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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齐经霜疑惑之中,老头回去摊位后面, 翻找了一会儿,才拿出来一卷边角粗糙的新纸——那也不是纸, 看着更像是什么东西的外皮,齐经霜不是很想继续去猜测究竟是什么东西的外皮,于是打住了思绪,凝神去看上面画的图案。
用的材料虽然粗糙,画的图形也很潦草,但却都是崭新的东西,那老头也果然说
“你要的还真是时候,这可是新弄出来的地形图,怎么样,还满意吗?”
齐经霜端详图案的时候,那老头又从摊位后面走到了他身边,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说
“要什么地图,这些,这些,不都比地图好使,能用上好久都还很好使,这地图你又用不了多长时间,到下一次海潮来临前你要换了,虽然下一次是小潮,只有一部分地方错位,过后勉强也能用,若是碰上大潮,那就必须换新的,不然你看着这地图走,只会越走越错!而且再想要新的正确的,可还是得往各大主城里找,主城外可没有魔族有闲心弄这个东西。”
按照人族的历法来算,每半个月便一次小潮,三个月一次大潮,那也就是说,一张地图,最多用三个月就报废了,且要新的地图,还一定要去主城里找。
那也太麻烦了。
齐经霜看了那地图半晌,问
“你这里有定潮盘吗?”
“定潮盘?”
老头对他这个要求,显得更诧异了,瞪大眼睛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好几遍,才说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东西?那是根生本源,和维系整个魔域的阵法相照应的东西,十二魔君才能弄出来,我这里怎么会有呢。”
“你说什么?十二魔君?!”
齐经霜本也顺口一问,当日见元寅展现出来,便觉得并非凡品,这小摊上没有也很正常,但却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说这东西是十二魔君才有的?
那元寅的身份……难不成竟然从一开始就对他有所隐瞒?!
齐经霜下意识转身,想要去找元寅问个明白。
然而往回走出几步之后,齐经霜却又停下了脚步,然后忽然回头,猛地朝城外奔跑而去,不知为何,他心中忽然涌现出十分强烈的不安。
但很快,他便知道了这不安从何而来。
在他跑出城门,松了一口气之后,却听见一声几乎震碎耳膜的铃声,而后头顶阴影笼罩,一股花香气息涌入鼻息,齐经霜瞬间感觉体内灵气流动停滞下来,身躯好似千钧山石一样向下坠落。
他蓦然停下脚步,屏住呼气,以手撑剑,才不至于自己跌倒下去。
然而低头一看,却见地面繁复阵法若隐若现,抬头看去,便见一只巨大花形笼罩头顶,魔气在其中纵横穿梭,随时准备落下攻击。
齐经霜呼吸一重接过一重,铃声与香气萦绕周围,让他神思渐渐恍惚,而在模糊光晕之中,他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朝着自己缓缓行来。
齐经霜手指握在剑锋之上,簌簌下落无数鲜血,疼痛瞬间席卷全身,却也让他获得暂时的清醒。
齐经霜吃力抬头,朝着来人看去,心间泛起阵阵凉意,知晓自己又被背叛了情谊,却还抱有一丝渺茫的希望去问
“你来是救我,还是要杀我?”
“我给过你问我问题的机会,但你错过了。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你的问题,我不会再给你答案。”
元寅走到了他身前几步远,垂眸冷漠的看着他狼狈模样,淡声道
“但我可以另外告诉你一件事情——
你已经引起父亲大人的注意,我不杀你,旁者也要取你性命。但你你如今一身魔气,精纯魔灵之心,可全是我精心栽培而成,不过是我看你有趣,所以留你性命不予取用,但今日既然你非死不可,与其便宜另外几个,倒不如仍归我所有,你若要怪,就怪送你剑的那位吧,谁让父亲大人与其有怨恨,被其青睐之人,父亲大人必要其死。”
他手中的剑——
齐经霜垂眸看去,鲜血淋漓的剑身上,泛起层层血气,然另有金光流动,不曾被覆灭半分。
这是,大师兄送他的剑。
齐经霜沉默半晌,忽而自嘲一笑,轻声道
“所以你是果真是要杀我性命,然后吃我魔心?我还以为……”
我还以为,我们算朋友了。
齐经霜说出几个字,却说不出下去了。
他以为和元寅怎样也算朋友一场,但在对方眼中,自己也不过是和其他魔物一样,不过是为其供出魔心,来让其修行的物品罢了!
这样的话若说出来,只怕更会让自己无地自容。
既是如此,其实也不必解释这样多,分明无情之魔,何必说的好像是无奈之举,难道是想要让自己与其共情吗,那也太荒谬了。
对食物说抱歉,讲说不想吃你却不得不吃,不是很可笑的事情吗。
而元寅听出来他没说出口的情绪,不会不明白为什么他说一半话停下,却仍然要出声否定他的自以为是。
“不是说过吗?不要信任任何的魔物,寄托任何的情谊在魔物身上,包括我在内。”
正是如此,不该再对任何人有信任了才对啊!
齐经霜蓦然弯腰垂首,看着近在眼前的地面法阵,涌现出阵阵不可遏制的痛苦与遗恨。
昔日一幕幕被背叛,被辜负的场景以不能遏制的速度重现眼前,与今日之景重叠交映,让齐经霜浑身燥热,头脑发昏,他似乎感觉到铺天盖地的嘲弄包围着他。
被论道会那群名门世家辜负陷害之后,竟然还对人有交好之心,而且对方还是魔,还是被骗了一次之后再被骗……
狠狠栽过跟头之后,竟然还敢一次又一次的交托信任相信善意,被刺的千疮百孔,是你活该。
你不来承受这些痛苦,谁来承受啊!
齐经霜怒吼一声,双眼泛起血红,他心怀无穷恨意,提剑朝着元寅冲去,带起厉风呼啸,然而他的身影却止步阵法边缘,一道道血线从天而降,连入地上阵法,入一道囚笼将齐经霜困在其中。
齐经霜一剑劈下,砍断无数血线,但随后又有新的血线连接起来。
砍之更坚,断之更密,无穷无尽,续之不竭。
而无可躲避的铃声与香气更是让齐经霜头脑发昏,灵气缓滞,甚至连魔气也丝丝缕缕被化解分散。
这是元寅展现出来的真正实力,传说中仅次于魔神的十二魔君之力,以往遇见的所有魔族实力不如其十分之一,而齐经霜也不例外。
这不是他能够破开的力量,尽管他有大师兄送的剑。
两两相望,视线被一簇簇越加密集的血线覆盖,直到完全遮盖,眼前只剩下血红,乃至归于彻底的黑暗。
元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齐经霜困于阵法之中,被一条条的血线挡住脚步,挡住视线,最后密密麻麻,裹成一只完全的血茧。
多久才会死呢,以齐经霜的修为,大概会久一点吧,但那也超不过一个时辰。
元寅看了一会儿,心中却生出莫名的茫然与厌倦。
他不想再看,于是决定转身离去,等一个小时之后再来解开阵法,取走齐经霜的魔灵之心。
只是在他转身而去,还没走出多少距离时,他却又听到了齐经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不是好奇,我为何不拔另外一只剑吗?现在,我告诉你答案。”
怎会?!
元寅一惊,蓦然转身,便见那密不透风的血茧中穿透一簌簌金色光辉,一声声龟裂之音穿出,一道道裂痕蔓延血茧之上,直到布满整个血茧,便听见嘭的一声,血茧被完全摧毁,无数碎屑朝外飞溅,阵法也为之颤动不已。
齐经霜披头散发,双手持剑,脚下踩着血色凤凰,目光直直看向元寅,其中没有怨恨,唯有冷漠与杀意。
元寅心跳如鼓,他是十二魔君,此刻竟然感觉到逼命的危险,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齐经霜太过陌生。
再看他他手中所持之剑,一则圣辉湛湛,却萦绕血气,一则赤光烈烈,却流动金光。
第190章 一场赌约
灵气凝结, 魔气散空,身如重山,心似乱麻, 已穷途末路, 用无可用。
齐经霜已经没有力气再做任何的抵抗, 剑也黯淡无光,然而一道道血线却依旧在增加。
血线从上至下, 由外朝内一圈圈叠加,封住他所有逃生之路, 封住他能够活动的空间,封住他的四肢,血肉, 灵脉,灵台……
若说上场面临的是活命危机,今日才是真正的死亡降临时刻。
一道道血线刺入身躯之中,齐经霜绷紧身躯,一动也不能动,他分不清流下来的究竟是阵法血线, 还是他自己的血/肉。
千念万念,没有念到竟然又被背叛欺骗,千想万想, 也没想到竟要死的如此狼狈惨淡。
他错的太深, 他实在不该, 不能,不要再相信世上有可以交托信任的情谊。
可惜, 怕再没有给他思过的以后了。
齐经霜闭眼垂首,一动不动, 血也流无可流,似乎已经死去。
“小子,你若因此便垂头丧气,向魔物低头就死,那就真是我看走眼,你是废物一个!”
谁?是谁说话——
齐经霜神思昏沉之间,听到渺茫的声音响起,他想要抬头去看,但不过微微一动,便拉扯出一阵血线崩紧,让他瞬间头皮发麻,痛不欲生。
可是当他强忍疼痛去寻找声音来源时,周遭却漆黑一片,他看不到除他之外的任何生灵存在。
难道是自己出现幻觉?
又怎么会出现这种幻觉?
然而当他再次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却看见了一道漆黑人影盘膝坐在自己面前。
对方不在身外,而在他的心间。
“你是——”
齐经霜先是迷茫,然后慢慢想起来他是谁了。
那个……被关在禅宗净心塔之中,走火入魔的人,也是附身自己,然后破开高塔,又杀了禅宗宗主的魔头。
哦,是了,这样说的话,他也骗过自己,他骗自己要给自己他的力量,但却是要趁机夺舍自己,出去大开杀戒。
齐经霜扯了扯嘴角,却没感觉有太多的遗恨,他已经万念俱灰,心中再无任何多余的情绪了。
他无比平淡的继续回想,此人的念头却中途落空,那位宗主临死之前,用最后的力气唤醒了自己,替自己恢复了神志,将这人之神魂压了回去。
而后大师兄又封心魔剑,他再没有见过此人……时间太长,若不是上一次元寅问起心魔剑,他几乎要忘记,自己身体之中,还藏着另外一股力量,另外一道觊觎自己身体的神魂。
对,心魔剑——
齐经霜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背上什么也没有,他拼力四下张望,却见心魔剑不知何时已经落在地上,和心灵剑一左一右躺在地上。
剑上缠绕的布条已经散落一地,血色剑锋上隐隐约约散出金色光辉,那金色的光辉——是一个个禅宗密言。
封印已破,他再次出现,是因为自己神思已接近溃散,又想来夺舍自己吗?
齐经霜道
“但我已经败了。”
“是你败了,并不是吾败了。”
对方道
“你无法对付的魔君,吾可以帮你报仇。”
代价是——
“但此后你再不是你。”
齐经霜有些心动,语调也有些变异
“你能帮我雪恨?”
对方信心满满道
“自然,你不是见识过我的实力。”
是,他当然见识过……那是远超过自己的力量,也许,他真能和元寅斗的不分上下……也不一定。
齐经霜轻笑一声,哑声道
“可惜,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一个人,你还是和我一道赴死吧。”
他不想再被任何人骗,所以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说完之后,齐经霜便果断闭上了眼睛,然而对方的声音却源源不断的传来
“你心中连绵不绝的恨,难道就此烟消云散?你背负还未洗清的冤仇,难道也能完全放下,你无声息死在这里,但你的仇人却荣华加身,而千年万年,你与你的父亲,都将以背信弃义,滥杀无辜的恶名流传,难道你真甘心赴死?”
甘心赴死吗?
想要赴死吗?
能够就这样死在这里吗?!
家中被烧,母亲被杀,父亲被冤,就连他自己也背负滥杀无辜,天下见之者诛的诛杀令,他怎能死在这里!
他若死在这里,这一切的一切,没有第二个人为他去沉冤!
可是,他已经无能为力……
再信一次,最后一次……反正也没有任何的活路,不如就将这无用的身躯送给眼前之人吧。
他骗自己,那自己已死,也感觉不到了。
他若不骗自己,那就算送他报酬吧。
齐经霜的神思渐渐飘远,在完全沉睡之前,他想起来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
“你……又怎么能对付他呢……”
他的灵气,魔气,甚至连身躯都已经千疮百孔,不堪一用了。
“你没有听说过禅宗始祖以身渡魔的故事吗?”
在齐经霜的注视之中,对方朝他移动过来,慢慢说道
“如果你没有听说过的话,那吾来告诉你。”
千年之前,人间界各方混战之时,被魔族趁虚而入,非但在人间界大肆杀戮,更引诱无数人族邪念入体,走火入魔,使得人间界千里尸堆,万里血流。
便是在这样混乱不堪,道义不存的时候,一位莲花池畔清修的修行者,想要阻止这一切继续恶化下去。
他身穿布衣,手握珠串,跋山涉水,找到了创生魔气,想要灭世的神明,即是后世所称的魔神
其实,以这位修行者的身份,他连见十二魔君的机会都没有,但他身上有天道传承,所以魔神亲自见了他。
天道在他身上留下传承,必然是相信他能够救世,那么魔神便一定要他失去救世的信念。
于是,魔神和这位修行者打一个赌,倘若这位修行者能够唤醒任何一个堕为魔族的人族,那么魔域将尽数退出人间界。
反之,若这位修行者得到否定的答案,那么,便要从他的身上切下一片血肉出来。
当然他也可以随时喊停,但这就代表他自认失败,证明人间界已经无药可救。
而这名修行者去和堕入魔道的修行者对话时,也只能问一句话:你愿不愿意回头?
入魔之人,无不是因为心生怨恨邪念才被魔族利用,而入魔越深,心中恶念只会越加深厚,甚至完全灭去七情六欲,只剩下杀戮。
这种情况下,莫说苦口婆心长篇大论都不一定能唤醒一个人,更何况只能问这样一句话,而且,若得到否定的答案,还要遭受割肉之苦,这是太苛刻甚至叫人绝望的赌约。
但这名修行者还是答应下来了。
正如所猜想的一样,当他问第一个人的时候,对方嘲笑的看着他,大骂了他一顿,讲说绝不可能回头,而后,他胳膊上便立刻被削掉了一块皮肉,鲜血直流。
他没有在意,继续去问第二个人,得到的答案依旧是否定,第三个,第四个……
他每问一个人,身上都会被削掉一块血肉,走三千里,问三千人,所有人的回答全是拒绝,这名修行者已经面目全非,白骨依稀可见,他的身后,是一条肉身铺就得鲜血求道之路。
而原本嘈杂哄笑,热闹非凡的周遭,也一点点变得安静,直到最后一片死寂,所有人,魔都沉默的看着他一步步肉落血流,一步步前行不阻。
他被拒绝了三千次,被削掉三千血/肉,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坚定的踏出下一步,问第三千零一人,你愿不愿意回头?
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寂静之中,无穷无尽的血流与杀戮之中,无数双人与魔的沉默注视之中,第三百零一人忽然跪了下去。
他说
“我愿意回头。”
又说
“请收我为徒,尊师,我愿如您一般,走三千道,渡三千人,舍三千皮/肉,只为救一世人。”
刹那间金光刺破黑暗,那名修行者身躯之上覆盖一层层金光禅纹,而后他肉/身圆满,染血布衣换作朱红金丝禅袍,手中十八粒木珠,亦是金光熠熠,各刻一字,散出清香阵阵。
一路被削掉的血肉化作一只只金色莲花,朝天地九州飞去。
无数魔族,在金光普照之下,灰飞烟灭。
自这一日起,禅宗立地而生,禅祖真法为诛魔而出,若问谁能克杀魔族,天道之下,唯有禅宗!
——
血茧四分五裂,连带阵法也尽数碎裂,一只花铃从天而降,回到主人手中。
齐经霜发随风散,衣尽染血,手持双剑,迎风而立。
他仰头大笑,是说不出的畅快,竟毫无被千丝万线刺穿的痛苦与不适。
他笑过之后,才看向眼前神色慎重的魔物,举起心魔剑指向他,说道
“你的招式已经尽破,接下来,轮到吾了。”
话音未落,他便飞身而去,一剑劈下,剑气如虹,魔气四溢出,火光弥漫。
元寅蹙眉,他本能觉得眼前的齐经霜,似乎很不对劲。
但元寅并没有细思的时间,齐经霜双剑已经气势汹汹的朝他飞来,他没想太多,挥手挡下剑招,只有一点剑气扫在手背上,却让他蓦然一痛——
痛!
元寅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痛的滋味,低头看去,却见自己手背上竟然被这一点剑气,灼烧出了一道痕迹,这更不可能!
这真正在元寅的预料之外了。
以齐经霜的修为,绝不可能对自己凝练出来的身躯造成什么真正的伤害,就算是他濒死之际,放出了他身体内封印的那股神秘力量,也不该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如此之大。
第191章 两败俱伤
世上能够让魔生出畏惧的, 只有禅宗真法。
那是千刀万剐考验后仍愿舍命而行,换来的渡人之志,救世之心。
但眼前之人分明魔气冲天, 如何还能运转禅宗真法!
被禅宗始祖肉身金莲伤过的痛楚时隔千年再次浮上心间, 让元寅不敢大意, 立刻后约数十丈,然后齐经霜却又毫无喘息的追来。
齐经霜手中所提两只剑, 一则为寄托天道传承之剑,一则为加注禅宗真言之器!
这两只剑对元寅的压制太深, 让他无法用出全力,而齐经霜却如同完全换了一个人,疯了一样连绵不断的对他发起攻击。
这绝不是齐经霜!
元寅抛出花铃, 悬浮身前,而后结出法印——
一只花铃响,千树春风来!
刹那间地面生出无数花藤,发出声声铃响,阵阵花香,是要让齐经霜不可上前。
而齐经霜果然停滞不前, 忍不住捂住了头壳,纵然禅宗真法对魔族有压制,然而却也要看双方的实力, 十二魔君的修为, 岂是一般魔物可比拟!
齐经霜飞出心魔剑, 同时脱口而出道
“金莲圣火——起!”
话落剑定,立刻生出无数多金色莲花——那是如莲花一样绽放的金火,
乃是一只金莲染,万魔业罪灭!
便见一道道金莲或, 顺着一只只花藤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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