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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

作者:虞六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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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谦脑袋晕乎乎开拖拉机到镇上,他还了犁耙,就和徐胖子、李一生会面,他还清账,撕掉欠条。

徐大胖开始和骆谦分首饰盒的钱。

他俩二八分,徐大胖二,他八。

第069章

徐大胖把钱装进薄棉袄里侧的口袋里, 扣上扣子,他又把巴掌大的记账本揣裤兜里, 掏出钥匙打开大卡车两个侧底边工具箱, 一个工具箱整齐排满了军绿色的炉子,另一个工具箱堆满了钢中锅和不锈钢凸嘴茶壶,他又打开车门, 登上大卡车驾驶室, 丢下来两个麻袋。

徐大胖下车,他插洋火点烟,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他丢掉洋火, 含着没有点燃的烟说:“你俩看着拿炉子、钢中锅、凸嘴茶壶,”他坐到麻袋上,拍拍身(/)下的麻袋,“ 你俩每人一个麻袋, 一个麻袋里有30件军大衣。”

不管他送货也好, 拉货也罢,顺道带一些东西回来卖, 他本意是赚点外快。

他没有想到他和他弟弟发生激烈地冲突,在他受伤的情况下,他爹他娘指着鼻子骂他心狠, 亲戚邻里却帮他说话,大部分帮他说话的人因为从他手里买到稀缺的东西, 认为他心好, 人也善良。

徐大胖叼着烟笑出声。

骆谦、李一生各拿走了四分之一的炉子、钢中锅、凸嘴茶壶。

徐大胖翘二郎腿掏出记账本, 脚尖晃呀晃的算账, 货款精确到分。

骆谦付了钱, 把货搬到车斗里:“骆家村出现一辆三轮车,市里没有,人家在省城买的。”

骆谦开拖拉机离开。

徐大胖缓缓站起来,把烟别到耳朵上,有光在他眼睛里跳动。

李一生把麻袋撂到车斗里,清脆的口哨划破天际,他开拖拉机离开。

骆谦回到余郢,天已经黑透了。

车头的灯划破黑暗,一群孩子手里拿着一截焦米棍在大路上玩耍,灯光打在他们身上,他们转过身体眯起眼睛看拖拉机。

“文子,是你爸爸。”一个孩子激动大喊,其他孩子也跟着喊,似乎在较量谁的嗓门大。

骆筠文左手拉他弟,右手拉他妹,跟朋友道别:“我们回家了,明天找你们玩。”

“好。”孩子们大喊。

有一个孩子边跑边喊:“村委外边有灯泡。”

孩子们呼呼跑到村委。

余二美和她丈夫还在炸焦米棍,余本顺和余占贤从屋里拉一根电线,安了一个灯泡给他们照明。

骆谦已经张开怀抱,打算把三个孩子抱到车斗里,放下后车斗挡板,让狗子跳到车斗里,他载着孩子们和狗子回家。

结果孩子和狗子突然掉头追小伙伴们。

骆谦把拖拉机开进后院,李谣扶墙,扭头用手挡住刺眼的灯,骆谦熄火,四周骤然变暗,李谣突然有些不适应,她小心翼翼从长凳子上下来,把长凳子搬到一边,她对着下面的玻璃哈气,用揉成一团的报纸擦玻璃窗。

骆谦注意到一沓报纸挂在长凳子上,他跳下来,拿起一张报纸揉成一团,走到李谣身后,对着上面的玻璃哈气,用报纸擦玻璃。

李谣的手停顿一瞬,她弯腰从骆谦胳膊下面钻出去,腰却被一只手环住,身体被那只手往背后宽厚温暖的怀抱里拉,一股热浪遽然袭击她的耳垂。

李谣身体软成了一滩蜜水,低沉的笑声一波又一波袭击她的耳膜,李谣红着脸推开他,跑到屋里擦玻璃。

骆谦胳膊肘支在窗柩上,仰头,擦她脑袋上面的玻璃。

李谣忽地一下打开窗户:“你和骆小龙分账,你哥你嫂子没过去围观?眼睛没有滴血?”

“我从骆家村前面两个村子借道到大南头。”骆谦对李谣挤眉溜眼。

李谣瞬间脑补完骆谦没有说出口的话,她开心大笑。

她关上窗户,踩在小板凳上对着玻璃(骆谦的脸)哈气。

两人擦了六间房子的窗户,骆谦拿钥匙打开另一间屋的门,把货搬进屋里。

李谣对炉子、钢中锅、凸嘴茶壶不感兴趣了,直接略过它们,来到麻袋跟前,她解开扎绳,惊喜地掏出一件军大衣披在身上。

军大衣的长度到她脚踝,她裹住军大衣,被军大衣包裹的严严实实。

“暖和。”李谣眯眼说。

“这是涤卡面棉军大衣,我打算卖60块钱一件,下个月拿出来卖。”骆谦又指其他货,“这些货也放到下个月卖吧。”

从下个月中旬开始,他们这里正式进入寒冬,取暖的货最紧俏。

李谣双手双脚赞成骆谦下个月卖货。

三个孩子把身体藏在墙后面,露出脑袋喊:“妈,爸。”

骆谦率先走出去,带走三个孩子,李谣脱下军大衣叠好放进麻袋里,她锁好门,放好钥匙,到锅屋找爷几个。

骆谦把三个孩子搂在怀里烧火,三个孩子把小肉手放到灶膛口烤火。

李谣的胳膊肘支在灶台上等水开。

“村里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吗?”骆谦低头嗅三个孩子身上的米香。

李谣瞬间有了精神:“余国华姐姐和姐夫来村里炸焦米棍,隔壁村听到消息,端米和玉米来我们村炸焦米棍,来我们家买家具的县城人跑到村委看热闹,也回家舀米过来炸焦米棍。”

“二美姑姑说今天不炸了,奶奶婶婶们不愿意。”骆筠修突然开口。

骆谦:“二美姑姑?”

骆筠修忙解释道:“二美姑姑是余国华叔叔的二姐。”

骆韵莹小脸红扑扑举手:“是哒,二美姑姑给我玉米味的焦米棍。”

骆筠文回忆他听到的对话,说:“我们村是二美姑姑娘家,二美姑姑每一次舀大米和玉米,都冒尖尖,二美姑姑和姑父到别的村炸焦米棍,别村享受不到这个待遇。”

骆谦拿火棍挑了一下火:“骆家村也发生了一件特别的事,青青妈和徐小玉堂叔领证了。”

李谣嘚楞站直身体,她眨巴眨巴眼睛,忽然捂住肚子哈哈大笑,替青青妈和两个小女孩高兴。她真的高兴,都笑出了眼泪。

孩子在身边,骆谦没有说他大伯‘横插一脚’,被徐小玉堂叔揍进医院。

孩子们睡着了,骆谦跟李谣详细说他大伯和两个光棍干的事,以及他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李谣咻的一下钻进骆谦的被窝,抓住骆谦的耳朵往外扯,骆谦凑近她,方便她扯耳朵,李谣:“……!”

她凑到骆谦耳边说悄悄话。

今天没到凌晨,还是11月28号,距离12月份没有几天了。

12月的第一天清晨,路边枯草铺了一层霜,白茫茫一片,李谣背一个背篓回来,她走进锅屋蹲下来,摘掉背篓带子,从背篓里抱出一个大南瓜,放到案板底下,又从背篓里拿出两串大蒜,她踩凳子把大蒜挂在铁钩上。

“妈,会计叔叔家的母猪生了11只小猪。”骆筠文换上了厚棉裤,棉裤类似背带裤,它穿在毛衣外边,厚棉袄里面,他还穿上一双棉鞋。

棉裤、棉袄、棉鞋都是去年的,有点小了。

他却不觉得小,跑的特别带劲:“会计叔叔说不卖,他自己养。”

骆筠文觉得好可惜呀,他还想抱一只回家养呢,腊月二十七前后,他请老师傅杀猪,请大家吃杀猪饭。

李谣跳到地上,她走到门外,骆筠文从她身边跑过去,不一会儿,他从屋里出来,拿一盘焦米棍跑出去。

李谣:“……”

所以呢,告诉她这些干嘛,又不跟她拉呱。

“谣妹,二四呢?”

李谣向门口看去,就见骆清川带头进来,后面跟了骆清亮、骆清喜、骆言峰、骆传军,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年轻男人,她想这就是徐小玉堂叔吧。

“他出门办一点事,一会儿就回来。”李谣请他们到堂屋坐。

“不了,你跟二四说我们到村委等他。”骆清川笑着摆手,带他们离开。

李谣:“……”

别以为她没有看出来,骆谦二伯带他们到村委显摆,不是显摆几个大老爷们,是显摆村委。

李谣站在大路上,目睹骆清川指电线杆,指电线,指大喇叭……骆清亮等人大为吃惊。

骆谦驼两袋鼓鼓囊囊的麻袋回来,麻袋里有今年新棉花、布、毛线、毛线针、七顶帽子、扣子针线,还有两双皮手套。

骆谦把麻袋搬到屋里,给自己倒一杯茶,就听到李谣说:

“你二伯带骆清亮他们来了,在村委等你呢。”

骆谦捧搪瓷茶缸捂手:“他们找我到市里买种子的。”

“天气越冷,绿色的菜越贵……”李谣还未来得及说小青菜生长周期短,一个冒热气的茶缸递到她眼前,她咬住茶缸边沿,呷了一口茶。

她润了嗓子,睨他:“我想吃洋柿子和黄瓜。”

如果她没有记错,现在可以育洋柿子、黄瓜苗,10-15天之后,就可以把苗苗摘到地里,过年前后苗苗长高开花,下年三月份就可以卖洋柿子、黄瓜。

现在没有人种植大棚菜,洋柿子、黄瓜夏季上市,洋柿子5分钱一斤,黄瓜3分钱一斤。他们提前至少三个月卖洋柿子、黄瓜,洋柿子、黄瓜至少能卖到8分钱至1毛钱一斤吧。

骆谦闻言垂眸喝茶,菠菜和小青菜生长周期45天,留四亩地12月中旬种菠菜、小青菜,能赶在年前卖菠菜、小青菜,空心菜、韭菜各种半亩地,种一亩地芹菜,甭管芹菜长多高了,年前就要卖芹菜,好让大伙儿吃上芹菜猪肉饺子。

骆谦笑出声。

黄瓜、洋柿子各种一亩地。

等卖掉其他大棚菜,再在其他大棚里种黄瓜、洋柿子。

那时候开春了,在非大棚地里种其他菜。

骆谦心里火热,放下茶缸跑到村委。

一群大老爷们坐在墙根上晒太阳,一群妇女边纳鞋底边竖起耳朵听大老爷们唠嗑。

看此场景,骆谦脑子里冒出一句话:骆清亮等人来余郢走亲戚的,还是老亲。

骆清亮注意到骆谦,他站起来跟余郢大老爷们握手告别,其他人见状站起来和余郢大老爷们握手。

余郢大老爷们一直和他们握手,送他们到路口,一直挥手,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几人乘上到市里的大巴车。

这个时间点,车上没有几个人。

骆清亮几人一直感慨余郢跟县城没啥两样,说骆谦搬家真的搬对了,如果骆谦不搬家,骆谦能被李谣爹李正、骆清海烦死。

骆谦闻言,头发登的支棱起来,他刚听说他大伯的事,这还没有几天呀,难道又发生了比他大伯‘逼婚’更让人恼怒的事:“怎么说?”

“李正不是村长么,他跟他们村妇女主任收超生户钱,给超生户保胎……”

骆清亮还没有说完,就被骆清喜打断,骆清喜纠正道:“在李家村,甭管你有没有超生,你都得给妇女主任、村长钱。你不给钱,那行,村干部动用武力残暴打胎。李家村村干部十分霸道,有一个叫李小酒的孕妇回娘家,他们观察到李小酒怀孕,非常理直气壮问李小酒要罚款,李小酒娘家人怕死了村干部,替他女儿先垫钱,交待他女儿回婆家拿钱还他。

李小酒回到家问婆婆要钱,她婆婆第一反应就是她儿媳妇骗她钱补贴娘家,婆媳俩为了100块钱闹了大半个月,李小酒差点流产,她婆婆气疯了,带人到李家村撕李小酒娘家人,李小酒娘撞墙说她家确实替李小酒垫了100块钱,李小酒婆婆被李小酒娘家人泼皮样气晕了,被人抬到镇上医院,她在医院醒来,拔掉针跑到计生办告李正、妇女主任。

李小酒婆婆本意是通过李正、妇女主任揭露李小酒娘家骗她家钱,她没想到李正、妇女主任真的收了李小酒100块钱罚款。”

“李正和妇女主任被追……”骆清川一时想不起来那个词语,骆清亮提醒他,他拍脑门说,“追责,他俩不可能继续当村长和妇女主任。所以呢,李正跑到家里问我你现在住哪里,他说他现在退休了,有一大把时间给你带孩子。”

骆清川唾骂李正不要脸,顺带骂他大哥更不要脸,天天嚷嚷到二四家养伤,他怎么能开得了这个口。

至于他三弟妹和骆谦哥嫂,骆清川不好说他们,就没有提他们。

骆谦庆幸他没有搬到镇上,否则,非得被他们烦死。

到了市里,骆谦轻车熟路带他们到种子店。

骆谦没有犹豫,直接买了菠菜、小青菜、芹菜、空心菜、韭菜、洋柿子、黄瓜种子。

其他人:“……”

皆瞪大眼珠子看骆谦。

骆谦得意的侃侃而谈自己的打算。

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市底下有那么多县,而且他们县还和平城接壤,加上徐小玉堂叔,一共六家种大棚菜,六家菜合起来根本供应不了那么多地方。

骆谦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其他人却感触颇深。

骆传军把骆谦喊到角落里,他红着脸,低声问:“那个……你在不在村里卖种子?”

说完,他想当场刨一个地洞钻进去。

骆谦猛捶骆传军后背,乐说:“我和谣妹打算开春在余郢卖种子,我俩还担心我俩不卖种子,我和谣妹回村,大伙儿捶死我俩,你家卖种子,我和谣妹能够保住小命咯。”

骆传军脸更红,就像烧红的铁块。

“你俩聊好了吗?”骆清亮站在种子店门口喊。

“好了。”骆谦高声回应。

他俩回去。

骆清亮给老板递烟,老板把烟别在耳朵上,喝了一口茶,仔仔细细跟他们说每个种子怎么播种,说到洋柿子、黄瓜,他反复强调怎么育苗,洋柿子、黄瓜长多高,他们开始给它们搭架子。尤其注意,冬天气温低,就算有大棚,夜匀温不可能达到12度,日匀温不可能达到20度,这时候,花粉活力不好,当洋柿子开花,他们得人工给洋柿子授粉。还有黄瓜,他们必须人工干预,把黄瓜茎绑在竹竿上,黄瓜藤的触角自己缠绕竹竿。

老板说话文邹邹的,就像一个农学院的老学究,用词特别文雅,几人瞬间笔直站立,渴求地听老板说话。

老板咧嘴,他瞬间收回嘴角,有条不紊背诵农学研究院儿子逼他背的内容。

他是一位父亲,一位老惨的父亲,儿子被调到省里,他蹦了三丈高庆祝他摆脱儿子,他却没有料到,即使他儿子在一百多公里以外的城市,照样逮他背农学知识。他悔恨,儿子说出钱给他安装电话,他为什么就乐的找不到东南西北答应了呢,如果当时他反对,他儿子就不会隔三岔五打电话问他他卖的种子的知识。

老板顿时高兴不起来了,麻木地背诵着。

当六人付钱,老板找到了快乐,朝指尖呸一声,欢乐数钱。

骆谦已经习惯了老板情绪反差巨大,其他人不习惯,在心里嘀咕有学问的人就是古怪。

一行人乘车回到县里。

骆谦留他们在家里吃午饭,尽管已经下午两点了。

饭后,骆谦送他们坐上回镇上的公交车。

骆谦回屋默写老板说的话,他把信纸放进抽屉里,开始干活。

店里没有人,李谣回后院做棉袄,骆谦就在她旁边打家具,李谣哗啦啦裁布,说:“骆清亮和大家说好了,他们种一季大棚菜,如果能赚到钱,大伙儿下年也种大棚菜。”

骆谦知道李谣嘴中的大家是余郢村民。

“这是好事。”骆谦脑子转的特别快,“这里离县城不远,大家种大棚菜,方便卖给县里的人。”

骆谦笑着坐到木棍上:“也不知道这里能不能形成一个批发市场,就像种子店一样,咱们从种子店批发种子卖给大家,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批发菜卖给市民们。”

“每家人口不少,大家边种菜边卖,也不需要批发给别人。”骆谦在心里补充,除非有人种几十亩菜,没有精力和人手卖菜,需要把菜批发给别人。

第070章

李谣裁好了里衬和表布, 她把大朵的棉花均匀铺在里衬上,再把表布铺到棉花上, 用手按压抚平, 她先粗略沿边沿引一圈,横竖引几趟,这样可以固定棉花, 然后她针脚细密缝合棉袄。李谣做活细致, 却也听进了骆谦说的话。

骆谦描述的场景十分美好,使得李谣心生向往。

另一边。

几人在镇上下车,他们背着麻袋到他们停放拖拉机的地方。

骆传军开拖拉机,其他人把麻袋放到车斗里, 自己也爬到车斗里,手插在袖筒里,背风坐在稻草上。

凛冽的风簌簌打在脸上,他们鼻尖通红, 耳朵红肿, 脸颊红的异常还起皱。

他们没有抱怨,脸上洋溢着喜庆的笑容。

村口。

杜梅也好, 骆谦哥嫂也罢,他们都喜欢天天站在村口喝西北风。起初大伙儿还问他们站在风口里干嘛,他们苦歪歪说等他家老四, 大伙儿心里腻歪,便再也没有关心询问他们。

今儿, 杜梅被风吹的头疼, 她躺在家里休息, 骆谦大嫂周秀秀、三嫂方爱徳手插进袖筒里, 人站在村口的柴火堆侧边躲风, 守株待兔捉骆谦。

她俩没有等到骆谦,等到了骆传军等人。

她俩被坐在车斗里眯眼抿唇笑得开心的骆清川刺激的眼珠子猩红。

他们男人是骆谦的亲哥哥,骆谦带人赚钱不找亲哥哥,反而找隔房的二伯和堂哥,任谁都会气疯了,没有骆谦这么办事的。

拖拉机没有停下来,从她俩身边咻一下过去。

周秀秀、方爱徳跑到大路中间,仇恨瞪骆清川。

正常人都会拒绝骆谦,只有骆清川这种没脸没皮的人同意帮骆谦管理地。

周秀秀、方爱徳用力唾痰,在心里疯狂骂老畜牲。

骆清川在心里叹气,徐小玉堂叔买塑料薄膜搭大棚,他得知三弟妹、三弟把大南头的地给骆谦三个哥嫂,他建议骆谦三个哥嫂跟徐小玉堂叔一起买塑料薄膜,跟他们一起种大棚菜,骆谦三个哥嫂滚刀肉说‘你抢了属于我们的钱,你帮我们垫钱,行吗’,他立即离开,再也没有理他们。

骆清亮、骆清喜摇头。

骆清亮等人是背朝后的,骆传军是直视前方,他注意到骆谦家院子门口摆了一张旧床,似乎有一个人裹着一床破棉被躺在床上。

骆传军减速,到了骆谦家院子门口,他停车。

嚯,好几个人缩着脑袋挤在院门和院墙的拐角里。

骆清海的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有气无力呻(/)吟。

李谣爹李正穿了一身单薄的衣服跺脚,每说出一个字,他的牙齿都要打好几架:“阿嚏,你、你通知谣妹儿,她、她……阿嚏——爹马上被冻死了,她不回来看我也行,给我捎两床12斤的棉被,再给我汇一点钱。”

“老宅漏风,娘被冻病了,大半个月没好,差点被烧成肺炎,我们哥仨掏空家底给娘看病,没钱修老宅,你让我家老四汇钱,我们哥仨给爹娘修房子,在房子修好前,爹娘住这里。”骆言木吸青色的鼻涕说。

“还有我。”骆清海要住骆谦家的新房子。

要不是骆传军昨天看见李正穿了一身厚棉裤、厚棉袄、厚棉鞋,戴着一顶毛帽子,要不是他连续几天在路口遇到杜梅,他兴许真的信了他们的鬼话。

“二弟,你别装死,我知道你有二四家的钥匙,你开门请我住进去。”骆清海夸自己小机灵,二弟请他住进去,这样一来,骆谦想发火,朝二弟发火。

他二弟不鸟他,都不给他一个眼神,骆清海火大坐起来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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