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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凤鹦鹉一早就知道自己会有一个新学生,但还是第一次和李冰见面,所以落在程安茉肩膀上后,它也歪着头打量起李冰来。
“对了,谈大夫的学习进度怎么样了?”程安茉好奇道,“毕竟还有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就要高考了。”
“她学得很快。”玄凤鹦鹉道,“按照进度,再有两个月的时间,她基本上就能把我划出来的考点内容全部学完。之后就是熟悉题型,多次模拟考试了。”
“好快!”程安茉微微惊讶。
“没办法,时间不等人。”玄凤鹦鹉拍拍翅膀,看向了一旁的李冰,“至于你,先从认字开始吧。”
李冰:……
于是,李冰便这样和谈允贤成为了同学。
*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农历新年便快到了,大家也在陆陆续续地回来。
程安茉这段时间买了大量的装饰,上午的课程结束后,李冰见茉园内张灯结彩,便问道,“这是在庆祝什么?”
“要过年了呀!”程安茉从一堆大红色的装饰中抬起头,笑容灿烂,“茉园太大了,得提前装饰呢!”
过年?
李冰疑惑道,“不是十月过年吗?”
第99章
十月新年?
程安茉愣了一下,恍然间想起,是啊,秦国时期使用的历法和现在不同,以十月为岁首,新年自然也就在十月过了。
“历法不同了么?”李冰抬头,看着远处澄澈的天空,点了点头,“也是,两千多年的时光,已足以使得秦国时所使用的历法发生偏移,那么重修历法也是顺理成章了。”
“玄凤还没让你们放假吗?”程安茉问道,“都要小年了。”
“不,玄凤提出让我和学生一般放个寒假。”谈允贤笑着走了过来,“但我拒绝了。”
“不会很累吗?”程安茉上前,“学习还是要劳逸结合效率才会更好。”
“不必。”谈允贤摇头,“这点定力我还是有的。不过小茉放心,后天便是小年,明日起至初五,便不必上课了。李府君也赞同。”
李冰冲着谈允贤微微颔首。
乍然得知和自己一起上课的人竟然是那位开凿离堆的蜀郡守李冰后,谈允贤确实有一瞬间的震惊,但也只是震惊而已。
在自己被召唤到这个世界之后,她就明白,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或许会见到很多原本根本无缘得见的人。
好在,李冰并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两个人课间休息的时候,也彼此交流过。
虽然谈允贤真实年纪已经九十多岁了,但是在李冰这位两千多年前的真.老祖宗面前,还是执晚辈礼。
现在的世界比起谈允贤所在的时代就已经改变了太多太多,遑论两千多年前呢?
所以,那间特意收拾出来的教室中,便出现了这样古怪的一副画面。
一只鹦鹉在讲台上蹦蹦跳跳,教杆悬浮在半空,时不时飘到某个知识点上强调,操控着PPT给讲台下的两名学生讲课。
那两名学生都是头发花白的模样,恰好一个老妪,一个老丈。
一人写笔记用的是钢笔,而另一人则是笔墨纸砚。
*
夜色朦胧,程安茉揉着肩膀从工作室中离开。
自从茉园中的人越来越多之后,她也将茉园的居住区划分了一下,女性们住在工作室左侧的院落中,而男性们则居住在工作室后面的院落中。
程安茉提着一盏灯笼,穿过左侧木门,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忽然,她的脚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
程安茉低头一看,刚才被她踢到的是一个罐子,而罐子里的是——
“人的心脏?!”
程安茉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在灯笼有些昏暗的光芒中,程安茉发现,不仅仅是心脏,还有肝、肺等其他人体器官。
“被吓到了?”谈允贤歉意的声音在程安茉身后响起。
“谈大夫?你这是?”听到谈允贤的声音,程安茉也立刻反应了过来那些人体器官是怎么回事,“是你买的标本?”
“不是标本。”谈允贤摇头,“只是一些模型而已。”
“模型?”程安茉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些人体器官模型,“这模型也制作地太精致了,看着简直和真正的人体器官没什么区别。”
“当然要和真正的人体器官一模一样才好。”谈允贤失笑,“不然可怎么学呢?”
“也是。”程安茉的心跳逐渐趋向平稳,“谈大夫,你怎么把这些人体模型都放在了外面?”
还是在大半夜的时候?
谈允贤叹了一口气,“白日里学习那些高考知识有些累,晚上便想着放松一下。”
程安茉看着一地的人体器官模型,“放……松?”
“是啊。”谈允贤蹲下身,抱起了一个瓶子,“你看这个模型,这并不是一颗完好的心脏,它发生了一定的病变。”
“我看不出来。”程安茉诚实地摇头。
“你看不出来也正常。”谈允贤道,“只是一点小错误而已,好好学过的医生都能看出来。不过,若是有其他有兴趣的人买了,再被误导可不好,所以我请玄凤老师帮忙给那家公司发了邮件。”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该去睡了。”谈允贤催促道,“早睡早起,才是最好的养生。”
“那你呢?”程安茉道。
“我再等一会儿。”
她幽幽开口,“可你刚才还在说熬夜的坏处。”
谈允贤停顿了一下,淡定道,“这医嘱是给你的,不是给我的。所以我不用遵守。”
程安茉:……
*
临近新年,徐霞客终于决定买票回茉园。
然而,一打开售票网站,徐霞客傻眼了。
几乎所有能够到达密川市的火车票都被售罄。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徐霞客不死心,又刷新了好几遍,总算是刷新出一张票来,然而还不等他付款呢,就显示余票已经售出。
这样反反复复了好几次之后,他总算是买上了一张次日的火车票。
“还好,时间上还能赶得及。”
但徐霞客不知道的是,以他的手速,压根就抢不过别人。
那张火车票还是冯管家发现后帮他买的,不然的话,可能这个年都过了徐霞客还是没能买上票。
火车上,徐霞客推着行李箱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大概是他容貌看着就是老人的模样,于是有热情的乘客想要帮他把行礼放到行李架上。
徐霞客本想拒绝,然而那位热情的乘客已经上手帮忙了。
只一瞬,那个热情洋溢的年轻人脸色瞬间变青。
不是,怎么回事,这老人家的行李看着也不怎么大啊,怎么就这么沉呢?
本来是想帮忙的,这要是提不上去,当着这么多乘客的面,那多丢人啊!
于是,那个热情洋溢的年轻人憋着一口气,愣是把那个行李箱给抬了上去。
他偷偷地甩了一下手,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您这行李箱还挺沉。”
徐霞客点头,“是挺沉的,装了不少石头和泥土呢。”
“啥?”
不是,谁回家过年带石头啊!
第100章
和那位热情的年轻人同样错估了徐霞客行李箱重量的人,是程安茉。
程安茉本以为她平日里往行李箱里装的东西就足够多了,所以主动去出租车的后车厢里搬行李箱。
然而,第一次,没搬动,第二下,还是没搬动。
程安茉:?
“我来吧。”
见徐霞客伸手,程安茉也立刻帮忙,两个人一起把那个行李箱放了下来。
“徐先生,你在行李箱里都放了些什么?”程安茉好奇地问道。
“是一些纪念品。”送走出租车司机后,两人一起进门,徐霞客一边走一边道,“给你,还有园子里的其他人准备的。”
纪念品?
程安茉的脑海中一瞬间冒出了一行文字,“义乌小商品”。
不过,程安茉觉得,就算徐霞客真的在当地买了点儿“义乌小商品”,也不算什么。
毕竟买回来的那些纪念品本身就承载着一段记忆,纪念品不值钱,但是纪念品上所承载的记忆却是无价之宝。
“看这个。”徐霞客取出一个玻璃瓶,瓶子里是一抔泥土。
程安茉接过,心中涌出了一个念头,“徐先生,这该不会是长江源头处取的泥土吧?”
“小茉果然聪明,确实是。”一边说着,徐霞客一边取出了相同的两个玻璃瓶,“我原本是想取一瓶水做纪念的。但水容易变质,和当地的百姓交流后,还是取了一捧土。”
“确实。”程安茉认同地道,“除非经过杀毒消菌后再密封,不然时间久了总会变浑浊。”
“咦?这是什么?”程安茉拿起另一个玻璃盒,那上面裹着泡沫,用来防震,而里面的石头,看上去光滑平整,轮廓看起来……
“像是一只胖鸟!”
“哈哈哈,原来小茉也这样觉得。”徐霞客大笑起来,“这是我在珠峰大本营那里仔细挑选出来的一块石头,就是看中了它神似飞鸟。”
“那这个呢?”程安茉指着另一个瓶子里的石头,“表面坑坑洼洼的,还有它上面的这些白色结晶又是什么?”
“是盐。”徐霞客道,“这是察尔汗盐湖附近的一块石头。”
说完,徐霞客有些遗憾地开口,“原本我还取了一些盐湖水,想带回来给大家看看,但……在安检那儿被扣下了。”
“因为临近过年嘛,所以不管哪里安检都会变得严格许多。”程安茉解释着,“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是……没人能承担得起万一的那份责任。”
“说的倒也是。”徐霞客轻轻颔首。
除了各种纪念品之外,徐霞客还带回了许多礼物,但因为茉园里的人他并不是都非常熟悉,所以准备的礼物也比较谨慎,都是不管男女老少都十分合适的那种。
给程安茉的是一个纯银打造的,和长命锁款式有些相似的项链。
“多谢徐先生,我很喜欢!”程安茉没有拒绝,而是开心地道谢。
“喜欢就好。”
忽然,徐霞客被一道陌生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小茉,我回来了!”随着声音一同进门的,是一个脸上有些许疲惫的男子,看年纪应该和自己差不多。
那男人见到徐霞客后,脚步也变得迟疑了起来。
“小茉,这位是?”
“小茉,这位先生也是茉园客人?”
程安茉将项链收起,为两人介绍。
听说来人是计成后,徐霞客有些惊讶,“竟然是计先生?”
“啊?”这下惊讶的倒是变成程安茉了,“你们……认识?”
“虽未曾谋面,但也曾听闻徐兄足迹遍布大明,计某心中钦佩至极。”计成抬手行礼。
徐霞客连忙还礼,笑言,“计先生所造园林巧夺天工,承荆关神韵……”
大约是因为生前所处的时代相近,所以计成和徐霞客聊得颇为投契。
看着两人在那里“商业互吹”,程安茉托着下巴,算了一下这两位的生卒年。
计成是1582年出生,徐霞客是1587年,两人离世的时间倒是接近,计成卒于1642年,而徐霞客病逝于1641年。
而且两人祖籍都是江苏,自古江南多文士,曾经听过彼此的名号,倒也不算是奇怪。
“对了,还有一位谈老夫人,也是江南人士。”徐霞客道,“她名谈允贤,也称杨孺人。”
“哦?”计成眸子微微亮起,“此处竟还有我大明之人?”
程安茉低头计算了一下,是哦,仔细算算,光是从明朝被召唤而来的人,就有足足三位了!
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明朝时期所保留下来的文物更多?
而且李冰刚刚被召唤而来的时候,记忆也有混沌。
或许……是越久远的人或者文物,遭受的岁月侵蚀越多。
那么,会不会有一天,被召唤而来的人,甚至连记忆都无法恢复了呢?
*
“小茉,你最近情绪好像不太好?”陆巧琢有些担忧地问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啊?”程安茉苦笑道,“这么明显吗?”
“其实也没有很明显。”陆巧琢贴着程安茉坐了下来,“但我是谁啊,当然能发现你的不对劲儿了!”
程安茉松了一口气,“那还好,都快过年了,我可不想苏先生他们替我担心。”
“所以,确实是出事了。”陆巧琢笃定地道。
“也不算是出事吧,只是……今年我爸让我回去过年。”程安茉叹了一口气。
“回家过年那不是很正常……等等!”陆巧琢终于反应过来了程安茉话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之前都是一个人过年的啊?”
程安茉没有开口,算是默认了。
“卧槽,怎么回事?你之前怎么不和我说啊!”陆巧琢担忧地问道,“是和家里闹矛盾了吗?”
“算是很早之前就闹过矛盾了。”程安茉道。
“那你应该早和我说啊,我带你回我家过年!”陆巧琢信誓旦旦地说道,“咱俩谁跟谁,我爸妈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程安茉无奈,“你们一家人过年,我去掺和什么。”
“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了!”陆巧琢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声音,“一起过年怎么了嘛!”
“哎——”程安茉连忙去捂住了陆巧琢的嘴巴,“当然是朋友,哎呀,你别纠结这个事情了。”
“不行,这事儿你非得给我说清楚不可!”陆巧琢抓着程安茉的手臂,“一想到大过年的,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我就心疼死了!”
程安茉:……
“其实也不是不回去。”程安茉叹了一口气,“我只是不会在除夕当天留在家里罢了。”
“为什么?”
“因为不想和某个我不愿意原谅的人共处一室。”
“谁?”陆巧琢迟疑着道,“你爸爸吗?”
“不是。”程安茉摇头,“是我弟弟。”
“为什么?”陆巧琢不解,“他欺负你了?那你打回去嘛,弟弟就是拿来揍的!”
“他不是我的亲弟弟,是……同父异母的弟弟。”程安茉深吸一口气。
陆巧琢猛得掰过程安茉的肩膀,严肃地道,“你后妈虐待你了?”
“没有。”程安茉摇头道,“乔阿姨对我挺好的。”
“挺好的你还不乐意回去过年?!你当我傻子啊!”
“因为那件事情和她无关。”程安茉道,“其实平心而论,作为一个继母,乔阿姨做得已经足够好了。”
见陆巧琢仍旧满脸怀疑,程安茉垂眸,“可能……也是因为她对我很好,所以程廷轩才会故意扔掉那些储存卡。”
“储存卡?”
“储存卡里是我妈妈,也就是我亲生母亲生前的影像。”程安茉缓缓开口。
“卧槽,你当时竟然没有打死他?”陆巧琢看起来要被气得冒烟儿了。
“打了,不过确实没打死。”程安茉在沙发上蜷缩起了身体。
“那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理过程廷轩,他也一直避着我。”程安茉将下巴搁在了膝盖上,“直到前一段时间。”
听程安茉讲完前一段时间的事情后,陆巧琢拿起抱枕狠狠地摔了好几下,“啊啊啊啊!好生气,我真恨不得把他脑壳给敲下来!”
程安茉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谢谢你,巧巧。”程安茉没有回答陆巧琢的问题,而是认真道谢,“谢谢你听我说这些。”
“那……你还要回去吗?”陆巧琢抓住程安茉的手,“要我陪你一起吗?”
“不用。”程安茉摇头,“我自己回去就好。”
“而且……”程安茉想起电话里自己父亲那奇怪的语气,心里也有一些疑惑,“我爸在电话里的语气很奇怪。”
“奇怪?”陆巧琢的脑子里瞬间冒出了一连串的社会新闻,她猛得扑过去,“卧槽!茉茉,你爸该不会是准备把你骗回去给卖了吧?!”
程安茉:……
她好笑地道,“我爸爸倒是也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谁知道呢?”陆巧琢耸了耸肩,“都说有后妈就有后爸,万一你爸被吹了枕头风可怎么办?”
“放心吧,不会的。”程安茉叹息一声,“我待会儿就给他回电话。”
“真的不用我陪着你吗?”
“真的不用。”程安茉道,“快除夕了,你也得回去陪着叔叔阿姨过年了吧?”
“那还是你比较重要嘛。”陆巧琢道,“而且我爸能理解的!”
“哎?!”陆巧琢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不然我和爸爸妈妈说一声,一起来茉园过年怎么样?你不会嫌弃我们麻吧?”
“怎么可能。”程安茉笑着道,“但是你要怎么和你爸妈解释苏先生他们?说是茉园的演员?”
陆巧琢瞬间卡壳,“是哦,这个没法解释哎。”
说完,陆巧琢便觉得自己泄了气,“那还是算了。”
在回去之前,陆巧琢千叮万嘱,搞得程安茉不像是回家,反而像是去闯龙潭虎穴。
*
等程安茉乘坐的车辆消失在视野范围内后,陆巧琢身旁立刻“飞”过来一辆黑色的私家车,“王叔,快!跟上前面那辆车!”
“好的,小姐。”
被叫做王叔的司机一踩油门,黑色的私家车立刻就冲了出去。
“注意安全啊,王叔。”
“好的,小姐。”
陆巧琢心里担心,但她知道程安茉做好的决定不会轻易动摇,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还在车上的时候,陆巧琢忽然接到了自家父亲的电话。
“喂?爸?”
“嗯嗯,我今天暂时不回去了。”
“为什么?因为我发现茉茉这边出了点儿问题。不不不,不是茉茉生病了,是她要回去过年哎!”
“哎呀,一句半句的说不清楚。”陆巧琢道,“反正我有些担心,有王叔和我一起,爸你就放心吧,等我确定茉茉安全之后就会回去的!”
*
公司内,陆父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无奈地道,“她挂了。”
陆父的对面,是一个容颜和陆巧琢有四五分相似的女人,她穿着一身简单朴素的白色长裙,闻言问道,“在忙什么呢?”
“具体的巧巧没有细说,应该是和她的那位好朋友有关。”
“哦?”陆母来了兴致,“是那个叫做程安茉的孩子?”
“嗯。”
陆母起身,走到墙上悬挂着的一幅水墨画前,凝神欣赏了一会儿后,忽然叹了一口气,“我不如也。”
“但在我的心里,你的画,才是世界上最珍贵的。”
“不,亲爱的。”陆母摇头,“虽然人们经常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是,所谓的文无第一,所指的是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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