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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无故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满是口水和眼泪的手,将睡着的鹦鹉小心的揣进衣襟里。
“是太短了些,所以我想它是不是有什么嗜睡症之类的。”
尔千松想了想:“有些人会得嗜睡症,但从未听说鸟也会。”
柳无故拍了拍他的肩膀:“先不说这个,你既然来了,就帮我做点事。”
“尔千松万死不辞。”
……
从尔千松那里离开后,柳无故去酒楼见了文漠。www.jingcaizhupin.me
文漠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揣测,柳无故也不在意,点了一大桌子菜,一边吃一边跟他聊事情。
“你没吃饭?”文漠见筷子不停的柳无故说道
柳无故夹了一筷子水晶宝塔肉,一边说:“差不多吧,内务府那些人,也就惯会用那种手段。”
文漠皱起眉,心里有些不舒服。
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他怎么能让他受此屈辱。
“那个什么参将,去盏州那个,还没回来?”柳无故吃饱喝足放下筷子问道。
文漠眼神一冷:“快回来了,他本就是故意在外面拖延时间。”
“我让他家里出了点小意外,这会应该着急忙慌的往回赶了。”
柳无故轻颔首:“我不能这么一直被软禁在坤宁宫。”
文漠低垂着眉眼,遮住眼中的若有所思:“可你出来了,这坤宁宫关不住你。”
“我自有我的法子。”柳无故沉声道。
知道他不想多说,文漠是时转移了话题:“周宏茂的案子基本已经板上钉钉了。”
“你有把握柳永昌会提拔你吗?”柳无故食指轻点桌子回道。
文漠脸上是极端的自信,如同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当然。”
他有些迟疑,但还是开口说了:“柳永昌在我身边放了个探子。”
“探子?”
文漠点了点头解释道:“我给他喂了些药留在身边,传回去的都是我想让柳永昌知道的消息。”
柳无故看着他,语气肯定:“你喜欢她?”
对于自己感情迟钝得十足的柳无故,对他人的情绪变化捕捉得倒是极快。
“我留着他,是利用他,柳永昌生性多疑,只有多方佐证的忠诚,他才会相信。”文漠说着,苦笑一声:“但我也…待他不止这些。”
“那些女探子,都是经过训练的,最会拿捏人心,”柳无故对别人的感情不喜掺和,只简单的提点两句:“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一只小脑袋从柳无故衣襟探出来,眨巴眨巴眼看着文漠。
这柳无故又跑出宫来见兵部侍郎,他到底是什么人。
兵部侍郎文漠是柳永昌的人,莫非柳无故当真是跟他爹服软了。
“若是她也喜欢你,那还好,可别剃头担子一头热。”柳无故还在说着话。
文漠顿了顿,声音有些低:“不,不是那种探子。”
不是那种训练出来专门在床上伺候人的。
“是个男人,原本是送来做幕僚的。”
柳无故顿住了,语气有些迟疑:“你把别人拐上床了?”
基佬竟在我身边。
“……”文漠默默无言。
柳无故语气更迟疑了:“他是自愿的?”
文漠轻咳一声:“我,给他喂了药,每个月他都会失去记忆…”
柳无故看他的眼神微变,却没说什么,若是属下强抢民女,咳,民男他还可以管管。
但若是个探子,那便是从主人那领了任务离开时,便生死有命了。
他知道怀里的小肥啾醒了,却不知道小肥啾看文漠的眼神怪怪的。
它努力抬起头想看柳无故的神情,却只看到了棱角分明的下巴。
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龙阳,来往的人,聊天的内容,皆是龙阳。
朕当真是不能信你。
文漠受不了这古怪的气氛,岔开话题:
“柳永昌要以皇上体弱多病,嗜睡难醒为由,让皇上纳妃。”
柳无故眉头微皱,深邃的眼里带着些思索:“嗜睡难醒?”
文漠声音低了些,“听说皇上经常突然熟睡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八个时辰都在睡觉。”
柳无故低下头看着自己怀里冒头的小肥啾,小肥啾眼神纯净澄澈,看上去无辜极了。
见柳无故低头看它,小肥啾眨了眨眼。
“啾~”
一声绵软的叫声拖着撒娇似的长音。
柳无故轻笑一声,伸手挠了挠它的头,心想自己真是魔怔了。
哪有一国皇帝整日撒娇卖萌,因为凶它一句就眼泪啪嗒啪嗒掉个不停的。
皇帝看似无能,可柳无故知道,那人不是好相与的。
撸了鹦鹉,柳无故说道:“这件事能拦就拦,实在拦不下来也无碍。”
“一个孩子从怀上到生下来,再到能站立行走说话,这期间还有好几年时间。”
“柳永昌哪怕是打着立幼帝的想法,也要等到孩提长成稚子。”
待到两人谈话结束,文漠看着柳无故离开的背影,脸上带着沉思。
回到府内,文漠先去了趟书房,里面暗一已经在等着了。
“主子,你让属下盯着的那人,今天有客上门。”暗一道。
文漠不耐心听这些:“直接说。”
“是,那兽医今日照常在店里睡觉,男后去找了他,柳无故很警觉,属下不敢离太近,便用主子给的动作在极远处盯着。”
“柳无故砸了兽医的柜台,兽医却抱着他的腿痛哭起来,后来两人相谈甚欢。”
文漠心里那个极其不可能的猜测几乎就要坐实了,这时暗一将手里的东西呈给他。
“主子,这动作能隔着几十米将人看清,当真是神奇。”
文漠将那圆筒状的东西拿起,语气轻喃:“是啊,当真神奇。”
这东西,还是王爷亲手做的。
“你下去吧,以后,不可直呼皇后名讳,称他为大主子。”
暗一惊讶连忙跪在地上:“主子,这万万不可。”
“无需多说,下去吧。”文漠声音很轻,语气却很坚定。
暗一一脸愁容的退了下去。
文漠心里思绪纷杂。
尔千松进京的第一天他便知道了,王爷死了,尔千松不留在柳国伺机而动,替王爷报仇,怎么会跑到黎国来。
文漠派了人将他盯住,看他来黎国是想做什么。
尔千松那个人他是知道的,神神叨叨的,说话时常不靠谱,但是他对王爷的忠心没人怀疑。
他会算卦看相,虽然时常不准,但也有准的时候。
文漠派人盯住他时,是带了点期待的,如今这点期待被证实。
他心中高兴,却不知跟谁人说。
文漠想了想,起身来到了卧室。
那里熟睡着一个人,今天正好是月初,文漠熟练的坐在床边,等待他醒来。
林钧睁开眼,双眼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就看见一个男人坐在床边目光温柔的盯着他。
“你,你是谁。”林钧怯生生的问道。
文漠想握住他放在被子外的手,被林钧反应极大的躲掉了。
“你醒了,渴不渴,想不想喝水?”文漠轻叹一声。
林钧摇摇头,一双鹿眼带着些面对陌生情况的恐惧,身子尽力蜷缩在床角:“你你先说你是谁。”
文漠柔声道:“我是你夫君,你前天摔在假山上撞到了头,大夫说你醒过来怕是要失忆。”
林钧眼神中尽是不信任:“那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文漠轻笑一声语气促狭:“你喜欢吃糖醋排骨,爱穿白色的衣裳,喜欢下雪天,身子骨却很弱。”
前面的话还很正经,后面越来越跑偏:“你耳垂很敏|感,我对着它轻轻呼气便会整个都红起来,你后腰有颗红痣,若是我舔一口,你便会…”
缩在床角的人腾一下起身捂住文漠的嘴,因为动作太急,整个人扑进了文漠怀里。
文漠将人抱在怀里,摸着他柔顺的头发,轻轻哄道:“这下信我了吧?还不叫为夫一声夫君。”
林钧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仗着文漠看不到,小小的撇了撇嘴。
编的故事越来越俗套了。
声音却很甜:“你说的那些我都不记得了。”
“但你长得好看,我便信你。”
林钧声音顿了顿,软软的唤了一声:“夫君~”
文漠无声的笑笑,将人压进床榻:“你不记得了,那为夫便帮你好好回想一番。”
“看看你耳垂是不是真的那么敏|感。”说着,他对着耳垂呼了一口气,白玉似的耳垂顿时染上胭脂。
文漠轻笑,将小巧的红玉含进嘴里,用唇舌细细的把玩,“好烫,感觉到了吗?”
“再看看,你后腰上的红痣…”
他声音越来越低,随着声音一起的,还有落在床下的衣裳。
伴随着几声微不可闻的抗拒声,夜还很长。
…………
那边情花绽放,这边剑拔弩张。
柳无故拿着钓起的鱼,熟练的刮鳞剖肚,将宫里开得枝繁叶茂的树枝砍断两根,架起鱼便烤上了。
含春急急忙忙的走进来,看到柳无故,脸上的表情几乎快哭了:“皇后娘娘,您这是去哪了,奴婢找了您好久。”
柳无故给鱼翻个面,又用木棍拨弄了下火苗,让它燃得更旺,
“本宫找烤鱼的东西的去了,怎么?”
含春松了口气,忍不住有些埋怨:“皇后娘娘,您如今被禁足在宫里,可不要到处乱跑。”
“怎么,本宫做事,还要得到你的允许?”
柳无故终于抬头看她,眼神里的冰凉锐利,看得含春打了个寒颤。
她只觉得,这皇后自从不傻了,周身的气势都不一样了,就像是杀过好多人一样。
她跪地上,泣声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柳无故没心思难为她,不管她心里怎么想,至少表面用得顺手就行:“行了,下去吧。”
含春连忙从地上起来,脚步极轻的快步离开了。
柳无故给鱼刷上了一层油,又翻了个面。
几滴油顺着鱼身滴落至火堆里,顿时激起火舌升腾。
待到小肥啾醒来,就看到柳无故用筷子戳了戳鱼,看它的生熟程度。
柳无故尝了一口,见小肥啾醒来,故意露出很难吃的表情。
夹起一筷子,递到它嘴边。
“来,你爹我亲手烤的,尝尝。”
小肥啾从他衣襟里挤出来,翅膀一扇就飞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唾弃一声柳无故。
“啾,啾啾。”逆子,竟敢弑父。
柳无故对着它的视线,欲言又止。
“我有时觉得,你看我的眼神……带着慈爱。”他说道。
柳无故沉吟片刻:“该不会,你拿自己当我爹吧?”
小肥啾睁大了眼,这都看得出来。
哪有慈爱,朕对你这种逆子只有痛恨。
“对对对,就是这种眼神。”柳无故点点头,“像极了看待不孝子的眼神。”
小肥啾赶忙扭过头不敢看他,这种事它自己心里想想就好,被柳无故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捉摸它。
柳无故开始跟它讲道理,老父亲的地位不容挑衅:“养家糊口的是爹吧?”
“这么久以来,你吃我的,用我的,我给你洗澡哄你开心。”
“你说谁是爹。”
小肥啾拍拍翅膀飞了回来,停在他肩膀上,一双眼睛眨呀眨。
“啾啾啾啾啾。”你说什么,鹦鹉不是很懂呢。
柳无故看着眼神无辜明显装作听不懂的小肥啾,好气又好笑,用指尖轻轻弹了弹它脑袋。
将鸟握住,夹起一筷子鱼肉送到它嘴边。
“啾啾。”不吃。
柳无故眼疾手快的趁着它开口啾啾叫的时候将鱼肉送进它嘴里。
男人含笑的声音响起:“你叫的什么话,我听不懂。”
现世报,来得好快。
小肥啾在心里呸一口,这个男人,坏透了。
鱼肉在嘴里吃下肚,口感居然意外的不错。
小肥啾犹豫了下,一般般坏吧。
一人一鸟将鱼分了吃了,小肥啾小小一只,看上去很胖其实是羽毛蓬松,肚子吃不了多少东西。
大部分鱼肉都进了柳无故肚子里。
吃完后天色也彻底黑了下来,柳无故洗漱了便躺下了。
夜半时分,养心殿里熟睡的人突然醒了过来。
“来人!”
站在门外打瞌睡的曹公公听到声音连忙推门进去。
“皇上,这么晚了,您怎么醒了。”
黎星宿对着曹公公说道:“去,吩咐御膳房做些吃食,送到坤宁宫去。”
曹公公语气迟疑:“这,大晚上的……”
“罢了,”
曹公公以为他打消了主意,正要退下,就听见黎星宿说:
“你吩咐御膳房赶紧做,朕亲自送去。”
深更半夜,柳无故被含春从床上叫起,就见一群太监鱼贯而入,一碟一碟冒着香气的菜摆在桌子上。
披着白色大氅,矜贵的小皇帝对着那一桌子饭菜扬了扬头:“吃。”
说完转身就走。
哼,朕这下可是给你喂食了。
还不叫朕一声爹。
不孝子。
柳无故走出房间看了看外面漆黑看不见光亮的夜色,又看了看屋里这一大桌子菜。
很想真诚的骂一句有病。
作者有话要说: 致力于互相当爹的两个人。
谢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
第25章 尘埃落定
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一个头发散乱浑身脏兮兮的男人颓然地靠在墙上。
他底下坐着干草,面前飞快的爬过一只老鼠。
周宏茂深深叹了一口气:“想我堂堂正三品兵部尚书,如今竟然沦落到与蛇鼠为伴。”
脚步声渐渐近了, 一个穿着素色罗裙披着青色轻纱的妇人出现在他面前。
妇人虽衣着简朴, 但头上的钗子, 裸露在外保养的极好的皮肤和周身的气度,皆能看出这是个养尊处优的女人。
看见她来,周宏茂眼前一亮:“罗娘,你来看我了。”
妇人表情有些冷漠, 甚至是厌恶,伸手递给他一样东西, “这是一封和离书,你签了吧。”
周宏茂一把抓住妇人的手, 低着头话语梗在喉头,说不出口。
妇人一惊:“你做什么!还不快放开。”
周宏茂苦笑,额头贴在妇人手背上,低声道:“罗娘, 我舍不得你。”
“你想拖着我们一家去死吗!”妇人呵斥道。
周宏茂笑得苦涩至极:“我怎么会让你受苦。”
罗娘使劲抽手,可周宏茂拉得很紧,她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
“当初贪图我家高门显贵不惜杀死岳丈一家的,难道不是你?”
“是谁口口声声说自己尚未婚配?”
周宏茂松开罗娘的手, 猛地站起来, 高声急语:“我贪图富贵?”
“我杀了那么多人就因为我贪图富贵?”
“罗娘,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为了得到你我可以做任何事。”
“杀死我岳丈一家,甚至不惜杀害我亲生儿子, 是为你。”
“柳永昌对你有恩,我投靠他是因你。”
“那个老东西,他满嘴仁义道德,实际上做的全是腌臜事,柳永昌有比我高尚吗?”
罗娘厌烦的看他一眼:“住口,事到如今,这和离书你签了,我们从此也不用再见了。”
“儿子因为你,仕途毁于一旦,你若不想再连累他,就将这份和离书签了。”
周宏茂胸膛剧烈起伏,看罗娘的眼神隐忍又贪恋,看着偏过头一眼都不想再看他的罗娘,他突然开口说道:
“这么多年,我从未纳妾,从未养外室,我待你一心一意。”
“下了朝我给你带你最喜欢吃的芸豆糕,君子远庖厨,可你喜欢的每一样菜都是我做的。”
“你只知我做饭好吃,可你知不知道,我以前是不会做饭的。”
“这么多年,是块石头也捂热了吧?”
“可你呢,你看我的眼神总是那么的冷淡。”
罗娘眼神有些动容,可她仍偏着头:
“你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往事也不必再提,这件案子,我会帮你奔走,让你免于死刑。”
“也算全了这一场夫妻情分。”
说了那么多,罗娘还是不愿再转过头看他一眼,周宏茂声音沙哑绝望:
“免于死刑,流放千里,在苦力和鞭笞中度过余生,与你此生不得相见,这与死刑有什么区别。”
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绝望又癫狂:
“罗娘,你当初那个情郎,你的云哥哥,是我杀的。”
罗娘猛地转过头来,声音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云虎天是我杀的。”周宏茂一字一句的说道。
罗娘的手抖得厉害,指着周宏茂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周宏茂,云虎天也是你最好的兄弟,你怎么敢。”
“当初是他提携你,没有他,你能有今天?”
女人凄厉的声音响在这牢房内:“你就不怕,午夜梦回时他来找你吗!”
周宏茂却笑了出来,忍俊不禁的笑,似乎觉得罗娘的话很有意思。
“我怕?我怎么会怕呢。”
“我一想到他死了,你因为我一句云虎天让我代替他好好照顾你,你就嫁给我。”
“我做梦都能笑出来。”
罗娘捂着嘴,不可置信的盯着他,面前是她的枕边人,是她同床共枕了几十年的人。
可如今却显得这么陌生。
她嫁给他,不是因为云虎天说的那句照顾,而且死了最爱的人,周宏茂又待她极好,罗娘便嫁了。
最开始,她心想,兴许日后会慢慢喜欢上呢。
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怎么也骗不了自己的心。
“畜牲,你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牲!”罗娘厉声骂道。
不愿再跟他多说一句,她扭头就走。
周宏茂看着罗娘离去的背影,无力的跌坐在地。
拿着罗娘留下的纸笔,一笔一划的签上周宏茂这三个字。
如果不签这份和离书,罗娘势必会被他连累,他舍不得的。
至于两人的儿子周鸿远,周宏茂爱他,不过是因为爱屋及乌,他未来能不能有个好的前程,周宏茂并不在意。
方才在罗娘面前的那一番话,差不多绝了他自己的生路。
周宏茂是故意的,与其活着受罪,不如痛快一死。
既然罗娘此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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