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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是朕的儿子,不是朕的祖宗!朕处置一个手上沾着几百条无辜性命的罪人,朕还得给你商量?”
“他英国公府像是一条蛀虫蚕食着大盛,你身为皇子,今日不为无辜百姓痛心,不为大盛忧虑,现在你跑来质问朕?还要给他担保他会改?”
“他若真有悔改之心,那在朕下令不许他和黎荞再起争端之后,他怎么又开了间铺子公然与黎荞抢生意?”
“他不听朕的命令,公然打朕的脸,你不心疼朕这个老父亲你跑来给他担保?”
“朕让你生在皇家,自幼高人一等,现在还是朕欠你的是吧?”
“滚!”
从昨天中午就被强行压制的怒火,又涌上了盛鸿脑门。
他气的手臂微抖,他手中的茶盏因为他这细微的颤抖不由发出浅浅的磕碰声。
听着这声音,他烦躁更甚,直接让茶盏甩了出去。
茶盏刚好落到五皇子跟前,里面微烫的茶水一下子全洒在了五皇子脚上。
茶水迅速渗透单薄的靴子,感受到那令人不舒服的湿意,五皇子咬紧了牙关,不敢再反驳一个字。
他灰溜溜的告退。
但他心里的埋怨,却是并没有消减多少。
是,处置一个罪行累累的英国公,这符合大盛律法,可又将他这个五皇子置于何地?
这等于是直接剥夺了他争夺皇位的资格!
在他和他那好三哥争得你来我往的时刻,突然砍掉他一条手臂,这不是等于直接宣告他那好三哥胜了吗?
他之前明明已经认错了,他已经退让一步了,可他父皇却是放弃他了。
这不是把他往绝路上逼么?
这么想着,脚步一拐,他朝着后宫的方向走去。
他现在急需他母妃给他分析分析局势,他外公的话,实在是令人胆颤啊。
这一日,注定是热闹的一日。
当然,这个热闹是针对盛京百姓来说的。
赫赫扬扬几十年的英国公府,就这么倒了,这当然是天大的热闹哇!
很多人得到消息之后涌去英国公府门口看热闹,反正今后吕家就是平民,此时他们完全不怕。
英国公府大门上的英国公府匾额被禁军摘了,赌坊被查封了,圣上宽仁,只对盛京的英国公府做了这件事。
但对事先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的英国公府众人来说,那就是天塌了完蛋了。
贬为庶民?
庶民?
习惯了耀武扬威、挥霍无度的英国公府众人,怎么受得了这个结果。
因此,当近卫队队长赵存宣读完圣旨而且命人去摘大门上的匾额时,英国公府那一帮女眷或难以置信的呆住,或不敢相信的哭哭啼啼,或直接冲上去质问赵存。
敢冲上去质问赵存的,自然是英国公夫人。
她拄着拐杖,气势汹汹,觉得赵存是假传圣旨。
她事先没有得到一点儿消息,这不可能!
以她家的身份,事先怎么可能没有一丝的消息传过来呢,后宫有董贵妃,前朝有五皇子,圣上若是要处置她们这一府的人,怎么直到此时她才知道?
赵存八成是假传圣旨,反了天了!
老夫人凶狠的恨不能一口将赵存给吞了,但赵存可不惯着她,在昨日之前,赵存还会恭敬有加,但此时,她只是一老太太而已。
随手招来两人将老夫人拉开,赵存抬步去了门口。
这座国公府是按照国公的爵位修建的,按理说,此时那些逾制的地方,该扔的扔,该砸的砸。
但圣上只让摘掉英国公府那面匾额,哎,就没见过比圣上更宽宏大量的帝王。
赵存不把老夫人当回事,但老夫人却是被赵存这种轻视的态度给激怒,正想要狠狠闹一场,英国公回府了。
昨晚英国公宿在他的解语花那里,不在英国公府,现在发生这么大的事,赵存提前派人去通知了他,于是他便回府了。
瞧见几个禁军小兵在摘取象征着他身份的匾额,他眼前一黑,差点儿晕倒。
接下来自然就是鸡飞狗跳。
英国公要进宫面圣,赵存命人拦着他。
老夫人跳脚,破口大骂,赵存依旧派人拦着她。
剩下的众人,要么哭,要么呆。
正闹着,吕文荣回来了。
吕文荣昨夜也不在府中,他宿在了他新包养的花魁那里。
吕文荣不是英国公夫妇,不敢对着禁军闹,他这会儿已经傻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但很快,他爹回来了。
他爹是整个英国公府唯一有官职在身的人,刚才在朝堂上,他爹亲耳听到钱三宣读的圣旨,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没有瘫倒在地。
他爹原本想散朝后去见五皇子,结果五皇子溜的飞快,直接冲到了太极殿后殿。
而他,官职被免,禁军驱逐他离宫。
他都不知道他这一路上是怎么回来的!
英国公夫夫见着了自己儿子,这才信了赵存刚才的圣旨,圣上真的夺了他家的爵位。
英国公府,完了。
两人齐齐晕了过去。
黎荞在翰林院看书看到四点,然后收拾东西下班。
还没出翰林院,辛知便小跑着跟了上来,邀他一起去吕家看热闹。
“都这个点了,肯定闹完了,现在吕家八成是大门紧闭,这有什么可看的?”
黎荞摇头。
“再说了,我一向大度,现在吕家都成平民了,我若是去了,那就是欺压百姓了。”
“我不去,你也别去了。”
“……也是。”
辛知认真一琢磨,认可了此话。
是这个理儿。
那算了,他就不计较吕文荣多年来对他的嘲讽了,他大人不记小人过。
不过,吕家的热闹他是一定要看的:“我要打探一下,看今日吕家众人都是什么反应。嘿嘿,肯定很有趣。”
“打探。”
这一点儿,黎荞很是支持。
因为他也想听。
来到内城门口,他走了几步便瞧见了他家的新马车。
赶车的是黎大山,黎刀四人站在一旁。
他和辛知道别,然后加快了脚步,肯定是竹哥儿来接他了。
若只是黎大山自己,通常情况只带一个护院,现在带了四个出来,肯定是竹哥儿来了。
果然,距离马车还有十多米,马车车门从里面推开了。
但瞧清楚里面坐着的人,他有些惊讶。
不仅陶竹在,黎夏和郑浅浅也在,他们三人腿上还抱着一个小娃娃。
“怎么都来了?”上了马车,顺手将陶竹怀里的黎云帆小胖友接过来,他笑着开口。
“他们仨都想你了,我们便干脆抱着他们来了。”
陶竹解释了一句。
黎小睿已经三岁了,黎荞给他做了不少识字的画本,黎大山和郑浅浅对他期望高,便每日都让他拿着画本识字。
但今日他想玩滑板车,还想吃蛋糕,不想识字,当郑浅浅拎着他非得让他在小书桌跟前坐下时,他便喊着想叔父父了。
他嘹亮的嗓门喊出来,勾起了两个小崽子的思父之情,两个小崽子也一个劲的喊爹。
从上午喊到下午,于是陶竹便带他们仨过来了。
黎荞听罢这解释,笑着指了下黎小睿:“你小子最机灵了。”
黎小睿嘿嘿直笑,从郑浅浅怀里下来,两步来到黎荞跟前,他伸出小手臂一把抱住黎云帆小胖友,然后仰着小脑袋开口:“叔父父,晚上吃蛋糕,好不好?”
黎荞捏住他的胖脸蛋扯了扯,然后笑眯眯的道:“好,晚上吃蛋糕,咱们现在就去皇家点心铺买。然后再去火锅铺子吃饭,好不好?”
“哇!去火锅铺子,吃火锅?”黎小睿惊叹。
“对,咱们去铺子里吃火锅,顺带再让人去百味楼买些酒菜,你想吃什么?”
“大虾!糖醋鱼!鸡翅!”
黎小睿立即喊。
“好!”黎荞应的很干脆。
“叔父父最好了!”黎小睿很激动,抱紧了黎云帆小胖友摇了摇,又掂起脚尖要去亲黎荞。
黎荞弯腰,让他在自己脸颊上响亮的啵了一下,他这才满意了,然后小身子一扭,去看郑浅浅。
郑浅浅有些无奈:“家里什么时候缺了你吃了,这么惦记外边的饭!”
“他不常吃到,自然就惦记了。”黎荞笑着道。
“小叔,你别惯着他,该揍就得揍,他今天一个字都没学。”
“他已经认识几百个字,还能背十几首诗词,已经很厉害了,他刚三岁嘛,不急。”
黎荞之前没养过小孩子,不知道黎小睿的水平在三岁幼儿中如何,但他觉得黎小睿超棒,反正年纪小,慢慢教呗。
“你今天是不是遇见什么好事了?”
陶竹好奇的看着他。
好事?
黎荞立马就笑出声来:“的确是遇见好事了,英国公府,倒了。”
“啊?”
“啥?!”
“嗯?”
陶竹、郑浅浅、黎夏三人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他们在城北,而英国公府在城东,此时又没有网络,因此,他们还不知道今日这最大的事。
等听完黎荞的复述,三人全都咬牙切齿,义愤填膺,这简直就不是人啊。
圣上应该早些动手的!
但此时动手,总比不动手强。
“是个好日子,的确该吃些好的庆祝庆祝。”陶竹也笑,一双水眸弯成了月牙。
“嘿,圣上可真是太英明了,我现在恨不得跳下马车去跑几步!”
郑浅浅很激动,一把将站在黎荞跟前的黎小睿抱入怀中,然后狠狠揉了几把。
圣上为民做主,是个好皇帝。
今晚必须大吃一顿!
在火锅铺子热热闹闹庆祝到天黑,一家人这才回家,回到家里,洗漱完毕,先是哄睡了两个小崽子,然后黎荞拉着陶竹狠狠折腾了一个时辰。
如此喜事,怎能只靠美食庆祝呢。
当然还得和夫郎分享这份喜悦。
陶竹兴致也很高,很是配合,等结束之后,他竟是不怎么累,和黎荞一道又洗了个鸳鸯浴。
再回到炕上,他还是毫无睡意。
“还不睡觉?明天要起不来了。”黎荞将他搂在怀中,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心里头高兴嘛。”陶竹说着,忍不住又笑。
怎么会有这种令他心情愉快的事儿啊?
他一手原本是随意搭在黎荞腰间的,天气热了,沐浴过后他和黎荞便没再穿衣服。
黎荞是有腹肌的,手感可好了。
他的手很快由黎荞腰间转移到黎荞的腹肌上,弹一弹,捏一捏,玩的不亦乐乎。
他这般作乱,黎荞只能像是哄两个小崽子那般,轻轻拍着他的背:“快睡快睡,也不能表现的太高兴了,五皇子还在呢。”
五皇子一出,陶竹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但是,因为黎荞爱和他说朝中的事儿,因此这会儿他也能分析一下局势。
“董家虽然有董贵妃在,但董指挥只是四品的指挥使,五皇子当太子的可能性不大的。”
董贵妃的弟弟,也就是五皇子的舅舅,是负责京城治安的兵马所的指挥使。
兵马所指挥使,这官职只是正四品。
每日所干的事就是巡街,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职务与盛京府尹有些重合。
盛京真正的安危,是由禁军保护,轮不着兵马所出手。
至于董贵妃的亲爹,从前只是三品的兵部侍郎,退了之后,被盛鸿封为了伯爵,手中无任何实权。
所以,他觉得五皇子当太子的可能性很低。
“不到尘埃落定那一刻,哪位皇子都有可能。”黎荞为人谨慎,陶竹这话他只认可一部分。
“我真觉得可能性不大。他和英国公走的那么近,英国公府的那些烂事,他八成知道,知道却不制止,这和圣上的仁心冲突,圣上不会选他当太子的。”
陶竹越分析,越觉得五皇子继位的可能性为零,便干脆用上了极其肯定的语气。
“……有道理。”
黎荞没有反驳。
只是抓住怀中人越来越往下的手。
若是正常情况下,竹哥儿说的是对的。
但他在末世看了太多非正常的情况了,他曾经待过一个小基地,也就是半个县城那么大的地方,但其掌权人竟是是一个月内换了五次,等于是一周一换。
任何时候,拳头都是最硬的道理,因此,不到最后一刻,他是无法真的对五皇子放下戒心的。
但这种担忧,他不可能告诉陶竹,免得吓着竹哥儿。
因此,这会儿他只能抓住陶竹作乱的手,仗着他身形比陶竹的宽一些,将陶竹完全抱在怀里。
“快睡快睡,真的很晚了,睡不了两个时辰就得起床了。”他干脆搬出他的作息。
这话一出,陶竹老实了。
对哦,黎荞明日还得去宫里呢。
很明显,最近一段时间里圣上的心情不会好,那黎荞更得养足精神好神清气爽的伴君。
“的确好晚了,让我亲亲你,那我就睡。”手脚都被黎荞压着,他只能晃了晃身子。
黎荞闻言,嘴巴不由翘起,他的竹哥儿好黏他。
他放松了抱着怀里人的力道,陶竹双手得了自由,立马捧住他的脸颊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下。
亲完了,又乖乖的抱住他,与他紧紧贴在一起:“睡吧。”
黎荞心中一片柔软,在他发丝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才嗯了一声,想必明日也是热闹的一天。
以五皇子的性子,肯定要有所反应的。
而且,那些无辜被残害的百姓,也不知道盛鸿有没有什么补偿安排,若是没有,那他要不要提醒一下盛鸿呢?
这般想着,他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自打和陶竹成亲,他睡眠就不错,入睡挺快,不足五分钟,他脑袋便昏沉起来了,随时都能去见周公。
但就在这时,怀里人突然发出了一声熟悉的笑声。
黎荞:“……”
清醒了不少,他轻轻拍了下陶竹的背:“快睡。”
“我是太高兴了。”陶竹忍不住将脸埋在黎荞心口蹭了蹭,真的,这事儿太令他高兴了。
刚才闭着眼睛时,他大脑毫无困意,他下意识去琢磨今日黎荞说的那些话。
一想到这会儿英国公、啊不,没有英国公了,是吕家。
一想到吕家众人这会儿睡不着,那他就忍不住乐。
多行不义必自毙啊,害了那么多人,活该有此下场!
要他说,圣上早该出手了,若是早出手,那吕老头就不会害那么多无辜的人了。
想一想黎荞当年被赌坊打手要债的惨状,那些赌徒虽然可恨,但赌徒的家人是无辜的……
他抿紧了唇,脸上没了笑意。
对于他家,这的确是喜事。
但吕老头的罪孽,让他没心情笑了。
“睡吧。”他轻声道。
“嗯?”黎荞敏锐发现他声音没了刚才的欢快,不由抱紧了他:“怎么了?竹哥儿。”
“就是想到那些无辜的百姓了,还有那个知县的小儿子,好惨。”
黎荞:“……”
他抱紧了怀里人,也放轻了声音:“别想了,我这两天问问圣上,看圣上有没有补偿。”
“还能问圣上吗?”陶竹睁大眸子。
“问一下没事的。”黎荞拍拍他的背,让他快睡:“别想此事了。”
“好。”陶竹乖乖应了一声。
不想了,黎荞明日还得去宫里给圣上当代笔呢。
翌日,黎荞径直入宫,昨日上了朝,今日便不上朝,他直接去广安殿整理折子即可。
他来的早,扫完一半的折子了,几位大学士才过来。
以往分拣折子时,几位大学士会随意聊上几句,但今日,他们全都沉默,特别是户部尚书曹泰卓,他脸色瞧着尤为不好。
昨日盛鸿在太极殿上列举英国公罪行时,提到英国公利用五皇子干涉户部官员的年底考核一事。
虽然盛鸿没点他的名,但他身为户部尚书,脸上自然无光。
几位权臣不言语,黎荞一个小小五品官自然不敢吭声,他沉默着干活,很快就将全部的折子分类完毕了。
该抱着折子去见盛鸿了。
到了求贤殿,见着了盛鸿,他悄悄观察了一下盛鸿的神色。
盛鸿肤色白,所以一有黑眼圈就挺明显,而且,盛鸿的眉心一直无意识皱着。
显然,盛鸿没休息好。
昨天只顾着庆祝,没和七皇子接触,因此,他不知道昨日皇宫里的事。
但是,五皇子、董贵妃还有原本支持五皇子的一些官员,肯定会找盛鸿求情的。
盛鸿应对这些人,心里头肯定很烦躁。
所以,今日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代笔吧,至于那些无辜百姓有没有补偿一事,他等盛鸿心情好了再问。
大不了他捐些银子,那些百姓实在是太惨了。
好在盛鸿是一位情绪稳定的帝王,甚少迁怒旁人,虽然心情不好,但并没有将怒火撒在钱三、黎荞等人身上。
黎荞这代笔,安安稳稳坐到了中午。
盛鸿让他吃了午饭后出宫。
小麦快熟了,下午盛鸿要召集大臣谈一谈今年的麦收。
民以食为天,粮食问题必须要重视。
黎荞安心在宫里吃了丰盛的午餐,然后出宫。
不过,不凑巧的是,他刚来到宫门口,便远远瞧见一人正踏着整齐的青石板往宫门口走来:
不是旁人,正是五皇子。
五皇子原本是闷着头往前走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身后跟着的太监小声提醒了他,他这才抬头。
这一抬头,便看到了黎荞。
黎、荞。
咬着牙将这两个字念了一遍,而后他一甩衣摆,阴沉着脸直奔黎荞而去。
黎荞:“……”
罢了,反正早晚得有这么一遭。
他按照原有的速度继续往前走,等五皇子来到他跟前,他恭敬的朝着五皇子行礼:“下官见过五皇子。”
但是,还未等他直起身子,五皇子便猛的一步跨出,手臂伸到了他心口前。
显然,五皇子要去抓他的衣领。
他脚步往后一退,躲开了五皇子的爪子:“五皇子,这是宫门口,请您冷静。”
这话一出,五皇子的怒气值又往上飙升了一波,他冷笑一声,又抬起了脚。
但黎荞正防着他呢,往左侧一闪,躲开了他的攻击。
两次都未能得手,五皇子的脸色登时糟糕的像是生吞了毛毛虫:“你还敢躲?!”
“那要不下官往宫里跑?”
黎荞指了指身后几米外的皇宫大门。
那里站着一队披坚执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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