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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不会过于疏远。
但是其他多出来的那些雌虫,不得不引起路卿的警惕,不论他们与阿拉奇是什么关系。
尤利尔切肉的同时,偷偷观察老大口中的这位漂亮的雄虫阁下。
这位阁下与他们之前在其他星球掠夺来的雄虫拥有一样出色的外貌, 从上往下看纤细的长颈银黑色的锁链显得皮肤尤其白, 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漆黑如夜的发很少在雄虫身上出现,所以尤利尔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想起了曾在黑市里贩卖的瘦弱雄虫。
被关在笼子里的雄虫只会穿着一件破陋的、袒露大片皮肤的脏衣服,白嫩的脖颈被粗长的锁链扣住一直延伸至调教师的手中, 时不时地拽动、拉扯, 让雄虫眼冒泪花, 呼吸不畅, 脸色涨红, 甚至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求饶。
无数观测器对准台上的雄虫,只为让台下的买家能看得清晰。
那些常见的,瘦弱的雄虫,即便是相貌好,在黑市里也卖不出多高的价, 因为长相不错的雄虫黑市里虽不常见,但也并不少见。www.donglinsy.me
往往是那些拥有特异之处的雄虫, 会被狂热的雌虫炒热至极高的价格,只为的是能将所谓的珍品肆意地凌虐,玩弄于掌心。
黑发雄虫,应该算很少见的吧?
尤利尔出神地想,视线长久地落在路卿曲起的手指,骨节分明的手细长漂亮,指节透出淡淡的粉。
他正想说什么与老大感兴趣的雄虫套套近乎,突然被胳膊处的刺痛戳出一声痛呼。
“嘶——你!”
他愤愤地扭过头来一看,却看见半蹲在地上的阿拉奇拿着砍猪肉的刀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他,眼神好像要杀虫,吓得眼睛瞪直腿猛地一软,将自己呼之欲出的那些脏话全吞进自己的狗肚子里,化作一声磕磕绊绊的:“老……老大。”
阿拉奇压抑着咬牙切齿的声音:“我看你眼睛不想要了。”
尤利尔:“!”
尤利尔:“没有没有。”
阿拉奇收回视线,目视着鲜血淋漓的肉块,一刀跺下雪松猪的腿骨,刀砍断骨头一连砍穿砧板:“想要那就声音小点继续干自己的活,大家都在做事,就你眼珠子乱转。”
尤利尔僵持的血液缓缓流动起来,他知道这是老大不予追究的表现,疯狂点头:“好的,好的老大,我绝对不会乱转了。”这小雄虫他是一点也不敢看了。
村庄的石砖房,一个厨房就是一间房。
大灶台,圆木桌,深水缸,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做饭的虫,弥漫着浓郁的烟火气。
路裕年拿着一个小板凳坐在路卿的旁边。他的面前有一个巨大的木桶,有点像过去给虫崽崽洗澡用的那种老旧的洗浴缸。
雪松猪大部分身体就仰躺在木桶里,鲜红色的血流了一桶。
他捞起袖子,如枯木般的小臂稳稳地接过路卿递给他的热水壶,滚烫的开水倒在生猪肉上升腾出热气,滋啦滋啦烫下一层黏连皮毛的肉筋。
路裕年动作老练,不知做了多少回这样的事,一手按压下层的肉,一手拽住猪肉的皮强硬地撕开它与机理的连接。
血腥气被滚烫的热水浇散,淌下一桶浅淡的血水。
路卿弯下腰,帮着老虫一齐将热水中的猪皮拿出来。
雪白的皮毛湿哒哒的,混合着污秽和血红打结成团,互相勾搭结成一个一个的小毛球。
血液有粘性,需要清洗。
路卿将皮毛放进水兜里的铁盆子用肥皂一遍遍地揉搓出许许多多的泡沫,然后过滤掉血水,再次冲洗抹上肥皂液。
泡沫大概冲洗个四次就干干净净的了,但还需要放在外面晒。
雪松猪的皮毛不似它的外表柔顺软滑,僵硬粗糙似细细的钢针。
不过市场上常拿雪松猪的皮毛作为冬日衣服的材料,贴着肌肉的内侧皮囊是柔软温热的,很适合取暖。秋高气爽紧接着要转为凛冽的冬风,村里前往小城市的距离不少,再加上荒山野岭很难在本地叫到飞行器,也就难于在冬日前买好过冬的衣服和资源。
这种情况下,村民们会把腌好的菜放进土坛里,然后将狩猎来的肉类洗干净,直到没有任何血水,再将其晒干。衣服就靠附近打猎到的东西,缝缝补补做出一件大棉袄,度过这一年的冬天。
他们现在所进行的就是这一步,分工合作,一部分村民处理肉类,一部分处理毛皮,拆骨切肉交给其他虫,还有的起锅烧油做晚饭。
路卿拿着猪毛皮平铺在大石的平整面上晒。近几日天气转凉,风很大,在毛皮四角压上石头不容易被风刮走。
泥路上村民来来回回地走动,搬石头的,举木材的,还有的在架柴火堆,摆高架,准备今日的晚宴。
每当捕捉到一只巨大的猎物,村子就会开启篝火晚会,每只虫搬来一张矮凳围坐在篝火前,小火堆上煮着浓香的肉汤,架上大块的猪肉。
月明星稀,抬头仰望就是一片无杂质的深邃天空。
正如虫族信仰的虫神,村子对圆月有着莫名的崇敬。
银白的月光铺洒在无边的土地,为每个虫披上雪霜似的外袍。
迎着月色的面容是柔和的,是快乐的,是发自内心喜悦的。
雌虫铺上一层草皮直接席地而坐,仰望着明月唱起歌。
刚开口,雄厚而绵长的歌声穿破虫民们的嬉笑打闹,似金戈铁马,铁骨铮铮,烈如翻涌海浪一路传播到悠长的远方。
火焰是炙热的,歌声是嘹亮的,特有的当地方言为这首陌生的歌谣绕出千回百转的情感。
一曲毕,雌虫满腔的爱意引起村民们的欢呼与掌声。
这是一首向雄虫求爱的歌,大意是“我的爱虫啊,可否在月神的见证下,实现你我的誓言。”
路卿喜欢被晚风吹拂的感觉。
他坐在小板凳上,静静地看着那唱歌的雌虫翻身从草席上起来,左右摇晃着扭起身体热情地跳舞。
村民此起彼伏地鼓掌、欢呼。
雌虫迎着欢呼声从篝火的这一边,一路跳到另一个沉默瘦小的雄虫身旁。
他扭动那一小节露出的腰腹,慢慢俯身直逼雄虫闪躲的双眼,扯开自己兽皮露出脖颈间的清晰纹路。
“阁下。”雌虫有一头乌黑浓密的短发,紧实的肌肉包裹在一张单薄的兽皮下,能看见隐隐透出的深色皮肤。
他的双目似虎一般圆睁,从中透出热烈的光,炯炯有神:“我喜欢您,请问可否给予我一个共度月夜的机会呢?”
“答应他,答应他!”
周围的雌虫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声地呼喊着。
可雄虫却在话音落下那刻惊恐地抱着腿往后挪了挪,随后抿紧唇低垂下头,没再说话。
吵闹的声音逐渐平静。
村民从死一般的冷寂中感受到了几分尴尬。
利萨狄无奈地耸了耸肩,将扯松的兽皮拉回原位:“抱歉,阁下,我不是有意让您不适。”
这不过是一场小小的午夜插曲。
村民该吃吃该喝喝,继续享受这个美好的夜晚。
路卿是一只喜静的虫,但他并不讨厌这种热闹。
他看着巨大的烤猪腿被火焰燃烧,烤出香味,白花花的肉渐渐镀上一层焦香的红金色,油脂从皮下烤出晶莹的汁水,滴落进篝火,发出霹雳啪啦的响声。
“好喽。”皮皮轻瞥路卿一眼,见那出神的视线还以为是表弟饿了,当即利落地将小刀插入大腿的位置,切下外面那片连着脆皮的肉。
雪松猪除了肚子的一块是柔软多肥油的五花,大腿的位置常年用力。无论是逃跑还是攻击,肌肉时常绷紧爆发能量,所以肉质紧实,肥油少瘦肉精。
刚烤出来的脆皮猪腿还是热乎乎的,带着渗入肉里油脂香。皮皮切下来两片,用绿叶托大腿精华,一份给路裕年,一份给路卿。
路卿接过肉,对皮皮轻声道谢。这里没有筷子,没有叉子,每只虫都是用最原始的方式徒手抓着肉撕咬,任由晶莹透亮的肉汁流满手心,湿油油的,但却吃得满足。
篝火狂欢一直持续到半夜三更。
路卿和其他虫一起留下来收拾残局,直到将所有的废物都清理干净。
他默默将烧成灰炭的黑木捡进空袋,当抬起头,看到斜对角的石屋墙边站着一个踌躇不定又暗暗窥视的褐发雄虫。
他抱着炭堆的手稍稍一顿,若他没有看错,褐发雄虫正是篝火晚会上被求爱的那只。
而他的视线……路卿乜着眼轻瞥,似乎落在自己身后正在处理石块的皮皮身上。
路卿挑起一侧眉,对雄虫焦灼的视线并不感兴趣,却在意目光所落下的对象——从皮皮,又转移到了他身上。
路卿垂下眼,缓缓走过那道逼虫的目光,视线如影随形紧跟着他的脸侧,许久以后,直到他转过死角迈入路裕年的房,那死死黏在他身上的目光才得以消失。
夜深虫静,路卿留在村子中的行李又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路裕年长叹一口气,自路卿离开,几天后他才从角落中翻出行李。
现在物归原主,他拍拍路卿的肩膀,摇摇头:“你这虫崽,留下东西和纸条就走了,也不知会什么时候来,急死我们。”
路卿:“抱歉。”
路裕年眼底泄出的暖色渐渐晕开,模糊了本就不多的责怪,与其说是责怪,更多是对路卿近况的担忧。
“快去睡吧,都这么晚了,床都给你铺好了,就在挂着红绳的那间房间。”
路裕年笑了:“还是你爷爷带你来这儿时候的那间房,老样子。”
*
“吱呀———”
路卿打开房门,迎面一扇占据了半边墙面的红漆窗户。
床榻很高,粗略一数,铺的软垫层层叠叠堆上四五层。
大红色的棉被平铺在床面上,看起来很温暖。
小时候不懂这颜色的奇怪之处,看着爷爷沉默许久,掀开被子将他抱上去,小声地嘀咕:“凑合着睡吧。”现在回顾,倒觉得爷爷颇有几分孩子气。
书书一点也不挑,只觉得这床很好睡的样子,一个翻身挤进被子的最里面。
小小的火炉放出明亮的火光,只是窗户外的风吹得太急,火光明明暗暗,好似随时能熄灭。
路卿来到窗户前,欲要将那一条小缝合上。
月光透过窗缝,照在他的脸上,隐隐能看到窗外两道晃荡的倒影——
一张青涩嗔怒的脸,和背对着他的漆黑短发。
第44章 (修)
月光皎洁透亮。
黑短发却背着月光, 半张脸完全融于黑暗,看不真切。
褐发雄虫站在窗缝隙的斜角,路卿的角度正好能将他脸上的恼火和不耐收入眼底, 包括一些细微的肢体动作。
“利萨狄,你能别缠着我吗?”奥伽先发制虫, 杏仁眼怒瞪着他,清脆的声音又急又响,全然没有刚才瑟缩惊恐的模样。
“阁下,您受伤了。”
利萨狄垂下头,对上雄虫渗血的胳膊。
他本意只是想治疗他,伸出手正想拿胶布对照雄虫无意划伤的胳膊比对,奥伽却避开他的触碰, 一脸嫌恶地说:“别靠近我!”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群星盗, 听不懂吗?”
“我讨厌星盗!”奥伽气极,连声音都压破音。
利萨狄苦笑道:“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已经有了缓和。”
“缓和?”奥伽嘴角绽开一抹讽刺的笑:“你管皮皮哥让我帮忙处理你们的伤口叫做关系缓和?”
“要不是他找我帮忙,我为什么要做这种又脏又累的苦差事?”
“你们以为在野外发现了我就是对我有救命之恩了吗?”
“你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奥伽一口气将质问的话倾泻出口。
利萨狄的擅作主张让他羞恼, 被大庭广众之下求爱, 还是被不喜欢的雌虫求爱, 他一点都不开心!
甚至愤怒!
“对不起。”
“你们杀的雄虫, □□的雄虫很多吧?何必对我那么客气呢。”
奥伽冷笑一声:“对于你们而言, 我们不过是可以随便踩死的一只蚂蚁吧?”
利萨狄急切地说: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您。”
“那你想过谁,想过其他雄虫吗?”
奥伽厉声道:“恶心!你连皮皮哥的一根毫毛都比不上!”
……
被吸引来的书书目瞪口呆地看这一场大戏。
利萨狄站在原地,背影颇有几分落寞。
很难想象刚才还热情奔放、自由洒脱的雌虫会像个苦苦哀求求而不得的失败者,仰望着月光无言许久,最后手握着那卷胶布离开。
书书咂巴咂巴嘴:“路路子, 你认识他们吗?”这份酷似电视剧的狗血爱恋在它眼前发生,不得不引起它的好奇心。
待虫的身影完全消失, 路卿将最后一点窗合上,头缓缓摇动:“不认识,应该是外来虫。”
听他们的对话,一个是星盗,一个是星盗救下来的雄虫。
是近段时间同阿拉奇一起来的罢。
“皮皮哥长皮皮哥短,这雄虫是不是喜欢皮皮哥啊。”书书飞回床铺,在靠里边的墙角处找了个被角盖上,只露出一双稍有肉肉的胳膊和小豆子眼。
它拍拍被头,在里面来回翻滚几圈,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早些时候就听说哥哥姐姐们去过的各种小世界,有末日的、修仙的、都市的、奇幻的,可最幸福的,还是钻进暖融融的被窝,安心闭上眼睛的那一刻。
还是这种大棉被好~
“不知道。”
路卿换上睡衣。
蓝色的棉质睡衣略长,堪堪盖住下臀,可爱的棕色小兽图案印在睡衣的正中央,张开嘴露出粉红色的小舌头。
书书半眯着眼睛准备睡了。
半睡半醒之间,它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去,正对面就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兽在对它笑。
书书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图案许久,突然爆发出一声通天的大笑声。
一向很沉稳的路路子穿上可爱的卡通睡衣,怎么会这么搞笑啊哈哈哈哈哈,太割裂了这个表情。
路卿倒是没什么反应。
他稍稍整理领口,睡衣是今晚路裕年给他的,听说是他遵循所谓的时代潮流,在一次去往市区的远行中花364个星币买下的,让老虫省吃俭用许久。
这本就是他看到路卿留下的纸条才想起要买的东西,连带着红被头新枕套一起准备,原以为要等许久才能再等到路卿。
面对热情的大爷爷,路卿全盘接收,也没有说自己行李中带有睡衣,默认自己是个需要照顾的小虫崽,套上这身略显幼稚的衣服,进入暖融融的被窝。
第二天起床,路卿久违地睡到八点多。
皮皮敲敲门,听到一声请进,带着一盆热水进来。
“小七,你先洗把脸,等会儿去那边刷牙。”皮皮话音刚落,盯着路卿缓缓扩大了瞳孔。
蓝色的小兽睡衣松松垮垮地搭在雄虫的身上,露出大片莹白的锁骨。
一向顺滑蓬松的黑发微翘,贴着压出印的脸侧,带着不谙世事的纯真感。
自从长大以后再次见到表弟,他还没见过他这般凌乱无辜的样子。
虽然在他的眼里,小时候的弟弟是可爱的,但更多的还是一种他说不透的沉静。
现在的他却像真的回到最天真烂漫的时候,穿着现在流行的虫崽崽睡衣,顶着蓬松凌乱的黑发,黑眸略显湿润。
真的很可爱!皮皮感慨道。
“好的,谢谢。”
路卿露出淡淡的笑,接过皮皮手中的毛巾。
皮皮就趁着把水盆放在桌面上的时间,余光扫到路卿的脸,发现那种茫茫然的状态已经完全从他沉黑的眸子中消失,好似从未出现过。
皮皮略感可惜,幼化的表弟又回到最初那副看不透的沉着。
如果可以,他希望路卿能一直保持幼稚的状态,然后没有烦恼和苦痛,快快乐乐在这里生活。
一番洗漱完,路卿又恢复到最初干净整洁的穿扮。
皮皮带着他走出屋,前面大片的田土早已有雌虫在那里种植翻土。
“我们要种新的菜了。”皮皮说。
市面上出的那些营养液能帮助植物快速生长。
为了囤菜,皮皮去市里批发回大量营养液。
只靠这几片田的一些蔬菜根本过不去整个冬天。
他们每年会花高价买药剂,然后在冬天前的一段时间种下三到四批的蔬菜。
被催化剂赶出来的菜,可想而知会有多难吃。
“小七,等来年春天再给你带一些新菜过来。”
皮皮长叹一声:“冬天的蔬菜长不好,味苦色暗,吃了也没有多少营养。”
绿莹莹的大块蔬菜地终究是虚伪的表象,现在他们吃的菜还是之前开春种下来的新鲜菜,自然生长,无任何添加剂,所以味甜色亮,口留清香。
路卿同皮皮一同踏上泥土地。
原本皮皮并不愿意让干净漂亮的小雄虫踩上污泥,可路卿看着他,抿唇敛眸,仿佛想去又不敢说的可怜样。
皮皮心软得太快,等答应下来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后悔也于事无补。
路卿其实早已换上胶鞋,他对村中种植的东西也有十足的兴趣。
皮皮看着路卿熟练地踩着泥土地凸起的地方,还未等他叮嘱一些注意事项,已经走到最近的一颗植株前,半蹲下来细细查看。
有些虫注意到这边的一道陌生的影子,好奇地看过去,却发现是路裕年家的小虫崽,连忙放下铲子,几大跨步过去。
“诶!皮皮,你怎么让雄虫崽子上田地啊。”
一只中年雄虫连铲子都没来得及放下便匆匆赶来,愁着一张脸:“田里脏啊!”
皮皮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说自己是被自家表弟迷惑了吧?
有几只雌虫已经靠上前去,左一嘴右一嘴的劝说。
“崽崽,田里不干净的,湿粘粘的。”
“是啊,有小虫蛇在爬!”
“崽崽也不想踩着满脚的泥点子回去吧?”
“快回去吧,太阳多大呀,小脸都晒黑了,到时候变成小煤球就不好看了。”
“……”
路卿一一回绝。
雌虫们回归原位,却还是一步三回头,十分担忧地望着这个脆弱的虫崽子。
他们忧心忡忡,生怕小雄虫摔上一跤,沾着满身污泥坐在泥坑里哭泣。小雄虫太脆弱了,那娇嫩的皮肤怕不是磕一下就会流血,想想就心疼。
然而事实却与他们想象的完全不同,只见雄虫慢吞吞从后腰口袋抽出一张折叠的布料展开,几秒后变成一件连着巨大太阳帽的透明外衣,严严实实地将雄虫的整张脸和身体笼罩在阴影下。
众虫:???
路卿抬脚找到一个方便的位置蹲下,抚摸植株叶子上枯黄的地方。
皮皮这才发现路卿的脚上还穿了专用的胶鞋。
皮皮:……很好,不愧是我表弟。
路卿想了想,久违地开启许久未登录的直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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