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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些爱恨纠缠的话本子里说得皆是真的——真的会有人出于爱,心甘情愿地付出自己的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
第063章 思
林净染已坐下施法, 提醒道:“小洗,莫要思虑过重。”
“好……”
陈洗闭上眼定了定心神,按照师尊教步骤的捏诀, 在一旁护法。
置换之术不愧由禁术所改, 身在阵法边缘的陈洗, 依然能感受到那所需的磅礴灵力。
怪不得凌傲月说千年来无人能炼成, 光是灵力消耗便这么大,灵丰门里除了师尊,怕是连掌门也承受不了。
只在旁护法了一刻钟,陈洗便满头大汗, 捏诀的手微微发抖。
护法居然也要耗费如此多的灵力。
想来师尊让他们四人一个时辰轮流一次,是知晓他们的法力根本承受不住。
“好了,可休息片刻。”
听言,陈洗睁开眼长舒一口气, 拭去额上细密的汗,置换之法真是又费灵力又费精力,那作为施术者的师尊岂不是更……
看见师尊额头上也出了汗,陈洗未多想,顺手想去擦。www.shufazhichuang.com
此时林净染恰好退后半步, 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他倒了些水递给陈洗:“置换之法对灵力的需求极大,喝点水缓缓。”
陈洗的手落了空,以为师尊是刚好要给他倒水, 便也没过多在意, 只是接过水提醒道:“师尊, 你额上有许多汗, 擦擦吧。唉……这也太累了, 才过一刻钟, 我便手抖得不行,师尊你累吗?”
“还好。”
林净染擦去额间的汗,垂眸敛过了眼中的情绪。
只要小洗一靠近,他便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夜缱绻的肌肤相触,方才……他是在逃避。
他以为让小洗忘了昨夜的事之后,他也就能做回以前那个心无杂念的青玉仙尊。
现在发现,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太在意了,陈洗的一举一动他都在意。
于是,他只能借逃避,缩回自己那个故作坚硬的外壳里。
陈洗不知师尊心里的风暴,他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师尊,你为何会答应救司明啊?你之前分明还差点……”
“此事与人无关,”林净染收敛好心绪道,“置换之法需置换之人心甘情愿地以性命为祭,重在‘心甘情愿’。我早年习得此法,也遇到过有人声称自愿以命换命,但最后并无成效。千年前,明华仙尊也未成功过。”
陈洗明白过来:“原来置换之法千年来都不曾被实现,所以师尊其实是想看此番能否奏效。”
“此法须心性坚定无比,若有一丝退却,便不得成。”
陈洗轻叹一声:“也是,有时话说出来容易,在悲伤情绪趋势下做出来的决定,可能并非心中真实所想,即便是真实所想……但谁不惧怕死亡呢?”
说完,他看向躺在榻上已陷入昏迷的汪水,汪水的额头上还有给师尊磕头时留下的破损印记。
不知为何,陈洗莫名坚信,此次一定会成功。
可置换之法实乃逆天而为,对施术者真的毫无影响吗?
陈洗又问了一遍:“师尊,真的不会伤害到你吗?”
林净染道:“若不成功便不会。”
“那若是成功了呢?”
“不知,”林净染摇头,“未有先例,明华仙尊留下的秘籍里写到,施术者一生只能两次瞒过天道,否则会被天道察觉,落下重罚。”
“所以是只可成功两次……”
陈洗还是有些担心,但结果未知,过多的忧虑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想着,他将目光移向司明,感叹道:“其实……我日后若成了司明这般,必不希望我的血亲或挚爱之人将命换给我的……”
听言,林净染看向徒弟:“他们是希望你能活下去。”
“可是以命换命的恩泽谁承受得起呢,”陈洗轻叹,“或许师尊会说,既是心甘情愿之人,定不求回报。但从我的角度来说,我也是希望他们能好好活下去的,而不是将命换给我……”
林净染静默沉思几秒,还是说:“若有幸像汪水这般,有机会使死去的心爱之人获得一线生机,以命换命又如何。”
听见师尊说这番话,陈洗有些惊讶,他一直以为师尊对于情爱之事极为淡漠。
就像之前在青白玉幻境里,他问师尊将来若产生对立,是会选择所爱之人,还是会选择灵丰门。
当时师尊几番思索,最终说想不出。
可今日竟对汪水的事滔滔不绝,还把自己放在了汪水的立场上,甚至产生了共鸣?
这怎么看都像是……感同身受啊!难不成师尊突然开窍了?发现自己喜欢上谁了?
仔细一想,陈洗很快否决了这个猜测,师尊近来是有些奇怪,但并未对谁表现出不一般的态度。
或许是被之前沈黎和赫连暄的事,给触动到了吧。
师尊这种比铁树还铁树的人,也不知谁才能入得了法眼……
见徒弟发愣,林净染道:“时辰已到,可继续了,你若觉得乏力,不要强撑,让其他人来。”
陈洗回过神,顺着思绪,笑问:“听闻铁树开花需一千年,师尊,你说,若是给你一千年,你会开花吗?”
林净染不解其意:“什么?”
“没……没什么,”陈洗打哈哈过去,活动活动筋骨,“好了,我还撑得住,继续开始吧。”
轮换时,其余三人皆在隔壁等候,现下轮到了阿柏。
从荒谷回来后,凌傲月一直在谈论四界神器之事。
陈洗和司徒曜早就知晓神器确实存在,但怕挫伤凌大小姐的积极性,便极为热情地敷衍着。
终于,阿柏回来了,下一个轮到了凌傲月。
看人走了,司徒曜瘫到椅子上,慨叹:“哇,凌大小姐也太能说了吧……将我哥是北妖王儿子的事,提了起码有三遍了。”
“还把你哥硬生生从腹中拽出无方印的事,描述五遍了,”陈洗道,“也算是你聪明,一开始便说司明是你的义兄,我师尊和凌傲月竟毫不怀疑你的身份。”
“我就说我有远见吧……看来灵丰门的人对他们的结界和拜师大会都很有信心啊。”
司徒曜言辞里带着平日惯有的调侃,但他整个人没精打采的,语气也怏怏不乐。
陈洗问:“怎么了你,是不放心你哥吗?”
司徒曜长叹一声,神情少见地正经:“陈洗你知道么,今日青玉仙尊说需血亲心甘情愿献出性命时,我的第一反应便是不愿。我知晓不救也并非是我的责任,啧,可心里还是莫名不舒服,毕竟他是我哥啊……”
“何故将自己捆绑得如此之深,谁不畏惧死亡呢,心有退意也是可以理解的,”陈洗轻叹,“其实我还挺羡慕你有哥哥的,从小能做个伴,不像我是家中独子……”
听见这话,司徒曜思索一番,忽然笑了:“哈哈,陈洗,你可算是露馅了吧!之前一直不告诉我你在魔域的真实身份,我猜来猜去都觉得不对。你这一说独子我想起来了,我记得魔尊有一个因为伤病从不示人的儿子,不会就是你吧!”
“滚!”陈洗翻了个白眼,亏他还在认真地推心置腹……
司徒曜拍腿大笑:“哈哈哈一看你这表情我便知晓我猜对了,别恼羞成怒呀,你不是希望有个哥哥吗?来,以后我便是你哥,快叫哥!”
“滚!”
幸好隔壁设有禁制,听不见外面的动静,不然司徒曜这大嗓门,早喊得让师尊听到了。
陈洗算明白了,绝不能对这妖怪真情实感。
但荒谷之事,归根结底是他哥和他的父亲自相残杀,可司徒曜似乎一点也不为此事伤心。
陈洗好奇问:“你对你哥杀了你父亲的事,好像并不意外,也毫不难过。”
“我难过作甚?我那猪狗不如的父王本就该死。”
司徒曜话里的恨意让陈洗一愣。
司徒曜冷笑:“哼,他偷旧主的无方印自立为王,此后便惧怕身边之人将神器偷走,致使心魔丛生。他对外总是一副贤德的模样,对内却苛刻无比,当知晓我大哥有断袖之癖时,他活生生将人给阉了……”
陈洗震惊:“我的天呐……”
“你还记得你在藏书阁时问过我,为何各界对神器之事秘而不宣么,这便是泄露的下场,杀妻杀子,父子相残,妖境分裂。”
思及种种,陈洗感叹:“这般下去,各界有神器之事,怕是再也藏不住了……”
时间飞逝,难熬的十二时辰终于过去。
最后一个时辰本由凌傲月来护法,但她实在抗不住,便由陈洗接替。
施术完成时,陈洗已是强弩之末,起身一个踉跄就要摔倒。
林净染生硬地收回下意识去搀扶的手,用术法将人给稳住了。
陈洗瞥见,心里奇怪,但他没多想,转而望向榻上的二人,问:“师尊,该如何判断成未成功呢?”
一旁的香兀自燃起,林净染道:“一炷香之内,看他们谁会醒。”
陈洗盯着,心下莫名紧张,一下子看香,一下子看人,可在香即将烧尽时,二人皆无丝毫要苏醒的迹象。
最后一点香灰落下,陈洗心道,总不能是双双殒命吧……
就在余烟散尽时,司明的眼皮动了一下。
陈洗大喜过望:“师尊!成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064章 野兽
只见司明慢慢睁开眼, 眼神中有一霎的迷茫,随即转化为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看了看身旁的汪水,猛地坐起身, 牵动到腹上的伤口, 疼得直抽气。
“阿明大哥, 你没事吧?”
陈洗欲上前查看情况被制止了, 师尊对他摇摇头,示意噤声回避。
陈洗明白过来,点点头轻手轻脚地随师尊出了房间。
屋里,司明不敢相信地盯着汪水, 许久,才沉声道:“起来。”
没有回应。
他严声重复了一遍:“你起来!”
依然没有回应。
眼前这人明明很听话,平日里只要叫一声便会比狗还欢脱地跑过来,如今却紧闭双眼, 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
司明气急,怒吼:“你起来啊!!”
还是没有回应。
往常他一生气,不管是谁的错,这人都会马上来哄,现在却像死了一般不搭理人了。
司明气得眼泪直流, 大骂:“混蛋!汪水你真是个混蛋!!我全都听见了,你觉得我会哭吗?我根本不可能为你这种蠢材而感动掉一滴眼泪的,你快起来, 你如果不起来, 我真的就丢下你, 再也不见你了!”
司明泪流满面, 说到这想起什么, 静默片刻, 才呢喃道:“是啊,我再也丢不下你了,我这条命是你给的……”
“置换之法只要有丝毫退却便不得成,你就这般不怕死吗?”
司明抹了抹眼泪,可泪水像是开了闸,怎么都擦不完,最后气极反笑,“其法讲究以魂养魂,汪水,你是真的狠啊,直接把你自己刻进了我的魂魄里……这让我怎么可能忘得了你?千年来,此法从未成功过,怎么?如今你成功了,便矜骄自满到不理人了吗?”
“什么南妖境、北妖境,我一点都不想知道,我根本不在乎你是因为何种缘由来到我身边的,你再怎么骗我也好,但……为何到最后,你连你真正的名讳都不肯告诉我呢?”
“你总是把我想的太好了,知晓你并非是将死之人时,我不是怕你忘不了我才决意出走的,我就是怕你忘了我……你的一生还很长,与其让你忘了我,不如我自己先走……”
他啜泣着,看见汪水额上因磕头留下的伤,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抚了上去,温声问:“……疼吗?”
“我知道……报仇这件事是我错了,是我太过偏激放纵,我会跟青玉仙尊和陈洗好好道歉的。我以后都听你的,你……你理理我好不好?”
司明的声音委屈至极:“我才不想找什么别的道侣,你这般不理我,我是不可能会让你如愿的……”
陈洗和林净染刚一出门,在外等候的三人就围了上来。
三人皆欲言又止。
司徒曜不敢问结果,见陈洗面色凝重,便故作轻松地调笑道:“哎呀,不成也没事,毕竟千年未有实现的例子,我哥命该如此……至少汪水不用丢了性命。”
“置换之法,”陈洗长叹,“成功了……”
“真的?”司徒曜惊讶,可怎么也笑不出来。
在场所有人反而面露严肃。
凌傲月迟疑地问:“那……汪水……”
陈洗道:“置换之法本就是以魂养魂,以命换命,师尊尽力护住了他的魂魄,可也只余下分毫……虽算不得灰飞烟灭,但入不了轮回,此生……怕是再也无法醒来了。而且他还是妖境中人,等师尊的法力褪去,便维持不了人形了。”
“这样啊,那我哥……”司徒曜轻叹一声,就要去男可风开门,“我去看看我哥。”
陈洗阻止:“别别别,你让你哥先好好同汪水道个别吧,毕竟这种事……”
司徒曜:“唉……也是……”
看师尊面色苍白,陈洗不放心问:“师尊,之前未有成功的先例,所以不知置换之术对施术者会有何影响。但此番成功了,在旁护法的我都觉得撑不住,你又耗费了那么多的精力和灵力,真的没事吗?”
“无碍,”林净染神情怏怏,“此番你们的灵力也颇有亏损,再在福禄楼修养三日,我们便动身回灵丰门。”
其余三人赞同:“好,全由仙尊定夺。”
众人已十二个时辰不曾休息,还都损耗了不小的灵力。
陈洗看大家眼底发青,一脸倦色疲态,便道:“好了,结果已出,不要在守在此处了,先回去休息吧。”
“此番真是劳烦你们了,以后有何我能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司徒曜打了个哈欠,“凌大小姐,别发愣了,回房好好睡一觉吧。”
三人走后,林净染才欲动身,他脚步虚浮,踉跄了一下。
陈洗急忙扶住人,嗔怒道:“师尊,你还说没事?不舒服便直说,莫要强撑。”
林净染感受到触碰,想要避开,挣了几下没挣开。
“师尊你别动,我扶你回房,”陈洗紧紧抓着,正色道,“我再问一遍,你哪不舒服?”
林净染真不动了,垂眸道:“头晕……”
语气活像个刚学会撒娇的稚子。
陈洗笑了:“好好,乖,哥哥我啊不是……弟子我这便先带师尊回房。”
林净染觉得头昏沉得厉害。
明华仙尊称修为够高时,只能两次瞒过天道,这已是一次。
也不知置换之法是否会造成反噬,林净染心中踌躇,并非是畏惧,而是担忧无法护住弟子们。
眼下回灵丰门仍需一些时日,之前来偷袭的魔域中人尚不见踪影。
若他真出了什么事,万一歹人再袭,后果不堪设想。
熬了一天,林净染眼睛酸涩,他索性闭上,任由徒弟扶着走。
虽然看不见,但是莫名很安心。
他有些贪心地想,要是能一直这般走下去就好了,有小洗在身旁,这样一步一步,他会心甘情愿地走到地老天荒……
“师尊,到了,有门槛,你抬下脚。”
果然贪恋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听言,林净染睁开眼。
他瞧着熟悉的房间,一时眼花,仿佛看见了昨夜暧昧放荡的场景。
林净染呼吸一滞,转身要逃。
不!
他不能在这待下去,他害怕控制不住自己……
“师尊,你怎么了?”
陈洗被吓了一跳,急忙使劲将人拽住。
猝不及防,林净染被拽得连退几步,脚磕在低矮的门槛上就要摔倒,陈洗想把人撑住,直接被扑倒了。
只听“嘭”的一声,师徒二人摔在了地上。
陈洗被结结实实地压在下面,顿时觉得喘不过气来。
幸好师尊及时伸手护住了他的后脑勺,不然这般在地上撞一下,他非得晕过去不可。
被压得难受,他刚想提醒师尊起身,抬眼却撞入了一双深沉的眼眸。
陈洗微怔,他从未见过师尊有这样的眼神,其中的情绪太过复杂,他看不真切——让他莫名想起在皇宫给师尊喂血时的情形,但情况各不相同,那时的师尊好似捕获猎物在饱餐的野兽。
而此刻却像是一只饥肠辘辘、蛰伏许久的野兽,猎物近在咫尺,却还要压抑着,不敢大快朵颐地享受……
师尊双眸中奕奕的神采,渐驱被不清不楚的情绪吞噬,他看着师尊慢慢低下头,二人离得越来越近,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在二人唇瓣即将触上的那刻,师尊像是想起什么,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
陈洗被盯得发毛,试探地唤了声:“师尊?”
林净染被这一声“师尊”惊醒,急忙起身将徒弟扶起问:“怎么样小洗,有没有哪儿撞到了?”
陈洗摇摇头,认真地问:“师尊,你真的没事吗?只是头晕吗?”
“是……”
林净染心下羞愧,他看见徒弟的唇瓣因为灵力消耗过多而微微发白,像是冬日里打了霜的腊梅,让人颇想采撷私藏。
幸好理智残存,没有真的吻下去。
怕徒弟怀疑多想,他解释道:“头晕得厉害,方才一摔,更不知东南西北了,吓到你了,抱歉。”
原来如此,陈洗稍稍放下心来:“师尊,那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好。”
林净染嘴上这般应声,其实心里不想让人离开,结果手快把徒弟衣袖拉住了。
陈洗回头:“师尊还有事?”
“没……”林净染纠结一番,还是随心所欲道,“留下来。”
陈洗略微意外,但能继续与师尊同住一屋,他求之不得,便笑道:“好啊。”
林净染找了个借口:“此番灵力耗费过大,此后两日我应会入定调息,届时六识封闭,客栈环境复杂,有劳你留心照看。”
“原是这样,师尊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你的。”
这两日林净染一直在打坐,一动不动。
陈洗刚开始有些担心,后来见师尊的脸色越来越好,才渐渐安心。
平日里陈洗不敢看师尊太久,现下倒是可以肆无忌惮地细细观摩了。
眼神滑过形状极好的薄唇,然后是高挺的鼻梁,鼻梁右侧那点浅痣是陈洗最喜欢的,再往上,一惯平静如水的双眸微阖,剑眉斜飞入鬓。
可真好看。
即便相处了这么久,陈洗仍不禁感叹。
六识封闭,便听不见说话了,思及此,陈洗玩心大起:“师尊,你为何长得这么好看呀?比天人之姿还要天人之姿,你老实交代,你绝对不是一般人吧。哎呀,只可惜我幼时读书习字顽劣了些,做不来那些称赞的诗词歌赋。”
“师尊,幸好你性子极冷又法力高强,不然走在街上绝对会被人敲晕了绑回家的,”陈洗笑了笑,“等一切事情结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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