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琪琪~”徐喆坐在办公椅上，忙里偷闲地给张琪发消息。

但这时候正值上午，张琪也在忙手里的工作，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几句。徐喆玩翻到有意思的东西总会给她发过去，以博昔日学妹一笑。

“狗子你又调皮什么，我忙着呢。”

“当然是牵挂学妹啦。嘻嘻嘻。”徐喆堆起脸上的肉对着屏幕笑得像个智障，还不时打开牙门把舌头伸到上嘴唇舔一舔。

王教授推开门，到自己的桌子面前坐下：“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

“啊？”徐喆下意识地把盖在桌上拿手挡住，像是课堂上被抓到的中**：“噢，没什么，没什么。”

王教授也就是随口一提，不再多问，而吩咐道：“小徐啊，刚才我拿光学显微镜粗略地把昨天手术取出来的两个病原体看了看，没看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在培养皿中，那两个病原体好像还保持着生命活性，我就先把它们养起来了。”

徐喆点点头。

“刚才我又去培养室看了看，活性还不错。你等一下过去更换一下培养液，把换下来的培养液检查一下。既然它们没死那就先养着，等死了之后再解剖吧。你小心点。”

“好的教授。”徐喆收起，到实验室去换衣服。

一会儿的工夫，徐喆便将两个小米粒转移到新配置的培养液里。他双手各握着一只玻璃瓶，看那两个小东西在液体里轻轻游动。

这两只寄生虫一样的东西通体乳白，伸直身体的时候形状确实和米粒无二，但还要稍微小一圈。它的身体上肉眼看不见别的器官，所谓的游动其实也只是在被动地漂浮，甚至连口器和泄殖腔都找不到。真想不出这东西是如何依附在患者的大脑皮层上干扰他们的行为的。不过这东西看起来也挺脆弱，只有等它死亡之后再解剖，做进一步的研究。实验室的温度比较冷，隔着橡胶手套，玻璃瓶也能渐渐地将寒冷的触感传到徐喆手上。徐喆把两个瓶子放回培养室，而把换下来的培养液拿去化验，看看小米粒在里面留下了些什么新东西。

既然这东西要保持活性，那就得有一套获取能量的办法。培养液里有一定浓度的各种营养物质，徐喆打算先把最可能用到的营养物质分解后的代谢产物给化验出来。他戴上口罩，小心翼翼地用移液器从瓶子里取液。这些都是细致活，无须赘述，反正没见过也编不出来。只是徐喆忽然想起，刚才他端详小米粒的时候，发现它旁边似乎有一些很细小的悬浮物。这些悬浮物可能是培养液的杂质，可能是小米粒身上没有清洗干净的来自患者身上的组织碎片，也有可能是它的代谢产物。想到这里，徐喆给手里的小瓶子贴上标签放好，转身到培养室里拿出一只瓶子，把一根细滴管伸进去，在小米粒周围轻轻搅拌以使附着在它周围的细小悬浮物和它分开，然后轻轻吸取了一部分。

徐喆把吸取出来的悬浮物放在载玻片上，打算先用光学显微镜粗略地看一眼。他拿起镊子，轻轻把盖玻片放上去，确认没有气泡后，把一滴染色剂滴在盖玻片的一侧，而在另一侧用滤纸吸引，从而使染色剂扩散进去对悬浮物染色。做完这些基本操作后，他架好显微镜开始对光。

显微镜的视野很明亮，他轻轻拧动细准焦螺旋以使其更加清晰可辨。徐喆的想法没错，这些悬浮物是已经死去的细胞。染色剂把细胞核染成了醒目的小点。徐喆抬起头，换了一个更高倍的物镜观察。忽然，随着细准焦螺旋的转动，他眉头一锁，随即摘掉眼镜随手扔在桌上。桌子太光滑，眼镜接着他抛下来时的惯性从边缘掉了下去。但徐喆并不理会，他把头一低，紧紧凑在目镜上盯着，恨不得将晶状体抠出来塞进镜筒，这样说不定看得更清楚。

“王教授！”徐喆急匆匆地推开办公室的门。

“有发现了？”

“我从培养液里提取了一些细胞出来，但是这些细胞当中大部分我看着很眼生，不像是脑部组织的，应该是病原体代谢后脱落下来的细胞。”

两人一边说，一边急匆匆地走进实验室。王教授来不及换衣服，也不戴手套，摘了老花眼镜弯下腰仔细察看。

“你说的没错，这的确不是人体的细胞。”王教授揉揉眼睛，戴上眼镜。“但是，这仅仅是从整体形状来看的。在视野的右下方有少数患者脑部结缔组织的细胞，它们的细胞核的染**况非常相似。”

“莫非是一种特殊的癌细胞？”

“你见过长成一条虫子一样的，几乎长成独立的生物体的癌组织？”

“所以说特殊嘛……”徐喆心说。

“这样，你去跟他们联系一下，尽快给我一台电子显微镜，我要仔细地看一下这些奇怪的细胞。”

“我马上去办。”徐喆点点头推门出去。

王教授主持了两场开颅手术，成功地从刘博渠和陈浊宇的大脑里分别取出了两颗小米粒。考虑到患者的术后恢复过程中可能出现问题，王教授没有把米粒带回去，而是和徐喆留在疾控中心。

“王教授，”很快徐喆便推门进来，“主任说这里没有电子显微镜。不过他告诉我他会和省理工大学那边联系，他们的实验室里有更适合科研的设备。”

“一定尽快。”王教授唯有这种适合急不可耐。

理工大学的生命科学学院刚好有一台电子显微镜，今天上午一名研究生使用完毕之后余下的时间都没人使用。王教授不听劝阻，坚持不吃午饭就过去。徐喆暗暗叫苦，只能愉快地跟过去。

王教授的名声业内都是知道的。疾控中心把请求发过去没多久，学院领导亲自出面，一边说客套话一边邀请王教授共进午餐顺便给学院的老师们交流交流。

费了好一通力气，王教授终于甩掉了领导，在一名本院老师的带领下和徐喆以及一两名助手来到实验室门口。一名青年正在那里等他们。

“王教授你好，久仰久仰。”青年礼貌地一笑。

“你好你好，你这是？”王教授也礼貌地微笑。

“他叫张超伟，”学院的老师介绍道，“是化工院的一名研究生，他今天上午刚刚用完实验室，我就叫他等我们来了再走。”

“辛苦你了啊同学。”王教授笑着点点头。

张超伟也和徐喆礼貌地打个招呼，转身离开了。

王教授一刻也不耽搁，打开仪器就动起手来。光学显微镜只有在细胞分裂的时候才能趁机看到高度螺旋化的染色体，然而这些细胞早就报废，很难看清细胞核里的东西。而电子显微镜的能耐则强不少。

“图像出来了吗？”过了好一阵子，王教授问徐喆。这时候计算机正在对捕捉到的图像进行渲染。

“快出来了，教授。”徐喆坐在电脑面前搓着手心。忽然，他拿起一支笔，在屏幕上一点一点，好像在数数。屏幕上是电子显微镜对细胞核的特写，只是通过特定额算法处理过图像，以使其更容易辨认。

“教授，病原体的细胞核我们能看清楚了，染色体有23对，46条，”徐喆转过来一脸困惑地告诉王一树，“和人类的染色体组成一模一样。”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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