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真会被调到东宫吗？日日夜夜她不断思量着这个问题，承乾更如一条丑陋的藤蔓紧紧纠缠着她的灵魂。&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好几个夜里，她都在承乾的淫笑中惊醒，然后害怕蜷成一团在被褥中无声的哭泣。看着唐太子身边李泰的身影，玥月不由咬紧牙将紧拽十指。

李泰，李泰！与上次一样，他依旧未来看望她。不，比上次更糟。上次有高阳带话送灵芝。这次，高阳看望她时，唯恐提及李泰。

她总算看清了李泰的自私和狠心。高高在上的魏王怎会为了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而与太子公然为敌？更何况最后见面那次他眼中载满了轻蔑，他一定认为是她故意勾引太子吧；他一定觉得她是个随便而轻贱的女人；他一定庆幸着还好没纳她为妾……某日当她如往常那样痴望带她来到这里的古井，当她凝视着那汪深不见底的井水。她笑了，笑得有几分绝望，却又有更多的明晰，然后她止住眼泪再也不哭泣。

不怕，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年幼时遭遇父母双亡，她尚且独自一人抗过来，更何况是成人以后。她会继续好好的活着，努力按照自己意愿活着。以前如此，现在更该如此！

承乾！虽然她现在还没想出逃离他魔爪的好办法，不过她绝对不会让承乾的奸计得逞。她还不想死了，更不想生不如死！看着站立在唐太宗身边的承乾，玥月的眼神变得尖锐起来。

“锣鼓震天，彩旗飘飘，一切怎会凄凉？”李宽站在她身旁，淡定笑着。

她想要哭泣他借给他怀抱，她想要饮茶他就取来最好的泉水，她想看文成公主出嫁他就和李君羡私下安排她登上玄武门楼……她想要的一切，他都愿为她取来，可是为何他再也寻不见与她初见时的笑容？

月月，他究竟该如何做才能让她再笑？李宽痴痴望着她尚未痊愈的额头，心中像悬掉着块大石头。

“锣鼓震天又如何？她去的是个她从未呆过的地方，她嫁得是个从不了解的人。此去吐蕃相距千山万水，纵使她再想念故土，也是再也回不来。此刻她的心一定很冷，很痛。男人啊，为什么就不能为女人想想？”玥月紧紧抱着双肩，口中的话语与寒风般冷冽。

文成公主入藏！这是历史中何等重大的史事。从她进入大唐的第一天，她就盼着能这一天的到来，盼着见识这场古今中外罕见的婚嫁。

可是，当一切成为现实，当所有人为此次和亲欢喜不止的时候，为何她偏高兴不起来？看着文成公主旁说笑的李泰，她的心依然隐隐泛疼？看着所有人的满心欢喜时，她看见的只有虚伪？——她的世界怎么呢？为何她感觉不到阳光的温暖？玥月闭上眼，她离不清心中那团乱麻。

他认识的她不是这样！“不！她的心很温暖。你看见她眼泪下的笑容没？虽然不舍故里，但在故里的那边等着她的是爱她的丈夫和国民。她为松赞干布带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妻子，而是两国时代友好。她会被千秋万世所传诵的！月月，为何你看不见她心中那份喜悦呢？”李宽望着向唐太宗盈盈跪拜的文成公主口中振振有词。

他以为她会笑嘻嘻拖着他的衣袖，惊叹这场盛世空前的婚嫁。可是她变了！当她从昏迷中苏醒那刻，他在她眼中就再也没寻到初见时的温暖。

“看不见，看不见……心动了，人变了。不知这辈子，我还能看见喜悦吗？”睁开眼，看着在文成公主身边惺惺作态的承乾，玥月不禁收紧十指。她真的能在年前，想出逃离承乾的办法吗？

顺着玥月的目光，李宽危险蹙起眉心。她心中的魔，就是他！承乾，别人畏他是太子，但他不怕他。任何伤害小月的人，他都会让之付出代价！

“月月。”李宽站在玥月身边，不禁伸手包裹住她紧张的五指，“让我保护你。”他侧头望着她，眼中写满了真情。

李宽？玥月呆滞望着眼前人。他对她有情？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友情，而是男女之间的爱情？看着那张与李泰相似的面孔，她迷惑了，犹豫了。

“月月。我求房相收你为义女，求父皇为你我指婚，嫁我为妻。这样我就可以好好保护你，这样殿下就不可再欺负你。”这是他和李君羡想了许久才想到的万全之策。

她不愿成为他人妾室，而在这些关心她的男人中又唯有他没有娶妻。这正是上苍给予他最好的机会，他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名正言顺拥有她。李宽动情将她搂在胸前，低头轻嗅着她发间的花香。

始终是有人愿意用真心相换。李宽！那个她在这里遇见的第一个人，才是她的命中注定吧！玥月顺势将脑袋埋在李宽的怀中。李宽言出必行，如果答应他，他自会为她办妥一切。而她就再也不需要为承乾的事情而劳心。

可为何偏在这个节骨眼李泰愤怒的面孔跳出她脑海，那句“荡妇”更在她耳边回荡不止？她的人无法随着李宽而动，她的心无法依附李宽而存在。鼻头一酸，一滴泪闪现在眼角。

她推开李宽，静默望着那汪触人心弦的眼睛。她注定辜负他！“对不起！婚姻不是物品，不能用来交换。”她倔强在他面前撑起一抹笑容，“你是我心目中的哥哥，当妹妹的不能用哥哥的婚姻来换取自己的自由。阿宽，你放心，我不会轻易被殿下击倒，我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

哥哥？他不要她将他当成哥哥，他只想成为她的夫君。“月月，我……”这时候他该如何开口，告诉她一切不是牺牲，而是因为爱――他对她一见钟情。

虽然不知道他是何时喜欢上她，但是她能读懂他眼中的深情。只是她无法回报他的爱恋，她只能装傻：“阿宽，我想看看长安，你有没有办法带我出宫？”这样劲爆的恳求，足以让他忘却告白吧！

“月月……”看着她那双无垢的眼瞳，他不知道该如何避开玥月的话题，继续向她道出他心中的爱意。

算了，下次吧！下次有机会再告诉她，他想真心喜欢她，因此才想尽办法要用八抬大轿将她娶回家。

“上元节我带你出宫看花灯。”她想做的事情，他一定为她做到。他笑望着玥月，缓缓许诺道。也许那晚提着花灯告诉玥月，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不是妹妹，婚姻对于他们不是物品。

“好啊！就这样说定了。”玥月避开他炙热的眼瞳，将目光投向盛大的送亲队伍。只是她的目光忍不住瞟向唐太宗身旁的李泰，心里依旧忍不住想——那日她求的只是自由，为何他偏要想到纳她为妾？

若没有那日的争吵，她就不会再遇承乾，也不会再次欠李君羡人情，更不会尴尬面对李宽告白。

为何同是李氏宗亲，李泰的性子就不能稍微像李宽一点点。若李泰稍微待她温柔一点，稍微善解人意一点，她的处境必定不会如此艰难，她的心必定不会如此揪疼。

――不是不爱，只是给不了爱

除夕刚过，纷飞的大雪又继续包裹长安，直到上元节午后风雪才渐渐停息。

“又到灯节了。”李泰握着书卷依靠在窗边，看着悬在屋檐下的各式彩灯，眉心不经意收在一起。

“楚侯带着明月出宫呢？”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转身，笑眯眯望着跪在地上的侍从。

“是。”侍从低着头恭敬应声。

“很好。”握着书卷的手下意识收紧，满是笑意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她就如此依赖李宽，而不愿意相信他吗？

“走吧，去东市逛逛。”李泰放下手中书卷，眼角微微上翘，嘴角弯成一道好看的弧。不吭声不代表他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一切，是时候再给他的小月儿一次机会，再纵容自己一次。

“诺。”侍从立刻起身，快速跟在李泰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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