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山。

云雾山的山名是有来由的，山上常年云雾缭绕，且山林间有野兽出没，所以很少有人过去那边。

马车行至山脚下，前面便没有了路，几个人只好步行。

苏半夏常年在山上活动，所以身手比较敏捷，太子以为九月也会像是以前那般娇弱，却没想到九月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坚强。

以前的姜瑶姬文文弱弱，是个娇滴滴的高门小姐，现在的九月身上有一股子别的女子都没有的豪爽和大方，不管是什么样的她，在太子的眼里她都是最好的。

姜家的人被太子安葬在了半山腰，因为人口众多，所以坟场的面积很大，在不远处有一间竹屋，常年有人在这里守着。

九月看着那些坟堆，眼睛渐渐湿润了。

“姜家一百二十余口人一个不落，全都在这里了。”

九月提起裙摆快步跑了过去。

坟墓上插着木刻的牌子，上面没有明确的写对方是谁，只是在上面写上了“父姜生之墓。”

姜父旁边的坟墓是姜母的，两边分别是大女儿姜梦姬和小女儿姜瑶姬的。

“爹，娘，姐姐。”

九月跪在地上，朝着坟墓拜了三拜：“女儿不孝，这么多年才能来看你们。”

只可惜她不能手刃仇人，给他们报仇雪恨。

泪水很快迷蒙了九月的眼睛，然后她转过身，朝着太子拜了下去：“谢太子让姜家所有的人都入土为安！”

她知道皇帝的罪过不能安在太子头上，但她根本没有办法面对仇人的儿子，但太子却让所有姜家人入土为安，没有暴尸荒野喂了野狼，就这一点九月都感激不尽。

“瑶娘。”太子弯腰伸手去扶她，被却九月躲了过去，他唇角挂满了苦涩：“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九月在坟前跪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和站在不远处的苏半夏说：“我们该走了。”

她脸上挂着泪珠儿，眼睛红红的，单薄的身子在风中摇摇欲坠，太子想要伸手去扶，但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

她恨极了他，若是他再去扶她，她必定更加恨他。

九月曲身行礼：“太子大恩，九月铭记于心，只是姜瑶姬已经死了，世间再也没有姜家女，九月还要赶路，告辞。”

苏半夏忙上前搀住了九月。

九月把头轻轻的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苍白的脸上满是疲惫。

贺湛跟在两人身后，见太子站在那里面带痛色，让贺湛起了一丝恻隐之心，他走过去，拍了拍太子的肩膀说：“只要她过的好，不就行了吗？”

这两个人之间隔着的不是身份差距，而是血海深仇。

他们两个要在一起，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九月曾经沦落风尘，太子喜欢她是一回事儿，在不在乎是另一回事儿了。

就算九月答应和太子在一起，估计到时候也会有人将这件事查出来，到时候等待九月的还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就让九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在清溪镇过着开心快乐的生活。

“可我不甘心。”太子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我……不会就这么放她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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