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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弥山》全本免费阅读
车窗外又是熟悉的昏天黑地,熟悉的大雨滂沱,熟悉的昏昏欲睡。www.wxzhimo.com远山天际漆黑一片,茫茫四野之间车灯如同利剑一般劈开混沌,如风雨浪尖中的一叶孤舟艰难前行。
再入涝河村,又是这样的鬼天气。
唯一庆幸的是此刻许令仪坐在车况优良的高端MVP里,有司机,有秘书,有保镖。尽管整个团队都不是许令仪的人,但总好过上一次被装进翁罐里差点被采生折割成吊诡的“花瓶姑娘”。
前排秘书回头,见许令仪没睡,低语轻声关切问道:“冯总,许小姐,你们需要喝水么?”
冯郢抬手接过秘书递来的水,拧开瓶盖递给许令仪。
许令仪颔首算是致意,嫣然一笑:“冯少越来越绅士了。”
听着许令仪阴阳怪气的语气,冯郢倒也不愠,佯装抽手,“啧”了一声,“平时照顾女士习惯了,忘了,你不算。”
许令仪接过水瓶一饮而尽,半日来的焦躁被消解了大半,她薄唇轻挑,“没关系,你可以当我是个蓄水池。”
冯郢:“遇水生财。你确实是个蓄水池。我妈时常念叨许家姑娘没嫁进我家是最大的遗憾呢,哎,你怎么打算的?我有没有挖墙脚,不是,挖蓄水池的可能性啊?”
许令仪也不客气:“冯少什么时候改了‘我妈说’这口头语再来挖别人家的蓄水池吧。”
玩闹归玩闹,许令仪七八岁与冯郢相识,他是什么性情还是一清二楚的。冯少生于建筑世家,留学归来后就开始接手家中的生意了。冯郢、宋辞、许令仪三人的纠葛渊源于那日仲夏雨后的老槐树下,算得上不打不相识,很快就成了形影不离的铁三角。
尽管冯郢如今炙手可热,衣香鬓影不断,但许令仪也知道他这是玩笑话。www.baixue.me十八岁那年那件事之后,许令仪成了整个洋房区的异类,冯家矜贵如此,怎么可能看得上离经叛道的许令仪?
线索如迷雾中丝线,尽管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也聊胜于无。无论如何,许令仪必须再次来到她的噩梦之地——涝河村。
尽管涝河村与素水村相邻,但两个村子隶属于完全不同的县。黄真所在的刑侦队不好直接进入涝河村,许令仪必须单枪匹马杀过去。
许令仪是个有胆量的人,但却算不上冒进。有了上次的惊险经历,许令仪也知道保证自身安全的重要性。许令仪不是没有团队,也可以复制素水村的经验借慈善的契机进入村中,但再与地方政府沟通接洽太过于浪费时间。
宋辞已经被限制人身自由多时,每一分每一秒她都不想浪费。
好在涝河村正在修路,这个项目恰好是冯郢家在负责。按理说这种小级别项目根本无需劳动冯少亲自接洽,但在许令仪请求同行之后,冯郢毫不犹豫安排了行程。
没有一句多余的疑问。尽管冯郢不知道许令仪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执意要去这个穷乡僻壤,但他心中同样笃定,是为了宋辞。
宋辞的身世,是整个洋房区的迷。
当地负责人早就等在村口了,笑意盈盈地快步上前准备为冯少撑伞,却见冯少接过雨伞转头走向车子另一侧,颔首有礼地为一位女士撑伞,客气地叫了一声“阿姐”。
朦胧雨幕里只见女士长发飘逸,身影绰约,飘逸的秀发饶是在灰蒙蒙的烟雨里仍泛着迷人的色泽,白皙修长的双腿明晃晃的让人炫目。她踩着红底高跟鞋,淡紫色的修身礼服巧妙地展现了婀娜的身姿,她优雅又不做作地虚挽着冯郢的手臂款款走入人们的视线。www.fengcai.me
冯郢顺势将自己的西装披在了许令仪的肩头,他做足了戏码将许令仪捧到他冯少都要纡尊降贵的地位,许令仪心领神会,她多年来的修炼自不会失了分寸。
李村长满脸堆笑地上前迎接,身后跟着一众工作人员和村民。许令仪余光里扫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很快就搜索到了熟悉的身影。她杏眼微转,并不看向那个方向,只留一个清冷高贵的侧颜给那人。
饶是不着目,她都能想象得到那人惊愕的表情。
人群中有了骚动,这是许令仪预料中的必然。
李村长客气又谨慎地询问:“这位是?”
冯郢语气中带着恭敬:“家族长姐,你叫许总就行。”
许令仪咬紧牙关才让自己不笑出声来,她紧绷着的下颌线反而给外人一种不好接近的疏离高贵。心中暗暗腹诽——
你才是长姐,你全家都是长姐,我明明看起来比你年轻十岁!
李村长也不明白冯郢家族的长姐为什么会姓许,豪门恩怨深似海,或许真似他们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么乱呢。李村长呵呵笑着,称呼了一声:“许总,里面请。”
那是一间不大不小的会议室,圆桌四周坐满了当地村民和工作人员。
许令仪红唇轻启,不冷不淡地问:“在座的都是涝河村的家族话事人吧?”
话音沉静低醇,带着上位者不怒自威的高贵感。
涝河村修路的项目早已奠基动工,冯郢突然到访让整个村子的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如今突然又冒出来这么一位“熟悉的陌生人”——越来越多的人认出了许令仪,他们纷纷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坐在圆桌对面的老者,眼神中无不流露出未知的惶恐。
老者正是当日主持阴婚典礼的家族话事人,许令仪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听旁人均称他为“太爷爷”。尽管大家的反应已经躁动不安,但太爷爷毕竟是太爷爷,倒不失家族话事人的风度,始终保持着冷静,蛰伏着等待许令仪的反应。
可惜许令仪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当日被装在罐子里、被画上死人妆的女人与今日光彩夺目的许总并不是一个人——人人都在祈祷,她们只是长得像。
许令仪在模棱两可的谈话当中透露了来意,她手里有一个旅游项目,想对涝河村进行开发建设,这次来就是先来考察一下。
话说得委婉又高傲,听者被搔得心头痒痒却不知其中真意,试图想要垫起脚尖一窥究竟时又被许令仪一盆冷水浇回去。她要的就是这种提拉木偶似的吊着涝河村的胃口,让他们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许令仪明白,在座的村民里有许多认识她的人。如果直接将开发方案拍在桌面上,反而显得急功近利,只能引起全村人的抵触。
涝河村绝不只有一家势力,否则“太爷爷”不可能一直按兵不动。她要的就是牵制、怀疑和权衡,然后从中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通过冯郢手里的资料和一下午的攀谈,许令仪明白涝河村至少存在四股势力——李村长代表的村委会、太爷爷所在的周家、另外王、秦两个家族。村委会听说有开发项目自然两眼放光,毕竟项目真的做成,是不小的业绩。太爷爷阴沉着脸不置可否,一双警觉的眸子死死盯着许令仪。王秦两家持观望态度,毕竟许令仪所讲项目选址上各自涉及王秦周三家的地界,个中利益谁都不肯放在明面上谈。
冯郢的项目在涝河村设了指挥部,是征用几家民房临时搭建的。在来涝河之前冯郢就交代好把指挥部重新收拾一番作为许令仪这几天落脚的地方。时间条件都受限,结果自然也只能保证干净安全,但这已是许令仪全部所求了。
回到指挥部,身旁再没了外人,许令仪立马谢了伪装,双手搓着被冻得泛红的膝盖,“嘶嘶哈哈”地叫着冷。
冯郢往沙发上一靠,扔过来一条毯子,“怎么样?装大小姐装得爽不爽?”
许令仪本就是许家的大小姐,落毛凤凰也是凤凰,“大小姐还用装?没劲。不过让冯少叫我一天‘阿姐’倒是挺爽的。”
说到这,许令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还’家族长姐’,哈哈哈,你看见李村长的脸都绿了么,估计以为我是什么豪门失散多年的真千金呢。”
冯郢被许令仪挤兑得心烦,说又说不过她,只得人身攻击起来:“快别笑了,哪个豪门大雨天跑小山村穿礼服走红毯?光着大腿,怎么没冻死你。”
结果许令仪一点不在意:“你别说,真冷。知道我为什么刚才为什么一定要结束谈话么?不是为了装高冷,是真冷,再冻一会我就要流鼻涕了。”
冯郢彻底被许令仪打败了,双手合十告饶:“得,大姐,不装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姐!亲姐!”
许令仪看着窗外的雨幕,双手捧着热水杯,终于血气上升,瓷白的脸上终于慢慢泛起了一抹红晕。玩闹过后,她好整以暇:“冯少,谢谢你。我还要在村里住一阵子,把保镖留下,你回去吧。”
冯郢本来还打算玩笑一句“你怎么提裤子就不认人”,但看着窗前凝视暝晦风雨的落寞身影,冯郢还是决定不犯这个贱了,他只点头,“嗯。那你自己小心。有任何需求就和小初提。”
小初是冯郢的秘书,他将她留在涝河村协助许令仪。
——
冯郢走后的半日里,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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