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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迟小居自言堇云他们入住以来,怕他夜里行路不便,一入夜便挂起满园灯笼,照得满园亮堂堂的。
“是个好地方,吴女婿很会挑住处。”国公爷一路走一路称赞。
“的确,也难怪我儿都不想回去,估摸着在这儿给女婿和瑶儿养刁咯,还说想我们,我看啊,如你们父亲说的满口胡言罢了。”国公夫人跟笑道。
言堇云惭愧,“母亲,的确是这边的事还未完成,待时日一到,自然会回的。”
国公夫人也是玩笑话,谢渊突然问道:“父亲、母亲,明日要前往吴宅拜访吗?要是太累了先歇息一两日再说。”
“哼,不去,我堂堂护国公,不该是他们前来拜我。”国公镇定自若往前走。
国公夫人捂嘴偷笑,三人落后一些,谢渊夫夫看向她,国公夫人小声,“他呀,面子最大。”
不过言堇云也赞同,“父亲堂堂护国公,理应如此。”
谢渊拉着自己母亲和君妻跟上国公爷的步伐,亦笑道:“护国公亲临商翎城,不用多说,姐夫家人绝不会怠慢的,父亲且等着看吧。”
几人走了一会儿,言堇云心疼长辈一路舟车劳顿,让他们早些回去歇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细说。
就算言堇云不心疼父母,谢渊也该心疼自己君妻。父母突然到来还真让两人猝不及防,谢渊不在,言堇云定是受惊了。
平日里,这时候言堇云也该歇下了,毕竟他现在可不是一人之身。
这两位不速之客,彻底打乱了夫夫俩的生活轨迹,他们对接下来的日子得该从长计议了。
——TBC——
第五十八章 坦白
栖迟小居的早晨,阳光穿过院子里高耸的树梢,照亮了这一片小天地,清风徐来,院子里又开始弥漫着清新的花香与泥土的芬芳。
谢渊夫夫同自家父母刚刚用过早膳,准备又在院子里走一圈,昨夜天晚,都不曾看清多少。
不过,正如谢渊所言,国公爷到此,栖迟小居可怎还安静。这不,吴启夫妇领着吴晚青就来了,同行的还有吴家主及其夫人。
国公爷见了亲家,自然乐呵呵的上前迎接,哪还有昨晚那般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只外的护国公形象。
谢瑶一进屋就开始抱怨,父母难得都到家门口了,只是为了来看弟弟的,谢瑶想着就堵着一口气。
国公夫人不紧不慢,拉过吴晚青,笑道:“瞧瞧,你母亲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吃你小舅舅的醋呢。”
吴晚青自是不太懂,刚刚在马车里,父母说要带她去见外翁和外祖母。所以当国公夫人来抱她时,她也乖乖听话不哭闹。
国公夫人把吴晚青抱到腿上,“来,给外祖母瞧瞧,青丫头,我是你外祖母,你出生时才那么一点点大,现在呀,都长这么大了,我的乖孙。”
吴晚青懂事的喊了声外祖母,惹得国公夫人抱紧她,左右摇晃,爱不释手。
谢瑶吃瘪,国公夫人心思都在吴晚青身上了,吴启笑着捏捏她的肩,以示安慰。
另一边与吴家主聊着正开心的国公爷,也注意到吴晚青,便也朝她招招手。
吴晚青不为所动,谢瑶动动她,指国公爷,“那是青儿的外翁,外翁还没见过青儿呢?去吧,外翁喊你了。”
国公夫人也把人放下,“找你外翁去吧。”
吴晚青也不惧怕,开心的向国公爷跑去,嘴里一直喊着外翁,国公爷稳稳抱住他的小外孙,高兴的合不拢嘴。
这日,大家都留在栖迟小居,把酒畅谈、小说孙儿家事,大谈国之昌运等。吴启和谢渊也未外出,就陪着一大家子在此欢闹。
直到夜晚来袭,吴家人才堪堪离去。临走前,吴家主说什么也要国公爷抽空去一趟吴宅大院,难得亲家远道而来,哪有不开门迎接的道理。
国公爷也是连连答应,自然要去,不过得缓两日,毕竟今日喝够本了。
第三日,国公爷的确如约而至,登门拜访吴宅大院,吴家主领着吴氏族人亲自迎接,那毕竟是当朝护国公啊。
登门拜访过后,吴家主和吴启夫妇也曾邀请国公爷与夫人住在吴宅大院,或是吴家主在外给安排的大宅子,毕竟栖迟小居太小了,给国公爷住着不合身份。
但被国公爷婉拒了,栖迟小居挺好,幺子与他君妻都在那儿,就不动了,过不了多久,他们便也就动身回中都了。
谢渊夫夫听父母说很快便回去,还得带上他们一起回,这下两人便坐不住了。言堇云头三月还未满,断断不能为了隐瞒而让他去冒险。
如今国公爷在这儿盯着,也很难再找借口,说哪处还有未完成的事儿,国公爷心里跟明镜似的,无事便同谢渊在作坊里溜达,还想蒙他、笑话。
思来想去,夫夫二人经商议,提前告知父母也无妨。
在决定向父母坦白时,言堇云十分担忧,想着国公爷会不会因此大怒,国公夫人会不会因此怪罪。但谢渊向他保证,言堇云有孕在身,国公爷不会拿他怎么样,至于自己,不管了,大不了挨上一顿打。
今日晚膳过后,谢渊夫夫没有出去踱步,而是让父母坐于堂屋,二人还亲自给父母端茶。
夫夫二人一脸严肃的神情,不免引来国公夫人的打趣,“你二人近日孝顺的很,怎的,便是要求我们别带你们走。”
国公爷也帮腔道:“这边若是无事,便今早启程,在外头不知想家,白了老太君念你们念得紧。”
二人没有回话,只是见一切准备就绪,在父母诧异的目光中,夫夫二人纷纷跪于长辈跟前。
原本谢渊不许言堇云跟着跪,他如今身子娇,但言堇云执意,他也无法。
“你们这两孩子,好好的,这是做甚?快快起来。”国公夫人欲上前搀扶。
被谢渊抬手制止了,谢渊一脸镇定自若,抬头对上二人,“父亲、母亲,我们有两件事,可分一好一坏,思来想去不该瞒着父母,现想向您们坦白,父亲、母亲当要先听哪一个?”
见两人紧握着手,这事定是非同小可,国公爷也板起脸来,“有什么便直言,老夫在这儿,坏消息是什么?且话来听听。”
这次到言堇云直接给二人磕上头,“父亲、母亲,坏消息便是,堇云乃双儿之身,自小便隐瞒自己的身份。后嫁入国公府,一直欺瞒长辈,理应不该,父母若要责罚,望父母责罚堇云一人便是,郎君起初并不知情的。”
此话一出,堂屋里寂静的可怕。
“荒唐。”国公爷很平静的脱口而出,他并没有像言堇云所想的勃然大怒,不过在国公爷的认知里,谢渊是好男风的,这……。
“谢渊,你说说。”国公爷很少直呼谢渊大名。
“父亲,孩儿成亲后便已知云儿身份,这桩婚事是君上促成的,出于种种原因我们并未声张。但如今,父亲、母亲也能看得出,我二人恩爱有加,孩儿并未在意云儿身份,只要他这个人罢了。”
“嗯,堇云儿婿,此事右丞相何知?”
“父亲不知,府中除了堇云二位母亲与兄长,无人知我身份。”
国公爷点点头,心想,若是右丞相知晓,早知君上将自家双儿许配在一个好男风之人,也会极力反对的,原是和自己一样,也被蒙在鼓里。
“老夫现下且不追究堇云为何隐瞒身份,此事待回中都我们再从长计议。”
国公夫人点头认同,不过她方才还听有好消息,故问道:“还有好消息是何事?”
谢渊夫夫面面相觑,总算笑逐颜开,谢渊抢先,“母亲,云儿他有了身孕。”
“什么?”国公爷同夫人异口同声,神情极为震惊。
“你二人简直胡闹,这是笃定有了孩子,拿你们没办法是吧,真不知说你们什么好。”国公无奈摇头。
“呀哟,还跪着做什么?快起来。”国公夫人总算回神,上前去扶起言堇云,扶他到一旁坐着。“胡闹归胡闹,母亲不管这些的,真有了?”
言堇云对上国公夫人,甜甜一笑,“两个多月了。”
国公夫人蹲在他身前,激动的举着颤颤巍巍的手,想触摸言堇云那依旧平坦的腹部,最后还是选择抓住他的双手。
“天啊,你们……。”国公夫人说不出责备的话来,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心疼孩子们,含着泪反复揉搓着言堇云的手,“双儿不易受孕的,孩子,你定是受苦了吧。”
谢渊始终跪着,目光一直落在一旁两人身上,国公爷轻咳两声,“你还想跪多久,跟我出去,有话问你。”
谢渊麻溜爬起来跟上,出门前还未忘记给国公夫人提个醒,“母亲,莫要为难他。”
两人未曾搭理他,都沉浸在孩子的话题里,见国公夫人蹲久了不忍心,言堇云让她上坐,“母亲,您坐下说。”
国公夫人落座,依旧拉着言堇云的手,拉着他便询问,有没有好好看郎中?孩子好不好?他有没有出现不适?谢渊和下人有没有好好照顾他们?问了许多问题,满满都是对言堇云对孩子的关心,早已把言堇云为何隐瞒双儿身份抛之脑后。
而谢渊这边,父子两人一前一后站在廊道下,国公爷一脸严肃,“你是我儿子,瞒了这么久,现在能向我们坦白,想必你已有万全之策。”
“儿子惭愧,是想到了计策,但不是万全的。”
“你也清楚,这件事非大非小,国公府与丞相府还好说,关键是上面那位。”国公爷向高处抱拳行礼。
谢渊自然知晓,“儿子明白,儿子现在不想那么多,眼下父亲这算是接受了我们的事儿、接受云儿的身份了?”
“哼,狡诈小儿,摆你父亲一道。”国公爷大袖往身后一甩,“你若像你大哥二哥,为父现在便命人拉你出去,军棍侍候再说,罚你个遇事不及时上报之罪。”
谢渊听着顿时喜笑颜开,“那得谢天谢地,我不是您的将士。”
“但你是我儿。”
“是,儿子知错,请父亲责罚。”
谢渊侧着头,假意向国公爷行礼,国公爷回头,父子俩正对相视而笑。
国公爷一手带点力道拍上谢渊的肩膀,“小子,你也要当父亲了。”
国公爷不是征战就是在军营忙于军政务,一直自觉亏待了小儿。自知他喜好男风,也便知谢渊这一脉不要便罢了,没想到,事事无常。
“儿子自会努力的。”国公爷满意的拍拍他的肩,点了点头。
“往后多了一份责任。”
“儿子自会权衡。”
“你知道就好。”
父子俩负手而立,站在夜色下,不知又说了什么,惹得两人直发笑,至于其他的,往后再议吧。
——TBC——
第五十九章 告别
言堇云这下总算彻底清楚,为什么谢渊做事总是这般肆无忌惮了。
原因他不怕事,哪怕做错了也有人兜着,因为国公府、因为家、因为父母、因为这些都给了他足够的爱,才让他如此无畏惧。
两位长辈自知言堇云的身份后,并未再过多细问,一切往常,只是现在待他更多的是小心翼翼,怕伤了他,也怕伤了孩子。
在得知言堇云胎象不稳,铁定不能随他们一同回去,头三月得继续留在商翎养胎。
这下两位长辈也干脆不走了,也同他们留下。
国公爷还扬言,帮谢峥照看一个多月的军营,现在该让他还了。
国公夫人说什么也不走了,就算国公爷军务急需,那就让国公爷自己先行回去,她得留下照顾言堇云。
这两孩子都是新手,她不放心谢渊和那些个半大的、未脱稚气的奴仆能照顾好怀有身孕的言堇云。
也的确,言堇云虽然一直食欲很好,但吃得多,也容易积食,时常饭后都要走上好几圈,才好受些。
但自从被国公夫人掌控后,言堇云只能按国公夫人的要求来,现在是少食,但是可以多吃几顿,定不会饿着他。
每每孕夫进食时,国公夫人总把谢渊赶一边去,也不让他夹菜,怕他又催孕夫多食。
果真几日过后,言堇云的膳后饱胀感消失了,不过饭后偶尔也会走走,只当消闲消闲时日。
谢渊见自家君妻好受些也高兴,“要是早知这方法,云儿也不会难受那些时日。”
国公夫人假意指责他照顾不周,“起初还不让我跟着留下,就知你们这些小娃如何懂这些,凡事得多听取过来人的经验不是。”
谢渊嘿嘿直乐,认了这顿责,“是是,母亲说的对,孩儿日后当跟母亲好好请教,把云儿和肚子里的孩子照顾好。”
“去去去。”国公夫人笑着推他远离言堇云,“你志在外头,你君妻我给你守着。”
谢渊又绕到一侧,扶着言堇云,“母亲此言差矣,如今任何事都不能与我君妻相比,我要自己守着。”
国公夫人也不再逗他,乐呵呵的,“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言堇云满脸挂着柔美的笑意,每日听着大家因无事硬要拌的嘴,悠然而生的幸运之意。
还记得前几日,国公爷刚见到那两只雪狼崽时,为之惊讶,还道出他年轻随父亲征战塞外时,也曾救过一只通体洁白如雪的雪狼,只是当时它受了伤。
当时他所在的小队受困,有人耐不住饥饿,想杀了雪狼食之,但由于不能生火,国公爷才从将士的刀下救了它。
将雪狼放走数日,奇妙的事发生了,后来他们脱困时,路过一处悬崖,无路可走之时,竟看到了那只雪狼,雪狼带他们走了一条不知名的崖壁,他们方能平安归来。
所以说,雪狼是通人性的灵物,谢渊他们竟然养了两只。虽然现在的雪狼崽还没有那威猛的模样,但软乎乎、乖巧的样子也十分讨人喜,国公爷也不例外被吸引了。
国公爷难得清闲,时常带着吴晚青,同那群小奴仆,再加上三只小灵物,顿时把小园林闹得热火朝天。
父母都在这儿,谢瑶跑栖迟小居也勤了些。每当这时,国公夫人和言堇云也会出现在园林里,谢瑶见老父亲能同那些孩子闹到一块儿,也是欣慰。
“难得见父亲如此开怀,在我印象中,堂堂护国公总是一副敛容屏气的威严模样。”
国公夫人点头应和,“只有不见那些那事儿,离得远远的,你父亲才敢这么悠闲自得,不然他断是闲不住的。”
“父亲戎马一生,得闲时,不妨多出来走走,定是极好的。”
“也是。”
“所以父亲、母亲留下是明智的选择,这功劳得记弟君头上。”谢瑶笑道。
言堇云急忙摆手否认,他哪敢邀功,“不不不,三姐说的不对,应当记功的人不是我。”言堇云摸上自己的腹部,“是他(她)。”
“是是是,这是我们家的大功臣。”国公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转眼,言堇云的身孕已满三个月,大家都算着日子,一早谢瑶便带着府里的李郎中来到栖迟小居。
郎中说言堇云现在的胎象较稳了,他们可以返程了,但路上要注意孕夫的情况,一旦出现不适,记得要停一停,待孕夫状况好了再走。
国公爷思虑一番,“既然如此,也不急于一时。”
谢渊担心国公爷的军务,“营区那边,父亲还能再留?”
“老夫说能便能,且等我儿婿与孙儿完全适应这长途跋涉,我等才能安心归去。”
国公夫人也同意,“那就等堇云月份再大些,行路时也不至于提心吊胆的。”
谢渊点头,“那便这般定了。”
为了安全起见,保证言堇云和孩子都平安的情况下,国公爷又决定在栖迟小居小住一月,直到孕夫的胎儿满四个月,他们才动身。
临行前一晚,一切都准备完毕,言堇云早早便躺在床上,却迟迟无法入睡,只能起身再走走。
此时已是五月下旬,他穿着一件单薄的、未束带的里衣,站在廊道上,看看这短暂生活了两月有余的小院,纵有千言万语,也道不出对此处不舍之情。
现下突想将眼尽之所处,把它们装在眼里,通通带走。
初夏的晚风轻拂,此时繁星点点,月光如水,照映着这处宁静的小院,让人心生向往。
飘起的晚风,抚过那屹立于廊道上的人儿,只要注意力集中一点,便可以看见他那微耸的下腹。
谢渊担心他身子薄,好几次叫他赶紧进屋来,被喊的人仍然不为所动。
谢渊出来,立于孕夫身侧,揽着他,“知你不舍,我亦如此,日后总有机会再来,毕竟咱们还有生意在此”
“嗯,我自然知晓,作坊那边都安排好了吧?”
“是,都安排好了,一切正常运作,新选的掌事是个会管事儿的,姐夫也会帮忙照看的,放心吧。”
“那就好。”
“青丫头今日把小福星领走了?”谢渊今日归来时已不见那头猪的身影。
“是,安之你是没瞧见那壮烈的景象,小福星刚走那会儿,福泽他们可是连哭了半日都不见停的。”言堇云一想到那场景,就觉得好笑,但笑着笑着也觉得难过起来,毕竟小福星跟着他们生活一段时间的,感情不浅呢。
谢渊听着皱眉,“这群人现在快无法无天了。”
言堇云轻笑,“他们也是少有的真情实感罢了,说实话,我也舍不得小福星,只是我现在无法顾及其他了,因为我有了他(她)。”言堇云指指自己的肚子。
谢渊心满意足,“还有我。”
言堇云回以笑,头斜靠在谢渊肩头,“是,还有你。”
原是小福星这段时日长太快了,加之吴晚青甚是喜爱。经过大家的讨论,小福星已不适合装在竹笼里随他们长途跋涉,对它不好,对马车队也不好。
它叫声十分尖锐,怕打扰到言堇云更不好。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让小福星继续留在商翎,吴勉和吴晚青也承诺会好好照看它。
晨曦微露,天边泛起一抹鱼白肚,离别的思绪已慢慢涌上心头。
巳时,大家准备完毕,即将启程,吴镇远携一家子前来送行。
栖迟小居大门前,大家依依不舍,谢瑶掩面哭泣,这可是自她出嫁以来,同父母、弟弟相处最长久的一次,真的不是一句不舍就能道完的分离。
苍暮把两个竹笼子又绑在马车尾部,雪狼崽们大了一点,便把它们分开来装。笼子还是那两个,只是里面少了小福星的身影。
福泽、晨霞与辰暮,看着苍暮的动作,瞬间泪目,放声大哭。原本言堇云还强忍着镇定自若,但那边的哭声震耳,离别的伤感气氛顿时低下。
谢渊气得将那群不分时宜的人通通赶上马车,并命他们闭嘴,再敢出声,那两只雪狼也得送人,三人识相的闭上嘴。
辰暮掀开马车帷幔,正对上吴勉欲言又止的神情,但直到辰暮放下帷幔,两人终究还是相望无言。
这边国公爷与吴家主道别,感谢亲家这一段时日的关照。谢渊也同吴启夫妇告别,感谢他们这几个月的关心、包容和照顾。
此时国公夫人与言堇云已泣不成声,谢瑶则安慰道:“待我侄儿出生时,女儿再回去看看你们,走吧,路上注意些弟君的情况。”
国公夫人连连答应道:“唉唉,母亲走了,你们也要好好的,保重。”
“保重,保重。”众人互道。
送父母、弟弟们上了马车,看着马车队摇晃远去,谢瑶始终瞻望,举着手依旧在摇。
吴晚青扯了扯吴勉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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