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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告辞之前,于化岭又拿出一枚龟壳递给了明济心,嘱托他说道
“如今你们也算是安全了,接下来便不必我操心,你我之间也算有缘,这一枚龟壳送你做信物,他日若有需要之处,尽可前来找我。”
明济心坐直了身躯,双手接过了那枚龟壳,郑重说道
“是,那就提前先对前辈说一声叨扰了。”
他虽然并没有依赖别人的打算,但也不好推辞,况——时过境迁,谁知道将来自己会不会有请求人帮助的时候呢,所以,既然是对方发自内心,朝着自己释放而来的纯粹善意,倒不如坦然接下,一则不算辜负眼前之人的好意,二则也为将来留一条可供选择的道路。
而在送别于化岭离去之后,也到了明济心离开的时候。
薛寄月被侍女们拉着出去玩耍,一应侍从也被遣至院外看顾,只剩下明济心与薛凭风坐在书房内详谈。
而明济心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
“我已经将寄月安全送回您的身边,此事已了,我也好全无顾忌,安心走接下来的路途了。”
“济心,你这是在说什么话?”
薛凭风皱眉看向他,生出不好的预感
“你这样说,难道是现在又有离开的意思了吗,你可知你母亲日夜想念你,难道你竟然不能回去看她一眼,以让你的母亲心安么?”
提及母亲,明济心自然涌现一阵酸涩与不舍,然而那却不能阻止他做出离开的决定
“有您在,我并没有任何不放心母亲的地方,而母亲若知道我是为何奔波在外,也必然会理解我的。”
薛凭风早知道他不会老老实实跟着自己回去簇锦,却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离开,叹息一声,是为他这种擅自行事感到头疼,又劝慰道
“我知晓你救主心切,但凭你一人,如何成事?倒不如先随我一道回去簇锦,韬光养晦一番,再来进行详细部署,等到了绝佳出手的机会,你若需要什么财物人力,舅舅我自然是全然相助,况且,你既然跟我回去,我自然是想着你能帮我处理一些事物,若你果真有这种实力,金风玉露行将来交付与你,我也很是放心,届时你手握天下第一商行,想做什么做不到,总好过你现在意气用事,一意孤行,莫说去救人,你连自己的生存都是问题。”
金风玉露行,这可称之为天下第一的商行,竟然真的有要交给他的打算,这岂不是天下最大的诱惑么,然而明济心神色明灭,在激动与惊喜之外,他所展露的情绪却是转瞬即逝的痛苦与愤恨。
“等,能等来什么机会,况且——”
明济心闭了闭眼,深深呼出一口浊气,才轻声道
“我无法说服自己,在与灭亡碧龙部罪魁祸首合作之人的屋檐下苟且偷生。”
“明济心!”
这一声判言实在说的突兀,来的猝不及防,饶是他的声音很轻,却也让薛凭风听得仔细,心中一阵骇然,不由声音也随之严厉起来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知晓你一路逃亡而来,对一应人事必然是多加戒备,才保你们有惊无险,但你如今竟然将这种敌意放在我身上,岂不是也是疑心过重,难不成我费心迎接你,反倒是错了。”
任谁费心苦力,千里而来,却听到这等贬低之言,不觉诛心呢。
“因为疑点太多,所以才会让人生出疑心,不是吗?”
明济心的声音却更为坚定了一些,他抬眼直视着眼前之人,这是天下第一商行的主人,是母亲的亲弟弟,亦是对自己很好的舅父,但——却也是让自己失去故乡主公之人。
“这一路逃亡,我无时无刻不在想,这些所谓万灵承天会之人,若没巨大财力支撑,如何能养活那么多人,且兵强马壮,兵甲精良,若没对缕春乃至霖州的了解详细,又如何能如此快速的攻入缕春,而缕春城内,又怎么会有这么多反叛之人,可知这些商户最为重利,能让他们倒向一个前途并不明晰的组织,必然有人居中牵线搭桥,而这样一个人,并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能够供给如此多人,且保证其穿戴精良兵甲的巨大财力,对缕春了若指掌,且能说服城内不少商户暗中投敌……这样的存在,与其说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不如讲只有眼前之人才能做到。
明济心缓了一口气,才又接着说
“最后,这些万灵承天会之人,既然想要一鸣惊人,为何不趁着母亲寿宴——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霖州盛事上攻入进来,难道不是在这等缕春最为热闹非凡之时攻入,才更为震慑人心吗?但他们却忍耐下来,非要等您离开之后,才选择进攻,其中深意,不难猜测。”
明济心的话一句句在静谧的书房内响起,若被侍从听见,只怕要被吓得肝胆俱裂,而他的话告一段落之后,这书房也如死寂一般了。
“就凭这些,你便如此轻易的来质疑我么。”
沉默许久之后,薛凭风气极反笑,他知晓自己这外甥自负聪明,却没有想到他竟然疑神疑鬼到这种地步,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竟然也异想天开的能联系在一起。
“明济心,若我真如你所言,与其勾结,我又何必留下寄月在缕春陪着你一块胡闹,再来跟着你到处逃难,难道也是不顾父女情谊,眼睁睁送她死去吗?”
“正是如此,才让我更加确定,您与万灵承天会有所牵连。”
提起来薛寄月,明济心自然心中有所亏欠,毕竟,当真是因为自己,才让她也跟着平白多受着些苦楚,但这并不能让他因此便放下疑心。
明济心移开视线,声音冷淡
“一路上追兵似乎有所顾忌,只为生擒活捉,但看万灵承天会对霖州所做的一切,是毫不留情的杀戮之举,怎会对我们如此仁慈呢,而让我最为疑惑的是——那位来自万灵承天会的江飘蓬,在让我做出选择的时候,为何讲,选对了也许我们三个都能活,选错了,死的可就不止一个人,若他真想让威胁来的更有压迫,应该说选错了三个都得死,不是吗,这样说,只能讲,我们三个人之间,有一个人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必须要活命,我当然是无所谓生死的一个,世子么,对方也只是在意他身负龙脉,对其生死全不在意,若不是我以龙脉相逼,天道相迫,世子此刻怕也已经凋亡,那么能让他留情之人,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一口气说完之后,明济心缓了一口气,有些自嘲的一笑
“这样说,我该感谢您让薛寄月留下来,否则,若非投鼠忌器,只怕单凭我与世子,活不到现在。”
薛凭风脸色更为难看,听到最后甚至厌倦的闭上了眼睛,不愿再看他质疑的神色,只在他言语结束之后,才不耐烦的说道
“一切不过是你的揣测而已。”
“或许是吧。”
明济心随口说,他确实没有任何的实质证据,而选择说出这样的话,则代表他与眼前之人的关系,自今日起是要完全决裂了,但他并不后悔。
明济心抬起头看向窗外,草木延伸之外,那是辽阔湛蓝的天空,也是他的将来,是辽阔无边的天下,却也是再无归途的漂泊流浪
“无论如何,我不会跟着您去簇锦的,至于金风玉露行,有您,有寄月足以,并不需要我一个外人参与进去,母亲么……我想,您既然特意带母亲避开灾难,想来,也会替我找到一个好的理由来让母亲安心。”
第156章 是为何故
自觉已经无话可说, 明济心便要起身离开,倒是不忘临行之前,再朝薛凭风俯身行礼, 这是他出身世家, 自幼养成的习惯, 纵然要做穷困奔波之徒,旧日习惯却已深印身躯之中。
一如他已经根深蒂固的忠君“愚思”。
只是在他毫不留恋转身欲走时, 他听到了一声疲倦的叹息,然后一句问话随之而来
“你还记得你舅母的样子吗?”
明济心停下动作, 不解的看向对方,舅母么……怎么突然提起来呢。
若说舅母的样子,他的脑子里只有一道轮廓静美的身影。
舅母去世很早, 且逝世前许多年都在簇锦养病,不曾回过缕春,明济心她的印象实在不多。
若说清晰的印象,大概也只有许多年前的夏日,自己随着母亲去看望舅母,因为下雨, 晚间便在舅父家借宿。
廊外下着细密的雨水,廊下挂着光彩明亮的琉璃灯,舅母身上毒素发作, 疼痛难忍, 便让人采了许多的胭脂草, 坐在廊下为薛寄月染指甲消磨时光,见了他路过的身影, 也笑着将他招呼了过去,非要也为他染一染。
明济心当然是不想涂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他不想让舅母失望,于是也坐了过去,洁白圆润的指甲被堆叠上厚厚的已经被捣成一团的花瓣,瞬间嫣红色的花汁便顺着手指流的到处都是,又不知道其中加了什么东西,让手指很有些麻痒的感觉,但尚且可以忍受。
然后便又被裹上鲜嫩的麻叶子,用丝线细细缠绕,本是纤长优美的手指,不到半炷香便成了又粗又胖的,第二日起来除去已经干枯的花叶,半截手指也被染的通红泛黄,但指甲上的殷红却很是漂亮,洗去皮/肉上粘连的颜色,更显得指甲上的颜色晶莹剔透,浑然天成了。
舅母很是满意的握着他的手指翻来覆去的看,高兴的说
“真好看,哎呀,早知道往些年染指甲的时候也叫你了,就是可惜,留存的时间不能长久,大概一个月也就褪的差不多了,说起来,我有个朋友,染了蓝色的指甲,也很是好看,等一个月之后,济心你要记得来找我给你染个不一样的颜色。”
明济心:……
这实在是一个让他无法接受的提议,但又不好拂意,于是只好保持沉默。
那个时候廊外仍接连不断的下着细密的雨水,他端正的坐在廊下,只是看一眼庭院中如注的雨水,听到的是雨水不断敲打花草楼阁发出的嘈杂声响,再看一眼对面自言自语的舅母,听到的是她时不时的喘气轻咳。
舅母柳如絮了密雨催魂针,那时候已经病入膏肓,密雨催魂针的毒素已经侵入灵台灵脉,药石罔医,每经一场雨水,毒素与疼痛便会更深一层,缕春多雨之地,是再不能待下去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指甲上的红色尚且还很鲜艳,舅父一家便居家搬去簇锦,连带金风玉露行,也开始往外迁移,似乎也是从那一年开始,金风玉露行便不是缕春的商行,而是天下的商行了。
提及早逝的妻子,薛凭风的语气带着难以缓解的悲痛
“密雨催魂针之毒,乃是直入灵脉,若要解毒,非得清空灵脉不可,但灵脉清空,人也将亡,另有一法,是以龙气入体,或可驱逐毒素,但龙气取自龙脉灵台灵气,那岂是寻常人能够轻易得到的呢,纵然我有天下的财富,莫说请龙王部施恩,甚至连作为龙王府侍奉的姐夫都无法说服,在姐夫眼中,不,在世人眼中,龙脉至高无上,常人怎敢觊觎?我有这种念头,已经是大不敬之罪。”
薛凭风没有正面去回应明济心对他与万灵承天会关系的猜测,却在这种时候掀开埋藏多年的陈年旧事,其中意味不言而明。
明济心垂眸,低声道
“可是父亲最后仍然选择了为您通融,而且最后也说服王上取一段龙气来为舅母缓解毒素,但是您拒绝了,并且说,有龙脉助力也无法根除毒素,还是不要让父亲难做,而且已经决定带领舅母前往簇锦养病,那个地方多阳少雨水,此毒发作的时间会少,且远不如在缕春痛苦,与其让舅母再承受一次开脉破府,且收效甚微的折磨,倒不如最后这段时光安稳的度过。”
“济心,你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出来我为什么选择拒绝,你又为何要故意忽略中间数年的周转等待呢。”
薛凭风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嘲讽一笑,又将问题抛给他来回答
“等到毒入灵台这一天,才等到龙王殿下施舍的一段龙气,不过只能暂缓毒素之侵染,已经无法完全驱逐毒素,我要之何用,你来说说看,我讲这样的话,究竟是真心实意,还是客套之言?”
明济心:……
“这是您的意气用事。”
明济心深吸一口气,舅母之事,他无从置喙太多,只是时过境迁,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更改,明济心无意与此刻为父亲或者龙王部辩解什么,但他也不可能为此而改变自己的决定。
因此,他也只是说
“所以,这是您选择背叛霖州的原因么,我明白了。”
“你错了,我是商贾之流,没有必须效忠的主公,唯有看好可押宝的选择而已,何从谈起背叛呢。”
薛凭风笑了一下,先是纠正了明济心的说法,然后否认了他的结论
“所以这不是我选择背叛霖州的原因,而是我选择与万灵承天会合作的原因,商不朝用他万灵共生的理由说服了我,龙脉不该只为龙王部而存,取之天道的龙脉龙气,本就该归还天道所育化的万灵共享才对,所以我愿意给他一个实现理想的机会。”
给他一个实现理想的机会,便是选择了无视多年生长的故乡,任凭其灾祸天降,血流成河。
明济心不相信眼前之人既然和对方合作,不会不知道对方的行事作风,不会猜不到对方攻占霖州之后会做出什么……但他还是选择了帮助。
或许从他决意搬离缕春的时候起,就已经对此地再无任何感情可言了,若非亲生姐姐还在此地,大概也不会每年回来一次——哦对了,这或许也是他今年回来,突然提起来要带母亲离开缕春的原因。
唯一在意的亲友也已经在不知一切的情况下完美撤离,女儿虽然执意留下,但提前打过招呼,寻机带回不难,所以此地如何,当然和他再没有关系了。
亲耳听到极为亲近之人,承认与覆灭旧国之人有所牵扯助力,这让明济心呼吸难以控制的产生紊乱,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去缓缓的调息自己此刻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十分理解,却也十分明白,自己和他今日之后,当真再无任何血亲情谊可言。
尽管薛凭风并不这么认为,仍想劝说他放弃固执己见的念头
“至于为什么不将与万灵承天会的合作告诉你,并非是惧怕你知道,而是是念在你是我外甥的份上,不想多伤你被你父亲影响太深的忠君之心,而这数月逃亡,我之所以没有任何参与阻拦,是为了让你尽情实现你所谓忠君报国之心,济心,你为碧龙部所做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何必还要执迷不悟,再这样一意孤行下去,你的所作所为,不是忠君报国,而是顽固不堪,抱残守缺,那就不是让人为之敬佩,而是为之感到可笑了。”
可笑么,或许吧。
但再怎样可笑的事情,也是他的未竟使命,怎敢忘却与放弃呢。
明济心惨淡一笑,嘴角动了动,只觉得浑身无力,没有任何争论的心思,干脆说道
“道不同,还是不必多言了,不如早日分离,只希望您能善待母亲——我想,您能够找到,很好的理由来安抚她的,今日之后,我与金风玉露行,与薛氏再无任何关系前来,也请您不必探听我的消息,至于寄月,也让她忘了我吧,以后我们也不是兄妹,不过是过路之人。”
薛凭风见他当真是执迷不悟,油盐不进,且说出这样全然决裂的话,亦是同样感觉难以置信,且十分荒谬
“真是心狠之人啊……为了已经覆灭不存的州府,而如此果决的抛弃尚存的亲友,济心,你扪心自问,当真不会后悔,觉得值得么?”
或许会有后悔的时候吧,但却没什么可谈论值不值得的,这是他一直以来所坚守的事情,纵然重来无数次,他仍然会选择这样做,不会改变。
但显然,这并非是眼前之人可以理解的,所以,明济心也只是道
“各有所志而已。”
各有所志,各有所志……这种愚不可及的念头,这种自走绝路的行为,也算得上是志向吗?
薛凭风气极反笑,在书房来回走动几步,才冷声说道
“那如果我告诉你,你的期望将永远不会有实现的一天呢?”
薛凭风也不在意他冷淡的态度,径直接着说
“我猜的没错,接下来,你要为你着所谓的志向,仍要选择前往王都,去求见圣天子,下令其余州府去救援霖州,是么?那如果我告诉你,你的期望将注定会落空呢?”
明济心淡淡道
“那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薛凭风看着他越加冷漠的神色,轻哼一声,道
“别急着不高兴,以为我是故意泼你冷水,我只是要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情,还记得你关于王都之乱的预测吗?”
第157章 仍要离开
昔日父亲的一众好友游园闲谈的时候, 提起过关于王都的事宜,也问过明济心的想法。
那时候,明济心曾经在众人面前言说, 王都为九州之主, 却三方分权, 而作为主人的圣天子,却不属于其中任何一方, 其薄弱无依,全无实权, 若此境况长久以往,不出三年,王都必乱。
当时是, 诸位宾客对明济心的这番猜测都报之一笑,认为无稽之谈,那么薛凭风此刻突然提起来这件事情,难道是他的预想成真,王都已经出了混乱么?
明济心不可置信的看向对方,心中渐渐生出不好的预感。
若果真如此, 也太过快速,王都之境况,竟然比他所想的最坏预演更加糟糕吗?
而薛凭风接下来讲的话, 印证了他这个不好的预感。
“一件你有先见之明早已经猜对, 但此时此刻, 却未必想要发生的事情——王都确实出事了。但不是你所想象的那般有谁做出了出格的举止,而是圣天子龙脉忽而出现衰亡之象, 且越发垂危——也许一年也等不了,王都便要再起波澜了。”
什么?!
明济心心中一紧, 有那么一瞬间他忘记了一切,脑海中只不断盘旋一句话——怎么会……偏偏是这样的时候!
偏偏是自己要去求助王都的时候!
薛凭风看着神色瞬间溃散的明济心,知晓这条消息的出现,无疑意味着明济心想要前往王都寻求援助的念头被当头斩断,但他仍然要继续说下去,并且,将早已经准备的一封信件递给了明济心
“我本来想若你执意前往王都,我无法说服你,逼不得已,才要以此物劝慰你,但——罢了,此刻交付你,也算殊途同归,希望能让你看清现况,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之下,王都所有人的重点必然在维系圣天子性命之中,而相较于圣天子的性命,与王都的未来,你该明白,在这样的时候,出现这样的事情,一个霖州,不会引起王都的在意,”
明济心:……
明济心手指抖了一下,才缓缓伸出接过了那封信件,信封信件之上加盖无数章印与标记,且字迹潦草细密,叙述简要隐秘,足以说明这是一封来之不易的信件,而信件上所记载的圣天子龙脉垂危之时,于此刻而言,更是极为辛秘之事。
那或许该说,无论任何时候,圣天子龙脉垂危,都是关乎天下的大事,因为这同样代表着圣天子只怕命不久矣,将要改换天地了。
世上大概再没有任何事情,能越过圣天子登基陨落之事了,更何况如今的承阳,局势本就微妙,长公主,国师,世家谢氏之间,不过以圣天子为牵连的中心,来维系表面脆弱的平衡,但圣天子却突然性命垂危,时刻有逝去的危险,且膝下尚且无子,三方之间的暗潮,怕是要激烈的晃出水面,却又必须要极力压平。
所以如今的王都,只会更加的防备森严,至少在新的皇子诞生之前,任何事,都比不上为这一任的圣天子续命重要。
明济心无比清楚,了解,明白如今的王都怕是无暇顾及霖州,可是他仍然免不了想要质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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