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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造型狂野不羁的黑色摩托车带着马达轰鸣的噪音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一家酒吧附近。由于市区内车流较多,骑手的车技受到了很大限制。他不敢骑得太快从而招惹交警,每逢转弯拐角也老老实实地放慢车速。然而一名优秀骑手的尊严是不可损害的,因此他还是一路开着引擎喇叭以制造风驰电掣的气氛。至于纷纷侧目并露出厌恶目光的行人,则早被远远抛到身后了。
骑手将摩托车停好,对着路边一家商店的橱窗整理自己被风吹乱的银灰色头发,又摸了摸耳垂上吊着的那只银骷髅,感觉形貌昳丽得差不多了,方才将黑色紧身T恤里的银链子从领口里翻出来摆在胸前,又把左手那块绑在手臂文身上的银表扶正,并提了提酒红色紧身小脚裤,顺便擦去墨绿色小皮鞋上的灰尘。如此衣冠也端正得体了。于是他满意地点起一根烟,潇洒地从酒吧的那块光芒璀璨的招牌底下走进去。
“哟!嗖哥今天来这么早呢!”门口一个穿着聚拢式文胸的女人用浓厚的妆容对他投来一个微笑。
嗖哥把烟从嘴里摘下来:“这不是想妹妹了嘛!”说这句话的同时嗖哥把一只手从她腰间伸去,想借机在她上摸一把。但女人敏捷地躲开了这一招式,并顺势将他往里面推去:“嗖哥真会哄人家开心,快进去吧!”
嗖哥刚出道的时候因身上酷炫的镀银饰品而获得外“银仔”,但他嫌这个绰不雅,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银的英语单词“silver”,遂以此自称。然而“silver”身边的人们英语水平良莠不齐,很难说出较为标准的读音,于是大伙就用“嗖娃”来称呼他。嗖娃对此很是介意,但随着他年龄和阅历的积累,身边也聚集了一批固定的小弟。于是“嗖娃”也就长大变成“嗖哥”了。
酒吧里缤纷陆离的光线夹杂着香水和烟草味扑面而来。嗖哥到吧台前坐下,点了一杯什么“诗”什么“顿”,总之不久后他便得到一只装了蓝绿色液体的高脚杯。
于是嗖哥用两根手指夹住这杯“诗顿”,转过椅子来,先看了一遍酒吧里的年轻姑娘们,尤其是欣赏不同颜色的灯光照在她们大腿和前胸时令人陶醉的漫反射现象。这时他发现,角落的一张沙发里坐着一个看样子染了黄头发的小伙子,正端着他的酒一口一口抿着。这人虽然也穿着花纹浮华的短袖衬衫,但嗖哥总觉得他在一群酒吧男女之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那个小伙子低着头,任由变幻无常的光线在他身上掠过。或许是低着头的缘故,嗖哥看不清他的眼睛。
“猫仔,过来过来,”嗖哥伸手招呼吧台里的调酒师,并朝那个小伙子努努嘴,“那小子你见过没?”
猫仔伸着脖子仔细看了看,说:“好像没见过。”
“什么好像,到底见过没?”
猫仔摇头:“确实没见过。你看他一个人坐那儿喝闷酒,也不跟人说话,也不撩妹子,我看是新来的。嗖哥,你要欺负他别在我们这儿动手啊,这可是二环路附近,抽根烟警察就来了。”
“谁说我要欺负人家的?你嗖哥我那么坏?”嗖哥瞪了他一眼。
“是是是……”猫仔赔笑。
嗖哥撇下他,端着自己的酒,堆起笑朝他走去,坐在他旁边的一张沙发上。那人看了他一眼,并不理会。
嗖哥把酒放在小桌子上,往他那边凑了凑,笑道:“兄弟,一个人出来玩儿?”
那人这才抬起头,上下打量了嗖哥几眼,也笑着答道:“对,随便逛逛。”
“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借酒浇愁,你是性情中人啊!兄弟我也是个性情中人,交个朋友?”
那小伙子笑起来倒也不卑不亢:“老哥你这么热情,我真没有理由拒绝。”
嗖哥把头一点:“爽快人!我叫嗖哥,跟大伙儿都熟,有事找我,包给你摆平,没事也找我,喝酒打牌都可以!兄弟怎么称呼?”
“姓张。”
“好,小张兄弟,这咱们就认识了。”嗖哥抬头看了看小张的酒杯,说:“兄弟有点东西啊,喝这么烈的酒?”
小张摇摇头:“这些酒名太高档了,我随便点了一杯,没想到这么辣。”
嗖哥爽快地笑道:“好说好说!”随即回头朝吧台嚷嚷:“猫仔!给我兄弟来杯比利海灵莎!”
小张刚想说几句客气话,嗖哥潇洒地摆摆手:“别客气,兄弟,这杯我请了,算是打个招呼。这酒味道不辣,柠檬味儿,你肯定喜欢。不过,看你这样子,不经常来酒吧玩吧?”
小张有些尴尬地笑笑:“对,不怎么来玩儿。让大哥见笑了。”
“哟,兄弟说话文绉绉的呢,在哪里工作啊?”
“没正经工作。”
“听口音,兄弟是五川那边的人吧?咱们滇洲是个好地方,风景好看人也好看,”嗖哥凑近他笑道:“而且滇洲的酒吧啊,艳遇可是多得不行!”
小张好像来了兴趣:“哦?有这种好事?”
“嗖哥什么时候骗过人?”嗖哥把绑着银表的手臂在空气里划出一道银色弧线,弧光过处都是衣着性感的年轻姑娘。
“有没有瞧上的,嗖哥帮你介绍!”
小张连忙摆摆手。“谢谢了嗖哥,真不用!”
“兄弟一看就是正经人,害羞,放不开,理解!理解!你别担心,这些女人啊,都是只进身体,不进生活的,你约个两三次,就知道了。野花可比家花香。行,兄弟放不开,我也不勉强,大家都是朋友,以后有机会。”嗖哥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他,“这是咱们滇洲本地的烟,跟别的地方不一样。”
小张摆摆手:“哥,我不抽烟的。”
“嗨哈!”嗖哥笑道,“男人不抽烟,枉在世上颠!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哦,知道了,兄弟是怕我这烟有问题?”
嗖哥说着,点燃他抽出的那根香烟,吸了一口,吐出一口雾来,说道:“出来玩,小心点也好。理解,理解!”
正说着话,一个长发女子从两人的沙发后面款款走过,带起一阵香风。小张忽然抬起头看了她几秒,又低下头喝自己的酒。嗖哥看在眼里,问道:“兄弟,看上了?哥帮你要?”
“呵呵,这倒没有,就是她背影像个朋友,把我吓了一跳。”
“朋友?前女友吧!哈哈!兄弟原来是为情所困,买醉来了?”
小张愣了一下,随即说出几句陪笑话来附和他。嗖哥已经明白了七八分。这时猫仔把比利海灵莎端了过来,小张却并没有喝。
“兄弟不常出来玩儿,放不开性子。来了就是朋友,一回生二回熟嘛!嗖哥我常常在这玩,认识的人多。我可从来不做下流手段。”嗖哥端起小张的比利海灵莎,在他眼前晃了晃,仰头一饮而尽。
“兄弟要是不急着回去,在这坐一会儿。我给你安排个惊喜。”嗖哥放下杯子,神秘地笑道。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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