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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送入碧血
李藏名从未想过十层灵台是什么样的状况, 那对于他而言,该是遥不可及的存在。www.huanye.me
然而大师兄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全然信任的语气, 这叫李藏名也不由得怀上了一些前所未有的自信, 而忍不住试探的问道
“大师兄, 我真的能修行到十层灵台么?”
白尽欢:……
这个问题,该怎么说呢。
白尽欢当然不可能告诉李藏名, 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在主动或者被动的生阶,到了后期, 楼上掉下一块招牌,十个人里都能砸死两三个十层灵台的人。
此刻白尽欢只是走到李藏名的面前,对上少年人茫然无知带着一些期许的目光, 模棱两可的说道
“人人都能,区别在于能发挥出来的天赋。”
天赋?
李藏名心中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大师兄的意思,是说他的天赋很好吗?
在他幻想的时候,白尽欢又道
“这都是以后的事情, 说回原题吧——我讲了,你若要进入碧血阁,那不但你的面容, 你的名字也要变, 就叫白烟好了, 如烟雾转瞬即逝的存在,没必要多费心思, 另外一件事情——”
白尽欢的手指在空中挥动,一线灵气从他手中的拂尘上被引出, 落在李藏名手腕上,形成了一道灰色蝴蝶的印记,而后又缓缓消失不见。
“灰色的蝴蝶,这是你的法相,你要牢记在心——你的真正法相也如你的外貌,你的名字一般,被短暂的隐藏,唯有等你十层灵台之后,才能挣脱这层束缚,明白吗?”
李藏名直直的望着眼前之人,若法相,相貌,名字,全都不是他,那他的存在,还是他吗?
李藏名闪烁目光,垂下头颅,声音有些飘忽的说
“我明白。”
他隐约明白大师兄的意思,是说,从今日起,他就是真正的藏名,埋姓,若他的实力不够,他将连以真面目示人的机会也没有。
“你如果真的明白就好了。”
白尽欢叹了一口气,而后道
“试着将灵气注入你手腕上蝴蝶的位置,然后喊我一声。”
李藏名眼中露出疑惑,不知道大师兄这是何意,但也依言照做,看着手腕上因为注入灵气而渐渐显出形状的蝴蝶,最后一道痕迹连接上的时候,李藏名心中便生出一种特殊的感应,这让他不用再问什么时候出口,便下意识的喊道
“大师兄?”
“我在。”
李藏名话音落下,他的心中便响起来一声温和的回应,那是从他的心中自然而然生出的声音,而不是眼前大师兄的口中——不,其实同样都是大师兄发出的声音。
李藏名略微睁大眼睛,惊异的问道
“大师兄,这是什么?”
“一个打发时间的小秘术,我想,你在碧血阁里修行的日子,会有想要和我说话的时候的。”
白尽欢朝他眨了眨眼,温柔的说
“你可以找一个安全的时间,告诉我你都学了什么,或者其他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你想找我,我会回应你,甚至——如果你真正需要存在的时候,我会出现在你的身边。”
白尽欢伸手揉了揉他细软漆黑的发丝,李藏名一动不动,虽然那一瞬间他的身躯绷直了一下,但是他还是什么也没有做,任凭白尽欢抚摸他的发丝,那叫李藏名感到一种久违的,分明陌生,却又熟悉的亲切。
白尽欢看着他老老实实的站在自己面前,好像是真的一件完全信任自己了一眼,心中不由得想小孩子果然真是柔软脆弱的存在啊,好像他略一用力,就能捏碎眼前的少年一样。
不过他还没这种变态的爱好。
白尽欢歪了歪头,想起了什么,说道
“对了,还有一样东西,既然你不打算跟随我回去碧虚玄宫,那么提前给予你也无妨,伸手。”
白尽欢朝李藏名的手心弹出一道冰凉的东西。
那东西如一道碧绿色的水滴落在李藏名的手心,叫他只感觉一凉一痛,那水滴便融入到了他的手心之中,只留下一点绿色的,如同小痣的痕迹。
“这是什么?”
李藏名觉得大师兄今夜给了他太多的意外——然而,大师兄本身,又何尝不是一种意外呢。
白尽欢吐出一个字
“血。”
李藏名看着手心那碧色的一点,更加不解的抬头看向大师兄
“血?但他是绿色的。”
“你要进入碧血阁,对一滴碧绿色的血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白尽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缓缓地起身,而后转身离去,拂尘在空中划过一道流光的弧线,尘须如长雪在风中飘荡。
李藏名站在原地,站在寒风之中,看着大师兄越走越远,清晰地身影成了一团白色的光影,渐渐地全都消失不见,那温和的声音也随之散在长夜寒风之中。
“当血被埋在土下千年不见天日,就成为了碧色,长怨不得发,大仇不得报,深埋千年恨,朱血化碧潮,他日破土出,应叫天下老啊。”
冷冷孤绝之峰,寥寥百丈之崖
潇潇埋血之竹,薄薄夺命之刃
沉沉无光之处,郁郁萃生之地。
碧血阁开门之日,浓雾散了还聚。
一百二十名少年走过独木桥,爬上百丈崖,进入孤绝峰,站在斑斑血竹之中,双手托起薄如蝉翼的双面轻刃,对于没有经验的他们而言,只是稍不注意微微一动,手指上便被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一滴滴的血落下,浸入斑竹根下。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以及痛苦的低吟,然而又在一瞬间声音被尽数剥夺,重归死寂。
地上流出的血已经汇聚成血红一片,李藏名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张与无声中陷入扭曲痛苦的稚嫩脸庞——有的人已经满手鲜血,沾染衣襟,甚至支撑不住倒下。
“你们有一百二十个人,三个月后,你们中间只能活下来十二个人,当然也可能一个活命的都没,毕竟有的人甚至连今天也活不过去。”
站在最前面训诫他们的老师,对眼前这群少年的痛苦无动于衷,甚至为其如此薄弱的承受能力,感觉到鄙夷与嘲弄
“而三个月后活着的十二个人,唯有亲手杀掉抽中的目标,才算真正成为碧血阁的弟子,至于如今的你们——
只能算是碧血阁的奴仆,忘掉你们的所有过去,包括你们的名字,现在,我会告诉你们,你们叫什么,日后你们也就只有这一个名字,只有碧血阁一个出身,只有手中这一片碧血刃,只有诛杀万灵承天会一个目标。
别打听你们彼此的过去,来历——若被发觉,当场诛杀,扔下悬崖,相信我,悬崖下面的毒蛇,已经饿的要沿着山壁上来了。”
老师一步步的从这些少年人中间穿行,身后跟着一名弟子捧着一本书册,每念到一个字,就代表一个人的新生,他走到李藏名眼前时,落下的正巧也是一个“烟”字。
此后世上再没有素霓山庄李藏名,只有碧血阁烟生。
————————
站在山脚下,往山上看的时候,就算是再怎么拼命去看,也只能看到浓郁的缭绕烟雾,与若隐若现的沉郁楼阁,至于其中究竟有什么,却是再望不到的。
“就这样?”
“就这样了。”
白尽欢收回视线,转过身,一步步的往山下走去,山林之中并没有路,他只能凭借感觉往山下行走,天道在他身侧漂浮着,若有所思道
“让李藏名隐瞒身份进入到碧血阁,是为了未来减轻他发现真相时的痛苦吗?”
白尽欢耸了耸肩,顺着他的话说
“你要这么想,我也无法反驳。隐瞒身份应该是可以的吧——应该影响不了他在碧血阁中修行的地步,这点,你刚才没阻止我,想来应该是赞同的。”
“你的剧情,你的人物,你比我了解。”
天道只能这样说,谁让他过来的时候白尽欢已经手快的完成一切,而后他看着白尽欢,又看了看他怀中的拂尘,忍不住说
“他应该不会主动找你诉苦的,你做了一件白费功夫的事情——突然想起来,当初你还那么嫌弃这只拂尘,现在你倒是把它用的淋漓尽致了,甚至远比我设想的用途广泛,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其实我还是很贴心的,给你的东西,都是很有用处的。”
“你的成语系统建议重新装修一遍,还有不要趁机自卖自夸。”
白尽欢挑了挑眉毛,而后慢悠悠的说道
“既然甩不了,我当然要物尽其用了,不必太佩服我,毕竟,我就是这样务实的人嘛。”
天道:……明明爱自卖自夸的是你才对吧,在你面前我只能是自惭形秽!
天道默默腹诽,又听见白尽欢问
“李藏名他要不要用,那就是他的事情,暂时和我无关了,说起来,姬彻天和宣浓光他们两个——这段时间没人看管,应该有在好好地修行吧?”
天道点了点头,说
“你可以自信的说出来这句话,他们都快到三层灵台——这是属于天选之子的实力,你难道不相信他们的实力和天赋,可是比你预计的修行更快。”
白尽欢轻哼一声,说道
“我当然相信他们的实力和天赋,但我不相信他们会老老实实的除了修行什么也不干,你觉得我的直觉是对的吗?”
天道:……
天道诡异的沉默,让白尽欢生出不好的预感,在他直直的注视下,天道才慢慢吞吞的回忆说
“其实也没有做什么,碧虚玄宫里空空如也,除了他们连个人影都没有,他们能做什么呢,除了将莲池通电殃及池鱼,修行功法之后,把碧虚玄宫里弄得到处都是毒蛇,以及两个人用尽灵气与功法切磋打架,毁了几处宫殿外……”
白尽欢:……
“你不必再说了……”
天道还没说完,白尽欢便无力扶额,觉得已经完全不需要接着听了。
果然,他的预感是没错,他就知道放姬彻天与宣浓光在一起,不会那么平静。
天道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试探的问
“所以——你要现在回去吗?”
“我回去做什么,我又不能守着他们过一辈子。”
白尽欢只是苦恼了那么一瞬间,便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走,天道看着他,又问
“所以你决定不管他们咯?”
“你觉得把碧虚玄宫改造一下,变成修为不空则永无止境的考场如何?”
白尽欢看向天道,微微一笑,诚心实意的说
“不是喜欢动用法力切磋修为么,那就让他们玩个够吧,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师尊。”
天道:……
他很确定,白尽欢在喊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一定是咬牙切齿的,不然,他一个不应当有任何外界干扰的系统,为什么会有一种背后生阴风的感觉呢。
第032章 论道会上
王朝有王朝的律法, 江湖也有江湖的规矩。
每年一次的论道会,便是江湖上坐下来谈规矩的地方。
虽然在打打杀杀的地方,说大家一起坐下来和平谈事好像有些可笑, 然而总是有些事情, 不是谁修为高便能裁决一切。
刀剑断得了性命, 却断不了恩仇。
更何况,是偏私的刀剑, 蒙尘的恩仇。
央州永明府,长空禅宗内, 齐聚千百名门世家,是为论道会的开启。
本以为这次论道会如同往常一般枯燥无味,不过是论一些扯了八百遍也扯不清楚的陈年旧事, 又或者是早就拍板定案,不过在论道会上走一趟过场的繁杂琐事,然而这次,却多了一些叫他们感觉到了有趣的东西
因为那高台之上,站着一名他们以为早就死掉的少年。
齐世明的儿子,齐经霜。
一个月前, 齐世明不顾至交情谊,带着万灵承天会的人,一夜烧尽素霓山庄, 只为了一本聚龙化神策, 那场火结束的时候, 齐世明也藏身不见。
讨伐诛杀令遍布天下,却没有人知道他藏到了哪里去。
半个月前, 齐世明隐居之地被人翻了出来,他自己藏匿行踪, 却把弱妻幼子忘了彻底。
没等名门世家想好如何料理他的妻子家人,便有名为百折门的势力如法炮制,带人将其全家杀了精光。
虽说是打着为素霓山庄报仇的名义,但是一北一南,百折门与素霓山庄八竿子打不着干系,谁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为了聚龙化神策而挑起的私仇——不少人都以为齐世明将聚龙化神策藏在了家中,聚龙化神策这巨大的诱惑近在眼前,由不得人不双目发红,心中发痒。
只是真正动手,且如此残忍的,只有百折门一个而已——或者说,来得及动手的只有这一个,且完全断绝了后来者的路。
屠人满门,此举虽然并不仁义,但是百折门咬死了齐世明之言行天下当人人尽诛,他也不过是行了义举,只是手段过于激烈了一些,其余人也无可奈何。
到底勉强也算师出有名,况且齐世明无有依仗,要细究起来——嗯,连他本家玉州大齐世家都没人出面为这桩血案出头,其余人等,自然也懒得细究。
世上之人生生死死,不是谁的命都值得被人在意的。
却没有想到,齐世明的儿子竟然活了下来,不但活了,还能从玉州跑到了央州,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妄图求一个公道。
——————
齐经霜从小听他的父亲讲,圣天子不管名门世家,江湖恩仇,江湖上的事情,自有论道会评断一切。
于是他逃生之后,听说论道会要在央州开启,便不听任何人的劝告,一路跋山涉水,日夜不停,终于到了央州,终于到了长空禅宗,终于到了论道会上。
齐经霜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与乞丐无疑,站在论道会上,简直与周围一众光鲜亮丽的名门世家,高人尊者格格不入。
但是他却没有任何的怯懦,因为他有满腔怒火,满心仇怨。
他就是想来论道会,问一问江湖上的规矩,是不是人可以枉死,却不可以伸冤。
“我过来的时候,听别人都说,都说……我爹带人去杀了李叔叔,烧了素霓山庄,这是胡言乱语,这是有人诬陷我爹!我只想告诉你们,我爹离开家的时候,是因为听说有人要害素霓山庄,要害李叔叔一家,才急急赶去救人,他不是杀人凶手!”
齐经霜的视线从眼前姿态不同,神色各异的名门世家上掠过,这些人他一个人也不认识,心中也一点底气也没有,但是他必须强迫自己站直身躯,将自己的冤屈,血仇说出来,因为他只有这一个地方,可以为他的父亲伸冤,为他的家人血仇。
他缓了一口气,接着说
“我还想问问你们,有人杀了我娘,杀了瑞婆婆,平叔叔,你们管吗?我爹说江湖上的事情,论道会都管,我,我想问,论道会能不能让血债血偿,让——百折门为我家人偿命!”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几乎是拼命喊了出来,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他语气中的愤怒,都能听得见他剧烈的喘息声,都能看得清楚他眼中的悲愤与期望。
但是没有一个人为他开口说话。
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一个误入进来的小孩子,在胡言乱语而已。
百折门的弟子自然也参与论道会之中,门主冯成仁听见这突然冒出来的小乞丐,竟然自称是齐世明的儿子,几乎当场吓得半死,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做事都做不利索的弟子,不是说全杀光了,怎么偏漏了最不该漏的人?
然而此刻实在并不是追责门人弟子的时候,那门主冯成仁战战兢兢等了半晌,发现并没有人愿意为这个小子出头,心中才放心下来,而后猛地站了起来,手中运转灵气,看向站在高台上的少年人,不无阴冷的说道
“满口胡言,当真放肆,罪人之后,岂能多留,今日你这小小余孽,竟然主动前来伏法,倒也能留个全尸。”
话音未落,那一线剑光便朝着齐经霜飞顿而去,然而,却在半道被一道凭空飞出的长袖轻飘飘的挡了回去。
那是稳坐十大名门世家排行之上的朝云香居,此刻在众人注视之中,朝云香居的香主花思云也只是慢条斯理的收回长袖,对着冯成仁轻轻一笑,说道
“门主如此急切做什么?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也不放过吗?”
冯成仁道
“罪人余孽,自然要斩草除根。”
花思云轻哼一声,不以为然道
“斩草除根,也轮不到你们百折门啊,于情,大齐世家的人可还在这里,于理,越俎代庖在论道会上惩戒他人,你是不把长空禅宗放在眼里咯?”
冯成仁立刻看向那首位的中央,最中间自然是本次论道会东道主长空禅宗,左边握着一只折扇的年轻人,便是出自齐家。
大齐世家前来参与论道会的,乃是他们的大公子,此刻也只是轻摇折扇,并不看高台上那小子一眼,只看着周围同样名列十大的名门世家道
“我来的时候,家父曾言,此次论道会难免会谈及齐世明,因此早叮嘱在下,齐世明十多年已经被逐出家门,不算我齐氏子弟,其一应言行,与我齐氏无甚干系,按江湖道义,该当如何,便是如何,我齐家绝不干预。”
长空禅寺的位置上,是胡子花白的禅师,待齐公子说完之后,便慢吞吞的说道
“齐世明畏罪潜逃,不知去向,此事本想押后再议,但他的儿子既然现身,少不得此刻论上一论,齐世明火烧素霓山庄,此行此举,实在罪大恶极,罪不容恕——”
“我爹没杀人,没烧素霓山庄!”
他还没讲完一句话,齐经霜便立刻朝着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大喊起来,他怒气冲冲,双目怒瞪,不准那白胡子的老头再说下去。
但是长空禅宗的禅师不说,还有其他的人说,他阻止不了任何人来随意的污蔑他的父亲。
“自小景仰的父亲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你的心情,我等能理解,但是,事到如今,你也该认清现实,不可再执迷不悟,为你父亲开脱,”
“我说了我爹没杀人——更不可能害素霓山庄,你们没听到吗?!”
齐经霜在高台上大呼小叫,手脚并用,奋力摇头,他看向每一个人,只觉得每一个人的面目都扭曲的厉害,他们好像没有眼睛耳朵,任凭自己怎么解释,都听不进去。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爹杀人,放火,可有什么证据,单凭你们说——难道我爹就是坏人了?他明明是去帮素霓山庄,凭什么你们要说他是去害素霓山庄?!”
周围的声音低了下去,无数人看着他在高台上发疯,不知是谁,发出一声轻叹
“到底是小孩子……”
“小孩子不是借口,正因为是小孩子,更应该叫他知道他的父亲是怎样的道貌岸然之徒。”
“也罢……你要证据,就给你证据。”
那是带着痛惜与怜悯的目光落在齐经霜的身上,让他感到无比的抵触与嫌恶。
随后再没有人说话,一片法镜被弹送到高空之中,扩散十倍之大,将其中的景象完全的展露出来。
那是一处灵堂,一名浑身缟素的漂亮少年跪在殿中,他眼中有不加掩饰的悲切与仇恨。
从小在一处玩的好友,齐经霜自然认出来那是谁。
李藏名……
齐经霜在心里默默地喊出那少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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