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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楞在了原地,他不觉得这是什么亲密的举动,只觉得困惑,问话的声音也软绵绵的,“顾小芒,你干什么舔我呀?”
顾矜芒深深地瞧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牵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节目播出这天,正好是周末晚上,顾矜芒和梁小满窝在沙发上收看,月光透过洁白的窗纱照进来,又照到了别处破败陈旧的墙面上。
压抑昏暗的顶灯,十几平空间硬生生划分出厨房,厕所,两个狭窄的房间,男人坐在脏兮兮的沙发上,喝着啤酒,百无聊奈地切换频道,他皮肤黝黑干裂,是常年曝晒劳动的结果,眼神麻木地看着电视,房间里时不时传来女人的歌声,歌声时而温柔时而凄厉,伴着几声少年的呵斥。
“你|他|妈能不能别唱了,我才是你儿子。”
“你|他|妈唱这个鬼歌给谁听?啊?”
房间门并没有关,所有的窘迫都一览无遗,女人头发依旧是乌糟糟的,抱着个婴儿包被,唱歌给不存在的宝宝听,在另一个房间的少年皮肤雪白,唇色很淡,眼睛也是褐色的,只不过他眼尾不似小满那般楚楚可怜地下垂,而是飞扬起来,小小年纪就有一股媚.态,他很是不耐烦地朝着隔壁吼了两声,又把床踹得震天响,明明相貌相似得很,但性格却是天差地别。www.chenquxueguan.me
男人草草地换过几个频道,心情也很是烦躁,工头拖欠工钱,家里有个发神经的老婆和一个上初三的儿子,哪样不要花钱。
可命运就在此时击中了他,他恍惚地看见一个和自己儿子很像的少年,好奇地眯起眼睛,仔细地辨认。
足足有八成像,采访里说这是个什么天才小画家,未来在绘画上的造诣不容小觑,还是A中的学生。
A中是A市最好的学校,没有几把刷子根本进不去,自己这后边生的儿子模样长得很好,身体也很健康,可就是脑子很蠢,想来也是上不了这么好的学校。
男人叹了一口气,准备换台,却听见主持人询问那个少年的身世,少年的回答明显比之前局促,可依旧得体,他说他是因为右脚残疾被弃养在福利院门口,后来被人收养才走到了今天。
福利院,右脚残疾,弃养。
这几个信息点把男人打得触不及防,他高声喊着,“晨晨,你出来。”
“爸,怎么了?”
男人指着电视里的人,点烟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你来看这个报道。”
陈晨只能坐下来看了一会儿,随后他爸就很认真地问他,“你说这个学生仔,以后能有大出息吗?能给他爸赚很多钱吗?”
“采访不是说了吗?他不是被弃养的孤儿吗?哪里来的爸爸?”陈晨拧着细眉,嘴里嘟嘟囔囔地,“不过应该是能赚很多钱吧,这些评委老师都对他的天赋赞不绝口,估计培养培养,就能成为很出名的画家。”
“哦,是吗?”男人的眉头在此时都舒展开了,露出一个快意的笑,“那挺好的。”
小满今天在校外又遇到了那个女人。
他和顾小芒下了课,准备去吃一家很好吃的炒饭,这家出名到就算不是A中的学生,路过的行人也会来排上一排,这个时候一般都要排队,顾小芒就去排队了,叮嘱他在树下等他,不要傻愣愣地站在日头下等。
小满看着顾矜芒优越的后脑勺离得越来越远,就掏出了画纸,准备画点东西打发下时间。
可没过一会儿,日光就被影子遮盖了,他抬头一看,就看到那个女人,抱着婴儿被子,脸上乱糟糟的,身上臭烘烘的,她笑得眉眼弯弯,琥珀色的眼珠透出夕阳的影子,她脏兮兮的手上粘腻,慢慢地摊开掌心。
小满就看到一颗脏兮兮的融化的糖果,女人把糖果往他嘴边凑,哄他。
“宝宝,快吃糖,妈妈找给你的。”
“这是哪里来的?”小满拧着眉头问。
“那里。”女人歪着头看他,是个痴迷的神态,用手指了指远处的垃圾桶,“从那里捡的,我在那里找东西吃。”
“你的家里人不管你吗?”
小满觉得自己也是疯了,居然跟这个女人讨论如此有逻辑性的问题,可女人却对和他说话,跃跃欲试,灰扑扑的脸上突然亮了起来,开心地咯咯笑,“你就是我的家人,你是我的宝宝。”
女人这样说着,就把身子倾过来,是个要抱抱他的举动,小满并没有躲,他还记得女人的拥抱,是温暖的,热切的。
可女人立刻就被人推开了,顾矜芒从队伍里跑出来,垂在额前的发丝还有些凌乱,俊脸上的戾气是彻底压制不住了。
这些脏东西能不能离他的猫远一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女人,剑眉拧成个川字,那种想要毁灭一切的破坏欲喧嚣而上,太阳穴的青筋狂跳不止。
他深吸一口气,才把钱包拿了出来,数了数里边的百元大钞,足足有六千块,蹲下身,在女人怔楞的眼神中,将现金都砸在了她怀里。
“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装疯还是真疯,不管你背后的人是谁,你拿着这些钱,麻利地滚,如果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接近他,我敢保证你绝对无法全身而退,你拿哪只手碰他,抱他,都得给我留下。”
可疯子根本无法理解她的意思,女人彻底被钱吸走了目光,很珍重地把钱都抱在怀里,开心地大笑,“我有钱咯,太好咯,我要去找我的宝宝!”
说完这些,她就抱着钱疯疯癫癫地往前跑,小满有些不放心,那女人看着不像是装的,身上又得了这么多钱,他怕她遇到危险,就想追过去。
可顾矜芒拽住他,沉声问他,“梁小满,你又要去哪?”
“我,我去看看她,她精神是有问题的,身上又有这么多钱,被坏人看见了,我怕她会有危险。”
小满很认真地在解释,可顾矜芒抓得他很紧,几乎要把他的手腕拧断。
“她能有什么危险,你没看到她拿着钱欢天喜地的样子吗?说不定现在就是要找个地方好好数钱,你过去就不怕打扰到人家吗?”
“梁小满,你到底想干嘛?真把这个疯子当成你妈妈了?”
“你爸妈如果有良心就不会把你扔在福利院门口,这么多年不闻不问,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春秋大梦,跟个女疯子演什么母慈子孝?”
顾矜芒看不得梁小满被别人碰,就像是自己的所有物遭到了玷污,气上了心头,说出来的话难免尖酸刻薄。
可他说完这些却突然间哑火了,因为他看见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在扑簌扑簌地滚下泪来,他伸手要去给小猫擦眼泪,却被拍开手。
他的猫用一种近乎决绝的眼神看他,长密的眼睫一眨,就有很多眼泪丝丝缕缕地烫在他心上,留下很强烈的钝痛。
梁小满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白净的下颌还沾着泪珠,却自暴自弃地点头,“是,我就是在做梦,我就是没人要,我爸妈就是不要我,你高兴了吗?”
“我就是个没人要,你高兴了吗?”
梁小满说完这话,便转身跑了起来,他的腿脚不行,却坚持要跑,一瘸一拐的就显得滑稽搞笑,周遭的人一定都在笑他,有什么所谓呢,连顾小芒都讨厌他了,他可能天生就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喜欢。
一个能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孩子,又有什么资格得到别人的喜欢。
所以他不配被任何人喜欢,他自暴自弃地想。
这是一个令他难堪的地方,他想要立刻离开,可他没跑两步,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那个人长得很高,胳膊很长,一下子就把他圈进怀里,令他动弹不得,力气很大,让他完全无法挣脱。
而且对方好像也快哭了,他一声声地喊他,一声声地跟他道歉,“小满哥哥,小满哥哥,小满哥哥,是小芒错了,你别不要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碰你。”
“对不起。”
身后的人明明生得人高马大,却坚持要把头搁在他肩膀上,不断地磨.蹭,就像是狗狗做错了事,就像通过这个主动去讨好主人,小满心里很乱,他说不出原谅的话,试着想要从牢/笼般的怀抱挣脱。
可他一动,那人就随着收紧胳膊,勒在腰间的力道加重,小满吃疼地同时,却感觉到脖子上流过的水痕,以及那轻微的细小的低泣。
顾小芒哭了。
他从认识顾小芒开始,就没见过他哭,他永远是神气的,冷傲的,高高在上的,像颗耀眼夺目的星星,原来星星也会落泪吗?
顾矜芒不让他看,等他转过身,两人相对,他就撇过头去,尽力地压制住自己的呼吸,但小满还是捕捉到他红红的眼睛,红红的鼻头,和起伏的胸膛。
他就像一只被主人踢走的狗,可怜兮兮地低下头,跟小满说,“对不起,小满哥哥。”
“我只有你,我只有你,不要抛下我,好吗?”
第025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抛下, 抛下,抛下。
小满在心里不断地重复这两个字,几乎要把牙齿咬碎, 连同血肉吞进肚子里。
谁会想要被抛下呢,小满也不想被抛下,可是他一出生就被抛下了。
他年幼的时候,看见别的小孩子的父母,时常会感到羡慕且自责,羡慕的是别人有自己的爸爸妈妈, 自责则是因为他一出生就是个小瘸子, 因为这样的缺陷, 他甚至不敢去怨恨任何人。
谁让他是个残疾呢。
想到这里, 他的眼泪刹不住了,似涓涓流淌的河, 也幸好有这些流不尽的眼泪, 才不至于让沉甸甸的悲痛将他压垮。
残红的落日挂在远处的树梢上, 日头照得他脑袋有些发昏, 眼前人的拥抱很热切, 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小满挣脱不过, 就拿手碰碰那人结实的手臂, 他的声音哭过之后变得很沙哑,“你, 你松开我吧, 那个女人那样,我, 我不太放心,我还是要去看看。”
以往小满做任何决定, 都会顾虑顾矜芒的感受,先征得对方的认同,之后才去做,可眼下,他或许是被尖锐的言语伤透了心,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了几分疏离。
他不再叫对方“小芒”,他说的是“你”,极度陌生的一个称呼。
顾矜芒彻底地慌了,死死抱住人不放,哭腔愈发明显,“小满哥哥,我陪着你去,我陪着你去。”
小满不说话,用沉默代替了回答,顾矜芒定定地看了他半响,抬手想要碰他的脸,被猛地躲开了,小满表现得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几乎是要将脊背蜷缩起来,琉璃般的眼珠看着地下,轻轻地说了句,“走吧。”
他没有去看顾矜芒的表情,而是自顾自地往前走,顺着那个女人离去的方向,所以就错过了顾矜芒眼底的晦涩似翻涌的海浪,和抿紧的嘴唇,明明整张精致的脸都笼罩在夕阳的余晖里,却阴沉得如同山雨欲来。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小满担心那个女人的安全,脚步加快了许多,原本他慢吞吞地走,跛脚的狼狈就会少一些,可他莫名感到心慌,也就管不了这些,只顾着不动声色地躲开顾矜芒伸过来的手。
顾矜芒想要牵他,可是他现在不愿意,他很难过,顾矜芒拥有的东西太多,永远都不可能明白他的感受,从前他以为顾小芒能懂,如今明晃晃的事实摆在眼前,原来顾矜芒是不懂的。
这世界依旧是他一个人。
“小满哥哥是打算一直生我的气吗?”
此时的顾矜芒已经全然没了方才的慌乱,他像是从被抛弃的失落中走了出来,取而代之的是被忽略被无视的愤怒,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梁小满,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小满的去路,不论小满往哪边走,他都像一堵墙挡在他身前,半点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小满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的心里很乱,有很多种情绪纠缠在一起,有失望,也有失落,他是个极其脆弱敏感之人,生人的言语尚且能让他在意到彻夜难眠,更何况是顾小芒说的话。
可顾矜芒说的明明都是真的,就是因为过于真实,以至于让他无法再欺骗自己,他是在迁怒,因为顾小芒揭开了他最后一层破烂的遮羞布,让母慈子孝的幻想轰然倒塌,化作了一地的碎片。
他白着脸,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生你的气,我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可笑的心软,竟然会对抛弃亲生儿子的父母抱有期待,气自己在被抛弃了之后,竟然还会去渴望一份亲情的温暖,想要得到妈妈的拥抱。
“那为什么不给我牵手呢?”
顾矜芒冲他笑,他的黑发被夕阳染成一片金粉,长长的眼睫都坠着光,冲着小满露出了危险的虎牙,如同家犬撕去了伪装,露出豺狼的本质,如果小满不好好回答,他随手都会撕咬上来,将东坡先生咬得血肉模糊。
小满有些害怕这样的顾小芒,他分明是在笑,可是他的眼睛黑黢黢的,看着没有半分笑意,像个深不可测的黑洞,要将人吸进去,关起来,他不想被关起来,于是只能摇摇头,很窝囊地说,“没有不给你牵。”
话音一落,就有一只手放在他面前,骨节分明,似根根苍劲的松竹,肤色像润泽的玉,指间有打拳留下的厚厚的茧,冷白的皮肉下却有勃发虬起的蓝绿色血管。
小满陪着顾矜芒练拳,曾经看过这只手打爆了一个很大的沙包,里边装的豆子哗啦啦地滚落了一地,顾矜芒面无表情地擦了擦汗,就踩着满地的豆子过来牵他。
这只手分明充满了可怕的破坏力,却从来没有伤害过他,总是很温情地牵着他抱着他,给他擦眼泪,用偏冷的体温,温暖着他一颗很脆很薄的玻璃心。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坏呢,竟然舍得去怪罪这么好的顾小芒。
第026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小满这般想着, 心里就多了几分愧意,像只刚认主的猫儿,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到了面前的手掌上。
他的手生得很白, 指尖透着淡淡的粉,柔软的指腹碰到了顾矜芒掌心处厚厚的茧子,随后就被冷白修长的手指包裹住,再也挣脱不开。
“小满哥哥真乖。”
顾矜芒似笑非笑地看他,虎牙尖尖,透出几分顽劣的少年感, 长睫盖住了眼底疯狂的阴翳。
幸好他的小猫很懂事, 没有再跟他闹, 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可以接受小猫的一切, 不论是白皙的皮肤,柔软的发丝, 漂亮的嘴唇, 亦或是过分敏感的心性, 还是畸形的右足, 都让他爱不释手。
小猫的一切都很可爱, 甚至他有时看着小猫故作镇定地走路, 嘴唇淡淡地抿着, 眼睛乖乖地垂着,对外界恐惧又强装无所谓的模样, 都让他陷入深深的痴迷。
因为这种过分的迷恋, 他一度怀疑自己不太正常,可他上网搜寻了其他猫主子的资料, 原来大家都是一样的,疯狂地沉迷自家猫咪的美貌, 每天都想要亲近自己的猫咪,盼着听见那几声高冷的喵喵叫。
他把小满方才的抗拒当做了不乖的小猫叫,也就褪去了周身的戾气,温柔和煦地说,“小满哥哥,我们往这边走,我看到那个女人朝这里去了。”
“噢噢。”小满不太敢看他,只垂着眼睛看路。
A中外的校道很长,道路两旁长着高高的树,树叶被秋天染成黄色,稀稀落落地掉下来,满地都是橘黄的叶子,夕阳也是金灿灿的,从稀落的树缝脱下来,小满的脚踩在落叶上,能听到枝叶的脆响。
他们走到校道的尽头,依旧赶不上那个女人的脚步,却遇到了三两的人群,学生们的脖子伸得长长的,好奇地往远处张望,脸上的神情更多是害怕,还带着一丝怜悯,他们没有高声议论,只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小满的注意力都在脚下,只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可顾矜芒停下了,他便也跟着停下,先是迷茫地看了聚集的人群,才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到别处,他褐色的瞳仁在那瞬间睁大,似将要破碎的玻璃珠。
残阳如血挂在天边,女人的嘶吼嚎叫透着声嘶力竭的绝望,她原本脏兮兮的脸添了很多道血迹,额头蹭出了伤口,鼻子被打出了血迹,嘴角也破了,她死死地抱住施暴者的腿,很悲伤地哭喊着。
“我的钱,我给我宝宝的钱,不要拿走,不要拿走,我要给我宝宝的,不要拿走,求求你。”
学生们也看不过眼,高高低低地讨论着。
“这群地痞流氓居然连疯子的钱都抢!”
“那疯女人也真是,她有了钱知道怎么花吗?还死死地不愿意放手,才被打成这样。”
“这些流氓只是要钱罢了,这个女人就是死活不肯给,才会被打得这么惨,好可怜。”
“唉,有点可怜。”
“她好像一直说要把钱给她的宝宝,有没有人知道她家里人在哪啊,快点来个人把她带回去吧,跟这些地痞流氓不能硬碰硬。”
是啊,寻常人都知道不能跟流氓硬碰硬,可是那个女人不是个正常人,她把那些钱看得很重要,好像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被她抱住腿的社会青年,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被她缠得实在烦了,就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在地上拖行,要往旁边的台阶上磕。
这个女人真的好烦,怎么不直接去死。
他高高地抬起手臂,眼珠子外突,像个可怕的魔鬼,边拖边吼道,“你这个疯女人,你|他|妈能不能不要再缠着我!”
也是可笑,明明是他们这群人抢走了女人的钱,可是女人对他们胡搅蛮缠,穷追不舍,一定要把钱拿回来,就好像女人才是错的那个人。
这个颠倒黑白的世界,绝对的力量占据上风之后,弱者以卵击石,就会成为众人攻伐的对象,而加害者站在高地,得意地看着这些可怜人哭泣嘶吼,苦苦地哀求,看客无动于衷,甚至还会责备这些蠢人不识抬举。
空气是沉闷的静止的,在这个秋日的傍晚,连风都不动了,台阶的边缘很锋利,磕上去不是开玩笑的,学生们都屏住了呼吸,谁都不想去逞英雄。
息事宁人,明哲保身,走远一点,是他们从小被教育到大的信条。如果有人强出头了,最后吃亏的也是他自己,所以他们安静地看着,如同冷漠的看客,便也成了罪恶的帮凶。
小满绝不会坐视不管,他握着瘦小的拳头,一瘸一拐地就要上前,他的呼吸变得很快,心脏很痛,有莫名其妙的哀伤涌上来,让他喉头发紧,鼻头发酸,他虽然残缺,可是却比那些健全的人都要勇敢。
身边的人紧紧地握了握他的手,将他轻轻地往身后推了一步,就如箭矢一般飞了出去,女人的眼睛堪堪要撞向台阶上锐利的尖角,就被一股强横的力道控制住。
一只眼睛总算是保下来了。
顾矜芒移动的速度太快,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那个被抓住手臂的流氓,气得脸上的肉都在抽搐,他看着眼前的少年,高挑的身材,优越的长相,得体的着装,这样的人,能经得起他几顿打,于是他狞笑着威胁。
“年轻人,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哦,是吗?”随着话音落下的是骨骼碎裂的声音,流氓痛得额头上爆出了大量的冷汗,满脸的肉都挤在一起,发出嗷嗷的痛呼,“兔崽子,你敢阴老子?”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老子的手都被这臭小子给拧断了,你们所有人一起上,把他按住,老子要废了这小子的手。”
在场的流氓有七八个,而这个被拧断手的显然是这群流氓的头头,他被个少年人这样轻易地制服,顿时又气又怒,怨毒的眼神将人看着,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
可他被这个长得十分漂亮精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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