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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10

作者:不间不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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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前一晚,耿际舟没有继续住在应帙家里,而是搬回了宿舍,说是这样能离考场近一些, 可以多十分钟的时间出来背知识点, 这种分秒必争的可敬求学意志令应帙非常敬佩,他当时就握着拳对耿际舟说:“如果我明年无法继任学生会主席,我希望你这个副主席能上位, 至少肥水不流外人田。加油。”

耿际舟莫名其妙地看着应帙:“遂徊??你是没睡醒吗?什么叫你没办法连任学生会主席?……等下, 你们这些天是不是在跟我玩什么交换人设的大冒险?谁先被我发现就有奖励?”

分明答案已经无限逼近真相, 但为什么他就是屡次擦身而过?

“你是不是故意在装白痴?”遂徊忍不住问。

回答他的是朱鹮愤怒的鸟喙。

……

笔试总共有四门,持续两天,应帙用遂徊的脸硬生生考完了前三门,每看到一道遂徊估计做不出来的难题心头就滴落一滴血。

他始终对命运抱有一线侥幸,想着不管哪考到哪一门换回去都行,他都愿意原谅这个 糟心的世界。但等到第三门考试结束的时候,应帙就只想着如果现实戏剧化到全部笔试结束的第二天他和遂徊换回本体,他绝对会丧心病狂地报复全社会。

至于遂徊这只猴子,这两天看应帙的眼神是越来越心虚,特别是第二门向导通识结束的那个下午,他都没敢和应帙一起吃晚饭,哆哆嗦嗦地窝在书房里背课文;

第三门考试结束,遂徊直接失联了,看样子今晚是打算卷铺盖去睡马路以示歉意。

[你别想不开,考成什么样我都认了。]应帙不走心地劝道。他确实也没怎么生气,只是无奈命途多舛,遂徊毕竟也不是故意和他作对,常年未接受教育的山上野猴就能考这么多,就算把他打死也只能考这么多,谁也没办法……

但紧接着应帙又是一句威胁:[下午的选修课考试是开卷考,很简单,但你要是犯什么写岔答题区或者什么睡过去没有写完题目的低级错误,我一定会杀了你。]

五分钟之后,一个弱弱的[是]出现在应帙终端上。

不过应帙还是太小瞧这该死的命运了,第四门课开考后十分钟,他一秒之前还在专心地写着答案,下一秒,他直接伏在课桌上失去了意识。

如果不是考试结束前半小时响彻整幢教学楼的提示音,应帙可能要直接将整场选修课考试都睡过去。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揉了揉酸痛的额头,银色长发从指缝间穿过,留下细腻温凉的触感,应帙一愣,再抬头看向悬浮屏上姓名栏大大的应帙两个字,怒火涌上心头,气得他差点把课桌都给掀了。

半个小时的生死极速之后,第四门考试结束,应帙随着人流走出考场,全身散发着恐怖的低气压,同考场的同学都没敢上前来和他搭话。

与应帙无声的愤怒相反的是生存赛小组遗留下来的聊天群,此刻里面群情亢奋,周如翊掐准塔考试结束的时间点,在群里疯狂刷屏。

早在一周前军校就放了假,周如翊和楼星赫都已经在家里躺了好几天了,热情洋溢的大小姐不停在聊天群里放着照片,展示自己家里为了欢迎即将到来的朋友聚会做了哪些准备。

[在修剪花草树木了。]周如翊放出一段她家后花园的视频,一群工人正在操作着机械车上下作业,周如翊一边走一边拍,一分多钟的视频,都没看到花园的尽头哪里。

[耿哥说他要吃小龙虾,我让阿姨们去池塘里捕了。]周如翊又放出家里厨房照片,十几个阿姨正在接力搬运刚捞上来的小龙虾,还有一名身穿黑西装的管家正在旁边做记录。

[应主席,徊哥,你们有没有要点的菜?我让管家做准备。]

没一会,遂徊毫无存在感地在群里冒了一个泡:[开水白菜。]

应帙原本还在生气,在瞥到这条信息的那一秒,他倏然忍俊不禁地笑了声,脑海中浮现出遂徊唯唯诺诺的社恐样,心情出乎意料地愉悦起来。

他正准备点一些刺激性的菜刺激一下味觉敏感的野猴,眼角余光却倏然瞥到正前方站了一个人,他停下脚步,抬起头,和一米开外挡住他去路的人对上了视线。

女人浅紫色的裙摆轻柔地在风中摇曳,她手虚扶着头顶的编织帽,细碎的银色短发被帽檐挡住,等到微风拂去,她抬起眼,明亮的黑眸缓慢轻眨,对上应帙诧异的目光。

两人在人流之中安静地对视着,谁也没有先说话,一直到若干秒之后,衣着知性典雅的女人才微笑着开口,声色温柔:“你好同学,我是来接我儿子的,但不小心迷路了,请问向导宿舍三号楼怎么走?”

应帙:“……”

应帙将这名可疑的迷路女子从头扫视到脚,发现裙摆下方竟然还是一双米白色的尖头高跟鞋,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还是配合地没有揭穿:“阿姨好,三号楼沿着这条路一直走,等到尽头左拐就是了。”

“好的。”女人仍旧是微笑,“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遂徊。”

“遂徊,”女人点了下头,摆摆手,“谢谢你遂徊,再见。”

应帙意思性地举了下手,默默站在原地,看着对方风姿绰约地转过身,右手里还拿着一只精致的小皮包,然后走出去没两步直接崴了脚。

“……”

应帙很无语地快步上前扶住她,看着女人做作地皱起眉,装模作样地垫起脚,一脸歉意地温言细语:“不好意思,扭到脚了,好疼……”

——有没有可能遂徊才是她亲生的,而我是抱养的?应帙深感他和这个家庭格格不入。

“麻烦你把我扶到路边长椅上好不好,遂徊?”女人小声问。

应帙沉默地扶着装瘸的女人缓缓走到路边,看她脱下高跟鞋慢慢地揉着脚踝。虽然她已经极力将自己扮成一名柔弱美丽的普通女人,但掌心的枪茧和手背上的刀割伤痕还是暴露了一些端倪。

观察着这些细节,应帙的视线不经意间上移,陡然和正在偷窥他面容的目光撞个正着,女人下意识地避开视线,又强装镇定地对视回来:“同学真是麻烦你了……”

“妈。”应帙实在忍不住了,“刀带露出来了。”

“……”女人低下头,发现因为坐下揉脚踝的动作令她裙摆上移,系在小腿上的匕首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刀鞘尖端,她连忙用裙摆盖住,轻咳一声,“我一个弱女子独自在外,确实需要武器防身。”

动作间,手持包不小心掉到地上,装在里面的一把袖珍手枪摔了出来,漆黑的枪身在阳光下散发着压迫性极强金属光泽。

“……这是手枪型打火机。”她狡辩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应帙:“你叫我妈?”

“不然呢?”应帙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燕煦沉默了两秒,试探着问:“小咩?”

“……”

燕煦一下子就站直了,哪还有半点淑女的样子:“你不是和遂徊灵魂互换了吗?你爸骗我?”

“我爸没跟你讲我们时不时还会换回去?”应帙很郁闷地蹲弯腰帮他妈妈收拾好手包,“而且非常巧,我和他还是在半个小时之前刚换回去的,四门期末考试三门都是他给我考的,而遂徊成绩超级差,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及格。”

“他是孤儿,又自小生活在贫困山区,没有接受良好教育的条件,成绩不好是正常的。”燕煦认真地说,“你别当人家面说这些,听起来优越感十足,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应帙隐约从对方口吻中觉察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地方,抬头狐疑地看向他妈。但应帙并没有直接问他怀疑的地方,而是拐弯抹角地提了一个别的话题,“你……今天搞这出是想做什么?”

“这不是许久未见我的宝贝儿子,又听你爸说你和一个哨兵走得亲近,你们身上还发生了灵魂互换的离奇事件,就想同你们开个玩笑……”燕煦笑意盈盈地靠近应帙,捏了下他的脸,“真的是你啊小咩?”

“不是我还能是谁?”应帙正要开口骂人,身后却倏然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站在他对面的燕煦眼瞳缓缓放大,目光越过他的脸,定定地望向了他的身后。

果不其然,下一秒应帙的手腕就被握住,他被力道带着退后半步,紧接着一道黑色身影就横在了他和燕煦之间。遂徊眉头紧皱,警惕地瞥了眼身侧这名胆敢捏应帙脸的陌生女人,又转头看向应帙。

“……原来你在这儿?我找你半天了。”遂徊欲盖弥彰地加了一句开场白,接着又问,“她是谁?”

遂徊第一次见应识笺的时候非常社死,因为应帙的失误导致他开口就是一声爸,然后足足为此羞耻了一整周,赌咒发誓下次见应帙母亲的时候一定要留下一个好印象。

他注定要失望了……

“你见过她的。”应帙暗示着说,“我给你看过她的照片。”

遂徊怀疑地看看应帙,又扭头看向定定地注视着他的脸的燕煦,几秒钟的观察之后,绯红色从他的脸颊蔓延到耳根,又一路爬到脖颈,钻进衣领里,遂徊周身捉奸的气势陡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羞耻难耐,他僵硬着挪动双腿躲到应帙身后,支支吾吾地轻声唤道:“应帙妈妈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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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9 第 109 章

在周如翊提出长假的邀约, 并兴致勃勃的制定活动计划的时候,耿际舟就曾经放出豪言壮语,说通常这种提前几个月的约定大多都会被突发意外打断, 他还举了例, 譬如他突然精神域病症加重无法应约,再譬如遂徊期末不及格必须留校补考。

当然, 现实并没有真顺着他的乌鸦嘴逐字逐句的发展,但情况又十分的微妙巧合——

期末成绩单科不及格的人变成了耿际舟,而遂徊在考试结束的第二天躺床上发了高烧。

这两件事无论单拎哪一件出来都能让应帙十分费解, 更何况它们还是同时发生的, 简直让人怀疑明天太阳要从西边升起。

“16分?”应帙身为学生会长通过一些心照不宣地特权提前得知了成绩, 当然,他最初行事特权的目的是想看遂徊到底为他谋得了一个怎样惨烈的分数, 却没想到先一步知晓的大新闻是耿际舟文化课考试只得了16分。

他站在阳台不可思议地放大缩小悬浮屏,“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宁愿相信是机器批错了考卷。”

在应帙的左手边,一颗橙红色的虚拟电子鸟头缓缓张开尖喙, 冗长的沉默过后,耿际舟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如果我说我睡过了考试时间,你信吗?”

“信。”应帙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因为他就把选修课三个小时的考试时间睡过去两个半,不过他和遂徊会睡着是不可抗命, 但耿际舟为什么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你文化课考试前夜通宵刷题了?”

“那倒没有……”鸟喙张了张, 又默默合上。另一边,一个昏暗的房间里,一只白色的电子山羊脑袋张开嘴, 清朗温润的男声从里面传出:“那就是又做噩梦了, 晚上没有睡好。”

“……”耿际舟似乎是默认了应帙的话, 没有反驳。

“你投喂了应龙和燧石近一个月的精神力,夜夜好眠,结果一离开它们隔晚就做噩梦,反应这么快?”应帙思索着说,他犹豫了一下,含糊其辞地补充:“但应龙和燧石它们昨天回精神图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出现……现在是巴弗灭和利维坦在值班,你这情况……”

“没做噩梦。”耿际舟突然打断道,“我没做噩梦……就是单纯地认床没休息好。”

“你在你睡了大半年的宿舍认床?”应帙狐疑地反问,但还没等到耿际舟的回答,老母亲燕煦的声音就从厨房里传来:“小咩,快过来帮忙,粥都溢出来了!”

应帙烦躁地叹口气,却听耿际舟在通讯那头笑起来:“今天是阿姨亲自下厨?你还不快去帮帮勤劳温柔的老母亲?”

“我都不知道她发什么神经突然要亲自下厨给遂徊煮粥,而且听说真请了半年的假期坚决不接一项任务,见鬼了……我忙完了再来找你。”说着,应帙无奈地挂断通讯,一边从袖中取出羊角簪盘起长发,一边快步朝厨房走去。

不出所料,先前干净明亮的厨房此刻一片狼藉,也不知道燕煦为什么煮个白粥能闹出这么大动静。

应帙走上前先把灶台的火关了,又隔着湿布打开锅盖,忍不住又一次劝道:“妈,不行去食堂买一碗粥吧,就说是你亲手做的,展现你的贤惠和温柔,遂徊绝对喝不出来。”

燕煦拿着抹布在擦溢在台面上的粥米,闻言眉头一竖:“已经快熬好了,只是收尾工作出了一点小插曲而已。在你心目中,妈妈就这么没用吗?”

“单论煮粥,你甚至还不如两条人话都听不懂的变异精神体。”应帙说,“燧石和应龙都会煮粥,而且煮得很好。”

燕煦忍不住为自己声辩:“我这手艺可是耿岳亲传,你耿叔亲口承认我煮的粥香滑软糯,已经出师了。”

“你这话要是被耿叔叔听到,他得活活被你气醒。”

耿岳因伤病提前退休在家赋闲,因为成天无事可做,于是就爱捣鼓点吃的,把应帙和耿际舟都喂得肥嘟嘟胖墩墩。偶尔应识笺和燕煦提前下班或者不出任务也能蹭上饭,俩人一边猛猛吃,一边客气地说‘太好吃了,耿岳你怎么做的?’

这话一听就是恭维的场面话,但耿岳却当了真,非常一本正经地想要教会应识笺和燕煦做饭。结果来来回回讲了无数次,应识笺就学会一个削苹果,燕煦也只会一个煮粥,并且后者时隔多年没有再下厨,又把本领还给了老师。

“别在这碍事。”燕煦对应帙的质疑和嘲讽十分不满。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拿起铲子搅拌剩下的半锅粥,“去卧室里关心一下小徊,烧一天了都,可怜死了。”

应帙欲言又止地瞥他妈一眼,没说话,默默转身去了卧室。

房门一打开,整个人都蜷缩在被子里,仅仅露出半张脸的哨兵就轻轻低吟一声,半睁开眼看向站在门口的人,又虚弱地缓缓闭上。

应帙缓步靠近,侧坐在床边,伸手用手背探了下遂徊额头的温度,仍旧滚烫,“……为什么你一个哨兵还能发烧?”

“哨兵又不是神,当然会生病受伤。”遂徊的嗓音因为高烧有些哑,他可怜巴巴地再次睁开眼,“小咩,我好难受……”

“你怎么也叫我小咩了?”应帙无奈地替他把被子掖好,“主要你这病因有些好笑,医生说你是心理压力太大,精神紧绷,考完一松懈就病倒了……”他勾唇轻笑一声,紫眸抬起,“一年级的期末笔试而已,就把你吓成这样,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弱?”

遂徊更委屈了:“考的是你的卷子,我压力能不大吗?”

文化课前一天晚上他在书房里复习到凌晨两点,六点刚过又睡眼惺忪地爬起来继续晨读,确实非常辛苦。应帙居高临下地看着遂徊沁了水的翡翠眼珠子,笑意更深,半真半假地埋怨:“你好意思?考前一天知道怕我生气,疯狂临时抱佛脚;考前一周你测验得了45分,还在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有进步,问我能不能亲亲你奖励你一下……那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

遂徊:“……”

遂徊委屈地叫嚷:“我发烧了!”

“好好好,你发烧了,”应帙把缠在他脖颈上试图把他勒死的太攀蛇利维坦解下来,“我妈在厨房给你熬粥,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弄。”

“我想你亲我一下。”病人仗着病情提出无理要求,胡搅蛮缠。

“不亲。”应帙冷漠地回绝,理由非常正经,“我怕口鼻接触,你把病毒过给我。”

遂徊:“……”

遂徊见示弱不成,直接一把抓住应帙的肩膀想要霸王硬上弓,应帙抵死不从,甚至派出山羊巴弗灭在旁边用脑袋捅遂徊的腰,但即便是生病的哨兵也是哨兵,没一会应帙就体力不支被摁在了床上,遂徊掀开被子罩住他,和翻腾的热气一同压下来的,还有遂徊炙热柔软的唇瓣。

处于发热状态下的哨兵口腔也是滚烫的,灼得应帙有些呼吸不过来。当初为了和应帙接吻,遂徊连自己的身体都下得去手,更何况现在换回了各自本体,中途应帙几次叫停他都不肯结束,喘息着和向导对视几秒,又不依不饶地继续吻上去。

好不容易等遂徊意犹未尽地拉开身位,应帙上衣都被扯到了领口,大片胸膛腰腹都露在外面,而罪魁祸首还一脸无辜地盯着猛看,好像不是他趁乱故意撩上去的一样。

我得想办法治治他……应帙平复了一会呼吸才缓缓从床上坐起身,不然这只惯会得寸进尺的死猴子迟早要骑在他身上为所欲为。

遂徊心愿已成,了无遗憾地躺回床上挺尸,而心心念念着训狗大业的小应主席走出卧室,迎面就撞上了燕煦若有所思的目光。

装了不到半天明媚温婉淑女的燕煦此刻已经换回了她惯常的打扮,主打的就是一个舒适方便行动以及可以从身体的任何部位掏出武器。此刻,她正坐在餐桌上,单手托腮,不知道想些什么。她的面前搁着一个小托盘,上面摆有一碗粥和两碟清淡的小菜,从粥面已经结了一层黏稠的白膜来看,燕煦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却始终没有将它端进卧室。

其中原因,显而易见。

应帙脸有点泛红,一边暗骂遂徊恬不知耻,一边故作无事发生地走向前:“妈,那我先去把粥端给遂徊?”

“小咩……”燕煦抬起眼,“我听识笺说,小徊他很喜欢你?你们有94.4%的契合度?”

应帙停顿了一下,点点头,“嗯。”

“那你喜欢他吗?”

“……”应帙没有回答,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他可以想象此刻卧室内的遂徊必定是瞬间精神抖擞立起了耳朵,甚至可能人都已经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无声无息地站到门后侧耳偷听。

燕煦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儿子的答案,斟酌着用词慢慢地说:“我没别的意思,小咩,就是希望你认真对待小徊……喜欢就好好地回应,不喜欢也不要伤害人家。小徊很可怜,我不希望他再受苦了。”

“……”违和感实在太强,让应帙再也无法忽视,“妈,你好像对遂徊的好感度非常高?”

“对啊,”燕煦理所当然地承认了,“S+级的哨兵,性子又乖巧,谁不喜欢?”

应帙暂且忽略了‘性子乖巧’这个可怕的误会,继续问:“但爸爸见遂徊的第一面就说我和他不合适,为什么?”

燕煦啊了一声,迅速给出理由:“因为你爸老古董,讲究门当户对,嫌弃小徊无父无母、家贫人穷。但妈妈不是这样的人,妈妈支持你们。”

“肯定不是这个原因。”应帙沉下脸色,没有被燕煦的玩笑话带偏,“到底是为什么?”

“……”

面对儿子的逼问,首席哨兵选择最简单也是最无赖的应对方式——装傻:“真的就是这个原因,不然你说还能为什么?”

“我不知道,但肯定有其他原因。”应帙明白从他妈妈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我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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