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今晚可能要晚一点回去。&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顾长歌收拾好饭盒，垂着眸子听着阿冥的话，手捏着饭盒有些紧。

“……恩。”

顾长歌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回去的路上，她叹了一口气。

今天是七月七……一年中阴气最盛的日子。

顾长歌没注意，在她离开的时候，阿冥一直盯着她的背影，良久才扯出一个微笑，一个不像他这个年纪的笑容。

“多年了，你依旧是没变。”

声音缥缈，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低沉，还有一点愉悦。

“这可则么办，脾气怎么这么暴躁？”

阿冥摇了摇头，然后回了教室。

教室里，原本欺负阿冥的小绿毛看到他的时候整个人像炸了一样，慌忙地走远了一点，当时他哥被顾长歌一拳搞定的时候，他是看见了的，甚至也不由自主地捂着肚子。

“我，我告诉你，你，你别得意！”

结结巴巴地放下一句狠话，小绿毛带着几个人出了教室。

特殊的日子属于飞扬学校，这是他们学校一年中唯一和其它学校放假不同的日子，七月七，学校总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

当太阳落下去的那一瞬间，飞扬中学所在的地方要比其它的地方还要更加的黑暗一些，平地里吹过了几缕阴风，整栋学校里就只有阿冥一个人。

“又是你，你竟然不怕我们？”

“啧啧，这小子细皮嫩肉的，好想吃了他。”

“味道一定很棒。”

一个两个三个，各种各样的声音环绕在阿冥的身前，阿冥依旧缩在教室的一个角落里。

“快好了，快好了，再有几次就快好了。”

压抑的声音从埋在膝盖中的脑袋中传出来。

“嘀嗒嘀嗒”

“哒哒哒哒”

脚步声，水滴声，甚至还夹杂着怒吼和血腥味，这是一年中的狂欢，是被压抑的喜悦。

“真甜。”

裸露的胳膊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刺痛，随后就感觉一阵冰冷刺骨的湿润。

“滚！”

淡淡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方才还在舔舐着阿冥血液的鬼凄厉地叫着，“啊！”

随后消失不见。

“姐姐？”

身体开始回暖，阿冥从膝盖中抬起头，脸色有些苍白，眼神虽然有些恍惚，却还是紧紧地抓着顾长歌的身影。

“阿冥，这并不是你的错。”

顾长歌将阿冥整个人抱在怀里，她现在倒宁愿阿冥直接对付自己了，最起码，那样他好歹像个人。

“一千多条人命，鬼母偿还不了，阿冥只能一点一点的还。”

千人坑里面的尸体没有魂魄，这些魂魄不过是一些孤魂野鬼，阿冥这么做不过是求一个心安。

“他们回不来了，阿冥！”

阿冥的脸色依旧苍白，原先距离在身边的鬼魂早就不见了，阿冥抿着嘴，这孩子从身到下都透着一种倔强。

“阿冥只想帮帮他们。”

阿冥的手松了松，然后环着顾长歌的脖子。

“姐姐，这是阿冥母亲犯下的错误，阿冥必须这么做。”

顾长歌咬了咬牙，复活这些魂魄阿冥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可是她自己是不可能看着阿冥这样透支自己的生命的，这孩子才十三岁。

顾长歌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这是她当年用自己的一双眼睛换下来的，这次应该还回去了，不是她的依旧不是她的。

顾长歌食指和中指在眼睛上一滑，原先金色的眼睛越来越深，深到最后看不出一点金色的痕迹。

“姐姐？”

阿冥忍不住瞪大眼睛，一双手捂着自己的嘴，防止自己叫出来。

当年顾长歌对付鬼母的时候，废了自己的一双眼睛，问天道借了一双天眼，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天眼完全不能和顾长歌融合，每次直面接触外界，顾长歌的眼睛就有灼烧之痛，这么些年她本就习惯了，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总要有这么一天的。”

顾长歌的左手中是两颗金色的珠子，而原先她的眼睛，已经是漆黑一片。

两颗金色的珠子在顾长歌的手中并不安分，总想着冲天而起，顾长歌握紧，现在还不是时候。

子时，此时的飞扬中学就像是在黑雾的笼罩中，没有一点光亮。

四周的阴风大作，吹得教室里的窗户啪啪作响，原先因为顾长歌而忌惮的鬼魂一个两个的又出现了。

天眼具有压制鬼魂的作用，而现在已经没有了。

顾长歌并不是原先就是人界长主的，那时候的鬼魂对她还不是那样的忌惮，借了天眼的顾长歌才有了让鬼魂忌惮的资本。

“阿冥，先闭上眼睛。”

顾长歌蒙住阿冥的眼睛，手心还能感觉到阿冥乱动的睫毛。

将阿冥整个抱在怀里，顾长歌放开了右手，逃脱束缚的两只天眼直接从窗外飞了过去，霎时间，原先乌黑没有一丝光亮的学校上空像是被人劈了两刀，空中划过了两道光亮。

“物归原主了。”

顾长歌将烧焦的右手放在身后，方才刚出现没多久的鬼还没来得及近身，就消失在天地里，鬼魂根本承受不住天眼的威力。

“姐姐，你这样又是何苦呢？”

阿冥握着顾长歌蒙在他双眼上面的手，眼睛湿润。

“这是我欠他的。”

顾长歌内心松了一口气，天道那家伙不就是为了这两只天眼找自己麻烦吗，如今他再找她麻烦，再拿雷劈她的话，她就……新仇旧帐一起算。

“如今飞扬中学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明天教育局的人也会来整顿学校的风气，既然你不愿意离开这所学校，那就待着吧。”

顾长歌摸了摸阿冥的头，天眼的震慑让周边的鬼魂几乎消失殆尽，原先有些阴沉的天空也渐渐变得明朗，甚至还出现了几颗星星。

“那你的眼睛……”

阿冥看着顾长歌空洞的眼神，现在的眼睛已经不是金色的了，黑色的没有一丝光亮的瞳孔。

对于失明，顾长歌已经无所谓了，原本的眼睛早在之前对付鬼母的时候伤了，在想去获得一副眼睛已经不简单了。

“没事。”

两个人从学校走出来，阿冥小心翼翼地牵着顾长歌的手，顾长歌的心里忍不住唏嘘，这失明才好没几天又失明了，自己难道是天生的黑暗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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