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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蝴蝶海》全本免费阅读
周日,中午12点10分。www.dafeng.me
室外气温35°,湿度40%—50%。
烧了一个晚上。
梁舒音从无光的卧室醒来,浑身几乎汗湿。
她拧开床头小灯,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体温枪,拿过来,放入耳道内测了下。
36.9°
盯着这个数字默了片刻。
她撑起手肘,拉开床头柜,不死心地,翻出一根老式水银体温计。
几分钟后,体温计显示,36.8°
经纪人周彦发了话,如果中午12点她还没退烧,投资人的酒局她就不用去了。
烧退了。
酒局逃不掉了。
梁舒音起了床,赤脚走到窗边。
“哗啦”一声,窗帘被掀开,光乍然涌入室内。
天下着蒙蒙细雨,雨丝斜斜飘进半阖的窗户。
空气湿润,却并不清凉,呼吸中尽是闷意。
潮闷粘腻的七月,她最讨厌的盛夏。
到底还是来了。
身后的床上,手机震动起来。她转身,半跪在床上,拎起手机。
“音音,退烧没?”
陈可可火急火燎的声音撞进她耳膜。
陈可可是她的闺蜜兼助理,两人从高中到大学,同窗七年,毕业后各自发展了一阵。
后来,陈可可创业失败,她状态也不太好,两人便又凑在了一起。
抱团取暖。
“三十六点九。”一开口,她嗓子像灌了沙,又干又涩。
将电话放下,她拧开床头柜的保温杯,仰头喝了好几口。
陈可可“啊”了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免有些担心她。
“你这去了,能扛得住吗?”
她知道梁舒音已经反复烧了三天,温度降下去,又起来。www.fengshou.me哪怕现在退了,也可能随时再反弹。
“还好,除了头痛,没什么其他症状。”
她语气淡淡的,拧好杯盖,走到衣帽间里,打开其中一个柜子,白皙修长的指尖掠过一件件盛装。
“这个周扒皮,明知道你病了,还非要拉你去见什么投资人,你是演员,又不是公关。”
“投资人就了不起了?多大的人物啊,还是说他活不过今天了?”
四平八稳的人终于被逗笑了。
“好了,可可。”
梁舒音反倒安抚对方,“别担心了,那个投资人又不会把我吃了。”
陈可可也知道定下的事,多说无益,叹口气道:“那我下午四点过来接你?”
“好。”
挂了电话,梁舒音关上这间满是华服的衣柜。
私人酒局,又不是商务活动,没必要那样隆重。
她去另外个私服的衣柜里,找了件薄荷绿的吊带裙出来。
裙子长及脚踝,修身款,但又不会太紧,真丝质地,比礼服舒服多了。
将衣服往床上一扔,她褪掉身上的睡裙,走进了浴室,脑子里却莫名想起了周彦的话。
“这个投资人来头可不小,刚涉足娱乐圈,就投了个好几个大IP。给人留个好印象,以后合作的机会多着呢。”
“还有啊,随时注意表情管理,可别冷着张脸,把人给我得罪了。”
她对着浴室的镜子,微扯了下唇角。
一脸病态的憔悴。
真难看。
下午四点,陈可可准时过来接她。
雨天易堵车,更何况还是周末。
保姆车走走停停,梁舒音靠在椅背上,边听陈可可跟她对通告,边闭目养神。
“下周三有个杂志采访,周五广告拍摄,周六...”
她前半年都在剧组拍戏,刚杀青,商务便集中安排在了接下来的空档。www.wxzhimeng.com
没听见动静,陈可可扭头去看后座的人。
梁舒音靠在后座上,微闭着眼。
她五官明艳,皮肤瓷白,日常不喜化妆,今天也只铺了点淡妆,配合着瘦削肩头的薄荷绿吊带。
一副我见犹怜的脆弱与动人。
头发没做造型,黑长直随意垂落胸前,反而营造出随性慵懒的美。
足够简单,却也足够惊艳。
别说男人,就连她这样随意一瞥,那颗心都忍不住加速了下,暗骂一句女娲造人的不公平。
“音音,你晚上想吃什么?”她伸手去打开电台,扭头问后面无精打采的人。
会所的酒局肯定吃不饱,她得提前考虑这些。
“火锅。”后排的人眼睛都没睁。
陈可可瞪圆了杏眼,“你都病了,还想吃这么重口味的东西?”
梁舒音终于慵懒地睁了眼,望着窗外的细雨,眼神飘忽。
闻言,慢半拍地转过头来,朝她眨了眨眼。
“以毒攻毒嘛。”
一个从不吃辣的人,突然想寻求刺激,无非就是想找点罪受。
陈可可都不用问为什么。
盛夏来了,这个理由足够了。
心疼她这副病恹恹的样子,想着明天也没拍摄,陈可可心软点了头。
“好吧。”
话音刚落,电台里就传来一则商业播报。
“虞海领军企业陆海集团,近日大刀阔斧的改革,引发了业内的关注。”
“生物医药,AI人工智能,新能源,影视板块等领域的全新布局,彰显了陆海的野心。”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刚从国外归来的,陆海集团的唯一继承人,陆祁溟先生。”
陈可可正点开美食app,听见这则新闻,心头猛一惊,哆嗦着手,将电台切换成了音乐频道。
她心有余悸地瞥了眼后座的人。
梁舒音正偏头靠在椅背上,脸朝着窗外的方向,看不见表情。
似乎没什么反应。
应该是没听到吧。
陈可可重重吁了口气。
陆祁溟这三个字,虽谈不上是什么禁忌,但却是梁舒音心底的一个坎。
当年她跟陆祁溟在一起时,身边所有人都知道,陆祁溟宠她,百依百顺,几乎没有底线。
一个生来便在富贵顶端、顽劣肆意的人,会为她放弃所有原则,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
但后来,她却不告而别。
那时候陆祁溟找她都找疯了,连带着他们周围这些人都遭殃、受罪。
而她,就那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所有人的世界里。
司机老张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陈小姐,到了。”
这间会所,是虞海顶级的私人会所。
富丽堂皇,每一盏灯,每一块砖都充斥着金钱的味道。
会所是会员制,没会员卡或相关邀请,是无法入内的。
陈可可进不去,将她送到门口后,便去了附近的咖啡店等她。
包间在顶层,走廊的最里头。
电梯缓缓打开,梁舒音抬头望出去时,视线一顿。
尽头处,立了个身姿挺拔的男人。
男人一身白色衬衫,西裤笔挺,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一截肌肉紧实的小臂。
他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夹烟,指尖那点红,在暗光下明明灭灭。
两秒后,他抬手,吸了口烟,手搁在窗台上的烟灰缸边缘,轻弹了下烟灰。
只瞥了眼,她便收回视线,走出电梯,朝包间走过去。
华贵地毯在脚下铺陈。
她走路很轻,但男人还是听见了她的动静,缓缓回过头来。
光线暧昧的走廊,隔了层薄薄的烟雾。
两人眸光相对。
男人五官俊朗,眉目英挺,视线落到她身上,无波无澜,像打量任何一个陌生人那般。
漫不经心的一瞥后,他收回目光,继续投入到电话中。
梁舒音也在微顿后,垂下眸子,重新迈出了脚步。
包间大门在男人旁边。
她走过去,在他身边,缓缓推开了那扇厚重的木门。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一个名利场的世界在她眼前展开。
周彦已经在跟人推杯换盏了。
见到她,上下瞄她一眼,似乎对她这副随意的打扮有些不满。
但好在她天生丽质,哪怕披个麻袋也是好看的。
知道她是带病过来的,周彦也没数落她,将她拉过去,介绍给在座的几个大咖。
这是她下部戏的制片人攒的局。
除了导演、制片外,还有好些她认识,但不太熟的业内大佬。
梁舒音虽然对酒局很抗拒,但既然来了,她也不会扭捏。
借着这次机会,她大大方方介绍了自己,端着杯香槟一一敬了酒。
这些大佬,此前一直对她印象不错:漂亮,演技过关。
最关键的是,她人不作,长年低调拍戏,还是虞大出身的学霸,背调也清白,没什么隐藏的雷点。
一轮敬酒下来,大咖们见她言语间谦虚,又带了脑子,对她的印象是越发不错了。
挨着打了招呼后,周彦附耳过来。
“最重要的那位大人物,刚出去打电话了,等会儿给你...”
话未说完,包间大门被推了开。
周彦朝那边瞄了眼,目露精光,“得,这不就来了。”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梁舒音神色微顿。
进来的男人衬衫西裤,简约的装扮,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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