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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
林殊止对面前的男人有点印象,这是当初拍戏时住在他隔壁房间的男演员伍河。
伍河是个奇怪的人,在剧组时就时常创造各种巧合与林殊止待在一起,这是很多次巧合后林殊止得出的结论。
比如明明当天没有伍河的戏份,伍河也要跟着他一起去拍摄现场,美其名曰以人为镜汲取大家的优点进行学习。
林殊止留了几分戒备,在两人之间只剩下不到半米的距离时坦荡荡地往旁边迈了一步错开身。
正常人都该看出来这是拒绝靠近的意思了,伍河还是继续走过来,直到依靠在林殊止身旁的栏杆。
伍河微笑着开口:“你不记得我了?”
林殊止:“记得。”
伍河:“那怎么离我这么远?”
林殊止后背生出一阵恶寒,他曾听人说伍河是个不正经的人,至于有多不正经由于口口相传,他也不敢全信。
林殊止想赶紧打发他离开。
伍河又看着远处自顾自地说:“今晚你好像没怎么喝酒。”
“我酒量不好,上次酒精过敏进了医院,不敢喝。”林殊止又搬出这套借口。
伍河突然转头盯着他看,把他盯得头皮有点发麻:“你是一个人回去吗?”
“不是,我有人接。”其实并没有。
伍河继续问:“谁啊?”
“这是我的隐私。”
伍河又露出一个很歉意的表情:“我不是故意打探你的隐私。”
“没事,”林殊止从栏杆上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时候不早,我先走了。”
“等等啊,”伍河又叫住他,“如果没有人送你回去的话,我可以代劳吗?”
林殊止转头要拒绝,刚张开嘴就毫无防备地吸入了一大堆红色的粉末!
……
“你……”那不知是什么药粉,短短的几秒内就能让人丧失反抗能力,林殊止吃力地扒着栏杆边缘,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眼皮重如千斤,最后完全脱力地倒下了。
昏迷前耳边只余伍河贱兮兮的嘻嘻笑声。
“你别装了,我什么都知道……”
林殊止醒来时睁眼还是一片昏暗,雪白的天花板被劣质的白炽灯变成暗色,他被蒙着眼,五花大绑地捆在床上。
无声的寂静更为可怕,林殊止知道明处有人,而他身在明处却似在暗处。
“你醒了?”身旁有人窸窸窣窣地摸过来,沿着床边一点点靠近。
林殊止能听到他的喘息。
“伍河。”林殊止声音超乎寻常的冷静。
“我在。”伍河一手搭上了林殊止的肩脸上是迷恋到病态的神情。
林殊止尽力躲避那只不安分的手:“你要干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了。”
空气中静默几秒,突然传来拉链被拉开的声音,林殊止被激得抖了下,却不是他的裤链,而是伍河的。
房间里开了暖气,有微弱的气流自面前拂过,与之共同流淌的,还有一种正在从身体深处透出的隐秘的热。
林殊止知道那是助兴的药发挥效用了。
伍河附在他耳边说:“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就喜欢你了,你知不知道?”
林殊止双手双脚都被捆缚,无比嫌恶也只能极力偏头。
伍河:“你每次和我对剧本我都在想,怎么有人说话会这么可爱呢?我每次都想亲一亲你的……”
林殊止听得反胃。
“你洗澡的时候水声都会传到我这里,你不知道我多想要你,我只要一想到你……哈哈,我就忍不住……哈哈哈!”
“……”
“可是后来你竟然故意离我越来越远了!我好生气!你知不知道!”伍河突然大力卡住林殊止的下巴,语气却突然变得温柔,“你知不知道,嗯?”
那阵热度已经无法忽视,林殊止急促地喘咳几口,费力才从牙关挤出几个字:“你是不是有病……”
伍河被他激怒,一只空闲的手掐住林殊止的脖子:“都说我有病,其实是你们有病!”
“你好烫啊,看来时间差不多了,”伍河又摸上林殊止手腕,指尖摩挲着那扣住他的特制情.qu手铐,“其实我更喜欢在下,不如你配合一些,我把你解开?”
“……”
“哎呀,”伍河突然顿住,像在思考,“你和陈穆一起的时候,是谁在上呢?”
林殊止不可能回答他。
伍河又露骨地说:“他能满足你吗?”
“不过你们感情不好,怕是连目垂都没有目垂过吧?”
“他应该不爱你吧?”
“滚蛋啊——”林殊止浑身滚烫,意识逐渐要被其他东西侵占,仍然靠着最后一丝清明挣扎着,手上的锁扣却好像越挣越紧。
“知道为什么我还让你说话吗!”伍河又笑起来,“因为你待会儿的声音一定会很好听,嘻嘻。”
他像个精神分裂,前一秒暴走后一秒又变得平和。
伍河说着手就向下摸去。
与此同时门口传来一声巨响!
林殊止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脸侧扫过一阵疾风,刹那间伍河已经被撂倒在地!
伍河的闷亨声不绝于耳,与之相伴的是一种重物敲击皮肤肌肉的声音。
有人给林殊止解开了束缚,林殊止手脚发颤,浑身上下源源不断地冒出热汗,隐必的地方似乎也有高于人体体温的液体在慢慢酝酿,即将要冲破防线倾泻出来。
他下意识就把自己蜷缩起来,又四处摸索磨蹭着,可平坦的床面上什么也没有。
眼前一片晕眩,耳边似乎有很多人在讲话,林殊止想摘下眼罩看个清楚,手刚摸着边缘就已经没了力气。
突然有人把他腾空抱起!
他嗅到很熟悉的气味,奋力挣动了几下,却始终无法挣脱那巨大的桎梏。
那桎梏像怕他真的挣脱出去,如那锁扣一般越缚越紧,林殊止便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林殊止一晚上都在清醒与昏睡之间度过,再次睁开眼时依旧是雪白的天花板,不过鼻间充斥着消毒水气味,他思维发散出去,联想到了这里是什么人体器官贩卖的地下机构。
他觉得自己可能要被嘎掉了。
林殊止感觉自己在使劲挣扎,身上却像压了千斤重。耳边又有人窃窃私语,说的什么他听不清,思维还处于混乱中,也不知道那种低语是什么时候停止的。
万籁俱寂,林殊止终于缓缓睁开眼,下一秒视线就落入了一双淡漠的眼中。
病床前摆着张椅子,陈穆端坐其上,双手呈交叉状松散地搭在腿上。
陈穆面无表情地与林殊止对视,直到林殊止受不了率先撤开视线。
林殊止不想问那些一眼就知道的答案,陈穆从张河手上救了他是肯定的,他是被下了药昏迷了,又不是失忆了,他记得晕过去前闻到的是什么味道。
陈穆话里听不出喜怒:“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知道。”林殊止依旧保持偏着脸的姿势。
陈穆:“你和伍河什么时候认识的?”
“不需要你管这些。”
陈穆起身来到林殊止面前直直地俯视下去:“你最好配合一点,我现在问你的话未来都可能成为让他在里面蹲多几年的证据。”
“拍戏的时候。”
“拍什么戏?什么名字?”
“《寻青》。”
林殊止不喜欢这种被人压迫的感觉,想要转个身,可药效的后遗症还残留在体内,他几乎是一个无法动弹的状态。
陈穆察觉到他的动作,还是说:“你配合一点。”
林殊止知道陈穆为什么要管他,因为合作对象若是一个不慎被人强上了,指不定会给陈穆的名誉带来多大的损害。
林殊止说:“我的事我会处理好,不劳你费心。”
陈穆憋了一晚上终于气笑了:“你要怎么处理?就像今天这样被他绑起来吗?”
得不到回复他又坐回那把椅子上:“我让人调查过了,张河就是个实打实的变态,你知道他是和我那四叔一样的人吗?这种人你也要多加来往?两次了,你和人交往前能不能多留一个心眼?”
“……”
陈穆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从以前到现在他做的所有事放在陈穆眼里都是不成熟的,那人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虽然他这次的确是将自己置于绝对危险的境地了,可这也轮不到陈穆来教训他。
“你不需要用这副模样对着我,换做别人今天我不可能多管闲事。”
林殊止眼睛虚虚看着某处无法聚焦,突然发笑:“管我的闲事,那你可真是个好人。”
“……”陈穆又气又无语,胸口都在一阵阵发闷,“如果我今天没来你要怎么办?”
“那就让他做他想做的。”
“你没必要为了气我说这种话。”
林殊止坦荡荡与他对视:“我没有气你,我很真诚。”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这章写变态给我写恶心了……
第79章 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了。
“……”
林殊止着实会气人,陈穆将骨节掐得嘎吱响,这种声音哪怕再细微在安静环境中也容易被捕捉到。
他今晚原本与徐青约了吃饭,饭吃到一半楼上发出的动静让他得知那上面被人包了场,像是什么剧组的杀青宴就在这里举办。
徐青又说最近养的那个小男孩儿好像在这组里有个小小角色,而后便声称吃多了要散步,实则目标明确地拉着他往楼上走。
陈穆再怎么样也明白了徐青的用意。
约饭地点都是徐青订的,那可不就是早就安排好了吗,他还成了用来打掩护的那个。
徐青要和那闹别扭的男孩儿来一场偶遇,陈穆却没想到在这里也偶遇了林殊止。
林殊止靠在露台的栏杆上,双臂虚虚地搭在上面,身边还站了个男人。
徐青已经去和那小男孩儿腻歪去了,这不可能还带上陈穆一块儿,陈穆也不想跟,他有自己更想做的事。
他躲在窗帘后面,那是个绝佳的地方,正前方即是露台,观看不会轻易被对方发现。
林殊止和那男人站得极近,也不知道聊什么话题才需要这种超出社交范围的距离,陈穆觉得有点郁闷。
他离得远,无法听到那头在说的话,但林殊止在微微笑着,这一点足以让人气愤。
印象中林殊止已经很久没对他笑过,原来林殊止不是不爱笑了,而是这种改变只针对他一个人。
陈穆所在的位置很容易被室内的人发现,有《寻青》的工作人员认出了他,并且想同他闲聊几句。他拒绝了,他倒要看看林殊止究竟能和那男人聊多久。
事实上也没有多久,陈穆终于发现了不对,因为林殊止想走了,而那男人却把林殊止拦下来。
直到林殊止倒在那男人怀里被带走,他才马不停蹄地追上去。
男人是熟悉地形的,他带着林殊止从酒店小门绕出去就上了辆出租车,一路上都畅通无阻。
陈穆便开车跟上便紧急让人调查了男人的个人信息,男人名叫伍河,在圈里混的时间不短,男女老少只要是好看的通吃,玩法也足够猎奇,陈穆看着那些传过来的照片都觉得反胃。
他更担心林殊止此刻的生命安全。
伍河带着林殊止下榻在一家没有营业执照的黑旅馆里,陈穆后脚也跟着进去,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霉湿阴暗的气味。
陈穆本想直接进房间把林殊止带走,却在踹门而入前得知了新消息。
是徐青。
【有人今天看见伍河今天带了刀子,你别死了啊。】
陈穆犹豫了。
他学习过专业的散打,可他现在全身上下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对上利器无异于鸡蛋碰石头,到时带不走林殊止反倒被捅上几刀怎么办?
更重要的,万一情急下伍河伤到林殊止要怎么办?
他单枪匹马地来,本想再好好研究一下更优的解决方法,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墙之隔的房间里发出奇怪的响动。
是林殊止反抗的声音。
陈穆来不及思考得再多,脚下用力就踹开那道形同摆设的门。
门外猝然闯进个人,伍河并没有反应过来,陈穆抓住机会快速击了他两拳,将人打蒙倒地后又去解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林殊止身上的禁锢。
可陈穆刚把人从床上抱起来伍河就清醒过来,掏出刀子要从背后暗算。
陈穆只觉得背后有风掠过,他反应迅速却并未完全躲过,手臂外侧被扎了一道不长但很深的伤口。
应该是划到了某处小动脉,鲜血争先恐后地从伤口处流出,伍河发现见血变得更加兴奋也愈发难缠。
陈穆只得与之不断周旋,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还好说,一个伍河不成问题,可林殊止还躺在一旁,伍河刀刀都是朝向林殊止的。
……
最后是徐青带着保镖姗姗来迟才将两人都顺利带出去。
陈穆那伤一路上都没止住血,到了急诊医生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先处理哪个。
林殊止中的药是吸入式的,寻常的医学手段起不到很好的效果,只能入院密切观察情况。
陈穆清创缝合完就径直前往了安置林殊止的病房。
林殊止人还没有醒过来,医生评估的结果是今晚大概率都不会醒的。
陈穆便搬了把椅子在他床边坐下。
原以为就这么守一晚上了,偏偏小概率事件发生,林殊止醒了过来。
陈穆事先已经清楚所有,之所以要问林殊止,不过是看看林殊止是否在对他说谎。
可若林殊止真对他说谎了,包庇那个叫伍河的男人要怎么办呢?
他无法去思考这些,只能对林殊止没有说谎感到庆幸。
昏睡时的林殊止看起来平静又恬淡,但醒来后句句话又要将他气个半死,什么叫很真诚,什么又叫没有气他?
陈穆:“你以后少把你的真诚都外露给底细不清的人看。”
林殊止又把视线撤走,动作缓慢地想转个身背朝陈穆。
陈穆又上前钩住他肩膀将他翻回来。
林殊止苦笑一下,底细不清的人,不止伍河一个。
明明他已经决定放弃了,陈穆又何必在他陷入危险时出现,进而又让他多想一些事。
他容易多想,但不会再误会了。
他无力与他多言,陈穆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他跟着应和几句很快就能过去的。
“我知道了。”他说。
陈穆明显一愣,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今天的事,谢谢你。”林殊止态度疏离又客气,是很真诚地道谢。一码归作一码,与陈穆的往日种种都和今日无关,换做任何一个人帮了他他都要说声谢谢的,陈穆也不会例外。
陈穆听见道谢莫名有些异样感,他方才只觉得焦急,林殊止醒来前他还反复排演着与林殊止说话时要用何种语气何种言辞,没成想一开口就还是老样子。
似乎说出的话不大好听?
陈穆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刚才是我语气太冲,抱歉。”
“嗯,”林殊止淡淡道,“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陈穆:“医生说你需要观察一晚,我守夜。”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陈穆:“你一个人不行。”
林殊止:“那你把小年喊过来吧。”
“我说了,我在这里,”陈穆语气一顿,“你不想看见我?”
林殊止咬着唇:“我们之间应该有一些边界感。”
“我们?你想要什么边界感?”陈穆语气古怪。
“不熟悉的人之间那种……至多,是朋友之间的那种。”
陈穆:“陌生人?朋友?”
林殊止又在反复强调,他们即将成为陌生人。
林殊止:“你一直都这样,认为对的事从来都是自己做决定,别人的想法永远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不过我都习惯了。”陈穆不止一次将他抛下,他的确习惯,也明白自己永远不会成为那个最重要的人,所以就不要再接受了。
高高在上不可理喻,只会替人做出决策的上位者,没有感情可言的利益机器,所有人都将成为阻碍,他更适合孤独地运作。
再说了,陈穆并不孤独,陈穆还有别人的。
“你放在家里的日记,我看见了。”!
好似一道惊雷从耳旁劈过,林殊止双目圆睁,整个人都僵硬无比。
那本日记在他离开别墅前往《寻青》剧组时很认真地翻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可无论怎样都找不到。
可能早在不知情的时候就弄丢了吧,林殊止曾想那日记本就这样随着这段感情消失了也好,可偏偏是落在了陈穆手里。
原来陈穆什么都知道,是吧,也许觉得一只蝼蚁逗着有趣,便多逗两下玩玩了。
陈穆也不可能做无意义的事,单纯逗趣无法构筑理由,也许还因为他这只蝼蚁会让既定存在的利益受损,所以才一直紧追不放。
“你喜欢我,林殊止。”
陈穆的话如同锋利的刃,一刀一刀穿破血肉,划进心里。
“那都是假的,我不喜欢你。”林殊止鼻腔酸涩。
“你喜欢。”不知是不是错觉,陈穆声音有点发颤。
“陈年旧事了,我说的是现在,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了。”
陈穆不解:“好,你现在既然不喜欢,那天晚上为什么允许我去你家,又为什么要和我——”
“你喝醉了,你逼我的。”林殊止眼角有点湿润。
“明明你也——”陈穆觉得无法说通,一口气要将自己堵死,“算了。”
陈穆又说:“我说这些只想表明一点,我对你是有感情的,不是你单方面地在付出。”
“有感情也好没感情也好,”林殊止抬手盖住眼睛,“没有人会一直对待一份感情如初的,你可以有很多喜欢的人,我也可以。”
“你要去喜欢谁?”
看吧,他与陈穆就是无法交流的。
林殊止:“你不如问下自己,究竟有多少喜欢的人,或者说,包养的比喜欢的更多。”
“包养什么?”陈穆猝不及防听到个陌生词汇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林殊止有些无奈,陈穆还在跟他装,施奇都到他面前索要房费了,为什么陈穆还能装成无事发生呢?
“你包养的人,上次到你郊区那栋别墅里找我,让我转告你给他转房费。”
“什么房费?”陈穆彻底听蒙了,“他叫什么名字?”
林殊止:“施奇。”
想想又补充道:“你有话就直接去找他说吧,别让我充当中间人了。”
说完就完全背过去不看陈穆了。
陈穆没阻止他这一动作,只是兀自感到不可置信。
林殊止跟他说了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名字。
他知道施奇这个人,但也只见过两面。
陈穆:“我与他没有什么,你不要多想,很早之前我就和你说过,我没有别人。”
“……”
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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