑阵的高度了。”
夜尽明将自己的内力都倾注在剑阵之上。
东决侯被困在剑阵之中,只能逐个破之,他动了怒火道:“天罗!动手!”
天罗杀手闻言,再次结下杀阵,分别杀向了山北宗和五大门派。
而与此同时,两支人马也杀进了堂中。
为首的两人正是北风堂堂主北风锦、百刀堂堂主陆百川。
两人带领门人挡下天罗。
北风锦又从怀中取出药散,于掌心揉碎,而后以内力飞之,散落堂中各处。
“这是断骨散的解药。诸位速速运气,便可解毒。”
北风锦冷静道。
众人闻言大喜,纷纷运气。
北风锦又道:“东决侯进犯山北,绝不容忍,诸位,山北宗绝不背弃当初承诺,与各大门派共进退。而今,便是我们一起铲除奸邪的时候!”
五大门派见状,齐声附和:“铲除奸邪!”
东决侯见此场面,心中有些慌了。
天罗已被北风堂和百刀堂的人拦住,若是这五大门派的高手再恢复过来,恐怕他真的不是对手。
而在他担心之际,北风锦和陆百川已一起向他冲来。
一把大刀,十方千丝线,威力无比,加之无双剑阵,东决侯心一惊,忙使出杀招裂心掌,全力冲开了剑阵。
此时,身中断骨散的五大门派高手也纷纷恢复过来。
夜尽明抬眸,看向五大门派,道:“今日,便是东决侯的死期!诸位,还等什么!”
话音刚落,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向错过这样绝佳的机会。
众人聚气成强大的阵法,同时逼向了东决侯,在堂中形成声势浩大的合力,欲完成这必胜的一次合击。
东决侯陷入前所未有的惊慌。
五大门派高手的内力绝不是儿戏。那是真正浑厚的内力。只是一个门派便已经让人吃不消,更何况是五大门派。
夜尽明勾起唇角,露出势在必得的一抹笑容,他执剑对向东决侯,“此刻,就是为江湖、为武林除害之时!”
他一剑荡过内力万重,刺向了东决侯。与此同时,五大门派的合击也同时发力。
东决侯见情势不妙,使出一掌内力,将天罗杀手纷纷吸来,挡在自己的身前,天罗杀手还未站住,合击已至。
长剑穿过剑阵,夜尽明拼尽全力刺向东决侯。
东决侯被合击重创,使出浑身解数,躲开了长剑的到来,随即便喷出了一口鲜血。他咬紧牙关,搏尽自己所有的气力,跃出了被破开的屋顶,从真气中逃出。
而天罗杀手上前的五个,在剑阵中被合击毙命,其余各有负伤,追着东决侯的方向逃窜而去。
“追!”
夜尽明错失致命一剑,大为动怒。左护法则立刻带人追向了东决侯逃离的方向。
真气在堂中冲撞,似乎久久不散。
东决侯逃出山北宗门,一路向山而去。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反遭遇了一场算计,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坐收渔翁之利,却不曾想此番谋事竟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东决侯并未受致命之伤,只是内力大损。只是他心中更为恼火。在云暮城时,他已失去了地网的两大得力护法。而今,天罗也必有损伤。东决侯捂着心口,在一处密林里停下步子。
他再次吐出一口鲜血,靠着古树瘫坐了下去,随即闭上眼睛,全力调息。
而这个时候,一道影子从密林里掠过。
第六十四章 昏晓
东决侯的调息渐渐深入,呼吸也随之平稳了一些。密林里只听得风声和些鸟叫虫鸣,混着万籁俱寂一般的丛林之声,显出了几分黯然之境。
而那道影子就落在不远处的一棵粗壮的古树之后。
再也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他暗暗提醒自己。
夜尽明错过了那必杀的一剑,而他却不可错过。
在幽明山之时,他也充满希望过。他以为有了天下第一邪术黑心索的加持,那少年阿山绝对会要了东决侯的性命。
可还是让东决侯躲了过去。
在那之后的时间里,东决侯更加疯狂的吸取高手的气血,他若不死,他的内力只会随着一次次受伤、一次次吸取高手的气血而变得更加深不可测。
在方才的葬礼上,五大门派合击,他以为那对于东决侯来说会是致命的合击。可是东决侯牺牲了天罗杀手,终究也躲过了夜尽明的一剑。
而他,绝不能错失这个机会。
他屏住自己的呼吸,觉着自己多年来就是为了等待这个时刻的到来。为此,他已经忍辱负重太久。他太想要一个解脱。
他的袖子里忽然亮出一把匕首。
他的眼眸里浮现出了面临绝境一般的杀气。
他甚至连眼皮都不敢再眨动一下,使出自己这些年来最擅长的手段——像影子一般的轻功。
只要片刻——
影子忽然从树后不见,已掠过杂草,似乎比风还要快,转瞬之间,影子已经到了东决侯的面前,匕首亮寒光,在寂静里仿佛绝杀。
然而就在下一刻,东决侯突然睁开眼睛,左手弹出一支飞针。
而在他眼皮弹动的瞬间之前,一只手抓住影子的肩膀,将他拦向了东决侯身后的古树之后。
两人的身法都是敏捷,很快飞窜到了密林深处。
而那支飞针穿透了不远处的古树,可见威力之强大。
来人压住出手的人的肩膀,将他拦在了密林后。
那人看见飞针穿透树木,又看见东决侯仿佛无事发生一般的闭上了眼睛。
他深吸口气。
来人掀起兜帽,露出俊美的脸,正是萧山渊。他微微蹙眉,看着那人,只转了一下头,示意离开。
那人不得不随着萧山渊一道离开。
萧山渊走出密林,来到了一处山泉前。他看着那清澈的山泉在秋光里波光粼粼,而他的心上的波澜却不似那么平静恬淡。
萧山渊深吸口气,皱了皱眉,开口冷漠道:“你疯了。”
身穿黑衣的人立在萧山渊的身后,方才一直屏住的呼吸此时终于得以放松,他松了口气,才意识到自己的心跳竟然是那样的剧烈。他平复了一会儿,随后恶狠狠的咬牙。“杀他,竟然是这样难的一件事情。”
萧山渊道:“若是杀他容易,我费尽心思的这些年,又是在做什么?他是东决侯,是在朝堂之中屹立了二十多年的东决侯。他这些年,受用了多少高手的内力,你应该比我清楚。”
那人顿了一会儿,随后叹了口气。
“为什么……”
那人的声音变得起伏剧烈,带着无法言说的痛苦:“这到底是为什么?这样的恶人,竟有神佛保佑他不死么?这世道,为何受难的总是好人!我忍了这么多年,终于看到能够杀他的机会。可是到底为什么!幽明山那个少年不是他的对手!连五大门派都不是他的对手!那样的好机会,夜尽明都杀不了他……到底为什么……”说着,那人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哭腔。
萧山渊闭了闭眼睛,露出了不忍的表情。
他已经太久没有见过这样情绪失控的他了。
多年来,他一直蛰伏,等待着机会。他似乎已经戒断了喜怒哀乐所有情绪,只是将自己投入到这件事情上。
为什么……
是啊,到底为什么……
萧山渊不禁收紧了拳头。为什么,这世道,总是好人受难。他的父亲、兄嫂、长姐,萧氏一族满门忠义之士,为大寂呕心沥血,结果不过是满门抄斩。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的心上人,纵横江湖,惩恶扬善,以一己之力解救过多少义士、多少百姓。可是他的人生还不过三十年的光景,却已魂归故里。
而作恶多端的东决侯,暴政无道的寂业,却在高位,潇洒快活。
萧山渊又想到那日在云暮城,阿山说过的话——等,是要等到什么时候?
萧山渊缓缓松开拳头,努力收敛起所有悲伤情绪,克制道,“够了。”
那人上前一步,穿透密林落下的日光,将他的一半脸照亮,显露出他英俊的相貌。
他压低声音、以平复情绪:“我明白。我只是……我只是有些……触景生情。夜州白这场大葬,也算气派。我只是想到……亲人……他们也一样功名显赫,却连一场祭奠都没有。为什么会这样……渊哥。”
日光没照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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