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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月见七皇子没有一口回绝,当即咧开嘴巴笑了起来。
看,他的努力是有回报的,他约十次,七皇子能答应五次!
“那就后日。”
七皇子瞧着他的笑,压住自己嘴角想要上翘的冲动,忙低下头去。
“若是没有其他事,你可以走了。”
再不走,他也要笑出声了!
他一定是神经了,看这大傻子笑,他竟然也想要笑,他应是被这大傻子的傻气给传染了。
可怕。
“您还没吃晚饭吧?身子最要紧,您想要吃些什么?下官去给您买。”
孟月才不走。
他若是走了,七皇子定然又会全身心投入到卷宗里,指定忘记吃饭。
好不容易养回来一点肉了,可不能再掉了。
“我什么都不想吃,你快滚,别影响我看卷宗。”七皇子冷下脸来赶人。
他刚才的喜悦不正常。
他得好好琢磨琢磨。
但孟月早就对他的冷言冷语免疫了:“上次咱俩去的那家馄饨铺子如何?虽然清淡,但也挺鲜美。汤和小馄饨分开,再拿热水温着,拎到这里必定还热的烫嘴。”
“而且,他家旁边还有一个点心铺,虽然味道比不上黎兄家的,但那个软白皮绿豆糕也是一绝,外皮很薄,里面满满的都是馅料,不会太甜,多吃几个也无妨。”
“上次咱们俩去的时候您有急事提前走了,没来得及品尝,今天您可一定要尝一尝。”
“……”
七皇子沉默,到嘴边的滚字咽了回去。
这大傻子因为财力有限,约他出去时吃的都是比较平价的吃食,但味道都挺好,竟是不输给他府上的厨子。
他这会儿还真的想吃小馄饨和那个软皮绿豆糕了。
而孟月看他不吭声,立马笑着道:“那下官这就去买,您稍等。”
七皇子还是沉默。
看孟月转身出去,小心的关好房门,他登时呼了口气,浑身仿佛没有骨头一般,在宽大的椅子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懒洋洋的靠着椅背,眸子盯着桌子上跳跃的烛火发呆。
他最近竟是不想剁了这大傻子了。
有时候还会被这大傻子逗笑。
可是,他走的是一条只能成功绝对不能失败的路,他与这大傻子,能有结果么?
且说孟月,昨日美滋滋的与七皇子一起吃了小馄饨,又约好了明日去吃火锅,因此,他今日的心情很是不错。
到了徐瑛家里,见黎荞陶竹、庄文夫妇等人已经在了,便笑着走过去,向徐瑛道喜:“恭喜徐兄,今后可就是五品官了。”
昨日徐瑛的升官诏书正式下来了,等过了元宵节再去饭银处上值,那徐瑛就是饭银处的老大了。
这下子就算是有人想栽赃,那难度要比之前高很多。
徐瑛心情很好,他笑呵呵的应下,虽然这升官是牢狱之灾换来的,虽然他之前并不想升官,但现在已经是五品官了,那肯定是开心的。
而且他在大牢里也没受什么罪,倒是孟月,一直在大牢里陪着他,每天都睡不好。
他蹲大牢的这几日,身子上最辛苦的就是孟月了。
“感谢的话就不说了,来来来,坐下喝酒,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不不不,还是别醉了。”
孟月嘿嘿一笑,摆手拒绝。
醉了多不好,他待会儿还要和黎兄说正事呢。
而且,他醉了之后容易头疼,得两三天才能恢复,他明日还要和七皇子一起去吃火锅呢!
孟月搬出来了七皇子,徐瑛立马道:“那你可要好好陪陪七皇子,此次多亏了有他。”
旁边的黎荞听见陪陪两字,不由笑了起来。
徐瑛这俩字用的妙啊!
他今日和陶竹来的比较早,因为他得向徐瑛道歉,前几日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徐瑛,他本人从未让身边的朋友遭受如此磨难。
但如孟月所说的,徐瑛不怪他。
徐瑛的原话是:不能只沾他状元郎的光,有难了也得一起扛,天下哪有只沾光不付出的好事。
徐瑛此话,的确让他心里好受了许多。
这才是真朋友哇。
一帮人在沈画、徐瑛家从上午一直喝到了下午,这才尽兴而归。
孟月随着黎荞回黎家,等进了黎荞的书房,他这才把七皇子昨日的话转告给黎荞。
黎荞听完,第一反应就是问道:“他本人对那个位置没兴趣,却又要咱们帮他,他是在帮别人谋夺皇位?”
孟月一脸沉重的点头:“我昨晚细细琢磨了一番,除了这个,没有其他可能。除非他说谎。”
“……应该不至于说谎吧?”
黎荞眨了眨眸子。
孟月好歹是七皇子的枕边人。
而且,七皇子性别不对,没那份野心,也说得通。
“那他在帮谁谋划?他和他的几位兄长走的都不近。”
孟月还是一脸沉重。
本来吧,七皇子每日为了刑部的事就忙的焦头烂额了,可谁知道七皇子还在背地里替别人谋夺皇位!
这叫他怎么不心疼?
他可太心疼了,七皇子柔弱的肩膀,扛起了太多重担啊!
“首先排除大皇子。”
黎荞不由分析。
“大皇子身子不好,常年待在府中,深居简出,我至今不知道大皇子长什么样。”
“这样的大皇子哪能当皇帝?根本处理不了那么多政务,无法日理万机。”
孟月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他也没见过大皇子。
“其次是五皇子。
黎荞又排除了第二位皇子。
在太极殿,七皇子是半点面子都不给五皇子留,这绝对不可能是演戏。
得怎样的回报才能让五皇子选择小丑的角色陪着演这么一出戏?
所以,必须得排除五皇子。
“剩下的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黎荞剑眉拧起:“以七皇子的性子,定然看不惯三皇子的做派,他不会支持三皇子的。”
“对,三皇子不配。”
孟月狠狠点头。
以三皇子在南下赈灾时的表现,就足以把三皇子踢出局,三皇子忙着拉拢当地官员,让七皇子一个柔弱的小哥儿跑遍灾区。
三皇子不配!
“二皇子能力不足,七皇子不至于去辅佐一个不如他的兄长吧?”
黎荞又道。
“不至于不至于。”孟月再次点头。
七皇子其实是很骄傲的,所以二皇子也不配七皇子细心为其谋划。
“那就只余下四皇子和六皇子了,七皇子和这两位皇子走的近么?”黎荞看向孟月。
“嗯……”孟月仔细回想了一下,摇头:“我没听他怎么提过四皇子和六皇子。”
“但是,若是论能力,感觉还是七皇子更强一些,四皇子在兵部,六皇子在工部,这两位皇子没听说有什么特别厉害的事迹,但七皇子审案子时有多厉害,我是亲眼看到的。”
黎荞:“……”
孟月对七皇子的滤镜,真的挺厚哈。
但这话也不能算错,他关注四皇子和六皇子有一段时间了,这两位皇子身上没有废柴事迹,不废柴,那定然能胜任兵部和工部的事务,这说明他们处理事务的基本能力是够的。
但更出众的能力,这两位皇子目前还没展现出来。
大盛无战事,四皇子在兵部自然施展不了什么拳脚。
至于工部,最近的大运河一事算是工部最大的事,但大运河还没有开修,此前勘定最佳路线图六皇子也没出京实地考察,所以,六皇子也未展现过什么出众的能力。
那么问题来了,七皇子到底在帮哪位皇子谋划?
而且,上一次七皇子的伤,到底是谁搞的?
以七皇子的身份,对面的人身份必然不低。
还有七皇子与孟月的那一晚,七皇子八成是中了药,所以,七皇子是又遭人暗算了。
他来盛京不过三年,七皇子就两次身处危险之中,七皇子亲赴险地,如此拼命,这是为了谁?
谁值得七皇子如此?
和孟月商讨不出结果,黎荞只能将此事按下,七皇子让他不要接近除他之外的任何皇子,然后顶住三皇子、五皇子的陷害,既如此,那他就按照七皇子说的做。
这本来就是他的日常。
此前他有接近四皇子和六皇子的心思,但现在嘛,既然不确定七皇子是在为谁拼命,那他还是不要乱接触人了,免得给七皇子添乱。
等孟月走后,天又黑了。
吃过晚饭,郑浅浅嚷嚷着要打牌。
这个新年因为徐瑛的事,他好几日都未动过麻将和扑克牌,现在徐瑛升官,他终于能玩了。
趁着过年,铺子那边的营业时间短,家里人多,他要狠狠过把瘾。
黎荞此次也上了牌桌,他也随便玩一玩,看看手气。
这一晚,他手气不错,等郑浅浅带着黎小睿和黎大山离开时,他面前已经堆了一小堆铜板了。
自家人玩这个,每局只有一文钱,钱小,但架不住他一直赢,陶竹坐在桌子旁,数了数那堆铜板,忍不住笑:“一共一百五十八文呢。”
黎夏也笑:“今晚的钱都被荞叔赢走了。”
“他玩的少,但每次玩时手气都好。”
陶竹说着将那一小堆铜板推到黎夏跟前:“你拿去花吧,买点吃的玩的。”
“好,谢谢竹叔和荞叔。”
黎夏美滋滋的将这些铜板收起。
他才不花,他要攒起来,京城安家不易,他若是买了宅子,那手里就没多少银子了。
他得多攒一些。
他守着两个小崽子,等黎荞和陶竹洗漱后过来了,这才拎着串成一串的铜板离去。
黎荞洗了澡,也顾不上去擦湿漉漉的头发,他站在炕前,先是将呼呼大睡的黎长风黎云帆小胖友抱在怀里揉了揉,又亲亲他们的胖脸蛋,然后才依依不舍的将他们俩放下。
今晚专注打牌,都没有和两个小崽子进行亲子互动。
折腾完两个孩子,他便去折腾陶竹,反正现在还在假期里,明天可以睡到日上三竿。
不过,今晚他收着力道,没有把陶竹折腾的太狠,他有事和陶竹商量呢。
他想听一听竹哥儿的看法。
陶竹有些无力的躺在黎荞怀里,黎荞给他擦过身子之后,他不想穿衣服,便什么都没穿的躺在黎荞怀里。
黎荞如他一般,这种直接的肌肤相贴他很喜欢,虽然容易擦枪走火,但这样他和黎荞会靠的更近,中间没有衣物的阻碍,那种温度,那种触感,他都喜欢极了。
可惜,自打有了两个小崽子,这种情形就很少出现了。
虽然说小崽子年纪小,意识不到,但当了爹和阿爹,肯定要在小孩子跟前注意分寸。
但正是因为喜欢却又不能经常如此,所以此时他虽然有些无力,但依旧一边在黎荞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捏捏,一边分神去听黎荞的话。
听完之后,他想了想,忍不住问:“所以,现在是四皇子和六皇子最有嫌疑?”
“……不是嫌疑,是可能。”
黎荞有些哭笑不得。
嫌疑,这俩字太不好听了。
“好,可能。”陶竹立马改了口:“不过,七皇子是小哥儿,他若是辅佐谁,那这位皇子应该知道他的真实性别吧?”
黎荞:“……”
他顿了顿,握住了陶竹在他心口作乱的手:“应该知道。”
“知道还让七皇子一个小哥儿经常身处危险之中,这位兄长当的也太不合格了。”
陶竹忍不住谴责。
七皇子多好的人啊,可那一次要不是他出门扫雪,七皇子就有可能真的死掉了。
大盛若是没了七皇子,那多少无辜之人会蒙冤,他和黎荞也没了靠山。
越想越生气,他忍不住又道:“这不公平,七皇子为了这位兄长风里来雨里去的拼命,但这位兄长却是施施然的坐在后方看七皇子为他谋划,这兄长是怎么当的?”
“换做是你,你有七皇子这样的弟弟,你会舍得么?”
“……我不舍得。”
黎荞轻声道。
“所以七皇子有点惨,他甘心为这位兄长付出,但这位兄长对不住他。”
陶竹又道。
“你说的有理。”黎荞说着,不由抱紧了怀里的陶竹,竹哥儿太聪明了,从另外一个角度去想这个问题,一下子就给他指明了方向。
七皇子不傻,能让七皇子心甘情愿的拼命,那么这位兄长待七皇子定然很好。
七皇子冲在前线连连遭遇危险,这位兄长肯定不会躲在大后方,这位兄长应该也遭遇了不少危险。
所以,接下来观察各位皇子,从这些皇子的身体状况出发,应该能瞧出一丝的端倪。
他忍不住捧住陶竹的脸颊,在陶竹唇上重重亲了一口:“竹哥儿真聪明,短短几句话,就给我指明了思路。”
陶竹眨了眨眸子,有些不解。
他给黎荞指明了思路?
还没等他想明白,黎荞的手已经在他身上开始作乱了,黎荞的唇也含住了他的耳垂:“明天赖床。”
“……”
想不明白的明日再想,他喜欢和黎荞一起赖床!
想知道哪位皇子在过去几年间受过伤生过病,这肯定要找辛知这位包打听。
辛家想重回大盛权力中心,肯定不会只关注百官,绝对每一位皇子都是辛家的重点观察对象。
辛知也是闲不住的,大运河尘埃落定,黎荞如愿拿到了微青县码头,他家也拿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码头,所以,觉得黎荞消化完了徐瑛被栽赃一事之后,他便登门给黎荞道喜了。
大喜事哇。
原河省有了微青县这个码头,今后的繁盛肯定会更上一层楼,而黎荞钱袋子里的银子,也必定会厚上一层。
坐在暖房左边的书房里,他一边和黎荞、陶竹斗地主,一边嘴巴不停,等一局斗地主结束,他这才歇了口气。
“喝口茶水,喝茶喝茶。”黎荞一边起身给他倒茶一边道:“你家也深藏不露,我一直以为武安侯府的财力只是普通勋贵的水平。”
大盛的爵位是公侯伯子男,没有异姓王,所以,伯爵以上可称为勋贵。
大盛建立之初,国公,侯爷,伯爵,这三个爵位的人数加一起,足足有近百个。
但此次盛鸿只邀请了六位国公,五位侯爷。
这里面有武安侯,那就说明辛家可不是普通富裕,辛家的富裕,在整个大盛都是数得着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在上一世,七皇子的确不是皇帝哈,他的确没有那个心思哦~
第145章 四皇子 陶竹认出了高志远
“我那是祖上好几代人的累积, 再加上经营有道,所以家底不错。”
辛知立马解释。
他家本就是大地主,后来前朝末年天下乱起来了, 他曾祖拉上自家的佃农,又雇佣了一些好汉,凑成一支五千人的队伍,打下了附近几个县城,勉强算是占据一府之地。
后来太上皇领兵横扫过来, 他曾祖立马归顺,然后他祖父跟着太上皇打天下, 又发了点战争小财。
所以他家能有此时的家底, 主要还是靠之前的累积,好几代人一起努力才有今日呢。
“我家这根本不算什么,我们好几代人加一起才能与黎兄你拼拼财力, 你一人顶得上我辛家一百多年的累积, 我可太佩服你了。”
辛知接过黎荞递过来的茶碗,嘴巴里又说个不停。
黎荞汗颜:“我哪里能与你家比, 别人喊我黎百万,之前那都是虚的,我和竹哥儿现在的家底刚过百万呢。”
“啊?此时你们夫夫的家底刚过百万?不可能哇, 你们肯定早就超过百万了。”
辛知不解。
“嗯?”一旁正默默洗牌的陶竹水眸睁大, 不解的看着辛知。
辛知登时有些不好意思, 轻声咳了一下:“你家的生意都是明面上的,有心人很容易算出大概的数字。”
“这样啊……”
陶竹不由烦恼。
自家的家底是透明的, 这感觉真不好。
但挡不住旁人会算。
“所以说, 如果算上今年的粉条银子, 你们夫夫的家底别说是百万了, 得一百万再多几十万吧。”
辛知吸溜着有些烫的茶水,眼睛又看向了黎荞。www.shuhaimanbu.com
黎兄刚才那话有点不诚实哈。
“……主要是今年的粉条银子还没送过来呢。而且我家的花销大,我买宅子,田地,和英国公府抬鸭子的价格,日常开支等,这都不是小钱。”
“而且,今年红薯欠收,粉条的收益少。”
黎荞努力解释。
如果去年没有捐出那二十二万两银子,那他和陶竹此时的家底的确有一百多万了。
但因为去年水灾时捐了二十二万两,再加上今年红薯欠收,粉条的收益缩水的厉害,按照上次黎谷在信里说的,估摸着有二十万出头。
所以,如果年后韩家商队把今年的粉条银子送过来,那他和陶竹的家底能凑个百万。
至于鸭货铺子、点心铺子、秋梨膏、皇家点心铺、土豆粉馆子这些铺子的收益,都属于平日里的家用钱,不算是积蓄。
其实这些收入加一起是很可观的,但有粉条的收益在,所以这部分银子陶竹暂时没往存放积蓄的钱箱子里放,只是随意的放在卧室里,用作平日里的开销。
不过,辛知这个包打听竟然不知道他和竹哥儿去年捐了二十二万两银子的事儿?
盛鸿说保密,还真保住这个秘密啦?
那之前五皇子进宫给英国公求情,咋传的那么快呐?
辛知听得黎荞这解释,顿时笑了:“没送过来那也是你们的银子啊,我就说嘛,你们夫夫的家底肯定得有一百多万两了。”
“你们俩在短短几年间挣出如今这份家业,我家如何能与你们比?”
“……行了行了,打住这个话题。”
黎荞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他直接道:“说起来,这次的事儿让我心凉,没靠山不行。”
“这不是有七皇子嘛。”
辛知的声音没刚才活泼了。
这的确是飞来横祸。
“但七皇子如何能与三皇子和五皇子抗衡?”
黎荞说着叹气。
“也是。”
辛知皱眉。
说实话,他看不懂七皇子的路子。
七皇子的名声不太好,审案子时下手比较重,还不讲人情,甭管是多大的官儿,亦或者是劳苦功高的勋贵,只要犯事进了刑部,那七皇子一点儿都不会手软。
该上刑具就上刑具。
而且,他也不结交朝臣,整日独来独往。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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