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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寻宁只别过头看窗外,良久后再转过视线,登机口处只有苗烟一个?人?。
然后愈行愈远,直至消失。
她掌心却留下了?自己?掐出的指甲痕。
那场一晌贪欢好像只是夏季炎热的头昏脑涨中的一场梦。
乌托邦与幻想?乡,全部都结束了?。
第092章
章姿带着朱圆和朱子星过来时, 章宅好不容易染上点来自孩子们的童真的欢声笑语,显得不再那么沉寂如佛堂。
可此时气氛再度冰冷下来,佣人和章姿面面相觑, 朱子星不在状态, 朱圆眨巴眨巴眼睛, 一直盯着章寻宁看。
——苗烟姐姐没和你讲吗?
听?到朱圆这样?的话语,章寻宁只觉得?头脑都微微的眩晕了。
苗烟和她认识的所有人都讲了, 就连朱圆这种年纪的小孩子都知道。而自己呢?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下?午的时候, 她想要苗烟搬回家里, 苗烟拒绝了,还甜言蜜语的对她说想自己就到公?寓那边来找。
就在这一瞬间,章寻宁倏忽懂得?了苗烟这次回到青山市的意图,懂得?了苗烟为什么一开始离她那样?近, 懂得?了苗烟为什么在距离拉近后又搬走?, 也同样?懂得?了苗烟为什么坚持不搬回来。
也懂得?了苗烟为什么坚称想她就到公?寓楼那边去找她。
原来全部、全部都是糖衣炮弹。
从一开始苗烟回到青山市,就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子。苗烟最初的企图, 就是在等?自己意识到她最终一定会离开的这一刻。
章寻宁觉得?嗓子有点儿哑。
她站在客厅里, 傍晚光线微微昏暗着, 头顶吊灯早就打开, 像一盏聚光灯,只为此?刻头脑发晕的自己聚光。而周围那几道目光, 更是使得?她愈发觉得?思?考滞缓。
章姿见她状况不对,问:“怎么了?身?体难受吗?”
章寻宁摆手, 她面色发白, 头脑确实?有点儿晕眩, 但?这不是身?体出了问题。这一瞬间,她好像很突然的就回到了五年之前。
目送苗烟身?影消失在登机口, 经受她质问时的自己,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
只是那时候自己将?脸庞别过,没有被苗烟发觉异样?而已。此?刻她的苍白、心慌,就这样?袒露在明亮的灯光之下?。
她开口时只觉得?声音都不像自己的,发紧:“……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看朱圆那样?子,章姿应该一开始就不打算过来讲,倘若不是朱圆执意要来,可能自己到最后都不会知道。苗烟确实?长大了,不再像五年前那样?心事透明,竟有了瞒天过海的能力。
章姿倒是一撇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讲:“关我什么事啦?你?和人家苗烟好端端的摆什么架子,她刚回来的时候你?也不看看你?那个脸有多?冷,还闹着要让人家搬出去住,我都帮你?们从中调节多?少次了。”
章寻宁一向骨子里是好强的,此?刻却顾不得?这样?的数落了。
那个问句只在出口时便被她意识到,现在这样?的问话并没有什么作用。苗烟要去哪里,要什么时候坐飞机走?,她都不知道。
她不像苗烟这样?善于布置天罗地?网,如果想要留下?苗烟,那么一定要切切实?实?的见到苗烟的面才行。
一旦意识到这个,方才挂到衣架上的包又被她拿下?来,转身?出了大门。
佣人有点咋舌,难以想象章寻宁也会有这样?急性子的一面。朱圆看着很着急的样?子,不停问东问西,章姿还在说风凉话:“她老是这样?不紧不慢的,也该叫她急一急了。”
另一边,章寻宁上了车。
顾不得?太多?,她拿起手机,快速的滑动到通讯录那一栏,然后点击拨通,放到耳边接听?。
急促之中,只有嘟嘟的忙音,没有尽头,而后是冰冷的女声响起:“抱歉,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这样?的女声,好像也是一种倒计时。章寻宁想起五年前的机场,苗烟就是在一声声的催促中,踩着机场的倒计时,一步一步的离开。
再拨打几遍,依然是无人接听?。
时间不等?人,即便章寻宁不知道苗烟此?刻身?在何方,胡乱去找也要比这样?等?着一通不知何时才会接通的束手就擒来得?好。
踩下?油门,章寻宁一路直奔苗烟所租住的公?寓楼。
路上每遇到一个红灯,章寻宁便要在心里难熬的想,当初如果从不提要苗烟搬走?就好了。倘若自己如章姿所说,一开始就不提搬家,那么苗烟就会一直住在章宅之内,这样?行动与动向,她都会一清二楚,也不必像今晚这样?着急,找人都找的毫无头绪。
那千百般的顾虑好不容易都已消散,苗烟已真正长大成人,思?想和言行都不会被其他事牵动。历经最重要成长回来,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有了坚定选择的能力。
而她也终于敢和她在一起,不再畏惧任何可能会打倒她们的东西。
然而苗烟却要走?了。
在这样?焦灼匆忙的想法之中,章寻宁行驶到楼下?后,便一股脑开门关门下?了车,往公?寓楼上面跑。
电梯运行总要比爬楼梯来的快,章寻宁踩进电梯厢,心情莫名因冷气而跌落。
目光盯着那上行的红色数字。
章寻宁听?到自己的剧烈心跳的声音。
这不是第一次会有如此?强烈到震耳膜的心跳,但?每一次这样?的心跳,都是因为苗烟。因为苗烟突如其来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成为自己的牵挂,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血肉,才会致使她一次次的方寸大乱。
红色数字终于停下?。
章寻宁两手空空从电梯间走?出,置身?夜晚的走?廊里,伴随着她的,是她焦灼的心,与某种什么东西终于彻底无法控制的失控感。
她起初还是慢慢的敲门,但?没有人应答。
一下?一下?,章寻宁敲得?更用力,指节出白皙而薄的皮肤因这用力的敲击而发红发疼,可她却好像浑然不觉。
可不管怎样?,里面始终没人应答。
走?廊里明明是夏季夜晚的寒凉,可章寻宁却觉得?呼吸逐渐变得?闷窒,好像回到了那个曾经拥抱过一晌乌托邦与幻想乡的炎热的暑季。
然而那炎热暑天的最后,章寻宁后来是怎样?捱过来的,她已不想再体验一遍。
那段时间里,是八月末的三伏天,苗烟随飞机飞到清爽些的北方,而章寻宁却好像被困在了那段闷热的季节里。
难捱的思?念随气温计上的数字一点点升高,她因冲动已经犯下?了罪行,作为年长者,她告诫自己不要再插手苗烟的人生。
她只能找人代她的眼去注视苗烟,就这样?没有任何希望与尽头的望梅止渴。
多?少次她都那样?想飞过去看她一眼,只那样?一眼,然而她却只能沉默的忍下?,忍到胃病发作,痉挛到额头细汗密布。
这种胃痛折磨之下?,她从不告诉佣人,好像只要不讲,自己就会一直健康,而她和苗烟的关系也终将?无人清楚。
思?念火烧,灼烫起她的内心。她只能将?注意力全部投入工作,像个机器,不冷不热的运转着。
稳重自持如章寻宁,没有被家庭绊倒,没有被事业上的为难绊倒,只是她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会如此?虔诚且愚昧的祈求,只要自己越拼命工作,越能够打点苗烟在那边的人脉关系,苗烟一定能够越过越好。
她甘心做垫脚石,甘心为苗烟愚昧铺路。她为她规划人生,却把自己拘束在框中,这一辈子都甘心隐忍火烧般的思?念。
可是这坚固的城墙保护罩,在苗烟回到青山市的那一刻,就出现了难以自持的裂缝。
她意识到自己终将?会有一天无法隐忍,这样?的隐忍只是因为苗烟远在北方,只是因为知道苗烟暂时还不会和其他人许下?心意。
看到老友女儿婚纱照的那一刻,更是章寻宁那保护罩彻底破裂的时刻。
倘若就算苗烟没有回来,真的像当年那样?说到做到,彻底如她的愿望,自己真的还能做到那样?波澜不惊吗?她想,不会的。
那些隐忍不过如一层纸一般脆弱。
既然这样?,章寻宁觉得?自己不如不要再忍。挽留总比隐忍来得?好,反正这么多?年里,不是也没舍得?下?么。
她从敲门转为拍门,那门被她清瘦的手臂拍得?直震,依旧没人应答。
走?廊里的灯渐渐黑下?来。
黑暗的楼道迫使她想起曾经无数个日夜里漆黑的梦,沉重而压抑,不能够呼吸,每次醒来浑身?都是无比劳累酸痛。
不想要再那样?了。
再也不想会变成那样?子了。
漆黑将?她包裹住,她终于认清苗烟不在家里的事实?。章寻宁转过身?,靠在门扇上,手里拨弄着手机里的社?交软件。
她找到苗烟的对话窗口,发送消息,问她去了哪里。
心慌意乱之下?,竟只能颤抖着手打出这么无关紧要的问句。可是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要再讲些什么,她不是善言谈的人,她只懂得?当面去说、去做、去表达,即便是这样?,也许也不够能使人欢心。
方才一发出消息,章寻宁视线被吸引,顶部弹出助理回复的一个小红圈,说好的。原来不是苗烟的回复,她点进去,心情更是往下?沉去。
和助理的对话往上看,消息记录是她向助理讲的要多?买些鲜艳花草、漂亮的鸟类,还有些其他年轻人会喜欢的设施,也都拜托助理多?帮忙看看。
这一切都是为了过后接苗烟回家所做的准备。
但?苗烟要走?了。
这想法又紧紧扼住她的心脏,胃开始反酸,又像苗烟不在那时一样?轻微的痉挛起来。
电话打不通,消息没人回,章寻宁沉默站在这漆黑的走?廊里,只觉得?五年前炎热的夏季和此?刻漆黑无光的走?廊都将?她困住了。
竟动不了分毫。
站了好久好久,直到裸露在旗袍外的那两截小腿都发麻发冷,章寻宁耳朵里才听?见电梯运转的声音。
她抬眼,注视红色数字的跳动。
一层、二层、三层……数字一点点向自己所在的楼层靠近。
会不会在这里停下?呢?
章寻宁不自主屏住呼吸。
电梯门缓缓打开,白光乍露,章寻宁本跌落到谷底的心跳再次加速。
然而对上那张陌生的面庞时,章寻宁免不得?垂下?视线,感觉心跳节奏都落空了。
站得?太久走?廊又太冷,小腿忽然一抽一抽的,不知是不是失望情绪太大,腿肚子抽了筋,难忍的疼痛。
但?章寻宁没有表露出来。
那陌生女人见到章寻宁靠在这扇门前,站露出一点儿惊奇的神色。她拖着行李箱,有些迟疑,又有些不确定:“那个……您是这里的住户吗?”
章寻宁:“不是,我在这里等?人。”
避免被人误会,招来保安,章寻宁又补一句:“家人住在这里,我等?她回来。”
陌生女人讶异:“这里吗?可这里是我的住户……啊!难道你?是苗烟姐的小姨?”
听?到住户二字,大概率就是苗烟已经从这里搬走?了,章寻宁本就不高的情绪顿时有决出几分更冷。她觉得?今晚接二连三的打击使得?自己的面色都有些苍白了。
她僵涩着,开口:“是我。苗烟人呢?”
“我换了工作,原先的公?寓地?点离公?司太远,这边正好离得?近,我就想说租住来这边,苗烟姐听?说后就把这里她租的房子让给了我,她说她正好住到月底就不住了,要回之前的城市。”那陌生女人讲,“但?是苗烟姐现在在那里我不知道,我跟她也不是很熟悉。”
想了想又朝章寻宁感激道:“我们只是普通同事苗烟姐都愿意把房子借给我住,苗烟姐真是特别好的人,太感谢她了。”
即便只是普通的同事,苗烟都愿意对她这样?好。
对于自己,却只是不告而别。
章寻宁无力应付,她转身?走?进电梯,意识到自己毫无联系到苗烟的可能。那陌生女人盯着她背影看了会儿,莫名觉得?章寻宁好像很累。
下?了电梯,章寻宁回到车子里坐着。
她咬一支烟,社?交软件界面还停留在她给苗烟发的消息,苗烟没回。
空空如也。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章寻宁仿佛才找回到一点属于自己的冷静的头脑。
她想起朱圆的话。
方才一听?说苗烟要离开,她的思?维因情绪波动而被搅乱,竟然漏掉朱圆说苗烟要宴请熟人朋友这一件事。
既然章姿也在被邀请之列,那么她一定知道和苗烟吃饭的地?点。
这么想着,章寻宁吐出一口烟雾,面容重回平静,指间夹着烟,似乎重新成为那个运筹帷幄惯了的自己。
电话拨通的一瞬间,章寻宁问:
“苗烟离开前的聚会地?点在哪里?”
*
自从那天下?午的甜言蜜语以后,苗烟便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在青山市。
明明人还在这里,可章寻宁就是怎样?也无法得?到任何一点儿有关她的讯息。因为苗烟不想让她知道,所以她就只能煎熬等?待。
就像五年前她成为自己拿也不是放也不是的大麻烦一样?,五年之后成年后的苗烟,更让她束手无策。
说回来就回来,说贴近就贴近,说给甜头就给甜头。
但?是说离开、说消失不见,也同样?可以斩钉截铁的做到。
而那唯一的可以和苗烟见面的机会,大约只剩下?苗烟在青山市最后的那一场聚餐了。www.wxzhimeng.com
向来稳重、操纵全局的长辈,这次彻底着了道,只能当砧板上的鱼肉,任凭下?一刀要怎么落。
等?待最后的聚会来临前,章寻宁心情一直很乱。心绪满满堆积在胸腔,又沉又重,没有任何一个缺口可以拿来发泄。
她只能投入工作,就像五年前那样?一股脑的沉进工作里。
像个不知冷热的机器。
好不容易熬到那一天,青山市又是微微的阴雨天气。
傍晚时分,苗烟所邀名单的二十?几人均到了场,都是些和章姿圈子有所交集的长辈们。章寻宁粗略一打眼,有苗烟熟的,也有苗烟不熟的。
这么多?人都请来了,名单却唯独没有自己。
很排斥再见到她么?
章寻宁垂眼,藏起那点微微翻涌的情绪,跟人群一起入场。
这家餐厅新开不久,定位高档,内设许多?间大型包厢,容纳二十?几个人毫无问题。章寻宁走?在队列末尾,遥遥就见苗烟热情笑着同那些熟的、不熟的人打招呼。
握手、点头、笑颜相对。
看起来是觉得?离开青山市对于她来说很轻松吧。
章寻宁想到。
前面熙攘过后,彼此?最终还是要面对面相见。
因章寻宁走?在队列末尾,轮到她们二人相见寒暄时,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苗烟收了热情的笑,唇角弧度只是微微的,倒像章寻宁是个不速之客似的。
没有握手,也没有点头致意。
苗烟只是淡淡的讲:“我记得?我没有请你?来。”
“其实?你?可以不用过来的。”
正说着,合拢在身?前的手便要落下?,转身?向里面走?去。章寻宁却并不默许,她伸手,五指牢牢嵌进苗烟指间,与她完成了握手的礼仪。
握得?很用力,似乎想要血肉相融。
章寻宁像没听?见苗烟所讲的话,她像前面那些宾客一般平静着吐出几个字:“好久不见。”
气氛莫名僵滞起来,苗烟很轻的回握,然后离开这里,笑着前往那一室的热闹闲谈之中。
坐入席间以后,侍应生慢慢将?餐点一个一个端上,酒水也蓄满了。
周围都是些她熟识的朋友,这场聚会与其说是苗烟举办,在外人眼里更像是章寻宁或章姿为苗烟张罗的践行宴。
有人朝她敬酒,笑眯眯的,恭祝她有这样?懂事的小侄女,年纪轻轻便已经有所作为。还说这次苗烟飞去北方,一定会像五年前那样?争气的。
章寻宁端起酒杯,浅浅的抿着,没有应答。
酒液倒映出她垂下?的眼睫,宾客无意的恭贺反而像是一根针刺在她心上,说不出的难受。
往来的宾客都喜气洋洋,这场聚会的主人公?也坐在宴席间言笑晏晏,左右逢源,长袖善舞。
她和她隔着这张桌子间最远的距离,却一抬头就能撞进彼此?视线。
章寻宁目不转睛的注视苗烟,苗烟却总是轻飘飘转开视线。
那些热络的闲谈,章寻宁插不进去。
现在的她融入不进苗烟的世?界,就像五年前苗烟无法融入她的世?界一样?。
只能这样?睁眼望着,却触及不到。
苗烟是很聪明的,不管大事还是小事,都有一套属于她自己的算盘、陷阱以及防御。
这场聚会请的都是些青山市本地?的名流,就像是一道枷锁,迫使章寻宁不能越界、不能失态、不能穷追不舍。
章寻宁只能等?,两者位置相调,原本潜伏暗处的苗烟转身?坐到上位,淡漠也好热络也好,都和章寻宁毫不相关。章寻宁隐藏在角落,注视着苗烟,伺机而动。
就像苗烟发现钱万琪时所说的那句话一样?——现在该换她亲自来注视我了。
酒过三巡,苗烟身?上沾上了些酒气,起身?向卫生间走?去,说很抱歉,要失陪一下?。
心里数着秒数,约三分钟,章寻宁也起身?,说要离开片刻。
今天是个阴雨天气,玻璃窗大敞的落地?回廊里气温阴冷,灌进阵阵带凉风,连带着墙壁上的灯火也显得?不那么明亮。
章寻宁追出来,朝卫生间方向的长廊空无一人。回首看去,反方向的大门处倒有女人驻足。
酒红色丝绸礼裙,懒散地?搭着黑色西装外套,用来防外面风雨。
那女人靠着酒堂大门吸烟,低头摆弄着手机,背影也纤细曼妙。
收起手机时,也一并掐灭了烟,仰着脖子对天吐气。
好像有心灵感应,大堂风口处的苗烟转过头来,和走?廊暗处的章寻宁四目相对,然后迈步往外面走?去,毫无留恋之情。
看样?子是准备离场了。
章寻宁跟上去,快步着走?,细高跟鞋敲出的急促声响在走?廊里空空的回荡着。
两人距离太远,章寻宁追到大堂门口时苗烟已站在路边停下?,抬手在叫出租车。
见她已喊到车,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不能迅速拉近,章寻宁心里一紧,顾不得?太多?,立在灯火辉映的台阶前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苗烟站定,很显然是听?到了。
濛濛细雨中,那足够恃靓行凶的年轻面庞侧过头来,眉眼鼻唇均抢眼,她新卷的大波浪垂落胸前,衬得?她美艳的过分,惊艳如一幕电影。
可惜这一幕电影是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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