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承载过往，匆匆流逝。&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韶华撰写将来，点点疏凉。

蓝聆孤身穿过庭院前的回廊，后方似有细碎的脚步声荡漾散开，踏着寒风轻轻落下，几乎不惊波澜。

“慕公子请留步。”蓝聆冷言冷语，“秦惜菱这边的琐事既然与你无关，你便大可不必插手于此。如今你若选择一走作罢，我定然不会阻拦于你。”

慕祈和声道：“你不再管我了，那就让我来管你。”

“可是我不想见到你啊！”蓝聆扯出一个苦笑，紧皱起眉毛说道，“我现在只要闭上眼则会忍不住惆怅，想着如果从来都未曾与你相遇该有多好。”

但世道始终变化莫测，纵使兜兜转转了数个轮回，也还是逃不过命运。

“我答应你。”慕祈温柔地看着她，淡淡一笑，“等离开尼姑庵，我便会以雪窖冰天为由，对外宣称你于途中半路抱恙卒殁。从此往后，我再不会出现在你眼前。”

“此般甚好。”蓝聆心底百感交集，溘然狂笑起来，“慕祈，你说……我应该为你感到高兴的对不对？”

慕祈看她的眼里满是萧瑟，手伸到半空中，却终究还是默默放下：“小聆，你别这样......”

“呵，我没疯，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蓝聆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不禁捂住脸惨笑，“你与姜槿楹心怀彼此，千里相会，而我作为当初和你生死相随的朋友，更是理应祝福你们两个。”

“小聆。”慕祈亦皱起眉头，“对不起。”

“你根本不用跟我道歉，我担待不起。”蓝聆徐徐摇头，声音刚说出口就飘散在风中，被吹得七零八落，“虔诚祝愿你和姜槿楹喜结连理，白头偕老。”

“在下荣幸。”

言简意赅的四个字尽显疏离，慕祈勾起一抹笑意，凄恻道：“多谢蓝姑娘。”

“公子客气了。”蓝聆无端又想起梦回时分，记忆深处的那一场盛世婚礼，当即淡漠道，“过去之事皆成缥缈，是以关乎宴席的一纸红笺则不必寄给我了。”

“在下定会记得。”慕祈颔首道，“也希望蓝姑娘能记住在下的话，切莫回去无名山，更莫要在黜风寨久留。”

蓝聆愕然抬起眼：“为何不行？”

倘若她没有记错，离开无名山时墨路前辈亦说过同样的话：听老夫一言，今后再也不要随意上这黜风寨便是。

到底是巧合，还是确有何难言之隐......

“不知道其中缘由，亦不是一件坏事。”慕祈遥望着西边落日泛起的红霞，淡淡说道，“当下这个时候，柳施主想必已回来了。”

说完他放快步伐，从蓝聆身畔经过时，竟仍旧连眼都没眨一下。

蓝聆撅起嘴皮，腹中悉数充斥了悲怆。卖关子的人固然讨厌，但面上柔和实则疏离的人，似乎才最惹人发指。

清风为伴，一路无语。

柳枝虚掩间驻足远眺，依稀可见青砖褐柱的房屋耸立于落霞夕阳下。

别院里光线昏黄，迷离忽闪。屋内似乎有人点燃了蜡烛，古旧的轩窗上隐约投映出一道被烛光扭曲的人影。

“在下此行只是陪同，委实不好过于声张。”慕祈在房门前顿住脚步，恭敬地对蓝聆做了个“请”的手势，“蓝姑娘，你来敲门吧。”

蓝聆下意识地往后连退数步，佯怒道：“你我早在醉客楼里有过约定，以后便都由你来敲门，休想赖账！言而有信才乃君子所为。”

“诚然惭愧。”慕祈的笑容中含了丝促狭，“我并非君子。”

“那你是什么？”蓝聆不理解他的思维，压低声音问。

“我大抵......是混蛋罢。”慕祈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将长得撩到耳后，“前不久，你便是这般污蔑我的。”

“你很在意吗？”蓝聆刹那间有点语塞。

“自然。”慕祈侧开目光。

蓝聆用手比着自己的胸口，苦涩的情绪早已于心底泛滥激荡，却只得压抑道：“一句话而已，你有我痛吗？”

“是啊！”慕祈笑了，极缓极慢地念道，“或多或少，或轻或重，都终归不过一句话而已。”

他话里带刺，言外之意是暗讽蓝聆因着他的三言两语而寻死觅活，未免举止轻浮了些。

与此同时也携有几丝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意味，她蛮横任性，他以全部的温柔细腻待之。相反，她在乎的从来只有自己，着实忒过分。

心里总算过意不去，蓝聆当即换上一副无害的笑靥，走上前反手扣了三下门。

屋内瞬间响起轻微的骚动，蓝聆不由拧眉，加重力度又敲了三下。

“稍......稍等！”片刻后，一位清癯的女子拉开房门，笑如桃花初开般绚烂醉人，“我便是在尼姑庵暂居的柳施主。”

这厮将头发高盘在头顶，身穿一件比较贴身的浅蓝色便装，居然笑得比慕祈还魅惑。

她生的并非花容月貌惊为天人，顶多只算端庄。但每当对上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时，蓝聆总会莫名感到后背发凉——她唇畔溢满笑意，唯独眼里似是藏了寒冰，冷冽到令人胆颤的地步。

柳施主见蓝聆杵在原地发愣，便笑问道：“你可是蓝姑娘否？”

“幸会幸会。”蓝聆颇为迟钝地点点头。

柳施主笑得更加热情了：“和姑娘同行的那位公子呢，怎的不见他？”

慕祈难道不是一直立在她身后么。

蓝聆怔怔回头，可后方哪儿看得见半点人影：“他前一刻不是还......”

“抱歉。”慕祈倏地抓着一只白羽信鸽从屋顶上落下来，拍干净衣角的灰，“实不相瞒，家母与尼姑庵师太有多年交情，这只右脚上拴着银环的信鸽便是在下家中所养，它专门识得这条路。因担心家有急事，恕在下方才不辞而别。”

他弯起唇角翩然一笑，将信鸽脚上取来的纸张折叠好，仔细收进怀里。

“家中可还安好？”柳施主热切关问道。

慕祈放飞了手里的信鸽：“无甚大事。”

“如此便安心了。”柳施主舒坦了眉宇，朗声笑道，“外面天寒容易着了凉，二位快些进屋来吧！”

“令堂几时和师太有过交情了？”蓝聆悄悄扯住慕祈的衣衫，特意把声音降低到柳施主听不到的范围：“实话实说，你刚才到底干什么去了？”

“进屋再说。”慕祈轻轻挣开她的手，再次与她不着痕迹地擦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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