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他说不定就永远不会和他竞争首发门将的位置了。

喜气洋洋的乔·哈特选择性忽略身旁迪福不太自然的脸色，反正阿什利·杨也不是正统前锋，迪福就算不爽也不能跟主帅叫板。

只有中场独自出去热身的莱恩心里没底。

他木着一张脸，任由场边的摄像机对准他疯狂拍摄，所有人都在猜测霍奇森下半场是不是要换上他。

*

果不其然，下半场刚刚开始，第四官员就举起换人牌。

莱恩上，张伯伦下。

霍奇森给他的任务是跑位灵活、能突就突，尽量传球给维尔贝克创造机会，自己有条件就在后排插上射门。

莱恩自动翻译：有球权，但不多。

上场后，他踩踩草坪熟悉脚感，很快融入英格兰的阵容。

莱恩并不是球霸，很少举手问队友要球，偶尔有球传到他脚下，最多也就是将球分给合适的队友。

但如果没成功发挥组织作用，那这活是个人都能做。

乍一看，霍奇森的换人似乎没起到任何作用。

“……也许我们的小becks正在找状态，”解说迟疑地开口，不愿苛责莱恩，“毕竟他才刚刚上场十分钟不到。”

莱恩跑了一会，发现节奏远比他想象的要缓慢，场边还时不时有球迷的嘘声。

说真的，他都有点分不清嘘他们的究竟是法国球迷还是自家球迷。

但跑着跑着，莱恩发现球队中应该有点问题。

——后场给的高球实在太多了。

他个子确实高，但不代表就要一直踢高球，这只能说明英格兰今天运动战向前传球踢得一塌糊涂。

并且，在阿什利·杨回撤到左边前卫后，中场和前锋之间距离拉得太长。

距离又长、运动战又不能向前推进，哥几个只能玩老一套英糙战术，直接把球往前场吊得了，反正你莱恩·贝克汉姆长得高。

接头球接的太多，脑门隐约有点痛的莱恩：……

既然中场-前锋这条线拉的太长，那他不如回撤，看看能不能起到接应作用。

莱恩扭头去看霍奇森，发现教练对他的调动没任何反应，显然是已经默认。

第67分钟，杰拉德接阿什利·科尔的传球，在左路被包夹时扭头，和右前方的莱恩对上视线。

好小子，你怎么在！

杰队暗叹一声，毫不犹豫地将球传给莱恩。

接球后的莱恩迅速启动，他背身摆脱纳斯里，带着球就往法国禁区狂奔。

现场，原本昏昏欲睡的英格兰球迷再度振奋精神。

他们一边习惯性地冲法国球迷扔炸鱼薯条，一边为小becks摇旗呐喊。

其中，一小批曼联球迷暗戳戳思考下赛季让莱恩多客串前锋的可能，另一批热刺球迷却隐隐约约觉得莱恩带球跑速度似乎快要赶上他们家头牌，那个威尔士人。

老天鹅，这小子怎么跑这么快！

看台上，没能入选欧洲杯大名单的迈克尔·欧文和贝克汉姆坐在一起。

“这速度！”

欧文赞不绝口：“快，太快了！”

他眼中隐隐闪过艳羡，显然是想起曾奋力追风的自己。

欧文扭过头，想去找贝克汉姆说话，却发现万人迷双拳紧握，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莱恩极速奔跑的背影。

显然已经紧张到全神贯注，听不见任何外界的声音。

欧文无奈闭嘴，明智地不去打扰对方。

莱恩呼吸着乌克兰灼热的空气，从中场启动，几乎是眨眼间就带球奔袭数十米来到法国队的禁区。

看台上的英格兰球迷已经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不敢打扰他。

法国中后卫埃夫拉紧紧跟在小队友身后，却绝望地发现自己还是和他差足足一个身位的距离。

这他妈老子够都够不到，怎么放铲，铲你奶奶的空气吗？

埃夫拉知道莱恩启动速度快、带球速度也快，但却始终没有实质性感悟。

一方面，莱恩大部分时间都是门将；另一方面，他们是俱乐部队友，从来没当过对手。

有些人，当队友的时候，你觉得他是内敛有礼貌、靠谱的好宝宝——

可一旦变成对手，痛苦面具就会彻底焊死在脸上。

埃夫拉深深地明白、顿悟、领会、痛苦了。

高卢雄鸡这种堪堪用泥巴糊起来的瓦屋，虽然不会像英格兰一样被风刮走，但是当暴雨骤落，它也只剩地基塌陷一种结局，屋顶的瓦片起不到作用。

而莱恩，他就是这场暴雨。

“……莱恩现在已经来到禁区边缘，埃夫拉还在追赶，”英格兰解说声音异常兴奋，“哈哈，这群法国人在我们小becks身后简直像一群蠢钝不堪的鸭子。”

伤情严重的法国后防线根本不够莱恩冲击。

他知道自己脚下技术不算上等，因此内切后直接干脆利落地拔脚射门！

“嗷——”

里尔铁卫德比希捂着大腿根哀嚎，刚刚情急之下，他顾不上那么多，直接用肉身去挡射门。

只是他虽然已经挡住莱恩的攻势，但足球却在法国球迷惊慌失措的眼神中重新反弹到莱恩脚下。

法国球迷：……

在场球员：……

莱恩喘着气重新控球，他看了眼对面正严阵以待的门将雨果·洛里斯，重新起脚。

洛里斯判断方向，迅速飞身扑救，却在下一秒惊恐地发现这是一个假射真传！

莱恩竟然没选择自己射门，而是把球斜传给右侧无人看管的维尔贝克。

等到洛里斯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他只能维持上一次扑救的姿势，看着球在他面前被推射入网。

因为迎接维尔贝克的，几乎等同于空门。

“冷静的选择，冷静的选择！”

英格兰解说扯着嗓子大喊：“在所有人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时，我们的小贝克汉姆却做出最明智、最无私的选择——”

“他把球传给了维尔贝克！”

他怎么会传球？

他怎么可能传球？

没有人想过莱恩·贝克汉姆竟然会传球，他在曼联踢中锋时几乎从不传球，他只需要站在禁区里，等待队友传球。

可他传了。

这一脚彻底干醒昏昏欲睡的法国人，他们盯着球场中央激情搂着莱恩庆祝的维尔贝克，感觉像是直接掉进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

不是说好大家身上都有伤，打个1-1就差不多得了吗？

你霍奇森看上去温文尔雅，怎么实际这么黑心，竟然还偷偷摸摸藏一手啊！

维尔贝克一把抱起俱乐部&国家队双料队友，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爱莱恩过。

突然被迫“上树”的莱恩一愣，但很快适应，他抱住维尔贝克的脖子，冲疯狂庆祝的英格兰球迷举起右臂。

而庆祝过后，比赛还得继续。

第61分钟，里贝里在拼抢中摔倒，一时没爬起来，莱恩见状直接把球踢出边界。

此举为他赢来法国球迷的掌声和好感。

至于英格兰球迷，反正他们现在已经领先，也不在乎这个球。

小becks踢得好，球风端正、人品不赖，鼓掌表扬！

简单治疗后，里贝里很快站起身，并特地走到莱恩面前道了声谢。

莱恩摇摇头，示意没事。

在球队落后的情况下，法国队不得不打起精神，他们可以接受平局，但绝不能接受输给英格兰。

英国媒体厉害，难道他们法国媒体就是什么省油的灯吗！

第81分钟，法国队终于找到机会扳平比分。

纳斯里角球传中被解围，但里贝里却在拼抢中头球回摆，本泽马当即接球凌空抽射！

乔·哈特对此毫无办法。

莱恩在不远处也只能摇头。

落后的法国后卫就差把他当犯人看管，在这种左右前后都被后卫夹击的情况下，莱恩也不能再有突破。

最终，这场比赛还是以平局告终。

莱恩和埃夫拉换过球衣，情绪不算高昂地低头往回走。

以往小becks回更衣室大多脚步匆匆，今天走这么慢实在难得。

记者们忍不住蠢蠢欲动。

而天空体育的女记者艾米则当机立断，在莱恩回去的路上拦住了他——

“嘿，莱恩，请问你有时间接受采访吗？我们解说在赛后给球员们都进行了评分。”

“你有兴趣知道自己的评分吗？”

第47章

莱恩下意识皱紧眉想要离开, 只是拒绝的话到嘴边时，抬头却看见记者小姐姐额头满满的汗水。

这种天蹲采访实在不容易，于是他改口：“好吧, 五分钟。”

艾米眼神一亮, 连忙招呼身后的摄像师跟上。

谈及她刚刚说的评分问题，莱恩摇头：“我知道这件事, 但不会主动去看。”

“他们对你的评分很高，有8分, ”艾米连忙接上话题，“你的带球奔袭速度相当快，并且还助攻维尔贝克成功进球——”

“我们都在打赌, 觉得你的带球速度也许和卡卡或者加雷斯·贝尔差不多。”

莱恩沉默几秒，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好在艾米及时看出他的窘迫, 她不想得罪英格兰未来之星, 因此转而谈论起其他球员的表现。

除去莱恩, 天空体育解说同样点评了上场的每一位球员。

对于杰拉德, 他们给出8分, 并赞扬对方“全能的表现”；对于乔·哈特，则是6分, 称其“做出不错的扑救, 但一些漏球令人难以置信”。

最好玩的莫过于对法国门将雨果·洛里斯的点评——

“英格兰只有4次射门, 2次射正, 他没什么可做或者做错的, 除了被小贝克汉姆在掌心玩得团团转。”

艾米憋着笑，采访莱恩对此的看法。

莱恩：“……他是个很好的门将, 我没什么想说的，主帅叫我了, 抱歉，请恕我失陪。”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艾米先是惊诧，随即笑着让摄影师把这段也拍进去。

“咱们未来的大英帝星明显是个乖宝宝呢。”

*

赛后舆论远比人们想象的复杂，媒体挖苦球员“享受”踢球，批评比赛氛围无聊透顶、昏昏欲睡。

偶尔有其他国家的人看到新闻，还以为英格兰又输给法国，但一看也仅仅是平局而已。

围观人群很纳闷，你们带嘤媒体对球员要求这么高的吗？

好在比赛一结束，球员们就收拾行李，从顿涅茨克机场搭乘飞机去往基辅，从而避开吵闹的媒体。

6月15号，他们将在基辅的奥林匹克体育场迎战瑞典。

而在此之前，瑞典要和东道主乌克兰踢一场比赛，英格兰球员也因此得到宝贵的休息时间。

莱恩抵达酒店后放下行李，就准备去餐厅吃饭。

在去往餐厅的途中，他恰巧遇到上场比赛斩获处子球的莱斯科特。

因为车祸在额头留疤的曼城铁卫虽然外表看上去吓人，但场下却很低调谦虚，更何况，他现在看到莱恩还有些莫名发怵。

上一场法国人的遭遇简直就是他的翻版。

他有多同情追不上莱恩的埃夫拉，就有多同情被莱恩踢中大腿根的德比希。

不过所有英格兰国家队成员都知道，莱恩是一个比较内向，但球品人品都无可指摘的小朋友。

因此莱斯科特搂过莱恩的肩膀，主动开启话题：“嘿，莱恩，你知道吗？韦恩昨天跟我念叨了一晚上。”

触及对方疑惑的眼神，莱斯科塔忍不住哈哈一笑。

“他跟我说，”他毫不犹豫地出卖室友，“他担心如果再不复出，你迟早有天会把他牢牢地摁在替补席。”

莱恩无奈：“韦恩太敏感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电梯旁边，再转个弯就到食堂。

此时电梯声响起，有人走出来，莱恩下意识看过去，和一脸茫然的东欧人对上视线。

*

莱恩看了眼左侧墙壁，指着上面悬挂的三狮军团徽章提醒：“抱歉，你或许走错了，这是英格兰的楼层。”

舍甫琴科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不死心地盯着那三头狮子，反复确认没错后，崩溃地接受自己又一次迷路的事实。

过去在圣西罗和斯坦福桥迷路就算了，为什么这次就连在家门口的欧洲杯，他也能迷路？

莱恩看看他，主动跟莱斯科特打招呼，示意他先去吃饭。

曼城铁卫也没多问，冲舍甫琴科点点头后干脆离开。

等莱斯科特背影消失，乌克兰人重重松口气。

他用带着浓郁俄式口音的英语自我介绍：“你好莱恩，我是安德烈·舍甫琴科，你可以叫我安德烈。”

莱恩没再问舍甫琴科怎么认识的自己，毕竟这又是一个米兰人。

他只是委婉地告诉核弹头，他迷路的范围可能有点广：“我们包下了第三层，其他楼层可能住着媒体记者，但应该没有乌克兰国家队。”

说完，莱恩补充：“安德烈，我没见过除了你之外的乌克兰国家队队员。”

他想起之前在皮亚琴察度过的那个夏天，因扎吉曾幸灾乐祸地告诉他——

“舍瓦天天迷路，我听保罗说，他刚来米兰的时候，一天能在米兰内洛走丢无数次。”

现在看来，皮波真的没骗他。

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走错酒店的舍甫琴科：……

好在队友很快给他发来原来酒店的位置，让他不至于再在电梯门口和莱恩继续大眼瞪小眼。

“我送你下去吧，”莱恩主动跟着乌克兰人登上电梯，“酒店一楼地形有点绕，我担心你又迷路。”

没想到会被小辈照顾，舍甫琴科冲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谢谢你，莱恩。”

尽管已不再年轻，可基辅夜莺笑容里还带着几分青年时的青涩。

只是他的眼睛却很忧郁。

莱恩不懂这种忧郁，但他想起热刺另一个眼神忧郁的东欧人卢卡·莫德里奇。

他一路沉默地送舍甫琴科来到大门口时，才说：“再见，安德烈，祝你比赛顺利。”

“谢谢你，莱恩。”

舍甫琴科主动伸出胳膊拥抱小朋友：“我会的，你也是。下次见面，我给你带乌克兰特产萨洛。”

被分到同一小组的他们势必会成为敌人，可这不会妨碍他们在这个基辅午后，互相挥着胳膊告别，彼此不算熟悉却衷心地希望对方比赛顺利。

*

6月12号下午乌克兰对瑞典比赛开始，莱恩在电视机前看到了身穿明黄色球衣，紧锁双眉、神情严肃的舍甫琴科。

杰拉德推门进来，他递给小孩一条牛肉干，又揉揉他的脑袋。

“吃吧，”他盘腿坐下，“我问过营养师了，没事。”

杰拉德看着舍甫琴科，突然说：“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他最后一届世界杯。”

“我知道，”莱恩咬着牛肉干，这玩意太硬，他只能慢慢用来磨牙，“安德烈今年已经三十五岁。”

夜莺伤痕累累，他在圣西罗展露歌喉，在切尔西消沉低落，最终归于母队基辅迪纳摩。

乌克兰人民渴望用胜利抚平国家创伤，而人类也会不自觉地怜悯悲情英雄，希冀他们能够获得理想化的圆满结局。

但足球不会，它像是面露慈悲却毫无感情的女神像，只会垂青更有实力的一方。

因此乌克兰和瑞典的僵持在持续到第三十三分钟时，伊布在门前接到队友传球，并在无数乌克兰球迷心碎的眼神中，用脚尖轻轻将球顶进球门。

杰拉德扭头问莱恩：“这场比赛，你觉得谁会获得胜利？”

“上次丹尼进了球，”莱恩却答非所问，“我还以为我们会赢。”

他话音刚落，解说声音就猛地上昂：“亚尔莫连科开出角球，舍甫琴科飞身跃起，球进了！”

“乌克兰依靠舍甫琴科一粒宝贵的头球成功扳平比分，现在他们又重新和瑞典站在同一起跑线。”

镜头切给倒地和队友激情庆祝的舍瓦，所有人都在为金发前锋的进球鼓掌。

就连正在贵宾看台看球的阿布都惊了一下，恍惚间想起当初对舍瓦“一见钟情”的画面。

吓得随行助理生怕老板一个犯病，把“皇后”又买回去荣养。

但这还没完。

第六十一分钟，又是角球传中配合，又是头球，又是舍甫琴科！

他梅开二度，成功为祖国再下一城，逆转瑞典！

莱恩放下牛肉干，凝视着忘情庆祝的前锋。

与此同时，成千上万的乌克兰球迷激动站起身庆祝，整个奥林匹克体育场变成明黄色的海洋。

人们目眩神迷地看着跃起挥拳的舍甫琴科，恍惚间像是看到了06年带领乌克兰冲进德国世界杯八强、那个无所不能的核弹头。

上帝啊，如果您愿意睁开眼睛看看您的子民，请让基辅的雪永不融化，让我们的夜莺能永远无忧无虑地歌唱。

舍甫琴科站在养育他的土地上，忍着荆棘与疼痛，发出最后一声带着血的啼鸣。

十六岁时，他说：“为了球迷和爱我的人，我在球场上奔跑。如果这有助于人们忘记那场灾难，我愿意付出我的所有。”

而他也真的做到了。

舍甫琴科以35岁256天的年龄，创造了欧洲杯单场梅开二度的最年长记录。

*

比赛结束，杰拉德怅然若失地叹口气，不可避免地思考起自己的未来，毕竟他也已经不再年轻。

利物浦人扭过头，发现莱恩已经啃完那条牛肉干，并且开始吃酸奶。

杰拉德一懵：“哪来儿来的酸奶……等等，营养师有同意你吃吗？”

莱恩点头，他一向按照营养师计划饮食，让控制就绝不会多吃。

他主动解答队长的疑问：“我又长高了。”

莱恩现在身高长到188公分，体重是79kg，营养师算算体脂，大方地拨给他一盒无糖酸奶。

吃完东西，莱恩去外面的阳台溜达消食。

高处风吹散炎热，他惬意地在躺椅上眯了会儿，直到一小时后被手机震动吵醒。

莱恩有些迷糊地接通电话：“喂？”

“是我，莱恩，”刚赢得比赛的乌克兰人明显心情不错，“我给你带了萨洛，现在在你们酒店一楼。”

莱恩下意识答应一声，起身在杰拉德的注视中离开。

等他抵达酒店一楼，带着全副武装的舍甫琴科来到会客室，并且看清萨洛的真实样子后，残存的睡意瞬间不翼而飞。

莱恩不敢置信又迟疑不决地问：“安德烈，这是什么？”

因为赢球所以心情大好，并且气质逐渐“毛”化的前锋指着桌上雪花花的生腌肥猪肉，笑得很开怀——

“萨洛啊！”

第48章

舍甫琴科笑完也意识到一般人似乎接受不了这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