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啊！”

但之后，白夜叉的房间中伴随着重物飞起落地和她的痛呼声，一道速度极快的身影自房门中飞射而出，几个闪跃间便消失在了店内，自露天的中庭直射向已经被太阳照亮的湛蓝天幕。

“系统！！”

程让的怒吼声伴随着他远去的身影一同划过天际。

——房间中，被程让从身上揪起来一把扔在墙上的白夜叉似乎口中还在念念有词。

“呜呼哀哉犹抱琵琶半遮面，此乃绝景啊～”

第九十九章 系统屏蔽与认知混淆

舞台区域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根据观众们此时的反应已经可以推断出决赛即将开幕。

NoNa一行人正落座于营运方的特别座，由于一般座位已经没有空位，因此由珊多拉特别安排，在能从舞台上方观赏战况的总部阳台上为众人准备了位置。

十六夜满脸期待的等待着决赛开幕，可环视周围，却没有看到程让的身影。

（记得昨天晚上他出去之后就没再回来？）

“话说，白夜叉，你知道程让去哪了吗，比赛已经要开始了吧？”

“嗯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最近应该看不到了。”

“现在有比观看伙伴在台上进行比赛还要重要的事情吗？”

“你觉得呢？”白夜叉将问题扔回给了十六夜。

十六夜“哦？”地发出了疑问声，“是和这次魔王降临相关的事情吧，不能说出来吗？”

“聪明。”

白夜叉点了点头，随后十六夜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她？是口误吗？）

十六夜并没有太过在意白夜叉语言中类似口误的地方，转头看向了自己身旁一脸不安的飞鸟。

“大小姐，你怎么了，这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听过昨天那番话后不担心才奇怪，对方的等级在我们之上吧？”飞鸟道。

“没错。”回答的人是白夜叉，“Will o‘ wisp和Rattenfanger双方，都是六位数外门建立根据地的共同体。一般来说并不会参加下层外门的游戏，然而这次他们应该是想要从阶层支配者手上获得恩赐，才特地下来参战吧。即使扣掉魔王可能来袭的事情，应该也不好对付。”

“那么白夜叉你判断春日部同学获胜的几率是？”

“零。”

飞鸟因此露出了苦涩的表情，白夜叉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对于自己来这里之后交到的为数不多的好朋友，她肯定是很担心的。毕竟根据可能发生的情况演变，处于舞台之上的春日部耀大概率会遭受到魔王的第一波袭击，所以从早上与耀暂时告别直到现在，座位上的飞鸟都怀抱着忐忑不安的心。

“冷静一点，大小姐。就算魔王在决赛突然出现，也不是针对春日部。突然出手攻击她的概率并不高吧？”

“说是这么说啦”

“放心，既然游戏由黑兔作为裁判，拥有裁判权限的她就不会让春日部在规定禁止杀人的这场游戏中出事。况且程让已经告诫过她，是在不行就投降嘛。”

“他还说了如果出事自己一定会在呢，可现在连人影都不见了！”飞鸟的手下意识抓紧了裙摆，似乎是最后令人能够感到安心的强大伙伴不在身边，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而此时我们的程让，正在观众席无法看到的舞台侧翼，于阴影处注视着即将上场的春日部耀，虽然藏匿的地方很明显，但似乎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担任助手的仁和蕾蒂西亚也在这边，两人正在确认下一个比赛对手的情报。

——几小时前——

“系统，这个伪装合剂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千眼分店内白夜叉的手中逃脱，程让第一时间便开始询问系统。

“镜子里我明明没有任何改变，无论是样貌声音还是咳性别，为什么白夜叉会出现那样的反应？”

【伪装合剂的样貌改变拥有极强烈的认知混淆效果，系统默认对玩家屏蔽此效果，以避免意志属性过低的玩家对自身出现认知障碍，保证任何玩家使用系统道具时百分之百的安全性。】

“我可真是谢谢你了这让我提起了百分之一万的强烈好奇，这个屏蔽能关掉吗？”

【关闭此功能需要意志属性通过最低判定判定通过，是否关闭？】

“是。”

但当程让说出【是】的那一瞬间，他就后悔了

眼前的视线高度开始肉眼可见地降低了一大截，自己明显变矮了好多。

“尼玛！我本来就不高，再矮都快成正太了！系统你是不是搞我？！”

【叮，伪装合剂样貌为随机变化。】

【被动技能：意志强化，已触发，已大幅减免（魅惑——来自伪装合剂）的效果。】

“系统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

程让话问到一半，便一脸惊讶地捂住了脖子。自己口中现在说出来的声线明显就已经变成了清脆的少女声线。

但脖子上的喉结并没有消失，熟悉的触感告知着自己实际上的外貌与性别皆未发生变化，只是脑中的认知出现了混淆。

“怪不得”

此时，一个不对劲的想法突然出现在了程让的脑海之中

“请问，厕所怎么走？”

斯坦利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打算前往舞台区观看即将开始的决赛，走在路上的时候却突然被人这样搭话了。

闻声回头，斯坦利看向了面前这位顶着美丽狐耳的金发小姐，她青蓝色的双眸似乎能滴出水来，凹凸有致的魔鬼般身材好似能在瞬间便点燃身为雄性的自己心中的欲火。

她正伸手轻轻拉扯着自己的衣袖发出询问。

斯坦利：“啊，啊这位美丽的小姐很高兴见到你，我叫斯坦利，我是来自七位数外门”

正当斯坦利结结巴巴地想要介绍自己之时，面前的美丽女子却转身就走，她的背影只被路过的人群遮挡了一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到痕迹。

“？”

斯坦利似乎感觉自己刚刚是在做梦，但被扯皱的衣袖却实实在在地证明着刚刚简直称得上自己梦中情人的那道倩影是完全真实存在过的。

程让此时的脸色有点发黑，他已经发现了，这个药剂说明中所谓“随机变化”的外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以为只是随机变化一个外表，之后就一直保持下去了，可没想到在拉扯到一位路人，并被他注视到的瞬间，自己的外貌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原来这就是随机改变自身样貌持续72小时吗喂！怪不得能用来逃过72柱魔神的追杀，合着每一个注意到我的人都会让外表发生变化？！

那可真是太艹了。

本意是想要试试自己还能不能站着解决内急的他在人群中走了一圈，结果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已经换了十几种模样了！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我精你个锤子！就不能给我固定一下外貌吗？”

【玩家如有不适感，可继续开启效果屏蔽功能。】

“给我开开！”

【屏蔽已开启】

程让重新做回了自己当然，只是在自己眼中

实在看不下眼了，真的，有关于这个伪装合剂，要说效果那肯定是绝佳，但唯独这个变化的外貌，无论怎么变，都是越变越漂亮的女孩子是怎么回事？！

之前说过，北区的种族还是不少的，程让已经经历了狐耳娘、猫耳娘、蜥蜴娘、半人马娘、精灵大算了，太多了，不提。

【备注：来自恶趣味炼金术师格雷斯菲尔小姐的得意之作，她曾经使用此作品逃过了72柱魔神的联合追杀，效果一级棒，正在罗瓦特城328号底商8折绝赞售卖中！】

“”

好一个恶趣味，格雷斯菲尔小姐，真有你的！

此时正低头快步前往舞台区的程让到死都不会承认，他之前曾被镜子里的自己给迷住了这回事的。

第一百章 金丝雀？

回到当下——

“关于即将上场的对手Will o''''Wisp，以上就是我知道的事情，希望能派上用场。”

“没问题，我会视情况临机应变。”

听着耀这样的回应，一度说的口干舌燥的仁只能苦笑。

会场上正由黑兔负责进行游戏流程，很多第一次见到月兔的下层观众们欢呼的气势一浪高过一浪，比赛即将开始。

蕾蒂西亚将视线从舞台上拉回，有些不安道：“你真的不需要任何人协助吗？我认为考虑一下再行动会比较好。”

“别担心，没问题。”

春日部耀拒绝了协助，平淡的表情和语气中看不出她有什么心理上的波动。

这时黑兔在舞台中央转了一圈，面对会场入口张开双臂，像是要迎接参赛者上台。

“那么就请参赛者入场吧！

第一回合比赛的参赛者，NoNa的春日部耀，以及Will o''''wisp的爱夏·伊格尼法特斯！”

耀把怀中的三毛猫交给仁，从通道走向登上舞台的道路。

这瞬间，从耀的侧方扫过了一个燃烧着的巨大火球，携带着惊人的气势擦着她眼前呼啸而过——

“呀吼吼吼～～！”

“呜啊！”

来不及反应的耀不由得向后倒去，但即将在所有观众和注视下当场摔个屁股着地之前，背后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撑了起来，令她并没有就这样倒下。

“加油，耀。”

一道温柔的女性声线传入耳畔，令耀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她下意识便回头想要看向身后，但脸颊却被手指戳住，无法回过头去。

“是谁？”耀语气急促地问道。

“”

那双手的主人没有回答自己，只是后背与脸颊上的触感顷刻间消失无踪，再回头看去时，身后已然空无一人。

“哈哈哈哈！你看到了吗杰克？NoNa的家伙脸色可怜的像是在找妈妈一样要哭出来了喔～嘻嘻嘻，好啦，就来痛痛快快彻彻底底嘲笑她一番吧！”

不过除了耀自己，似乎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刚刚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是谁，头顶传来了一道可爱而高傲的声线正嘲笑着自己。

抬头看去，一位穿着黑白色哥特风格华丽花边裙的少女正坐在火球之上，甩动着长长的双马尾，这位应该就是来自“鬼火”共同体的爱夏·伊格尼法特斯了。

一部分观众也因此发出了笑声和唏嘘声。看来除了对手爱夏以外，也有很多人对于区区“无名”共同体却站在光荣的舞台上而感到不满。

然而耀并不是会在意这些事情的人，她的视线直射向火球中心的剪影。

“那个火球”

“哈？你在说什么啊，别把爱夏大小姐的作品跟什么火球相提并论。这家伙可是我们鬼火的著名幽灵——杰克南瓜灯！”

“呀吼吼吼！”

被火焰包裹的球体应声甩开了围绕在身边的火焰，在众人面前现身。那个样子不只是耀，就连观众席上的人们都一时无言。

火焰猛烈燃烧的提灯，和没有实体的浅黑色布制服装，以及大概有人头十倍大小的巨大南瓜头。

这个外型，正是飞鸟从年幼时就一直很向往的南瓜怪物。

“杰克！十六夜同学你看，是真正的杰克南瓜灯耶！！”

飞鸟发出很不像他的狂热喊声，用力摇晃着身边十六夜的肩膀。不过幸好她听不见下面的声音，因为在下方的舞台侧翼上，爱夏正以十分瞧不起人的态度嘲笑着耀。

被飞鸟来回摇晃着的十六夜不知何时眼神突然变得冷厉，他默默抓住了飞鸟的手，将其拿开，从座位上一下站了起来。

“抱歉，我去一趟卫生间。”

留下这样短暂的告别借口，十六夜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出观战席。

舞台上爱夏的嘲讽似乎被耀噎了回去，之后由黑兔邀请作为主办者的白夜叉决定之后的舞台场地。

但此时舞台上的事情已经不是重点，之前在背后帮了耀一把的程让本想再和她多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突然被一道极为火热的视线死死盯住了。

顺着视线看去，正是坐在白夜叉一行人之间的十六夜。

当时他的心里就是一个咯噔，那个百分之一万的问题儿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分明就是想要把自己碎尸万段的狠厉眼神，但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外表幻化成什么模样的程让只能立即扭头就走，祈祷不会被十六夜这家伙抓住。

之后，果然十六夜离开了观战席。

“系统，屏蔽效果关闭！”

从观众席下方通道快步离开的程让第一时间掏出镜子查看自己的样貌，想要知道到底是哪张脸能令十六夜露出那种自己从未见过的神色来。

镜子中是一位年龄大约二十岁左右的金色短发女性，纯白的长衫下面穿着紫红色的吊带衫，以及附有鞋跟的黑色长筒靴，左右对称的贝壳耳环以及，犹如宝石般深邃的翠绿色双瞳。

“这谁啊”

程让抓了抓自己带着些许波浪的金色短发，心中满是疑惑，“仇人吗？”

不过现在要做的是赶紧找个其他人变更样貌，无论这个模样的自己对于十六夜来说是什么人，程让都清楚的知道肯定是个不小的麻烦。

可事与愿违，此刻舞台处的热闹景象显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根本不会有其他人出现在这走廊里。

程让加快速度冲向走廊尽头，准备离开舞台区，只要自己进入集市，那么这副样貌就只会变成十六夜脑海中的泡影，在人群中消失无踪了。

轰！

但程让显然低估了十六夜的决心，在即将到达的出口处，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将其脚下的地面轰地踩碎，彻底阻挡了程让能够离开的道路。

啧麻烦了

十六夜抬起头死死注视着昏暗走廊中的那道身影，捏紧了拳头向她走去。

“不管你是谁，是巧合也好还是故意，我绝不允许你这个冒牌货使用她的样子！”

高速的拳风破空而至，向着一脸意外的程让迎面而来。

卧槽不是吧，直接上来就开打？！到底多大仇啊？

“等等，十六夜！”

轰然而至的拳头像是被定格般停在了眼前，名为逆回十六夜的少年似乎是对于面前的年轻女人脱口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陷入了十足的震惊，微张着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名字？”

许久之后，十六夜才缓缓放下拳头，似乎是感到困惑般捂住了头，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不，不可能金丝雀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

可面前的人，无论是气息，样貌，声音，都和她一模一样。

甚至还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而程让此刻可以称得上是完全懵逼状态，好像从自己叫出十六夜的名字开始，刚才像是要杀了自己一样冲上来的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完全变样了

第一百零一章 忽悠，接着忽悠

身后的舞台处传来了整齐的拍手声，与之前初见白夜叉时体会到的空间迷失感别无二致，应该是代表决赛的游戏场已经展开。

“比赛已经开始了，不回去看看吗？奉行快乐主义的你应该很期待吧”

“和根本没可能胜利的游戏相比，显然你的身份让我更加在意啊！”十六夜脸上一如往挂着的笑容不见踪影，紫色的眸子死死盯着自己面前这和‘金丝雀’一模一样的人。

金丝雀到底是谁？

恐怕这个问题程让暂时不得而知，不过根据推断，应该是一位对十六夜来说十分重要的人才对。

但自己的身份肯定无法暴露，有着“主办者权限”的白夜叉与自己定下的委托文书中明确规定了：执行人在委托期间，以及之后，不得向他人暴露自身与委托人的身份这样的条件。

所以用类似万圣节化装舞会似开玩笑的口吻来向面前的十六夜表明“我是你程大哥”这样的行为是无法完成的。

于是现在的程让大概只能开始瞎猫装死耗子一样开始猜“现在的自己”和十六夜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程让至少能根据刚刚十六夜口中透露出的信息得知，这副模样的身体主人名为“金丝雀”，然而她已经死了。

这至少是发生在十六夜前来箱庭前发生的事情，因为程让是和几位问题儿童一同从天上掉下来的，之后的行动也基本都在一起完成。

结合十六夜初次见到自己时异常愤怒的模样，她应该是十六夜十分敬重的人。

那么答案范围应该就能缩小很多。

第一种可能，金丝雀是十六夜的老师，这种关系应该并不是教授知识的教师，或并不只是教授知识，而是连带引导着十六夜之后的人生导师那种角色。

第二种可能，大概是姐姐？因为拥有和十六夜差不多颜色的金发，年龄相差也不多，不过逆回金丝雀这个名字在十六夜所在的日本来说貌似不是很对劲？这与其说是名字，更像是一种代号。

第三种可能，虽然比较离谱，但还是有一小小丢丢的概率

——亲妈。

呸！十六夜现在十六七岁，金丝雀最多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好吧！这是违法了吧！

十六夜面前的“金丝雀”迟迟没有说话，她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注视并打量着自己。

然而十六夜也不着急，仿佛他也只是想要一直这样保持沉默，再多看一眼面前熟悉的面孔那样一动不动地紧盯着“金丝雀”的脸。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经过。

而在脑内推理了大半的程让最终将答案锁定向了最大的一种可能——类似于人生导师那样的角色。

于是他决定先进行一波试探。

这是能够轻易欺骗魔神的伪装，甚至连白夜叉都无法识破端倪那么除了过于具有标志性的言行举止会暴露自己以外，现在的程让在十六夜眼中就是百分之百的金丝雀。

明明是个熊孩子，却意外地是个头脑派，推理能力和冷静分析的能力好的惊人，和即将降临的魔王相比，十六夜这样的“主角”，才是真正能令程让头疼的存在。

向前迈步，金丝雀向少年伸出了手。

“十六夜，好久不见？”

看似是有些自嘲的语气下，是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还带着三分苦涩。

奥义·真·万能表情。

无论是有没有背后的故事，还是何等情况下的相见，反正只要是熟人，都可以用这样的表情来开启对话。

即使金丝雀前脚去世，转眼几天后站在十六夜面前，还是已经走了很久再诈尸回来，都可以用这样模棱两可的问候来打招呼。

不是“好久不见。”而是“好久不见？”中间带上轻微的停顿，并以疑问的尾音结尾，将需要思考的条件抛给对方，堪称绝杀。

这波，这波必不可能爆炸！

“金丝雀真的是你吗？”十六夜的目光中似乎出现了动摇。

“抱歉。”她歉意地笑着。

不对十六夜抛来的问题进行任何正面回答，上来直接我很抱歉，至于是对什么东西抱歉，那就得让十六夜自己去脑补了。

反正程让是不知道的，走钢丝嘛，蒙，就嗯蒙。

就算真被扯破了脸，身为剑神的程让撒丫子就跑或者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