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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 看到了就可以离开了。
蒋飞的脑海里一个巨大的声音在呐喊, 在催促他, 然而那个声音哪怕已经响彻了他整个身体, 可是伴随着身体在得到了一个满足后, 意外的，是有另外一个的渴求, 突兀的以一种不可控的力量喷薄而出。
蒋飞于是不仅没有转身离开，而是弯下了腰, 他还缓缓伸出手了手来, 朝着徐陌声安静的睡颜靠近。
这次是最后的了，只要再摸摸他温柔美好的脸庞, 他立刻就走。
他一定就走。
可当蒋飞沾染了血的手, 已经擦拭过鲜血了，可是还残留了一点痕迹, 因而当他的指腹抚模在徐陌声的脸盘上时，明明屋里没有光, 有的微弱的光芒, 都是从客厅里透进来的。
他想他不该看的清楚，不该看到他指尖上的鲜血，在徐陌声柔白的脸上, 就这样留下了一条细细的痕迹。
得给他擦拭干净，不然明天他醒来看到自己脸上有莫名的红色，肯定会被吓到吧。
他不能让他害怕。
蒋飞于是拿袖子去擦拭徐陌声的脸，然而越擦似乎沾染上去的血迹越多，而且他的动作，如果说一开始还是小心翼翼的，那么到了后来，已经带了点力量和急促了。
徐陌声虽然睡眠不是那么浅，但被人这样大力地揉搓着脸颊，如果还不醒，那他就真的太没有警觉了。
灰暗中，徐陌声猛地睁眼，刚从睡梦中醒来，导致他不能马上看清楚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只知道自己的床头边站了一个人，对方的手还在他的脸上摸来摸去。
是梦吧。
徐陌声意识还不是特别清楚，下意识将眼前突兀出现的人当成是梦，但他还是尽量睁大了眼，试图从黑暗中分辨对方到底是谁，不过在看清楚之前，他先感觉到，或者说嗅到的是一股浓浓的鲜血味。
从眼前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他浑身都是鲜血，不只是抚模他脸庞的手，包括他的身体他的衣服上，似乎染满了鲜血。
徐陌声是自由的，手脚没有被束缚住，于是撑着床铺准备坐起身，可他的这个意图没能如愿，因为一个黑压压的身影朝着他就圧了上来，如同是一面厚实的墙壁靠过来一样，即便徐陌声及时扬起手抵在了来人的身上，可是根本阻止不了对方的靠近。
然后，徐陌声的嘴唇就被堵住了。
充满了血腥味的一个吻，随着对方的接近，徐陌声嗅到的血腥味更加的浓烈了，就像是，好像这个人在来这里之前，他杀了人。
而且还杀了很多人。
让他和杀人犯接吻吗？
徐陌声在愕然了瞬间后，全身剧烈挣扎起来，他扣着男人的肩膀，去推拒人，可沉甸甸的，跟巨石一样，明明身体似乎不是那么强壮，是比较偏瘦的，可徐陌声就是撼动推开不了。
徐陌声于是抓着对方的头发，极其用力，用力到他觉多能把对方的头皮连带着撕碎一块下来，可是吻他的人，男人，还是不肯停下。
甚至他还捏着徐陌声的下巴，直接掐着徐陌声的下颌骨，忽然的一阵酸涩感袭来，导致徐陌声的下颌骨感到难受，不得不张开了嘴巴，于是一条缝隙刚出来，属于男人的湿热的舌头就游移了进来。
像是一条冰冷的蛇，却在此刻带着极其高热的温度，一接触到徐陌声的嘴里，就烫得他的头皮快要炸裂了。
“唔唔。”
徐陌声发出了难受的声音，他转头脸，想避开这个强势的窒息般的人，他不是没和人接过吻，还和不同的人有过深吻，他也尝过有的人的鲜血，可是都和眼前这个人带给他的感觉不一样。
徐陌声整个身体都冒出来诡异的害怕，似乎对方随时都可能将他的舌头给咬断咬下来，然后将他的舌.头给整个吃了。
这是个怪物，他半夜里梦到的是个怪物。
不，或许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梦，梦里能有这么真实的触感吗？
真实到令徐陌声浑身都战栗了起来。
徐陌声松开了男人的头发，转而攥紧成了拳头，男人似乎沉溺在这个深吻中，他啃咬着徐陌声的嘴唇，还啜吸着徐陌声的舌头，给徐陌声啜得光是听到那些极其暧昧的旖旎声音，都心脏他快速跳动个不停。
拳头嘭一声闷响，准确无误地砸在了男人的脸颊上，当手指接触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脸颊上的皮肉后，徐陌声自己都不免感到一些惊讶，就这个男人给他的某个感觉，他不觉得对方是这么没有防备的人，光是捏着他的下颌骨，似乎对方是对人的身体骨骼构造是有些了解的，而他挥起拳头砸他，他应该可以感觉到，但是男人明明有机会可以躲开，或者是控制住他，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继续吻他而已。
是谁？
徐陌声在男人身体离开自己一点后，他翻过身伸手去摁灯开关，但他依旧没能成功，他被人从后背摁了上来，后面的男人一把捏着徐陌声的后颈，将他整张脸都给摁在了枕头里。
徐陌声一瞬间就不能呼吸了，喉咙难受带来的窒息感，令徐陌声不停地扑腾，往四周抓。
不会吧。
他想不会吧，自己怎么会遭遇这样不可想象的事，他会死在自己的家里，然后在被后面的男人给……
不可能的，他一个穿越人员，怎么可能遇到这种事。
而且在乎他的人那么多，他们怎么会允许自己发生这种事。
要是第二天他们过来看到自己惨烈得躺在这里，衣衫不整，又或是全身光倮，他们大概会疯吧。
尤其是其中的一个，刚刚遇到自己，喜欢自己的人，他一定会疯癫疯狂。
那个人已经够疯了，徐陌声不想看到他还能更疯。
忽的，徐陌声的所有挣扎都停了下来，因为他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然后即便还是窒息中，他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
他嘶哑的笑，笑声都被枕头给吞噬了。
于是徐陌声浑身的细微颤抖，就迅速传递到了蒋飞那里。
蒋飞在意识到自己对徐陌声做了什么后，他缓缓松开手，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想是他在做梦，还是徐陌声在做梦。
怎么会？
他怎么能伤害徐陌声。
蒋飞身体一个趔趄，他往后退了一步，一点点抬起眼眸，蒋飞的一张脸痛苦惨烈到了极点。
花了会时间，徐陌声渐渐适应了眼前的灰暗，于是在他转过身，还抓着床边坐起来后，他都不用往旁边看，他都知道在深夜，在凌晨，忽然闯到他家里，他的卧室，还不顾他的意愿摁着他亲吻，并且在刚刚差点将他捂在枕头里，捂窒息的人是谁。
徐陌声手指抓着自己的喉咙，他咳咳咳咳嗽了起来，很压抑沙哑的咳嗽声。
沉默中的男人，他转过身离开了，徐陌声以为他这是离开了，可对方确实去了客厅，然后他从茶几上拿了个什么东西，徐陌声看不太真切，只知道他右手里拿了点什么，跟着他回到徐陌声面前，举起了右手，他手里的一个东西径直砸在了他的额头。
沉闷的撞击声响，拿到声音在灰暗中，异常地响亮，徐陌声想出声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鲜血从男人的额头迸溅了出来，一瞬间就模糊了他的那种陷入到疯狂中的帅脸。
“我不会说对不起。”
“已经发生了，是我的错，我会弥补。”
蒋飞说完，又拿着玻璃烟灰缸朝着他的额头狠狠砸上去。
一道相同的骨头被砸的声音，徐陌声看着男人满脸的鲜血，他的眼睛极其的幽深，似乎还翻出了幽绿的光芒来，他微笑着在注视自己，他还会继续砸下去，直到砸到徐陌声……
不，不是徐陌声消气，而是将自己就这砸晕砸死过去。
蒋飞带着痛苦的笑容，第三次拿烟灰缸砸向自己的额头，都是砸的同一个位置。
他该死。
他怎么能想要杀了徐陌声。
他的行为上完全就是这个意思。
可他的心里，他想和徐陌声解释，不是的，不是。
他只是想要徐陌声再次睡过去，他能够控制他的力道的，他还能精准把握时间，他都可以，只要徐陌声昏迷过去，他马上就松开手，他会松开手的。
蒋飞的脸上流出了泪水来，混合着血液，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流泪。
徐陌声知道，即便看不清楚那是血还是泪，但徐陌声知道蒋飞在哭。
没有哭声的哭泣，他极其的自责，他没有想杀了自己。
杀人不是这种杀法，这会稍微冷静了一点，徐陌声回忆了一番蒋飞如果想当场杀死自己，比起将他闷在枕头里，其实掐着他的脖子，或许他会死的更快。
他并不是想伤害自己，他只是有点病了，他无法控制力量而已。
徐陌声都能猜到，但要他开口叫停，他喉咙刮骨得疼，他的心也在一阵阵的刺疼。
他的爱人，再次相见的爱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该是这样的，过去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的状况。
这次怎么就变了？
徐陌声手指弯曲，用力地抓着床被，他想还好蒋飞没有跪下，比起他拿烟灰缸砸头，似乎如果他跪下了，这一幕更让徐陌声难以接受。
“你……”
出口的声音嘶哑到徐陌声都感到难听，他再次咳嗽了两下。
“……够了！”
“不要再砸了，地上都是你的血，我明天还得起来打扫。”
“血液……没有那么好清。”
蒋飞是如何都不会想到，徐陌声叫停，是这个由。
“血液不好清吗？”
“呵呵。”不是直接让他滚，让他永远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对蒋飞而言，意外的竟像是一种天大的恩赐。
他爱的人，怎么能善良成这样。
这要他如何放手，根本不可能的事。
“你睡，我来、我来清，我弄脏的地方，我来洗。”
徐陌声沉默了一会。
“……疼吗？”他刚差点被蒋飞给挵窒息，转头却能关心起蒋飞来。
蒋飞眼底滚落一滴泪水，他摇摇头：“不疼，一点都不疼，我忍痛能力很强的。”
“当初，在国外的时候，又一次我被人当街捅了一刀，在这里……”
蒋飞一把掀开了他的衣摆，他的腹部右侧，一条鲜明的狰狞疤痕赫然出现，他指腹抚过那条疤痕，以一种相当轻松的口吻在说：“后来感染了，全身感染，我在重病监护室里住了好几个月才出来。”
“还以为或许下半生都可能得坐在轮椅上，奇特的，恢复起来特别快，快到医院的医生们都相当惊讶。”
“声声，我一点都不怕疼。”
“身体恢复过后，我就开始锻炼身体了，找了各种的格斗教练来教我。”
“我……我的拳头能轻易就打死人，我知道的，但我从来没有结束过谁的生命。”
“我知道我的力量有多大，最多就是让他们陷入到昏迷中。”
“而且，我会赔偿的，都会给很多的钱。”
“我说多了，声声，你……相信我吗？”
“刚刚，我只是希望你再次睡着，我把你给吵醒了，我只是想要你快点睡着，然后我就会滚的。”
“我真的马上就滚。”
徐陌声坐起来，他靠在床头边，到了这会，其实没多少随意了。
但浑身也没力气，刚才的挣扎，和窒息，这会还影响着他的身体。
“我没力了，你把灯打开。”
徐陌声哑声嗓子让蒋飞开灯。
蒋飞迟疑着，不想让徐陌声看到他当下是什么样子，一定是跟一个杀人的恶魔差不多，他不要徐陌声看到这样狰狞丑陋的自己。
可违背徐陌声的意思，蒋飞这个时候做不出来。
他缓步走过去，一米多的距离，他走起来，步伐沉重到好像用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伸出手，摁亮了卧室的灯，蒋飞梦的侧过了脸，连眼睛都一瞬间恐惧到不敢和徐陌声对视。
别把他当恶魔，更不要讨厌他。
千万不要讨厌他。
求求神。
哪怕是当初躺在病床上，随时都在被下达病危通知的时候，他都没有信过神，现在他却想要无比的相信神。
不管是谁，只要可以听到他的声音，他的渴求就行，就当同情下他的这个疯子，不要让徐陌声讨厌他。
“我家里……”
“客厅的抽屉里有点药物，你去找一找，止血的和纱布都有，你处……”
一下，两字根本就来不及说，转身躲着他的视线的男人，扭头就冲了上来，他还用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抓着徐陌声的手。
“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伤在哪里？我看看？留疤了吗？现在还会疼吗？”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弄伤自己，以后一定得注意，不能再受伤了……”
蒋飞连珠炮般的关心，给徐陌声打了个措手不及，他表情呆呆地，倒是蒋飞先清醒了过来。
他怎么敢再次随便碰触徐陌声，他刚差点让他窒息。
蒋飞退开了，这一次几乎快退到了门边，他额头的鲜血还在流，一张脸除了眼睛没有鲜血外，其他地方全是猩红的血液。
他的眼底，那些眼白的地方，似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满了红血丝。
这样的蒋飞，屋里屋外的灯开着，他站在灯光下，却真的不亚于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某种凶狠嗜血的可怕怪物。
徐陌声知道他也该害怕，还立刻呵斥这个人离开他的家，可是他一脸的血，眼底还有水光在闪烁，明明自己喉咙还在疼，嘴唇舌头同样也尖锐的疼，可对比起男人的惨状，似乎徐陌声还开始生出了同情人。
“你先处额头。”
徐陌声缓了一口气，他整个人都半瘫着，拉过被子把身体盖着，被子上都有鲜血的痕迹，地面上更多，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惨烈的凶案现场。
他的家里，忽然就成了凶案现场，这个念头还是逗乐了徐陌声，他摇头笑了起来。
蒋飞一脸的欲言又止，可徐陌声眉眼疲态浓烈，蒋飞转身出去，到了客厅，他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些药品，拿着到洗手间处，免得把客厅也给弄脏了，蒋飞用冷水冲洗额头，抬起脸往镜子里看，他现在才看清自己是个什么样子，徐陌声面对这样恐怖嗜血的自己，他居然还能关心他。
蒋飞抬起手，往脸上就抽了一耳光，觉得不够，又给了一个耳光。
蒋飞哑着声笑了起来，他还抬起手手指抠抓着额头离开的伤口，指甲深深陷入到伤口里，不够，还不够，再痛点，最好是能直接痛晕过去。
也不行，晕过去，会流一地的鲜血，得累到徐陌声。
蒋飞哈哈哈，仰着头无声地痛苦笑着。
笑过后，他收整好表情，快速将额头的伤口给处好，重新干净鲜血，把脸也给洗了一遍，在涂抹上药膏贴上了纱布。
头发都打湿了大半，被蒋飞一把给抹到了后面，望着镜子里那张狰狞丑陋的面孔。
这样的自己，还配去喜欢徐陌声吗？
可如果让他离开，和直接活生生挖出他的心脏没有区别。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会和徐陌声分开，他一定会把自己的心脏给挖出来的。
蒋飞把洗手间的血水给冲洗了，衣服上还有鲜血，不过好在不是很多，蒋飞拿着拖把走了出去，到徐陌声的卧室里，蒋飞安静地用拖把把地上的血给拖了起来。
他刚才真没注意，居然流了这么多血，看来得花点时间清了。
“我看隔壁还有个房间，要不声声你到那边睡觉，这边我可能要花点时间。”
徐陌声摆手，都不摇头了，摇头会头晕。
“你扫你的，不会影响我，徐陌声靠着不舒服，还是选择躺下去，即便刚被摁在枕头里，但徐陌声在最初的恐惧过后，尤其是知道对方是蒋飞后，莫名的，他竟有种那自我毁灭的冲動。”
如果死在这个人手里，他觉得自己不会憎恨和后悔。
用整个生命来爱着自己的人，他还他一条命又怎么样？
这点窒息的疼，比起失去他们，心脏被撕裂撕碎的疼，根本就不算什么。
徐陌声转过头，他看向了窗户外，窗帘拉着，露出了一点缝隙，看不到外面的夜色，他也不是想要看夜色，一滴泪无声的滑落鬓角，徐陌声嘴角缓缓地弯着。
天开地辟做良缘，日吉时良万物全。
他不会忘记这段签词的，他会一直记在心底。
万物全！
他们一定会完全完美的。
结局肯定会在一起一辈子，不会再分开。
即便那是一个虚幻的美梦，徐陌声还是选择去相信。
不然他该怎么一个人熬过心里空寂和孤独的那每一天。
原来深爱一个人是这样。
忽然间徐陌声想他能够明白有些人为什么会殉情了。
如果到了终点，他们依旧无法在一起，不能有一个完美的话，他想，也许自己会选择以某种特殊的方式去见他。
神啊，我没有别的祈求，穿越这么多世界，我做了这么多，就一个奢望，让我和他能安静走完一生，就一生就行了，让我们可以陪伴彼此白头到老。
徐陌声眼里更多的泪水滚落下来，正在认真拖地的人并没能注意到，如果他看到了，尤其是看到徐陌声祈求神邸的那双眼，他一定会癫狂不已的。
徐陌声闭上眼睛，控制着眼泪，他抬手快速抹掉了泪痕。
蒋飞在房间里仅仅出去，只有擦地的声音，没有别的声，他后来还蹲在地上，用布把地面又擦拭了一遍，明天会买了新的毛巾给徐陌声。
房间里恢复如初，相当的干净，不过空气里似乎还有些漂浮的血腥味，蒋飞走过去把窗户给推开一点，让夜风好吹拂进来。
这件事做好后，蒋飞清楚他是时候离开了。
把擦地的布给拿走了，蒋飞站在门口，凝视着躺着的徐陌声有好一会，到处都安静无声，外面世界和这个房间，仿佛是不同的中间，而他和他的声声，也如同两个世界的人一样。
蒋飞扯开嘴角，笑意悲凉。
“灯我关了？”
“嗯。”
徐陌声点头。
“门我也关了。”
“嗯。”
“我……”
“走了。”
“嗯。”
蒋飞缓缓拉上了门，站在门外，又是好几分钟过去，他深深吸进一口气，又沉沉都呼了出去。
转身走到门口，关了客厅的灯，蒋飞把大门给拉上，又在走廊里站了近半个小时，这才最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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