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靳寒时温热的体温和男性特有的气息，我的心跳直接就加快了，可我不敢动，没成想他幽幽来了一句：

“顾知微，你该减肥了。”

“……”

他的大手臂横在我的胸口前面，我被他弄得心头一阵乱颤，抓着他的手臂，问道：

“你之前不是……？”

“是什么？”

我纠结地看着他，生怕这有力只是一时的回光返照：“我以为，你被程舟下了什么药，搞得有气无力要死不活的？”

靳寒时笑，低低的欢愉溢出口腔，“呵。是啊，确实要死不活的，不过看见你了，就又生龙活虎了，微微，你就是我的良药啊，只要你在我怀里，我就自动好了。”

我捶了他一下，“不正经，你怎么这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

他止住了笑，一本正经地道：“微微，我也是认真的，刚刚那一切，我都是装的。”

“嗯？装给谁看？”

我盯着他看，看他的眼睛看他的表情，不想放过他一丝一毫可以能看出问题的情绪。他大约是见我这么认真，不忍心再吓唬我了，于是叹息了一声，翻身从我身上下去，但随后还是把我捞到怀里搂着，力道特别紧，他说：

“还能有谁？当然是程舟，还有陆谨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就不想装了。这里没有监控，装也没人看。”

“你怎么就知道没有监控？”我下意识抬头找了一圈，还真没有找到什么地方能够藏监控的。这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之外，空无一物。

靳寒时笑：“我了解程舟。他向来坏得光明正大，不屑用这些手段。他想弄死我们，何必用监控这么不入流的手段。”

这倒是真的。虽然我只认识程舟时间那么短，但他的行为确实“光明磊落”了，哪怕是杀人，都杀得那么光明正大理直气壮。根本就不避着谁，也不会假他人之手。

“所以你之前，程舟没给你下药？”

“下了。”

“嗯？”

“程舟说了，不想用手铐掬着我，因为他也知道，手铐是拷不住我的，所以他给我下了点药……这个老匹夫，给我下药还要一本正经地告诉我。搞得我不喝都好像很不好意思。”

“……所以，你喝了？”

“当然。他光明正大，我当然也不能怂。”

“可是你……”现在还好端端的？

他叹了口气，有点不太想解释的样子：“诶，微微，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过去五年我在美国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他的手指点了一下我的鼻子，声音变得有点悠远：“我曾经，被人抓去，当过小白鼠，试过药。”

我看着他，愕然，不信，震惊。“什么意思？”

他笑：“我没有骗你，我说真的，当时我刚考上军校，不过后来我因为知道程素突然死了，我于是去找陆谨打了一架，结果被开除了。”

原来，他没有去当特种兵的原因，是这个。以前隐隐能猜到一些大概，但却从来没有挺过如此确切的消息，一时间，我有点无言以对，只能静静地听他说。

靳寒时继续说，声音云淡风轻的：“之后，程舟就到处找我，他坚持认为程素是因为我死的，是被我害死的，所以他也要弄死我。我就到处躲。不过运气不好，没逃多久就被抓到了。”

我点头：“后来呢？”程舟在美国势力只手遮天，抓个靳寒时简直不能更简单。

靳寒时笑道：“然后，我就被他抓去当了小白鼠，他把我关在一个实验室里，跟我说，念在以前的交情上，只要我挨过他给我的痛苦，就放过我。之后长达五年的时间，我被他关在那间实验室里，好多乱七八糟的药打到我身体里……”

“寒时，别说了。”

我捂住他的嘴，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了，这样的过去，光是听听就已经觉得很痛了，更遑论他自己亲身经历，还要用如此无所谓的口气再次讲给我听。

无疑是重新撕开他的伤疤，然后还要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太过残忍。

还能活着，还真挺奇迹的。

他低低地笑，拿开我覆在他嘴巴上的手，凑过来亲了我一口：“都过去了，我这不是没事了么？不仅没事，我还生出了抗体，普通一般的药，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所以程舟也算是挖坟自埋，自作聪明的给我打了药，却没想到我已经生出抗体，他的药对我来说不起作用了。”

“可是，我好疼。”

我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手指顺着他的脖子一路往下，每触摸一寸，都觉得自己的心更疼了一分。闭上眼睛全是靳寒时曾经被人按在砧板上注射药剂的样子，光是想一下，这种场面就已经很血腥难过了。

靳寒时抓这我的手道：“还好吧。其实程舟……也不算坏人。他虽然那样对我，但到底没给我注射无法救治的病毒什么的，他没想让我去死的……诶你别摸了，不然一会我可忍不住，要在这办了你。微微，老实说，我快要死了，脑子里想的全是，这辈子，艹你的时间太少了……”

“靳寒时，你混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个。”

“嘿，人生得意须尽欢么。况且谁知道，明天还会不会有命在呢？”

我没忍住哭，想要狠狠地给他一拳，可是一想到他曾经受过的那些苦，我又不忍心下手，拳头捏着在他胸前，又不落下，我自己却哭得稀里哗啦。

他把我的拳头握住，放到他胸口处，抬起一点袖子给我擦眼泪：“程舟如果想弄死我给他妹妹陪葬，五年前就可以出手了，但他一直没出手，所以我也猜到，他是没想让我死的，他这个人，虽然杀人如麻，但也不会胡乱杀人的。他以前不想杀我，现在也不会的，你别乱想了，至于他为什么现在对我出手，我也猜到了，是陆谨拿捏住了他的软肋。否则他不会对我出手的。倒是你，是我连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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