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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城对此视而不见,走到酋长身边,轻声说了句:“这个人……还有那个小姑娘,有用,我要带走。”
酋长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迷茫。
时城叹口气,比划着手势,又说了一次:“那个,还有那个,跟我,走。”
酋长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时城一脸的麻木——虽然隔着面具看不出来。
他走回去拍拍路悯肩膀,又把目光移向解梨:“跟我来。”
其实解梨没什么用,他要带走的自始至终只有路悯一个人而已。
但这家伙现在被这么多人盯着,忽然消失不见肯定要让他被怀疑,而只带走这一个也很奇怪,无奈,他只能多选一个解梨带走。
这样一来,酋长不会多问,剩下的四个人也只会以为是他们安排的任务不一样。
至于后来有什么不一样的任务……给他们胡诌一个就好了。
引导者这个身份对于帕维什的人来说是可怕又神秘的,因为不知道这位引导者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态度在给他们提供帮助。
瞿绍有些同情地看了眼两个人跟着那黑袍青年身后离开,想到自己的处境,又觉得自己也挺可怜的。
倒是老人若有所思低着头想了会儿,没吭声。
酋长等到祭司带着人出去了,方才开口:“老规矩。干活,你三,我七。”
这位五大三粗的汉子说话不清楚,像是刚学会语言的三岁小孩,只能用关键词组成自己的意思。
但老人明白了。
他声音低沉,咳了两声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给你干活,拿到的物资我们三成,你们七成?”
酋长想了想,点点头,又强调一次:“老规矩。”
这就代表着之前被抓来的“外来者”,面对的也是这个不平等条约。
瞿绍皱眉:“如果我们拒绝呢?”
酋长沉默片刻,理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才说:“出去,死。”
瞿绍:“……”
不得不承认,这三个字的威胁很有用。
不同意可以吗?
当然可以,无非就是重新把他们扔回雨林,让他们自生自灭而已。
而在那种随时都有可能出现野兽毒蛇的环境中,什么设备都没有,也没有支援和帮手,真的能活一年吗?
答案是几乎不可能。
瞿绍看了眼老人,老人不动声色点了下头。
他了然:“如果我们给你干活,还能获得什么便利?”
酋长似乎是被问过这个问题,这次答得飞快:“住。”
庞飞池立即答道:“就这?”
酋长瞥他一眼,不说话。
迩弥小声嘟囔了一句:“只是住处的话,我们也太亏了。”
“不一定。”老人深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抱怨,“这地方简陋,我们找个山洞折腾一下,也未必比这村庄差,但他既然把这个当做条件……除非住在这里,有什么好处。或者……”
瞿绍接上他的话:“或者有什么情况,是只有住在这里才能活下去的原因。”
迩弥一愣:“那是什么?”
“不知道。”老人摇摇头,“先答应下来吧,等会儿出去……可以问问那两个人,或者那位引导者。”
另外三人考虑一番,纷纷表示同意。
反正只是口头答应一下,不吃亏。
酋长在得到应允后,就把他们放开,派人带着他们去他们自己的住所。
路上,瞿绍小声问老人:“如果没有别的条件和意外,是不是就真的这样活一年,安安稳稳不犯事就好?”
老人的眼睛里没有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浑浊,意有所指:“你真的觉得,这种情况下可以不犯事儿吗?”
瞿绍不理解:“有什么难的吗?”
大家都是一个村落,一起获得物资,听着还挺温馨励志。
老人嗤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想法过于天真。
他看着地上随处可见的鱼骨和动物残骸,喃喃自语:“这可未必啊……”
迩弥也道:“总之,我们不能这么简单的坐以待毙,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一年,比把我关在帕维什一百年还要可怕!”
“你也就是嘴上说说,真要把你在帕维什关一百年,你不得疯?”庞飞池和迩弥在上个副本就见过,比起其他人也熟络不少,吐槽的话张口就来。
不过他也没有否认迩弥的前半句话:“这确实不是人能过的日子,如果可以,还是尽早结束的好。”
瞿绍顿悟:“你们的意思是找审判官?”
庞飞池:“对,你忘了显示屏上说得吗?只要找到审判官并举报正确,就可以直接结束任务。”
瞿绍摇摇头:“可你看到最后一行小字了吗,每个人的举报机会只有一次,当三个及以上的人同时举报这个人的时候,才能直接宣判成功。”
这行小子很不起眼,小到他差点忽视这一点。
庞飞池也看到了,闻言说:“我知道,所以才要更加仔细地观察周围的人!如果那个审判官露出了马脚真的被我们发现了呢?有方法总比一条不知道什么的路要好。”
这说的也是。
瞿绍沉思片刻:“那你刚刚……在那个树屋中,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
“除了我们的引导者和那个叫路悯的男人,其他的还真没啥。”迩弥无奈耸肩。
庞飞池语出惊人:“那会不会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不可能,都说了审判官是NPC,不可能是路悯。”瞿绍直接否定了这个说辞,“而且祭司也不太可能,毕竟那可是引导者!”
庞飞池想了想,妥协:“说的也是。”
一直沉默的老人忽然开口:“你们说,失盏祭司,把那两人带走是干什么的?”
三人也是一头雾水:“分配任务?”
老人没应,但从神态能看出他并不赞同这个说辞。
迩弥为了缓解这个沉重的氛围,开了个玩笑:“总不能是为了保护他们吧?”
果然,瞿绍乐了:“怎么可能?!”
……
把不可能变为可能的“引导者”正在用蛮力打开自家的大门。
时城看着面前荆棘丛生的花园,被面具遮住的表情非常精彩。
他从未来过这里,能成功找到这也是全靠着来之前看到的基础设定记忆,没想到回个房子要这么麻烦。
路悯在他身边笑了一声,看着他从一旁的侍卫手中拿过简易鱼叉,迅速地斩落一堆荆棘,硬生生开出一条路。
原先的小路过于崎岖,走起来没个半天一天下不来,现在被这么一斩,应是从坑泞小路变成了康庄大道。
他对着黑袍祭司竖了个大拇指:“好厉害啊!”
话音刚落,就听到脚边发出一声掉落声。
低头一看,是一根同款的鱼叉。
“别废话,来帮忙。”
时城见不得自己忙碌他清闲。
路悯挑了下眉,从容拿起鱼叉。
解梨见状,也打算上前帮忙。
结果步子刚迈出一半,就被黑袍祭司拦住了脚步。
“细胳膊细腿,跟着我们就好了。”时城的语气平缓,听不出情绪。
但他拦着对方的动作却绅士礼貌。
路悯“哇”了一声。
时城看他,眼神里写着:又犯什么病?
路悯:“差别对待?”
时城:“……你细胳膊细腿?”
虽然傅某人现在的样子和之前不一样,身高和身材也没有之前那么对他胃口,但好歹也是个一米多的大男人,干点活怎么还委屈上了?
路悯表情有一瞬间的古怪。
他默了默,强行忽略心里忽闪而过的一丝微妙不爽,转头老实砍荆棘。
解梨没有经历过这种态度,尽量和善地笑道:“谢谢。”
时城颔首,语气温和:“不客气。”
解梨不由得对他多了一点正面形象。
这个引导者,好像比之前遇到的都要有人性啊!
半小时后——
有人性的引导者趁着解梨不注意,一个手刃劈到她脖颈处。
左胳膊展开,接住了软趴趴倒下的身体。
时城左手握拳,避开了掌心和姑娘身体的接触,抬眼看向眉头紧蹙的男人:“想个办法,把她放到刚才的荆棘丛中。”
说着,四周环视了一圈:“你帮我拨开那边的口,我把她送进去。”
路悯:“抱进去?”
时城:“总不能拖着进去吧。”
别的暂且不提,单就外表来看,这确实是个实打实的小姑娘。
荆棘丛茂盛繁杂,一个不小心就会受伤,时城抱着她都不敢保证能一点不划到,更别说拖着人家进去了,那不是人能干出来的……
路悯:“不可以吗?”
时城:“……?”
不是,这是失忆还是失人性?
让细皮嫩肉的小姑娘被拖着从一地荆棘倒刺的地上划走,这是之前的傅遇安能干出来的事儿?
疑惑中,他忽然想到了之前傅遇安对齐浮云坛洛问九他们的生死视而不见的态度。
……得,还真是傅姓棒槌能干出来的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更新不定时致歉,大概都在夜里!写完就发~
亲爱的们不用等,美美睡醒起来看~
感谢支持呀,爱你们,么么比心!
——
第84章 一审-饥荒岛
最后路悯还是老老实实给时城开了路, 两人一起把解梨送到了荆棘丛的中央。
“这是为了拦住她?”路悯看着正在清理周围倒刺的黑袍祭司,皱了皱眉。
“这是为了让她觉得我把她带来是有目的、故意为难的。”时城坦然,“不然我怎么解释把你们拉出来?”
路悯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点:“你是只想把我带走的?”
“不然呢?”时城轻笑一声, “你不是说你见过我吗?说说,怎么见的?什么时候见的?”
路悯的心情宛若雨过天晴,连带着看解梨都顺眼许多:“我不记得了, 但就是这么一种直觉, 不知道你懂不懂?”
“不是很懂。”时城习惯性怼他一句, “不记得算了, 跟我过来,给你说点事儿。”
见他这样子,路悯笃定了自己的直觉。
“我真的见过你。”
“现在说这个没用, 等你想起来什么时候见过再说。”时城没想着瞒着这人, 要不是解释起来太过麻烦,他甚至想把缘由给这人说一遍, 省得像个一问三不知的大白,有用的话说不出, 没用的话能把他耳朵塞满。
“我需要你帮个忙。”回到小屋, 他直接开门见山。
路悯扫了一圈屋内的摆设。
都是些神神叨叨的小玩意儿,乌鸦模型、腐朽的木头、鸟兽的骸骨……乍一看,以为这是误入了什么阵法。
不过这些东西和“失盏祭司”的身份, 其实还挺配。
但路悯却笃定道:“这不是你的房间吧?”
时城从满屋子杂七杂八的东西中找到两个杯子, 认认真真洗干净给他倒了杯水:“嗯,不是我的。”
路悯笑了,也不知是笑对方的坦诚, 还是对方的不设防:“不怕我告诉他们啊?”
“你可以试试。”时城慢悠悠道, “你敢说出去, 我就敢编故事,到时候你看他们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啧,好凶。”路悯叹口气,端起水杯一饮而尽,“我不说我不说。”
“坐好,杵在那里给我挡风吗?”时城踢了个椅子给他。
“你还挺难伺候。”路悯顺势坐下,“说吧,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在你尽可能的范围之内……”时城说到这,顿了顿,过了几秒才继续说,“别让他们干出有悖道德的事情。”
路悯怔愣片刻,不解:“为什么?”
他以为这人是那种淡漠不管别人生死的人,怎么会这么……善良?
“别想多了。”时城看他表情就知道这个没有记忆的“傅遇安”想岔了,他在心里叹口气,遗憾地想,要是傅遇安完好无损坐在这里,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死不死我不在意,但起码不可以在这里死。”
手指敲击着桌面,他想到了刚来到这个副本的那一幕。
……
第一眼见到的老人长着一张慈悲为怀的脸,说的话也慢声细语,叫人很容易就能卸下防备。
但时城从未轻视过对方。
果然,当老人强硬按着他肩膀把一个守则放在他面前的时候,饶是时城都无法挣脱。
“审判官,任务开始之前,要牢记这些规矩啊。”
时城不悦地看向对方按着自己肩膀的手:“只能看这一次?”
老人松开手:“是的。”
时城:“如果后来违背了,我会怎么样?”
老人忽然笑了。
“审判官大人,您或许还不明白规则的意义。”他的语气悲悯,“既然制定了,违背自然有规则的处理方法,您的命是建立在神的恩赐之上的,建议您不要轻举妄动。”
说得很唬人,但是对于时城这种无法无天的人来说,都是扯淡。
尤其是知道了这个世界和霍普列有关后,他更是无所畏惧。
他最大的依仗就是霍普列的狂妄,以及舍对自己的“舍不得”。
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还是翻开了面前的“守则”。
守则很薄很薄,抛开两面厚重的牛皮封,里面只有薄薄三张纸。
第一面上只有三行。
第一条:不能告知他人自己的身份。
第二条:不得以个人身份对他人的行为进行干预。
第三条:不得在审判的时候徇私。
意料之中,他没有停留,翻开了第二面。
这一面全都是审判的标准,关于何为“善念”,何为“恶念”,该如何加减,如何裁决……
详细程度是小学生都能看懂的地步。
仗着自己脑子好,他草草看过记在心中,打开了最后一面。
这一面就是他想看的了。
裁决守则。
其一,审判官将根据P2法则,不徇私,对每位犯人进行审判,最终结果大于0,则判定“善”,结果小于等于0,则判定“恶”。
其二,“善”者可上天堂,生门,灵魂得以救赎;“恶”者下地狱,死门,不得善终。黑白两条路,错入,无论善恶,皆亡。
其三,审判官作为法则最高执行者,不为行为付出任何代价。
“……”
时城的视线落在最后一行,眸色微深。
审判官掌控人的生死,如果误判了,却不会有任何事。
但从这一条上面看,他就已经是站在不恒定的天平所倾向的那一端了。
他看着老人温润的视线,忽然明白了什么。
审判官的任务只是把这一关过去、给所有人规定好善恶就可以了,至于正确率和结果,根本就不重要,他的任务只是个流程。
既然如此,问题就出来了。
如果这个审判官不是他,换上一个自私自利卑鄙的小人,那么对方碰到这样的任务,怕不是嘴角都能咧到耳根。
可以说整个帕维什,应该只有不超过三个人会选择认真对待这个任务,观察每一个人的行为进行判定。而其中,只有时城一个人,会争取负责到不让任何一个人错死。
毕竟帕维什的每一个人手上或多或少都沾上了无辜人的鲜血,错杀一个罪大恶极的“同类”,对于他们来说,只是笔墨厚重的人生多了一笔无关痛痒的记录罢了。
那为什么还要设定这样一个任务一个角色?
联想到在进入这个副本之前霍普列的声音,时城很难不去怀疑,这个角色很有可能……就是为了他设计的。
毕竟像这样被迫主宰他人生命的事情,霍普列之前也不是没干过。
时城只有五岁的时候,时家当年底蕴还足,家里也不是霍普列掌管。
那年冬天,时城被爸妈带出远门,因为这趟行程过于匆忙,猝不及防到他忘记把家门口的流浪狗安顿好。
小小的孩子全然不知道寒冷的冬天会带给瘦弱的流浪狗什么,等到时城两个月后回来,家门口的垃圾桶旁就只剩下了小狗因为耐不住寒冷而僵硬冰冷的尸体。
时城那会儿是真的难过,第一次见到“死亡”的东西,哭了好几天,把家里的大人都闹得头疼不已。
直到一周后,他才缓过来。
然而就是在第七天,霍普列敲响了他的房门,对他笑了一下,神秘兮兮道:“小城,哥哥送你个礼物好不好?”
虽然不哭了,但小时城当时的心情依旧沮丧不怎么美好,闻言想都不想就摇了摇头:“不要。”
霍普列不气馁,半哄半骗蹲在他身边,诱惑道:“跟燃乐有关。”
小时城终于抬眼看了他。
燃乐,是那只流浪狗的名字。
小狗是个瘸腿的残疾狗狗,一身的毛发是红棕色,眼睛圆圆的黑黑的,一见到时城就叫个不停,很有活力,平时吃得不多,却像是打了什么兴奋剂,每天东跑西窜不老实,于是便得了这么个名字。
小时城一双黑曜石般透亮的眼睛看着霍普列,声音糯糯的:“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哥什么时候骗过你?”霍普列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现在要不要跟我走?”
小时城只犹豫了两秒,就干脆点头:“要!”
霍普列牵着小孩子的手,绕过一条弯曲寂静、没有下人仆从的长路,来到了小时城从未来过的地下室。
“哥哥,这是哪里?”在此之前,他从来都不知道这里还有个房间。
“这是哥哥的秘密基地。”霍普列捏了捏掌心的小手,一脸满足,“现在它是我们的了。”
说着,大门就被他抬手缓缓推开。
微弱的光亮从门缝开始缓缓变大,直到时城被刺眼的白光激的眯起眼睛。
等到眼前的空白散去,他才努力睁开眼,看到面前的场景——
空旷明亮的房间内有十二个玻璃罩,每个玻璃罩内,都有一只和燃乐很像的小狗。
它们的叫声被隔绝在玻璃罩内,即便罩内的动静很大,这“秘密基地”依旧寂静无声。
小孩子微愣,紧接着神情有些着急,问:“哥哥你为什么要把他们关起来?”
“关起来送给你啊。”霍普列手腕用力,半拉半引把他带到了一个玻璃罩前,“小城,来,跟哥哥玩个游戏。”
“看到这个屏幕了吗?这里有十二道生态温度题,每个题目都只有一个数字答案。现在,哥哥需要小城在两小时内,把这些题目都做出来,一个个输进玻璃罩连接的按钮上。”
小时城下意识的认为,这些答案就是解开玻璃罩的密码。
他坚定地点点头:“好!”
两个小时,十二道题,这就代表着一道题目从读题到结束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让他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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