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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卿笑了笑:“有空的话。”
“好了,要比赛了,你们还进不进?”监考老师催促道。
“进,麻烦老师带路了。”
路卿说完就和老师一起进入所属编号的房间通道,也就没再关注隔壁那间考生的情况。
通道幽深黑暗,抛开他的主要作用来说,这个地方很适合悄无声息地杀虫。
看得出通道上了年纪的老旧。
一条路上青苔丛生,湿滑的地面墙壁和滴答滴答的水声,为漆黑一片的环境增添几分森然恐怖。
监考老师说:“不要叫,马上就到了。”
路卿:“好。”
监考老师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这次的考生怎么那么乖?
正如老师所说,比赛的房间没几分钟就到了。只是环境和外面的通道没什么两样,一样的湿滑黏腻,长满青苔,狭小拥挤。
若说最大的区别,可能只有这逼仄之地的墙面上唯一燃着的微弱火光。
“这是全自动模拟野外夜间灯光的机械,你直接摁开关就能选择或开或闭。”
老师走到灯前,示范灯的开和关。
紧接着他后退一步,转身指着那唯一的简易陋桌说:“桌子在这里,考试图纸和备用的三张图纸就在上面,铅笔也在上面。”
“材料和食物都放在靠墙的箱子中,你自取就好。”
“有问题你就打发给你们的通讯器,会有监考老师过来的。”
“考试有监控,千万别想不开搞什么小动作,别怪我提醒你,退学都算轻的。”
“……”
监考老师离开后,伴随着“咔啦”一声,路卿就知道自己完完全全地被关在这个房间里,三天内都不能再出去。
考试的房间已经检查过了,十分简陋,只能供基本的生活需求。
虽然不理解学校给予这种恶劣环境的原因,但既然他的房间是这样,其他学生的房间也是这样,他们的条件一样艰苦。
而设计稿……
路卿掀开箱子,看到里面的材料,眼神微暗。
也该改一下了。
第74章
现在所谓的四步骤还要额外增加一步。
路卿打开箱子, 将材料一一清点出来,随手拿过笔,在箱子的上方书写清单。
小零件和导线放箱子里, 大器件放桌面,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核心材料, 外壳,驱动的能源石……
路卿估摸着学校给的材料数只能做够1.5个的小型机器。
也就是说,想要推翻重做或者更换零件,只有一半的材料,容错率很低。
多功能的机械,想要功能尽可能地多,那么多出的一半材料要充分利用起来, 作为其他功能的主要支撑。
路卿根据材料的大致数目, 在脑海中过滤一遍后,在木箱的旁侧进行横向计算。计算不能出差错,否则一个零件的缺失会影响整个器械的运转, 是万万不能太过贪心的。
做一个会动的东西, 不管简陋还是精致, 花费的脑力和体力都是超乎常虫的大。每当这时, 路卿就会入神, 周边的环境都看不清了,剩下的只有眼前的材料和计算作图的纸张。
外面狂风乱作,屋内潮湿寒冷。
然而伴随着时间悄然过去,烦心的水珠发出清脆的“滴答”声,雄虫却丝毫不为所动。
他从桌面转移到了地面上, 不顾地面的肮脏,席地而坐。
周围都是随意摆放的凌乱零件。
大大小小的细碎板块被早早拿出, 边上有用白色粉笔标记的数字和轮廓。
额前的碎发被路卿扶到后面,用一根细夹固定,非要跳出夹子枷锁的乌黑碎发垂落在耳尖,引起瘙痒的红晕。
雄虫一心专注于作图,时间的紧迫感让他难得有了幼时第一次拆开机器小虫时的兴奋感,连向来没有颜色的青白面容都有了些许软绵的红意,像是刚刚从暖融被窝里拉出来的小虫崽,扑打上熏染气色的云霞。
木箱的八个平面被白色的粉笔画满。
作图的纸也零零散散地画出具体的零件构型还有机械的大致轮廓。
“四个功能……不,不够。”路卿半眯着眼睛,雪白的牙齿不自主地咬上笔尾,如果导线从机械的上方过去,将链接机械的心脏放在上面,会因为链接中枢没有放在所有运转器械的最短距离处,使得导线的长度不够;但不放在下方,根据仅仅几块能源石又无法开启他想要的第五个功能。
第五个功能必须依靠第一个到第四个功能,四个器件循环形成的热量,外加一个能源石,才能完成储能加释放的过程。
冷向下走,热向上走。冷热均衡,需要有下面的四个器件的循环来打破,制造更多的热量来源,直直冲上去,直接释放,这样损耗的热量也少,但强行将自然向上走的热量压下去超下面走……
路卿大概算了算,第五功能的性能就不能达到完美的体现。
能量损耗太大,可能只能做到一个第五功能的雏型。
路卿拿起那几卷导线,比对了一下长度,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只能将机体尽可能地缩小了。
只有缩小机体,导线的长度才会有空余。
雄虫干脆利落地丢掉第一张图纸,抽出第二张,在进行等比例缩小的同时,将五个部分重新分配,趴在地面上快速地进行计算……
*
三天后,复赛结束。
所有学生的作品放在考试场地的那个木箱中,由几位监考老师收取。
因为木箱统一交给院长及各位教授,数目众多,所以学生都看不到自己的作品。
且评审是非公开透明地进行,于是评审结果就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就在比赛结束的那一周,学校在小礼堂的大屏幕上给出比赛的结果。
全场哗然。
除了他们所熟知的那几位和少数黑马,最重要的是,一个他们都没怎么见过的名字登上了榜首的位置。
柏林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偏头看向中间那一排的雄虫惊叫:“路卿??”怎么会是他?不可能啊??
尼亚激动地鼓掌。
鸿星惊讶地看向路卿的方向,眼底尽是欣赏。
而奥拉哭得稀里哗啦,不知道是为路卿登上榜首而感动,还是为自己没上校队而迎来的悲惨命运悲伤。
视线从一开始的四散零落到统一地汇聚在那第三十三的位置上。
路卿是谁?他们有的疑惑,有的不甘心,有的敬佩,有的嫉妒。
大屏幕上的原排名加现排名对比,足足有32名的间距,横跨了半个榜单来到第一,实在是过于可怕的飞跃。
这次柏林和尼亚都没进入前十。
柏林原排名18,现排名12,进步不小。
而奥拉原排名60,现排名16,更是进步巨大。
但两虫心有不甘,只是前者不甘于自己被一个小他两年的低年级生压一脚的事实;后者不甘于自己只要再努力一下,就不会达不成老大布置的任务。
奥拉脸色低沉地握着手中的终端,最后再仰头看了一眼小礼堂频幕上鲜红的数字,抿了抿唇,将帽子戴上,压着帽檐,低下头猫着腰,悄悄地从虫群中溜出大厅。
大理石的湿滑延续到了外面。
连续几天的阴雨连绵让奥拉的心情格外低落,他握着被水打湿的湿滑终端,在雨中疯狂奔跑。
逃,逃!
奥拉大口地呼吸着雨中的冰凉水汽,一边跑一边问自己:真的有必要逃吗?
自己:有必要。
他见过雌虫一刀将雄虫脖子砍断时的场景,看过他居高临下撕碎同级雌虫的一举。
这不是平时偷奸耍滑能够混过去的,老大真的会干掉他吧?
毕竟他原本不是他们星盗团里的一员,他只是他们行军路上,抓来的普通雌虫而已。
还是一只残废!
“走么?”一样的风雨天,泥泞的土地带着杂草的草腥气。
雌虫一脚踩上惊慌失措的他的脊背,骨瘦如柴的身体被脚掌死死扣压在地面上,连呼吸都艰难,爬出这一脚更是不可能。
“臣服,死?”阿拉奇半眯着眼睛,半虫化的巨钳高高扬起,像是一把锋锐可怖的深海巨舰,无法遮蔽任何上级虫压倒一切的力量。
“臣……服……”奥拉艰难地喘息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阿拉奇的眼底划过一抹嫌恶,抬脚抽离了这块膈虫的肉板。
“滚进去,换上我们的衣服,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星盗团的预备队员了。记住,如果敢逃跑,不管你跑到哪儿,就算是星际另一端,我也会找到你,剖开你狡猾肮脏的肠子,让你死一死,懂么?”
奥拉怎么敢不懂,连连点头。
*
他的家被从天而降的星盗占用,捡垃圾捡来的东西也被老大当废品一样地扔掉了,只剩下空荡荡的几个不大的空间。
星盗们果然不负星盗之名,行事风风火火像强.盗一样,把他唯有的东西,全部独占。
说恨老大他们么?其实是有点的。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也不会被迫从地下挖出的小空间里被逮出来。
星盗团的一位雌虫大哥说,他的长相偷.奸.耍.滑,一点都不正气,而且没有凶相,看起来就很猥.琐,畏畏缩缩像个小虫。
当初他们都以为他是犯了事,才会在如此荒凉的地方蹲了个房,房间里堆满了疑似“偷来的脏物”,让他们坐实了他小偷的身份。
听星盗团的大哥们讲,老大其实真的准备在他要走的那一刻,把他杀掉的,但没想到他并没有逃,还安安稳稳呆到现在。
奥拉很难过,怎么能因为虫的长相就随便决定他的命运呢?他也是一个很普通的雌虫,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勤勤恳恳地活着。
而罪魁祸首的老大却不让他质疑自己的任何决定,总是独行独断地下指令,完全不顾他的死活。
路卿被那雌虫压着的时候,他也害怕得很啊!被S级雌虫的气息压得呼吸不过来!老大还怪他没有出来制止。
明知道全星际都在抓星盗,还是强硬地把他带出来……
奥拉咬咬牙,逃吧!受不了了!
当初不逃是因为不逃才能活下去!
现在再不逃就会死。
你看!预备队员到现在没转成正式队员。勤勤恳恳为星盗团的大哥们端茶倒水,修武器修鞋子补衣服,一点屁用没有。
想必偷偷为老大爱情事业贡献的他,也会被当作理所当然。
奥拉心里一阵悲凉,看了一眼抓在手心里的终端,忽闪忽闪,正在发亮。
不会是老大吧?
奥拉紧张兮兮地打开终端,看到上面闪烁的名字,忽然松了一口气。
“路卿哥,恭喜你考了第一!”奥拉藏住心中的彷徨,故作轻松地祝福着。
他是真心为路卿喜悦,说实话,这个成绩,要不是路卿一点点教他,打碎揉细了地教,他是上不去的。就连那刻薄的老头都说他没戏唱,努力一把上个前三十,至少面子有了。
可是路卿不管,没有笑他想进前十这件事,告诉他只要肯学,都是能做到的。而事实上,他差第十名也没有多少距离。
老大喜欢他,真的很有眼光。
“谢谢,你也很棒,进步了四十四名,很厉害。”
“……”
“奥拉,是因为没进前十,不开心吗?”
沉默半晌,路卿突然问道。
奥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慌张地回复:“没,没有啊。”
“是吗?”
“是啊,哈哈。”
路卿走出大厅,看着眼前下的雨,长叹一声。
他也是在院长提起要重点表扬进步最大的同学时,才意识到奥拉的离开。
作为奥拉这一个月以来的半个老师,路卿清楚他的底子很好,也有热衷和天赋。
爱德华老师应该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一直盯着奥拉的课业。
奥拉很勤奋,却还是没上前十,这让他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毕竟要做到仅凭一个月的突击,就打败高年级的学长们,确实很难。
路卿知道奥拉尽力了,如果时间不止这一个月,成就绝不仅限于这里,但就怕他陷入死胡同。
难不成,这里有什么原因吗?
“奥拉,前十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呃……”
奥拉也不知道怎么说,他就是个混吃等死的米虫,进取心约等于没有,前十应该是不重要的。
但是老大说,前十不进,提头来见,他不想提头。
“很重要……啊。”下意识地,奥拉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却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说,说了平添烦恼,反正成绩也不能改了。
“院长阁下刚刚表扬你,说你做得很好,让所有虫都以你为榜样。”
“啊?院长真的那么说吗?!”奥拉震惊道。
路卿柔声道:“对。”
“唔……”
喜悦后巨大的空虚坠落下来,奥拉还是愁眉苦脸。
表扬又怎么样?老大还是会杀他。
就像杀那群虫子一样,将他粉身碎骨。
路卿隐隐从奥拉的沉默中猜到了什么,一针见血道:“因为阿拉奇阁下?”
奥拉:“?!”
“如果是这个,我想,你和阿拉奇阁下聊聊就能解决了。”路卿看着地面上凌乱无序的脚印,大概是有虫曾离开会场,朝外狂奔而去。
这个惊慌失措的虫是谁,想想就知道了。
“我……我考虑一下吧,哈哈希望老大不要打我。”奥拉苦笑一声,突然想起他原本想要说的话。
“哦对了……”奥拉难得有些不好意思,磨蹭了终端好久,才贴着终端的通话口,断断续续地说:“谢谢你哥……!你教了我太多太多,如果还有机会,我想一直在你身边学习。就这样,有缘再见!!!”
奥拉立刻挂断电话,脸因气喘不足涨得通红。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呼吸了一些新鲜空气,下定决心要继续走下去。
“好,奥拉,你一定要逃走!!!”
奥拉在心里给自己无声打气,刚迈出下一步,终端机再一次闪烁起来。
奥拉拿起终端,看也没看就接通了电话:“哥,还有什么事吗?”
然而下一秒,终端另一侧的声音却让他浑身颤栗地停在原地。
“奥拉,考得怎么样?”
阿拉奇侧躺在床头,声音沙哑,带着刚起床的慵懒,指间的烟忽明忽灭,烟雾缭绕裹挟着浓郁的烟草气味。
今天,他和往常一样锻炼,浇水,狩猎,做菜,洗碗。
狩猎的时候,猎物的血洒满了衣服,臭气熏天。他不想被一群痞子开玩笑,赶回去冲了把澡,擦擦水,躺在床上睡着了。
等一觉睡醒,看着天花板迷糊许久才想起有个便宜部下被留在军事大学,今天考试出结果。
阿拉奇呼出一口烟雾,静等那边暴出结果。
他料想了各种结局,所以能做到任何结果都会不动于山的自信。
谁知……
“我以后不会再听你的命令了。”
直到烟灰落在指节上引起灼烈的痛感,阿拉奇才恍惚般地问:“该死的,你说什么?”
奥拉一个哆嗦,手差点拿不稳将终端甩出去。
但……一想到这是他难得硬气的机会,如果真的被抓到,不知道被打成残废的他会不会有怼的力气和意志力,奥拉抿紧唇线,一字一顿地道:“不会再听取你的命令了,白痴,没有耳朵吗?要别的虫再说一遍!”
“哈……”
阿拉奇深吸一口气,强忍住要把这便宜部下挫骨扬灰的冲动:“狗崽子,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对,我知道。”
“你在挑衅我?嗯?”阿拉奇眯了眯眼。
“对。”
阿拉奇:“……”这下他真的无话可说。
“该死,老子就问你个成绩,你——”
“第十六名,没进。”
阿拉奇倒是有些惊讶:“16?”好像上次,哦,上周,这狗崽子才第60名吧?这次进步还挺大的。
“呵,满意了?满意了闭嘴。老子要逃了!”
阿拉奇蹙着眉:“你在说什么屁话,在谁面前称老子?还叫我闭嘴?”
终端传来一声忙音,阿拉奇看着频幕上的通话结束,差点捏碎终端。
“等等,这狗崽子刚刚说什么?”阿拉奇皱了皱眉:“老子要逃了?”
逃去哪里?
*
奥拉没想到自己会在学校外十公里处的酒店被阿拉奇逮住。
阿拉奇一身漆黑的蒙面装扮,将出来鬼鬼祟祟的自己一棒槌打晕,然后连拖带拽地拉走。
醒来时只剩下他和自己,面对面地交流。
除了遇到路卿以后的那段时间,奥拉与阿拉奇的说话次数屈指可数。
并不是每只虫都有机会和这个星盗头头说话的。
当然,奥拉也不想和他说话。
“喂,臭小子,说说吧。你在电话里什么意思?”其实路卿已经来找过他,把事情的原委大致说了一遍,阿拉奇也明白第16名是奥拉努力后的结果了。
但是这个崽子,一口一个老子,白痴,彻底把他的怒火点燃了。
奥拉只敢在电话里叫嚷,现实中面对像庞然大物一般的老大,哆哆嗦嗦地抱作一团:“没什么……好说的,你你你打我吧。”
阿拉奇:“……”
阿拉奇:“既然没什么好说的,那你哭什么。”
奥拉抬起头,张口就梗着脖子吼:“我就喜欢哭!你管……”看了一眼雌虫凶狠的眼睛,又哆嗦着收住音,继续圈成一个胖坨。
阿拉奇威胁性地敲了敲桌面:“你说啊,继续说。www.fengqing.me”
奥拉:不说了,让我静静。
阿拉奇蹙着眉,心平气和地讲:“我找你不是因为成绩而兴师问罪的。”
奥拉蒙着头不说话。
“你对我的态度,看起来你对我的意见很多?”阿拉奇挑起一侧的眉。
“什么问题,说说。”
奥拉沙哑着嗓子:“说了有什么用,你还不是要杀了我。”
阿拉奇:“……我什么时候要杀你了。”
奥拉抬起脸,红着眼框说:“你说我考不进,不能和路卿一起进校队,就提头来见!不就是要杀了我!”
阿拉奇:艹,猴年马月的事了,早忘了好不好。
阿拉奇皱了皱眉,有些苦恼,他们星盗团里全是军雌,没遇到像这小子那么能哭的。
小身板,又长得丑兮兮的亚雌。
奥拉嘀嘀咕咕:“还说我长得磕碜,力气小,什么脏活都我干,衣服全是我洗,有危险的事就来找我,什么都怪我,霸占我的床,侮辱我的虫格,说我是小偷……”
阿拉奇被一句句指控弄得头疼得很:“你慢慢来,虫屎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奥拉冷笑:“呵,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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