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讲点道理啊！

他上个月才到手的车西教练offer，不会马上就没了吧？

心如死灰的兰帕德和穆里尼奥握手，他吸吸鼻子，刚准备去参加赛后批/斗会时，却被人大声从身后叫住。

神灯扭过头，发现莱恩正小跑过来。

“弗兰克！”

小贝壳在他面前站定：“还没来得及恭喜你成为切尔西主教练呢。”

兰帕德自嘲：“没准儿很快就不再是了。”

“不会的，我相信你肯定是天生名帅。哦对了——”

莱恩说：“知道消息后，我给你准备了一份上任礼物。”

神灯瞅瞅旁边的穆鸟，示意他现在的主教练还在旁边呢。

“我没意见，”狂人举起双手，“我一点儿也不介意莱恩跟你来往，说真的，我本来还想邀请你加入我的曼联教练组，结果没想到他们竟然抢先一步。”

兰帕德苦哈哈地开个玩笑：“你可以请史蒂文（杰拉德）啊，若泽。”

话音落地，眼前的师徒二人全部陷入可疑的寂静。

曼联请利物浦名宿当教练？

他们敢请，杰拉德他都不敢来！

兰帕德也自知失言。

他伸手在嘴边拉上拉链，表示自己不再多话。

神灯转而问：“你送我的什么，莱恩？”

“现在给你不合适，”莱恩让他看周围媒体，“等会儿我去客队更衣室找你。”

兰帕德点点头，先跟在穆里尼奥身后去开发布会。

*

洗完澡，莱恩揣着礼物去敲客队更衣室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脸嫩嫩的青涩小年轻，他看到莱恩后惊讶，甚至在原地呆愣两三秒，才倏然反应过来，涨红脸：“你、你好吗？莱恩……我叫梅森·芒特，我、我……”

莱恩耐心等他“我”了半天。

芒特磕巴一会儿，才想起大名鼎鼎的小贝克汉姆应该不可能知道自己。

于是他有些失落地问：“你好莱恩，你找谁？”

“我找弗兰克有事，他开完发布会了吗？”

“开完了，我现在去叫BOSS。”

“谢谢你，梅森。”

“噢！不用谢！”

芒特显然很开心，转身就回更衣室去叫人。

小贝壳来的契机很巧，兰帕德这会儿刚跟队员开完会。

看教练带上门离开，有人吹了声口哨：“这就是有个好daddy的好处，同是球员，他和咱们的教练却已经是老队友……我也想十五六岁进国家队。”

吉鲁瞥了眼对方，不咸不淡地问：“你也能拿世界杯金球和金手套？”

那人明显被噎住。

另一边，兰帕德看着莱恩掌心的幸运星项链，整个人目瞪口呆。

“不不不——”

他连忙拒绝：“我不能收，这可是凯茜夫人送你的！”

“弗兰克，你真的想多了。”

莱恩给他看购物袋：“同一个品牌，甚至连同款都不是。”

“我怕到时候被媒体追着问我们是不是gay，太恐怖了……我一点也不想给布里可莉带来烦恼，真的。”

以前还是国家队队友时，兰帕德就特别喜欢盘他的幸运星项链。

现在，莱恩干脆给他买个同品牌的。

虽然可能没有凯茜夫人的爱意加成，但至少可以给焦虑的新手教练提供一点心灵上的慰藉——在见识过无数教练的惨状后，莱恩衷心希望兰帕德可以少掉点头发。

“天啊！”

兰帕德感觉自己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感动到胡言乱语：“莱恩，你真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如果你愿意转会到切尔西就更好了。”

莱恩：？

不是，哥们？？？

“凯帕的状态最近持续低迷，如果你愿意来斯坦福桥，我现在就去找老板…”

兰帕德话音还没落地，身旁就传来一则阴恻恻的熟悉声音——

“弗兰克，你在说什么？”

兰帕德神情顿时僵住。

昔日踢球时被魔力鸟支配的恐惧袭上心头，他战战兢兢地扭头，和一脸阴沉笑的穆里尼奥对上视线。

兰帕德当即眼前一黑。

救…

史蒂文，救命啊！

……

“BOSS，弗兰克怎么还这么怕你？”

球员通道内，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正在并肩而行。

穆里尼奥双手插兜，哼笑一声：“谁知道？可能是以前在切尔西时，被我骂怕了，现在还有后遗症…你难道不怕弗格森爵士？”

莱恩回想片刻：“不算怕，可能因为我听话。”

“说到这儿，我还挺好奇，您怎么很少骂我呢？”

“臭小子，你不是已经说了原因？”

二人渐行渐远。

*

曼联4-1切尔西后，莱恩回到卡灵顿训练的第一件事，就是强迫马奎尔和他进行一对一的点球练习。

马奎尔只好颤颤巍巍地答应。

他非常清楚莱恩之意不在点球，而是让他接受乌龙球惩罚。

算了。

为了哄大爹开心，他今天豁出去了！

……

半小时后。

拙劣的马奎尔双腿一岔，坐在草坪上揪着草崩溃大哭。

“嗷嗷嗷嗷呜呜呜呜呜，”他捶着地面，“我不要踢了，莱恩——”

“我再也不要和你练点球，我要去找塞尔吉奥！”

队长莱恩冷酷地拒绝了他的请求。

“起来，还有几组球没踢完。”

见马奎尔不为所动，小贝壳摘下手套扔到旁边，然后伸手去挠马奎尔的下巴和嘎吱窝，直挠的对方哈哈大笑。

“别、别——”

马奎尔一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边伸手去推开莱恩。

“咱们英明威武的队长，”他抱怨，“你也该出够气了，放我一马吧。”

其他人聚在旁边，乐滋滋地看马奎尔被莱恩欺负。

B费不知道这是不是队内霸凌，有点不太敢表态，德国猪看出他的不安，轻描淡写道：“莱恩在跟哈里闹着玩，他们在国家队就是好拍档…放心吧布鲁诺，曼联不是那种队伍。”

听到这话，B费再度看去。

马奎尔被挠后明显很不甘心，一把从地上跃起，喊着要复仇就迅速展开反击。

“NO！”

莱恩大叫一声就要跑路。

结果他在跑路前被马奎尔一把拽住球衣，然后被对方疯狂挠痒痒。

B费：……

你们这曼联，它正经吗？

*

除掉乌龙球之外，曼联新赛季开门红极大鼓舞了球迷。

抬蜜天天在网上团建，要么就感谢皇马哥哥送来大圣，要么就扭头感谢车西送来大胜，顺便还假惺惺地帮着谴责一把库尔图瓦。

简直要多虚伪，就有多虚伪。

皇马&车西：呵呵。

然而曼联球迷却并没能高兴多久。

短暂胜利过后，他们迎来了略显漫长的磨合期。

8月20号，曼联客场0-0狼队——

随队出征的抬蜜看了半天比赛还是没懂：“贝尔第一场不是发挥很好吗？怎么今天首发状态这么差？”

“放宽心，”旁边人安慰他，“他毕竟是玻璃人嘛。”

“更何况，不是便宜货皇马也不会租借给我们。”

……

“也是哈。”

再比如，9月14号，曼联主场1-0莱斯切特——

刚上完厕所回来，就发现世界线变动的球迷一脸迷惑与惊喜：“这么快就进球了？早知道再憋一会儿去了。”

他扫视一圈球场，发现贝尔正和前场球员抱在一起庆祝。

球迷情不自禁感慨：“沉寂这么久，贝尔终于进球了吗？进步啊！”

“不是他进的。”

同伴大嚼特嚼披萨，然后用油腻腻的手指着己方球门。

“诺！得分人在那。”

球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莱恩正一脸神游地在门前散步，看小贝壳的表情，活像这场比赛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似的。

“刚刚贝尔造任意球，莱恩一脚落叶球直接破门！”

“帅！巨帅！”

球迷缓缓落座，他有些悲伤：“你个啥B，我他*的真不知道你这个混蛋在高兴什么——”

“该进球的不进球，不该进球的哐哐进。”

“这他*的难道是件好事吗？！”

吃着披萨的同伴顿时当场呆滞。

再再比如，9月28号，曼联0-0西汉姆联——

“卧槽，保罗前插，好球……唉，没进。”

“哎等等，保罗怎么前插了？”

“卧槽！保罗和咱们新来的那个前腰布鲁诺撞一起了！”

“队医、队医，快叫队医啊！”

……

踢完西汉姆联，莱恩看着躺在医务室的两个人，陷入长久无语。

这事对B费来说简直是无妄之灾。

人家好端端地在自己的区域跑动，结果保罗·博格巴自己没控制住，下意识跑到B费的位置，从而导致火星撞地球。

这他*的，都什么都跟什么？

莱恩头疼地摁住额角。

万幸伤的不重，都是轻伤。

他没有指责博格巴，而是问候完B费，再给波霸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做完这一切，曼联队长才从医务室走出来。

他去更衣室洗完澡，等教练在更衣室复盘结束，才算结束一天的工作。

下班路上，莱恩还接到了因扎吉的电话。

皮波：“hi，宝宝，最近怎么样？”

“劳您惦记，”小贝壳有气无力地打开车载音响，“一切都好。”

他问：“你呢皮波？我记得你虽然去年被博洛尼亚裁员，但今年好像又收到一家俱乐部的邀请函……我说皮波，好歹歇一歇嘛。”

“裁员，好怪的说法。”

电话那边的因扎吉挠挠白发，“是，是一家意乙俱乐部，叫贝内文托。”

说到这里，大因调侃虽然自己执教水平不如在拉齐奥带队的小因扎吉，但莱恩应该清楚他的性格才对。

“是是是。”

莱恩踩下油门，“执教时天天不睡觉不吃饭，最后患上压力性胃炎，休息两天后又跟被人下了迷药似的，开始琢磨重返绿茵场。”

“教吧皮波，谁能有你疯啊？”

因扎吉嘿嘿一笑，转而问他今年生日安排。

“生日？”

莱恩很惊讶。

他滑回手机主页面，才恍然意识到马上又到9月30日。

“随便吧，”小贝壳对这个已经不太看重，“今年球队新赛季状况不是很好，我不想又是一年四大皆空——”

“什么？”

“你要给我订芒果蛋糕？”

莱恩迅速开口：“过，生日怎么能不过呢？”

他们接下来又是一路闲聊。

直到莱恩看见弗格森家的红屋顶，他才挂断发烫的手机。

他停好车后拿着包下来，顺便嗅嗅空气，猜想今天的晚餐是什么。

踢赢西汉姆联，应该有奖励吧？

*

“嚯！”

弗格森嘲讽：“踢赢西汉姆联，你还想要奖励？”

“那怎么啦？”

莱恩很不高兴，指责老头竟然瞧不起人家堂堂铁锤帮。

“收收你那副不值钱的嘴脸。”

苏格兰老头洗完菜给妻子递过去，然后弯腰去拿碗。

他嘟嘟囔囔：“我在任时，铁锤帮简直随便踢，不过说真的，那些人真是一群疯子……”

说着说着，他忽然停住了。

嗯？

正喝着红茶的莱恩感到奇怪：“爵士？”

但下一秒——

拿着盘子的弗格森忽然毫无预兆地往后直直倒下！

莱恩瞬间瞳孔一缩。

第207章

“你好, 这里是急救中心。”

值班的护士拿起电话，“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到您？”

电话那头传来短暂的杂音，但没多久, 年轻的男士声音响起。

“你好, 我的祖父需要急救，我们住在柴郡威姆斯洛, 他似乎是脑溢血。”

护士一下直起身体。

“您确认是柴郡威姆斯洛？”

她当机立断发布指令，让救护车和其他人员准备就绪, 接着嘱咐：“您看一下患者指甲，如果有黑红色斑点伴有口歪眼斜的情况，请把您祖父小心平放, 头侧到另一边，然后清除他口腔里异物, 救护车很快就到！”

“对了, 请问您怎么称呼？”

电话里传来短暂的寂静, 而后对方沉稳回答：“贝克汉姆。”

“我叫莱恩·贝克汉姆。”

……

救护车很快赶到威姆斯洛。

莱恩和凯茜夫人一起坐上救护车, 他紧紧握着对方的手, 想要借此给她足够的力量，但凯茜却没有惊慌失措, 她只是一眼不眨地看着陷入昏迷的丈夫。

医护人员明显认识他们。

其中一人指着莱恩的黑色冲锋衣衣袖, 提醒：“莱恩, 你这里脏了。”

小贝克汉姆低头, 恍然发现衣袖上还沾着秽物。

他轻声道谢, 然后接过酒精湿巾拭去，同时问：“爵爷的情况怎么样？”

“不好说。”

医生很为难：“情况不太乐观, 但幸亏送医及时，按照你的要求, 我们将绕过曼斯菲尔德医院，直接去索尔福德。”

莱恩点点头，他看着昏迷不醒的老头，说：“拜托了。”

但事情却并不顺利。

因为弗格森爵士需要进行开颅手术，来清除颅内的血肿。

时任唐卡斯特队主教练的达伦·弗格森得知消息后，就在第一时间赶到索尔福德医院，然后他就在手术室外见到脸色苍白的莱恩。

“你来了。”

“我来了。”

达伦缓缓放慢步调，他走到莱恩面前，然后颓唐地一屁股坐下。

他问：“爸爸怎么样？”

“在手术，”莱恩说，“我让凯茜奶奶先去睡，她年纪大了。”

光是手术签字，就已经耗掉凯茜全部的心神，莱恩不可能再让她熬下去。

达伦苦笑一声。

他下意识去摸烟，摸到一半又想起来医院走廊禁烟。

于是他狠狠搓着头发，发出长长的叹息：“我真是个没用的儿子，踢球没有天赋，教练也不是顶级，什么都干不好……”

达伦絮絮叨叨诉说着自己的痛苦，但莱恩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的眼神在医院墙壁上不断游离。

这墙可真白啊，衬的手术室最上方的时钟红到刺眼。

莱恩眼神虚虚飘在半空，心中是空荡荡的茫然。

——他会不会再也见不到小老头？

这个念头吓他一大跳。

死亡对现在的他来说，是一件非常遥远遥远的事，在莱恩有限的人生中，他所体会到的最大痛苦，无非是年幼时觉得父母不爱自己，这让他在青少年时期偷偷恨过很多人。

好在越长越大后，伤疤都变成了盔甲。

可在这些人生轨迹中，从来都没有“失去弗格森”这个选项。

——最起码现在没有。

莱恩突兀站起身，低声说：“我去阳台透个气。”

没过多久，达伦也来到阳台。

曼彻斯特的夜晚很黑，天边只有一两颗星星。

达伦叼着烟点燃，含糊不清说了一句抱歉。

“给我一根。”

莱恩走上前，从略显呆滞的达伦手中轻巧抽出根香烟。

他要来打火机，笨拙地点燃香烟。

烟雾升起，很快又随着夜风消散。

莱恩看着烟雾怔怔出神片刻，而后如梦初醒般回神，他将点燃的烟摁灭在烟灰缸内，然后扔进垃圾桶。

“很抱歉，”他说，“浪费了你的一支香烟。”

“但如果爵爷知道，一定不会喜欢的。”

莱恩轻轻叹了口气，之后陷入长久的沉默。

9月28号——

这名大名鼎鼎的英格兰国家队队长，在医院度过了人生最漫长的几小时。

而两天后，就是他的生日。

如果这才是迟来的成年礼物，那未免太过沉重。

万幸的是，弗格森的手术最终圆满成功。

“来的很及时，”医生夸赞，“干得不错莱恩，只是普通的脑溢血，情况看起来凶险，但爵爷应该不会再有生命危险。”

太好了。

莱恩想，老头还能继续骂他，太好了。

*

弗格森的恢复进度很喜人，并且很快从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

与此同时，他重病的消息也很快传开。

被允许探视后，莱恩坐在床边，给弗格森分享最近的事——

“克里斯请了假，马上从都灵飞过来。”

“若泽马上到医院，还有内维尔叔叔…噢！埃里克（坎通纳）应该马上也到了，老头儿，你的人脉可真广呀，知道太阳报叫你什么吗？”

弗格森转着眼珠，用眼神让孙子别卖关子。

“外头媒体说您是曼彻斯特教父，还说我是麦克（教父继承人）——”

莱恩一边说，一边给弗格森捂手。

旁边的达伦·弗格森抱怨似的接话：“瞧瞧他们说的！老爸，现在我这个正经姓弗格森的反倒没地方站了。”

他们二人刻意营造起轻松的氛围，希望带起老人的情绪。

护工送来暖手袋，莱恩接过来，放在弗格森身边。

他：“凯茜奶奶去吃饭了，达伦叔叔，你看一会儿，我去接人。”

达伦点点头，说让他去。

莱恩带上病房门，出走廊时听见护士们在闲话，讨论隔壁同样是脑溢血的患者，对方的情况比弗格森严重很多，是脑动脉瘤破裂导致的蛛网膜下腔出血，这让小贝壳心中愧疚地涌出庆幸。*

还好，还好弗格森情况没这么严重。

莱恩按下思绪，出门去接C罗。

C罗眼眶泛红，明显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哭过了，现在见到他后，只是勉强一笑，第一句话就问起弗格森的情况。

“不用担心，”莱恩带他上电梯，“爵爷一切都好，你可以自己去看看。医生说可能会有些后遗症，但都可以通过康复训练解决。”

C罗默默点头，不说话。

电梯到后，他快步来到病房，接着迅速推开门，扑到弗格森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