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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上, 一列列白衣朱襟的采灵侍身骑漆黑骏马,穿街而过, 最后面缀着八匹马拉着蒙得严严实实的巨大箱子,透过纷飞的幕帘,依稀可看到那箱子里装满了惊慌失措极力挣扎的少年人。
只是不等看清那些关起来人的相貌, 幕帘已经又随风落下。
这些载着采灵侍与抓来的修行者的马匹一路疾驰进入城内,也没丝毫缓步而行的意思,遇到尚且来不及撤走的行人商贩,便一挥长鞭将其甩飞,而后从那四分五裂的摊贩上越过。
躲闪在两侧房屋楼阁之中的民众只敢探出一双眼睛,畏惧惶恐的看着采灵侍在大道上肆无忌惮的行走, 拉着那箱子绝尘而去,又窃窃私语。
“又是一大箱的修行者……唉,可不敢再叫家里的孩子开灵台咯, 修行哪有命重要。”
“采灵侍这又不知道从哪里劫掳过来的孩子, 不知又有多少的少年人遭殃……唉, 照他们这种抓人的方法,我凝州, 只怕是真的后继无人了。”
“凝州,呵呵, 先管好自己家吧……去内域的车似乎又满了……好像价钱又要涨,别等啦,你看这些采灵侍的样子,哪里是能短时间就离开的样子,趁早把家里的孩子送走吧。”
“……”
一叠声的交谈,隐藏在民众之间,却也仅仅是在暗中流传而已。
采灵侍的身影消失不见后,大街上只剩下一片狼藉,那是确认他们不会杀个回马枪后,众人才慢慢的试探着出来,继续刚才被迫制止的动作,只是氛围肉眼可见的低沉。
“这群采灵侍,实在是可恨至极,内域的修行者就和河水边的泥沙一样多,一根棍子砸到十个人八个都开过灵台有修行,何必抓着我们凝州不放呢。”
一家茶馆,临街的二楼窗户旁边,传来一声压抑的怒吼,伴随着重重被拍在桌子上的水杯,飞溅出无数的水花,足以显示了这声音主人的愤怒。
那是比普通民众更多一些的遗恨。
但,似乎也仅止于此了。
这屋内相对而坐的二人,一则乃是这雪芒城少主傅雪满,坐在他对面的少年人,则是他月余前从河水里救回来的侍从小舟。
此刻,小舟看了一眼在桌案上流动的水痕,倒是十分冷静的说
“既然内域里修行的人那么多,也许内域比我们这里更严重,抓的人更多,也说不一定啊。”
傅雪满听到他说的话,怀疑的说
“哈?不可能吧,我听说内域名门世家并不是很听九龙部的话,倘若真的一下子杀掉这么多人夺取他们的灵气,内域那些名门世家真的愿意吗?”
小舟便道
“少主不是说了吗?内域修行之人多如泥沙,和名门世家有牵连的人很多,但是和名门世家毫无关系的人,更多啊,那些人没名门世家撑腰,就算是死了,也无人在意吧。”
傅雪满沉默良久,才用很轻很轻的,仿若一道叹息一样的声音说
“为了救一个圣天子,要牺牲这么多人……值得么,千万人为此而亡,这难道是圣天子想要的结果么。”
小舟却是摇了摇头,否认了傅雪满的猜测
“不见得是圣天子想要如此,传来的天子诏令里写的内容是,圣天子灵气衰败,气机微弱,需要大量的灵气以供精粹运转,为此才特意设采灵侍,到九州四海去借修行者的灵气,若按着诏令上的内容来看,似乎只需要修行者提供些许的灵台灵气便足够了,远不至于到要命的地步,只是,诏令并没准确写明每个人借多少灵气,如此说来,其中量度,只看采灵侍的分寸。”
傅雪满又是一阵沉默,才苦笑了一声,说
“看来凝州实在有些倒霉,来这里的采灵侍分寸实在有些叫人接受不能了,谁让我们是穷苦偏僻之地,再怎么觉得过分,也只能认下了。”
小舟盯着傅雪满的双眼,其中对采灵侍的反感不是作假,他想了想,才说
“少主如果看不惯这些采灵侍的做法,为什么不去求龙王大人制止他们的行为呢,固然我们凝州地处偏僻,生存艰难,毕竟一部之主,区区采灵侍而已,若能阻止,自然可以阻止的。”
“嘘——!”
少主闻言,却是连忙示意他噤声,紧张兮兮的说道
“我爹会骂死我的,这可是圣天子的命令,我爹虽然也是一部之主,但是他是从来不敢违逆圣天子的任何诏令——或者说其实圣天子很难想起来我们这里,所以但凡有诏令传来,父亲总是急迫迎接,怎么可能会去阻止代表圣天子意愿的采灵侍呢。”
小舟奇怪道
“少主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不会成功呢。”
傅雪满便又叹了一口气,哭丧着脸说
“我试过啊……我爹直接把我骂出来了。”
这就更不对了,小舟说
“少主是在很早之前去见过龙王大人吗?好像从我来了之后,没见少主去见过城主大人。”
傅雪满点了点头,又愁眉苦脸的说
“最开始那群采灵侍竟然对小孩子下手的时候,我就和爹爹说,这实在是过于残忍了,但是爹爹把我骂了一顿,说要忤逆圣天子的诏令,是想要我们也成为第二个青龙部么。”
小舟说道
“然后少主便放弃了,再没有提起过了,是吗?”
傅雪满随口道
“提了也没什么用。”
小舟哦了一声,用冷静而平淡的语气说
“那么接下来凝州死再多的人,也许全部死绝,凝州不存,也和少主没有关系,因为少主已经努力过了,所以少主也不会自责,其他人也不能对少主你不满,毕竟,少主已经为凝州的民众求过情了。”
傅雪满:……
傅雪满忽然无法接话,他呆呆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小舟,明明他的语气和神色都是如此的平静,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自己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也不敢多想他说的场景。
似乎多看一眼,多想一分……自己才是那罪大恶极之人。
傅雪满忍不住移开目光,看向了窗外的街道,语气飘忽的说道
“你……不说这个了,你下去拿些银钱给那些被采灵侍损害了物品的人吧。”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傅雪满已经心跳如擂鼓,他怕小舟接着说一些让他无法承受的话,但是小舟却只是径直的站了起来,说
“是,少主。”
他没问任何多余的话,很是配合的去做一个侍从应该做的事情。
傅雪满听到声响,抬起头看着已经从座位上走出来的小舟,忍不住开口说
“你……你不说什么……吗?”
“我是少主的侍从,少主不想谈的话题我自然不能多说,少主要我做的事情,我自然立刻照做。”
小舟微微一笑,弯了弯眼睛,端的是眉目风流,俊美不凡。
傅雪满看着他言笑晏晏的样子,分明是比自己还要小上好几岁的少年人,然而自己心中却不由自主,竟然生出一种自愧不如的心情。
他将小舟从护城河里救出来的时候,可是不知道过将养月余的功夫,当初那个奄奄一息的少年,竟然变化如此之大。
那个时候,他去河边散步,结果发现河边的灌木丛内,隐隐约约竟然露出来一只苍白的手指,他吓了一跳,以为有人藏尸在此,走过去看的时候,才发现是一个满身泥泞的少年,半截身体趴在泥土上,半截身体还在寒凉且泛着大大小小的冰块河水里泡着,如果不是他伸手抓住岸边的水草,只怕要被冲走了。
傅雪满发现了这溺水的人,连忙叫人把他拉了上来,看他眼睛微微动着,似乎是还残存意识,便连忙问道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怎么落在河水了?”
那只剩下一口气的少年,抬着头直愣愣的看着天空,很久之后,才以极轻的声音说了一个“舟”字,然后便晕了过去。
傅雪满没有办法,只好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庭院里,若是平常,他的父亲必然是不肯让他把一个大活人带回去,但是现在父亲一心都在服侍从王都来的那群采灵侍身上,却没有心思来管自己了。
那少年醒过来,问了问救他之后发生的事情,便自称说自己叫小舟,家里父母双亡,亲友对他不好,所以他就负气出走,谁知道走出来迷路了,又失脚落入河水之中,如果不是傅雪满,也许他就真的溺死在河水中了。
傅雪满是心软之人,见他无处可去,便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做了侍从,区区月余时间,小舟已经完全取代其他所有的侍从,成为最讨傅雪满喜欢的侍从,去哪里都要带着他。
但是偶尔,或者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小舟的病一天天好起来,他带着小舟见了别人,便不断的有人来问他打探关于小舟的消息,甚至谈笑间试探着问小舟是从哪里买的,可否转让时,傅雪满逐渐意识到,喜欢小舟,欣赏小舟的不仅仅是自己。
小舟长得好看,心思也敏锐,很难不叫人不为之吸引,甚至傅雪满清楚的认知,小舟绝不会一辈子只做自己的侍从。
那几乎是绝望而笃定的推测,虽然侍从的命好像都是捏在主子们的手里的,小舟也好像很听他的话,但是他心中却很清楚,那只是小舟愿意顺从他而已。
第066章 实在冒犯
傅雪满也曾想过把小舟关在庭院里, 不让他出去见别人,这样别人就不会打他的主意了。
但是当自己果真故意留下小舟,自己一个人出去时, 回头看到小舟独自一人站在廊下对自己微笑, 他心中又生出巨大的不安。
那似乎是, 如果不让小舟贴身跟着自己,如果真的囚/禁了小舟, 也许只是一个转身,一眨眼, 他就会永远失去小舟。
傅雪满动了动眼睛,收回蔓延的神色,看着小舟, 认真的说
“小舟啊,你可不要对人这么笑了。”
小舟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傅雪满怎么突然说这个
“为什么?”
“太危险了。”
傅雪满哀哀叹道
“幸好你是男孩子,如果是女孩,长得这么好,唉, 怕是早就惨遭毒手了。”
“是吗?”
小舟非但没有收敛笑意,反而笑容更深一些,又自言自语道
“都是要死的蝼蚁, 是男是女, 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让傅雪满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微动,却并没有看清楚他说什么, 于是下意识问
“小舟,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小舟朝他微微俯身, 说
“少主,我先下楼了。”
而后,他便真的转身离开,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忽然转身,正正对上了傅雪满看过来的视线,猝不及防的,把傅雪满吓了一跳,身体僵硬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是做什么。
“其实我想说的是——”
小舟朝他歪了歪头,露出别有深意的目光
“少主倘若真心想要拯救凝州,阻止采灵侍继续糟蹋凝州,我倒是有一个可以彻底解决的办法,不过,这办法有些胆大妄为,如果少主愿意冒险的话,就请少主主动来问我吧。”
他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留下傅雪满愣坐当场,忽觉得心跳的过快,他低着头在原地坐了许久,才迟缓的抬头,又起身朝窗外看去,街道上的人群已经又是熙熙攘攘,除却一些散落的器具,已经看不出来被采灵侍糟蹋过的痕迹了。
他在人群之中找了许久,也没看到小舟的身影,而就在他感觉找的眼睛干涩,要收回视线的时候,却看到了两个与众不同的身影随着人流往前行走。
准确的来说,是那位年长一些的年轻人,穿着青衫白衣,长发也只是简单的用青色的绸带与簪子挽在脑后,背着一只白绸剑袋,在周围全是厚重冬衣的人影之中,未免显得太过于格格不入了。
而且不知为何,他看到这个人时,心中不由自主便生出一种亲近的感觉,似乎是多年未见的亲友再次重逢,面容上感觉陌生,心中却总觉得熟悉
可是,自己何时见过他呢。
傅雪满一边沉思,一边坐了回去。
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上,宣浓光正蹦蹦跳跳去看那些摊贩上的物品,这里的东西都与他的故乡完全不同,而且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从进了城中之后,便格外兴奋,两只眼睛似乎都不够用了。
白尽欢也只能无奈的跟在身边,唯一能做的事情的就是拉着他的手,不至于让他太过兴奋,而被这满街的人冲散,他自己倒是抬起头,目光从左右店铺的招牌上一一滑过,努力回想自己有没有写过此地有什么诚恳实在不坑人的客栈名字。
既然是来找人,肯定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还是找个住处要紧。
而突然之间便感觉手中一紧,白尽欢收回视线,回头看去,便见宣浓光不知何时已经停下脚步,一脸警戒的抬头看着旁边的茶楼。
白尽欢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只是看到了一扇虚掩的门窗。
“看什么呢?”
宣浓光收回视线,皱眉道
“刚才那里好像有人看我,看了又缩回去,必然不怀好意。”
白尽欢:……这也太阴谋论了吧。
白尽欢无语的说
“第一次来这里,连有人认识你都没,谁会对你不怀好意。”
宣浓光仍然不满道
“那为什么盯着我看,我的直觉不会错的。”
白尽欢便随口道
“也许是觉得你长得好看,所以多看你一眼,但是又不好意思见你,所以看你要抬头,就避开咯。”
宣浓光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同了这个说法
“虽然这是实话没错,但我还是讨厌做了不敢认的人。”
白尽欢:……
真是阴谋论也挡不住自恋,以及也不知道是谁闯了祸总会极力逃避掩饰。
白尽欢懒得理他,径直便要接着往前走,宣浓光虽然心中仍觉得不爽,不过他也确实没感觉到杀意或者敌意,总不能跑到楼上去问人为什么看他……那就显得好像是他无礼一样。
因此也暂且放下,不去追究。
然而就在他要起脚跟着往前走的时候,肩膀忽然被一个和他擦肩而过的人狠狠撞了一下,让他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宣浓光立刻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撞他的人,是一个看起来比他高一些的少年,不过似乎完全没意思到自己撞到人了,仍然脚步未停的往前走。
宣浓光盯着他的背影,气冲冲的喊道
“喂!你走路不长眼睛啊!”
那少年人闻言,竟然真的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向宣浓光,其人长得倒是叫人眼前一亮,不过显然宣浓光不会欣赏他的颜值,仍然怒目而视。
刚才那个偷看他的人不敢露头也就算了,眼前这个很没礼貌的家伙,他可不打算放过。
少年看着他愤怒的目光,指了指自己,疑惑地说道
“你是在说我吗?”
“不然呢”
宣浓光还想说一些嘲讽的话,连带刚才被人偷看的不爽全都朝眼前这人发泄出来,然而不等他开口,那少年便截住了他的话头,干脆利索的说
“哦,好吧,那我向你道歉,不好意思。”
宣浓光:……!
一口气噎在喉间,让宣浓光差点没咳出来。
就这样?
虽然对方如此轻易的道歉了,但是为什么觉得更加生气了!
那少年人看着他怒气未平的样子,倒是颇为体贴的说
“我还有急事要做,如果你觉得我的道歉不诚恳,那么下次见面的时候,我重新慎重的再和你道一次吧。”
说完之后,那少年却是抬眼和白尽欢对视了一下。
白尽欢眨了眨眼,他便笑的更灿烂了一些,朝着白尽欢略微点了点头,而后便果断的转身走了。
宣浓光从未见过如此不顾他人感受自作主张之人,这是道歉吗,这完全是不在意的敷衍才对吧!
他气得立刻就要追过去把人打一顿出气,然而这城内人来人往,甚是繁多,不过错眼之间,他已经看不到对方的身影了。
宣浓光努力从人缝之间去找那道身影,找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才确定自己是真的找不到人,而后才转过头,仍然忿忿不平,又抬起头看向白尽欢,便正好看到大师兄扬起的嘴角,于是控诉道
“大师兄,你怎么还笑,他欺负我,你没看到吗?”
“有吗?”
白尽欢收回视线,慢悠悠的说
“他不是讲下次见面会和你诚恳道歉,你如果觉得不满意,被他欺负了,下一次欺负过来就是了。”
宣浓光闻言便撇了撇嘴,随口道
“下一次?谁知道还会不会和他见面啊。”
“会见面的。”
白尽欢抬眸眺望,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尽头,有高耸楼阁,那是龙王府的位置。
他笃定的说道
“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
小舟仅仅只是一句话,就让傅雪满坐立难安了一下午,而让傅雪满更觉得心神不定的是,小舟回来之后,竟然只字不提关于采灵侍的事情,好像他从来没有说过那句话一样。
一路上往府里走,甚至于往后好几天,傅雪满几次欲言又止,想问小舟那是什么意思,到底有什么办法,但是他几次暗示,小舟都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傅雪满终于清楚,如果不是自己主动直白的提出来,小舟是真的不会再谈这件事情了。
眼看又一次的采灵时间就要到来,终于傅雪满还是忍不住,在小舟做完了最后的工作,和傅雪满道了晚安,准备回去自己的屋子睡觉的时候,傅雪满喊住了他,满目纠结的说
“小舟,你说的,可以救凝州这些被抓起来的修行者的办法,究竟是什么”
小舟停下离开的脚步,回过头看向他,注视了他片刻,才说
“如果少主的心情如同您此刻的言语一样充满纠结的话,那么,我的办法是没有用的,如果我说出来,那表示我需要全然信任少主,要把我的性命都交托给少主,倘若少主有一丝一毫的动摇,我就没有命了。”
傅雪满:……
只是想一个办法而已,有这么严重吗?
然而看着小舟欲要离去的动作,这让傅雪满立刻不做他想,连忙说
“你和我说吧,我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是小舟的主人……如果自己还不能让小舟全然信任,交托信任的话,其余人谁又能呢?
若除自己之外,真的有这样一个人让小舟完全信任,那小舟是否就会因为他而离开自己?
傅雪满不愿细想,也不想让小舟看不起自己。
小舟似乎仍有所疑虑
“少主,你确定吗?少主你确定真的完全信任我,也可以让我完全信任吗?”
傅雪满点头,这次说话倒是更加的顺畅
“我是你的少主,我当然相信你,你当然也可以完全信任我,把你的性命交托给我。”
第067章 不可实现
小舟看着傅雪满抿着的双唇, 又看他佯做镇定的双眼,心中便知道他其实并没有完全做好准备。
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将自己所谓对付采灵侍的方法说了出来
“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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