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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140

作者:文盲土拨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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暄公司的大巴车早早等候在酒店门口,七点半我们准时出发。

我对他们公司几个年长的女领导和男领导有点印象,工作时不苟言笑,和池易暄干正事时的神情如出一辙。前几日和我哥去吃自助早餐时我们都一起拼桌,我穿着短裤、拖鞋,坐在一群西装革履的精英中,别说插科打诨了,话都不敢多说两句,怕丢我哥的人。

今天他们穿得有了点“人味”,我站在旁边终于不再显得违和。他们见我脖子上挂了个单反,半途凑过来问我:“一会儿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拍几张照啊?”

我将手往胸膛上豪爽地一拍:“没问题!”

车程约有二十分钟,停车场大得望不到边。下车以后大家以家庭为单位,三三俩俩地走在一起,组成一条较为松散的队伍。

园区入口处人潮熙攘,摩肩接踵,我和我哥站在公司队伍的最后一排,我紧跟在他的同事们身后,坚守着我俩在队伍中的位置,眼神已经粘在远方的城堡上撕不下来。

“哥,入园以后你就跟着我走,我知道哪个位置拍照最好看……”

讲了半天攻略,没听见他回应,回头一看,池易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挤到了两人之后。

我赶紧招呼他过来,他神色尴尬地说着“借过”,从人群之中挤过来,回到我身边。

“你怎么跑后面去了?”

他说他也不知道,一不留神前面就进了人,他也不好意思和人家讲。

我握住他的手腕挂在自己的手臂上,“你挽着我,就不会被挤散。”

池易暄害羞不好意思,说都是女孩挽着男朋友,他不挽。我想了想,和他说下次我买个幼儿防丢失腕带,往你的手腕上一系,跟牵小狗似的,你就不会走丢……

话还没说完我哥就往我腰上掐了一把。

碧空如洗,乌云躲到了九霄。我是爱出汗的体质,太阳下排了会儿队背上就开始冒热汗,我瞥了池易暄一眼,发现他额前也覆了层薄汗,于是从书包里拿出一只便携式的环形风扇,挂在他的脖子上。

池易暄没见过这新奇玩意儿,问我从哪里买的。

“你以为我攻略都白做的啊?”我洋洋得意地说,“园区的地图我都看好了,进去以后我们先拍照,然后赶紧去排热门项目,再看花车游行、表演……”

我哥一向娇气,晒太阳晒得热了要烦躁、坐激流勇进打湿衣服了会不耐烦,合理安排游乐园项目以缩短排队时间是一码事,如何让他舒舒服服高高兴兴又是另一回事。为了达到这一目标,此行除便携风扇我还带了水杯、零食、防晒霜、雨衣,最重要的是一把折叠矮凳——听说迪士尼的项目排起队来要人命。

我哥有我这种考虑周到的亲亲弟弟是他的福气。

目之所及的情侣数不胜数,女孩们打扮得漂亮精致、轻装前行,男朋友则负责扛包当工具人,我就是在场男朋友们的集合体:脖子上挂单反相机,肩上背百宝箱似的大书包,池易暄只负责风流倜傥当他的帅哥。我怀疑他身上除了钱包和胸口挂着的一副黑墨镜,什么都没带。

终于入了园,脚步都轻快起来。两旁商店的橱窗内摆满了毛绒玩具,餐车在售卖热狗与冰淇淋。趁现在阳光正好,人潮尚未拥挤,我拽着池易暄直奔城堡前,挤到视角最佳的位置,拍照之前我说等一等,从书包里掏出两件米老鼠发箍。

听说这是来迪士尼游玩的必备饰品,网购时我就看见“情侣款”三个字,鼠标一按,极速下单!

快递送达的那天,我屁颠颠地取回包裹,回家以后拆开,最先拿出来一支米奇发箍:

两只经典的圆耳朵,中间配一只优雅黑领结。

我去看快递箱内的第二支发箍:

米妮的发箍设计得很精致,同样是经典的黑色圆耳,中央配的不再是男士领结,而是粉色蝴蝶结,我想如果是女孩的话应该会很喜欢。

虽然这荧光粉亮片的颜色有一点夸张,但也不是不能戴。然而当我将它从纸箱内拿出来时,我才发现头箍上不仅有蝴蝶结,后方还配了白色蕾丝头纱。

……我买的是情侣款,不是新人款啊!

退款退货是来不及了,我托着下巴望着它沉思许久,还是将它塞进了书包。

此刻当我将米奇、米妮发箍拿到池易暄面前时,他同样沉默了。

新娘的头纱在风中飘摇,我将它整理好,讪笑两声,试探性地递到我哥手边,心想他戴米妮头箍应该不会介意吧!

他介意。

池易暄像是完全没看见它似的,手朝我伸了过来,径直越过了米妮发箍,拿走了米奇的戴上。

婚纱蝴蝶结款最后变成了我戴。

……算了,能看出来是一对就行。

嘿嘿。

我招呼我哥去城堡前站好,然后把马步一扎,相机一开。太阳让风都温暖,拂动我后脑勺的头纱,将它吹得糊到了我的脸上,我一手持相机,另一只手努力将头纱往脑袋后捋。

周围隐隐传来了几声窃笑,八成是在笑话我,但是我不介意。我专心致志地拍着照,“咔擦咔擦”的快门声接连响起,镜头中我哥像只白软发光的小白兔。

忽然他将墨镜从眼前摘下,和我身后的人打起招呼,我回过头,发现是他的同事们。

“麻烦你帮我们拍一张吧?”池易暄和他们说,接着冲我招手,“小意,过来。”

我将相机交给身旁一位女同事,走到池易暄身边,突然意识到我头上还戴着米妮发箍。

池易暄按住我试图摘掉它的手腕,“很可爱。”

他狡黠地笑着,我知道他是在笑话我。

“哥,你好坏。”我低声说。

“真的很可爱。”池易暄糊弄起我来脸不红心不跳。

拿相机的女同事将镜头对准我们:“易暄,你不站近一点啊?”

我哥朝我靠了靠。

“不牵个手?”他们起哄。

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我,cici的同事们起哄时我都没觉得这么不好意思过。我局促地调整着发箍的位置,池易暄突然捉住我乱动的爪子,捉进手心,另一只手将墨镜抬高架在额前,我们的肩膀贴在一起。

“照好看点。”他说。

“帅得很、帅得很!”女同事按起快门来比我更疯狂,她为我们从左右两个方向拍摄,又从下向上拍,马步扎得比我稳、比我低,那阵势就差在地上劈个叉。

我向她道谢,将相机重又挂回脖子上,与池易暄的同事们在城堡前分别。

现在去排最热门的项目最少也得要三个小时。就在我拿出折叠小板凳准备加入排队大军时,我哥这个不看地图又不做攻略的家伙排到了快速通道的队伍里,我小跑过去,一手拎书包,一手提板凳,在入口处查票的工作人员前截住他。

“哥,我们的队在那儿。”我指了指向反方向黑压压的人群,“这是氪金玩家的队。”试图赶紧将他劝离。

“公司让我们在这里排。”池易暄点开官方APP,将手机递给工作人员。

“嘀嘀”两声,扫描成功。他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将我推进了快速通道。

不是,这是什么情况?我夺过他的手机,发现他们公司居然给所有人买了尊享套餐。

“……你知道这个多少钱吗?”我不可思议地点了点屏幕。

“不知道。”他的表情特纯真,“我就听说可以少排队。”

我哥怎么这么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玩完这个我们去哪儿?”前方队伍中的小孩踮起脚尖试图抢先一览游戏项目,池易暄也和他们一起踮一踮脚。

“……去哪儿都行。”

他回过头看我:“不跟着你的攻略走吗?”

我的傻哥哥,攻略适用于普通游客,而不是你这种公子哥。

他捏了捏我的脸,笑道:“公司买的,又不是我自己出钱。”

妈的能有公司愿意掏这么多钱哄你们开心,那说明你们都是一等一地会赚。

“你都有自己的办公室了,谁比谁赚还不一定。”池易暄盘算起来,“我们再努力几年,等有了存款……”

我抢在他之前把他的心里话说完:“我们再出国旅游去吧?”

“好啊。”

“上回去过意大利,下次我们就去法国、比利时——”

“好。”我哥答应我。

“我还想买房,写我俩的名。”

“买房好遥远啊。”

我想了想,一线北方城市买房,也许是有点痴人说梦。

池易暄提议道:“不如先升级公寓,等你的租约到期了,你要不要搬到我家?”

“我要!”我激动地大叫,“我们再买辆车!”

“买什么车?”

“法拉利。”

池易暄有些错愕:“……你要怎么买法拉利?”

我思索片刻:“炒股。”

“……你会炒?”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我说,“单车变法拉利。”

“……”

我哥让我回去以后把工资卡交给他。

他说以后家里不能让我管钱。

第137章

氪金玩家的游戏体验果真不同凡响:省去了排队时间,安排得紧巴巴的行程多出了大片空白,原本我不得不做取舍,决定要略过哪些游戏项目和节目表演,现在托我哥的福,旅游回归本质,我们能够走到哪儿玩到哪儿。

花车游行时我们在第一排,我负责举着手机录像,池易暄站在我前面惬意地舔着冰淇淋,他还算有点良心,见我背书包出了一身汗,主动接过去自己背。

人群熙熙攘攘,一条条手臂将手机举高,像海葵伸出了无数只触手。打头阵的花车美轮美奂,米老鼠站在鲜花装饰的表演舞台上与地面的观众互动,他很快就看见了第一排的我,指了指我的发箍,另一只手捂在嘴巴似乎在偷笑,笑完还不够,还要叫身边的米妮过来一起看。

举手机举了快二十分钟,池易暄问我累不累,我点头说有一点,他便将冰淇淋递到我嘴边。

我立马拿出舌头去舔!舔得我下巴上都是,池易暄一边说我的嘴巴是漏勺,一边拿出纸巾为我擦下巴。

“真是头小猪。”他将脏纸巾叠了两叠。

我在他的墨镜上照镜子,“哥,我饿了。”

“又饿了?想吃什么?”

“什么都想吃。”

这段时间我总是感到饥饿,有时候一天能吃四顿,池易暄提醒过我两回,我不听,总会把他的手心按在我的肚皮上说我前胸都要贴后背了。他把我腰间的肉捏起来:“腹肌都要没了吧?”

“……”

一句话戳到我的痛处。我哥看出来我很沮丧,赶紧来哄我:“外卖太油了,不健康,要不我给你煮面条?”

我鸡啄米似的点头。

我哥煮的牛肉面,我到现在依然爱吃。

今天来迪士尼,见到好多以前没吃过的小食,大多数摊位前都有我停留的身影。我点了一份烤牛排,在园区内闲逛时,又买了根火鸡腿、培根烤玉米、和巧克力圣代。

池易暄说他最近几周吃得太油,就要了份夏威夷沙拉。

午后我们坐在树荫笼罩的花坛边,分着一杯冰拿铁,我哥见我流了太多汗,督促我多喝水,然后将他的小风扇挂到了我的脖子上。

他问我是怎么和黄渝请的假,我告诉他:我都是cici的二把手了,说话能没有分量么?

上周黄渝和我说他要带老婆出门度假,我见他心情正好,从他离开之前就在做铺垫:先是在他面前打喷嚏,逐渐发展成咳嗽,到了与我哥出行的前一天才放出终极大招——

我打他的电话,可怜兮兮地告诉他:我可能得了流感。

得了流感可不好再去上班,免得传染给同事和客人,既影响他人工作又影响招牌。黄渝很爽快地让我放了假,我在语音里边咳嗽边对他说“谢谢”。

当我一手拿着没吃完的烤玉米,一手拿着小熊维尼水杯,在创极速光轮的快速通道前碰见黄渝和他老婆时,我们俩都瞪大了眼。

“白意?”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我心惊肉跳,其实这个时候装作没有听见,立即转身离开可能还有救,但是我的下意识快于理智,脱口而出一句:“你认错人了!”

等同于自我身份认证。

池易暄不知道我请假的真实情况,在这时走上前来,说的话可以说是火上浇油——

“好巧啊。”他说。

我绝望地闭上眼。

黄渝的注意力从我转移到池易暄身上:“我记得你!……你是白意他哥,对吧?”

“对。”池易暄出于职业惯性,扬起灿烂的笑脸,和他握了握手,再转头和他老婆说“你好”。

黄渝笑呵呵地连说三个“好”。

闲聊了几句,无奈我哥与黄渝没什么共同话题,和他老婆就更聊不上天了。很快就恢复成来时的组队模式:我与我哥站在一块,黄渝和他老婆一起,我们是前与后的关系,然而无论队伍如何移动,我们与他们中间总是隔出一块空地。

过山车在我们面前缓缓停下,万幸黄渝他们刚好坐在这辆车的最后一排,我和我哥得等下一辆来。

工作人员为乘客们检查安全带时,我还十分做作地祝他们玩得开心。黄渝的脑袋向我缓缓转了过来,场内光线幽暗,我想他可能不是在看我,还告诉自己不要多想,结果他突然朝我伸出两根手指(食指与中指),先指了指我,再转向他自己的双眼,意思是:我盯着你呢。

隐约看到他张了张嘴,口型似乎在说:臭小子!

过山车终于发动了,黄渝一眨眼就被送出了我的视野,我松了口气。

池易暄问我是不是和老板闹矛盾了,怎么刚才站得离他们那么远?

我说他刚得过流感,我怕被他传染。

折叠小板凳虽然没有在白天派上用场,但晚上的烟花表演开始前,我早早就和池易暄占好位置,板凳一架,爆米花一抱,微凉的晚风一吹,优哉游哉。

等待时恰巧碰见我哥的男同事,一家三口站在三米远的地方,我们和彼此打了个招呼。我看见他将他几岁大的儿子架到脖子上,于是和我哥说:“一会儿你也坐到我的肩膀上看烟花。”

“会挡到后面的。”

我说我们后面是棵树,挡不到人。

池易暄从我这里拿走两颗爆米花,手腕一转,抛进嘴里,“我可不想摔个人仰马翻。”

我偷偷观察着不远处的男同事,坐在他脖子上的儿子兴奋地问了好多遍:“爸爸,烟花什么时候开始?”

成家立业好像是我这个年龄段的人会有的期待,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家,虽然它和绝大多数人的不同,但是那也没有什么不好。

几束明亮的激光灯乍然亮起,城堡变成幕布,闪烁明艳的灯光在上面流淌。我们从凳子上站起来,人群不自觉稍稍向前拥去,我哥一下就握住了我,像是怕我们被人流冲散。

音乐中夹杂着烟花爆炸时的巨响,暖意充盈了我的胸膛。我在两支烟花炸开之间的短暂空白凑到他耳边:

“哥,我爱你。”

转瞬即逝的烟花,像要将夜幕点燃,印在池易暄的眼睛里流光溢彩。他转头向我,失真的火光从他眼中消逝,我的模样变得清晰。

他稍稍踮脚,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人山人海之中与我说悄悄话:

“我爱你,白小意。”

如一根被触动的弦,触发脑海内的无数齿轮,缓缓转动起来。

如果妈妈没有生病的话——

如果十九岁的我没有那么冲动的话——

我们有可能更早一点牵起彼此的手吗?

我哥打断了那么多假设,在此刻握紧我的手,“我已经无法想象没有你的生活。”

我们的手臂缠在一块,在漫天璀璨的烟火下相依偎。

哥,我早已无法离开你。

也许千万种可能性里、无法用电脑演算的情景中,我们已经走在了最坦荡、最明朗的道路上。

世人对幸福的想象、描绘,都在我心中具像化。

我拥有了我曾渴望的一切。

第138章

月朗星稀,酒店落地窗外是万家灯火。池易暄与我今天各走了两万多步,回房间以后我将沉重的书包往床上一甩,和他脱光了跳进沐浴间,热水从头上一股脑地浇下来,舒服得毛孔都全部打开。

玻璃门上结了厚厚一层水汽。池易暄打湿头发以后将花洒让给我,走到一边去挤洗发露,我拿过挂在浴巾架上的脏裤头,洗干净之后再拿过自己的袜子。

他的头发搓得差不多了,转过身来,看到我手里的动作时愣了下。

“你在做什么?”

“洗袜子啊。”

我两只手上各套了一只袜子,乍一看像穿了两只白手套,送到花洒下打湿。

池易暄露出被恶心到的表情,“穿了一天了,不嫌脏啊!”

“这么洗很效率啊,袜子洗了,手也洗了。”我按了下沐浴乳的泵,像洗手一样搓洗起来,先搓手心再搓手背,搓得满手都是泡沫。

“你不是要冲头发吗?来啊。”我用袜子手朝他勾了勾,招呼我哥站过来。

池易暄不来。

他怕碰到我的臭袜子。

“哪儿那么矫情?”见他呲牙咧嘴,嫌弃得不得了,我非得去恶心他。我把手肘一弯,跟课堂上举手准备发言的小学生似的,五指并拢指向池易暄的方向,模拟机敏的眼镜蛇。

“咻、咻!”

我嘴巴里做出攻击时的声效,手腕灵活地左右猛转,一只脚在前,一只脚在后,逐渐朝我哥靠近。

他察觉到我想做什么,往后退了半步,贴到了淋浴间的墙。

“……你干什么?”

“咻!”

一个猛抓,隔着袜子往我哥脸上抓了一把,假装眼镜蛇咬了他一口。

他确实表现得好似被咬了一口,“啊”地惊叫一声,当即用手抹掉脸上的泡沫:“你有病啊!”

我继续“咻”、“咻”地叫,顺带用泡沫在我的小蛇头上捏了个莫西干发型,再度鬼鬼祟祟地朝他移动。

池易暄恨不得将自己隔离出去,情急之下也拿过浴巾架上他自己的袜子。

他没将它套在手上,可能心理上没法过这个坎,只是将它打湿了,在我的蛇头向前弹射的瞬间,“啪”一下将他的袜子甩向我,顿时缠住了我的手腕。

“恶心!”我赶紧挣脱。

“没你恶心。”他脸上带着胜利者会有的笑容。

池易暄的袜子比我长,打湿以后有了重量,甩起来好长一条。我哥像耍双节棍一样甩着长袜,将它从左手换到右手,嘴里发出“啊打”的叫喊,我俩顶着满头的肥皂泡沫在花洒下比武。

眼镜蛇最终以一招咬乳头的必杀技KO了李小龙。

从迪士尼回去以后经历了好几天的戒断反应,我怀念抱着我哥入睡的夜晚。池易暄让我租约到期了再和他同居,我他妈强行让它到期——微信里3500人的好友可不是白加的,转租的朋友圈(屏蔽了我哥)发布三天不到就成功租了出去。

能卖掉的大件家具都卖了,卖不掉的则留给了新房客。搬家只用了半天时间,我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床头柜塞进副驾驶,相册垒高用绳子捆好,堆在后座。

正式在转租合约上签完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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