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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这样夸自己了,鱼年也不好再问,心中却腹诽这和尚不实在,刚刚还说佛前不说谎要坦荡,却把他最想知道的问题给躲了过去。
大约是看穿了鱼年那不置可否的眼神,大和尚摸了摸鼻子,小声对沈玉道:“沈施主,你养的这条鱼可不好伺候啊。”
沈玉笑了,夫唱夫随地拿话堵他:“你都说我们是神仙眷侣了,我家的鱼又岂是随处可见的?”
大和尚“啧啧”地道:“贫僧今日可算是涨见识了。”
涨什么见识?
当然是涨了“这对夫夫怼起人来可真讨厌”的见识。
寺庙门口如此寒暄了一番,大和尚遂将二人接进了寺庙里。
◇ 第83章 ep.83 我要他的生生世世
“他的法号叫尘了。”
见过了大和尚,沈玉自然要跟鱼年讲清楚他和大和尚的那些事。
“尘了?了却红尘的意思?”鱼年问。
寺庙的夜晚很安静,两人被安排在僻静朴素的院落里,没有人会来打扰,床很小,木板的,两张床相隔两端,只不过两人习惯挤在一张床上,沈玉抱着鱼年,背靠在床头。
“嗯。”
“听起来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鱼年说。
“他又幸运又不幸,据说他出生的时候就有高僧找到他们家,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只说这个孩子自小命运多舛,那位高僧将‘尘了’的法号留下就走了。”沈玉说。
“我看他年纪也不大啊,得是有多命运多舛啊?”鱼年好奇地问。
“年纪不大,经历的事情却很多,而且,你五十步笑百步,可没资格说别人年纪不大。”沈玉点了点鱼年的鼻尖说。
时间越久,鱼年的确都快忘了小时候自己的那段经历了,被沈玉这样一说,他也不去回想,而是问:“那然后呢?”
“小时候,他就经历了一次不小的动荡,他的父亲被陷害入狱,是那种很难翻身的政治斗争造成的贪污受贿案件,当时贪污是要判死刑的,他母亲丢下了他改嫁,他被养在孤儿院里,可惜,那个孤儿院并不是什么好地方,而是另一个黑暗的深渊。”沈玉其实不太想将那些黑暗的事告诉鱼年,不过鱼年并不是个不经世事不知黑暗为何的人,相反他一清二楚,这个世界有美好的事,就有黑暗污秽的事,后者绝不会因为不看不听就不存在。
“孤儿院里有一些交易,从皮肉到器官,形形色色,他进去的时候已经念初中了,不久就因为打架住了院,手术室里出来甚至不知道自己丢了什么。”沈玉的话中带着一丝叹息。
“啊!”
“出院后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太好,但都没有怀疑,直到后来,一个在孤儿院里帮过他的年长的孩子突然就没了,他觉得事有蹊跷,结果找到了那个孩子埋在院子里的一本日记本,这才让他发现了孤儿院里肮脏又血腥的秘密。”
“然后呢?”鱼年听得有些紧张起来,抓着沈玉的袖子。
“然后他找机会逃了出去,直接报了警,他身上有开过刀的疤,日记本就是证据,报警之前他还将日记本的复印件和他写的手书一式三份,分别寄给了三家报社,但实际上他准备了不止三份,剩下的全在我那儿。”沈玉接着说。
“等一下玉哥哥,怎么忽然你就出现了?”鱼年禁不住好奇地问道。
“这就是我和他之间的缘分了。”沈玉答:“你也知道,七岁到十四岁我一直在私立学校念书,外出都有司机接送,但就是那一天,他逃出孤儿院的第二天,我们一出门就撞上了他,他那个时候身体非常虚弱,我当时救了他,送他去了医院,还顺便送他去了警察局报案。”
鱼年有些吃惊,他压根没想到大和尚和沈玉之间竟然会是这样的相遇。
“那个时候他已经不顾自己了,一心就想把孤儿院里黑暗的交易揭露出来,他也怕自己的身体撑不到那时候,就将剩下的复印本都交给了我。www.huanyexs.com”沈玉安抚地轻拍鱼年的背,轻轻地说。
“原来是这样,那后来呢?”鱼年又问。
“后来这件事被曝光,他也去医院做了身体检查,孤儿院以及与之勾连的医院里相关人员也都被抓起来一一判刑,他的生活在经历了这件事大半年之后回到了正轨,不过这之后他身体不好,算是落下了病根。”沈玉说。
“但现在一点也看不出来。”鱼年不禁道。
“嗯,他现在身体不弱了,其实我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上山修行了,后来我才知道,他在学校又被人害了一次,还是个很俗套的故事,之前那个孤儿院院长因为情节太过恶劣被判了死刑,那个院长有一个孩子,一直在国外念书,那孩子对院长做的勾当毫不知情,一直被瞒在鼓里,甚至以为院长是被诬陷的,网上那些消息他完全拒绝相信,身边的亲人也没人告诉他真相,于是他就找上尘了报仇,尘了身体本来就不好,那一次后差点死掉,后来他辍学来到了山上修行,之后就很少下山了。”
“怎么会这样!那个院长的孩子现在知道真相了吗?”鱼年最是听不得这样的事,实在是替尘了愤愤不平。
“现在当然知道了,他和尘了有过一段,当时是虚情假意,后来知道真相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真情,不过尘了是真的了却了前尘,你现在看他应该也有这种感觉,跟我说的以前的他根本就好像不是同一个人,对吧?”
“嗯,我先前见他,觉得他洒脱又自在,根本看不出来经历过那么多事。”鱼年点头道。
“他佛缘很深,他告诉我说事情经历越多,越容易生出出离心,他学佛之后,不仅心情好了,身体也好了。”
“是啊,我看他气色很好,容光焕发的,有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这就是修行的好处了,我回来后就找到他,也跟他学过打坐念经,你练功也需要静和定,这次你上山,也跟着他学一下。”沈玉低头看着鱼年说。
“你会的话,怎么从来没有教过我?”鱼年却反问。
沈玉笑说:“坐禅需要一个场,我们家里……不合适。”
鱼年一时间不太明白,看着沈玉,沈玉斟酌了下用词,意有所指地道:“七情六欲太过浓烈,懂了吗?”
话才出口的瞬间,鱼年懂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喔,原来是这样。”
说着,他忍不住凑近沈玉耳边小声问:“那是不是,这几天我一定要做到清心寡欲?”话是这样问,但其实鱼年并不是个色欲薰心的人,他自第一次之后,知道对沈玉身体不好,根本就没再动过那种心思,只是后来成年了,又的确是爱沈玉爱到了骨子里,情浓时才会控制不住自己。
而他也就是在沈玉面前才会有不懂就问,不会藏着掖着。
再加上寺庙也的确给他清静又圣洁的感觉,他在这里还要待上几天,总觉得这种地方都有清规戒律,因此才会想要问问清楚。
不过他这样子看在沈玉眼里只觉得可爱极了,沈玉那从来都是不动声色的眸子瞅着鱼年就忍不住弯起了好看的弧度,鱼年连忙捂住沈玉的眼睛,他自知是经不起沈玉撩拨的:“你别这样看我,你还没回答我。”
沈玉拉过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掌心说:“这会儿我有点后悔把你带这里来了。”这句话算是回答了鱼年刚刚的问题,而他这个吻也单纯得很,垂眸间能见一种纯粹的怜惜和爱意,沈玉又说:“这几天你就跟着尘了学学坐禅,对身体有好处。”
“好。”鱼年应了之后就忍不住又问:“真的有这么神奇吗,坐禅?”
沈玉点头,对鱼年说:“也要看你能不能坐得住,定不定的下来,如果杂念太多,那一定是没用的。”
“那如果我心里就忍不住想你呢?”
“也别想我,明天仔细听尘了教你怎么做。”
“怎么可能不想你?”鱼年嘟囔道。
沈玉没辙,捏了捏他撅起的嘴巴道:“我就在你身边,就别瞎想了。”
“哦。”鱼年只好乖乖应了。
两人这么聊着天,鱼年就在沈玉的怀里睡着了。
沈玉垂眸看着鱼年白嫩透粉的脸,不知怎么的,鱼年闭目的睡颜总是让他觉得分外怜爱,十几年如一日,他没由来想起尘了在很久以前曾经对他说过的一些话:
尘了说:“学了佛之后,我才知道爱情是虚妄的,爱情没有永恒,没有唯一,爱情就如梦幻泡影,而且事实上,人们因为爱产生情欲,希望占有,努力征服,不断执着,心怀执念,在这些诸多情绪中又生出妒忌、嗔恨、抱怨,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很难看吗?”
那是在他回沈宅见小鱼的前夕,他的确不否认对小鱼的爱情里包含了占有和执着,也会产生情欲,但他并不是想要去征服小鱼,他只是想让小鱼幸福,到时候就算嫉妒、嗔恨和抱怨,他也不会让小鱼知道。
“但也有一种情况是能白头到老的。”尘了又道。
“哪一种?”
“是惜缘。”尘了说:“珍惜对方,对对方有责任感和使命感,谨守爱情中的底线,两个人就能携手到老。”
沈玉想,这并不是他要的,他爱小鱼,要爱他到老。
“除此之外呢?”
“什么?”
“一辈子的爱。”沈玉说:“哦,不止,这辈子,下辈子,我要他的生生世世。”
尘了笑了,笑着看沈玉:“那你也太贪心了。”
“是吗?”
尘了想了想,就说:“其实也是有的,那是互为对方而生的灵魂,这样的两个灵魂碰撞,会结果,会开花,那是一种灵性上的开花,彼此都会觉得满足,这样的满足会让彼此没有贪嗔痴慢疑,不会嫉妒,不会抱怨,不会嗔恨,因为内在全都满足了,也不是谁对谁的需要,他们对彼此都是忘我的跟无我的,这是一种心上开出的花,在这样的爱情世界里,在没有我的情况下,就是最完美的。”
沈玉想:这就是他要的。
“但这需要很深很深的缘,它从不因为需要而出现,它只是一种遇到,而且不是每一世都能遇到的。”尘了说着,然后问沈玉:“你觉得,他会是那个为你而生、让你足以忘掉自我的灵魂吗?”
抱着鱼年,如今的沈玉觉得他能够回答当年尘了的这个问题了:
是,他是。
◇ 第84章 ep.84 梦中亦是宝贝
清晨时分,鱼年听到了钟声。
“三点,要起吗?他们要做早课了。”沈玉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起。”鱼年很快让自己清醒过来,难得来寺庙,昨天又听了沈玉的话,他就想认真体验一回在庙里清修的感觉。
两人洗漱完毕,在寺庙内一位僧人的带领下,去到禅堂。
尘了在禅堂外等着他们,主要是等鱼年,他将鱼年领到一间小禅房里,单独跟鱼年讲了一下禅修的意义和禅定的入门方法。
对非修行的人而言,禅修也是有一定好处的,它可以让人们在生活中保持觉性,训练专注,开发潜能,是深入认识自己的生命和心性的一种锻炼。
而禅定,就是坐禅习定,所谓“外离相为禅,内不乱为定”,如果不是真的要修行,那么禅定对现代人的好处就是练习不被外界的纷乱所影响,在坐禅中入静,让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的一种修心的手段。
鱼年本来以为这和瑜伽中的冥想有些类似,但听完尘了教他的那些内容,鱼年就发现打坐并不是冥想,打坐需要更高的注意力,可是冥想却是放松入静,这种方法人确实会觉得很舒服,但那是人在放松后植物神经系统被激活而产生的,长期这样做,会造成人身心的退行。
尘了细致教完,就将鱼年领到禅堂,禅堂里面全是僧人,沈玉已经在禅垫上坐下了,边上有一个空位,鱼年便在那儿盘腿开始静坐。
鱼年的腿功了得,盘腿坐着纹丝不动,根本不像是第一次静坐的人。
禅堂里全都是诵经声,鱼年听着经声,照着尘了刚才所教的内容操作。
这毕竟是他第一次静坐,因此他时不时就会走神到隔壁沈玉的身上,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走了神,又立刻将注意拉回来,就这样来来回回的,早餐时间到了。
寺庙到处都写有“止语”二字,鱼年一整天都跟着沈玉,沈玉做什么他也做什么,沈玉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一直到晚上九点以后,他跟着沈玉回到了他们住的院子,这时沈玉才回身牵他的手低声问:“累了吗?”
“不累,就是困。”鱼年打了个呵欠。
“那洗漱一下就睡,明天还要继续吗?”
“继续啊!”
沈玉不由笑道:“我带你来是度假的,可不是让你来苦修的。”
“这可算不上是苦修,而且我并没有定下来,总是走神。”鱼年吐舌道。
“正常,第一天会这样。”沈玉说。
“你也这样吗?”
“是啊,慢慢来就好。”
“哦。”
鱼年这一觉睡得踏实,好像才一闭眼,下一秒就又听见了钟声。
鱼年从小学戏练功的本领让他在学习禅定的技术上进步很快,他对身体的控制力很强,他坐得住,同时也很细心,别看坐禅就只是在那儿坐着,可实际上修炼的是“觉性”,很耗费精神力,但鱼年的专注力也很强,第二天开始他就能长时间集中注意力,和第一天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一整天下来,甚至还没到晚上,他就已经能“定”住了。
在当天晚课结束的时候,尘了告诉鱼年说:“我师父要回来了。”
“尘了的师父是什么样的人,哥哥见过吗?是不是就是那个高僧?”这天躺下之后,鱼年问沈玉。
“就是他,已经有百岁高龄了,还在四处云游。”沈玉回答他说:“我没见过,不过托你的福,这次我应该能见到了。”
“怎么是托我的福?”鱼年纳闷。
沈玉微微一笑,说:“睡吧,等见到了你就明白了。”
“好吧。”鱼年虽然好奇却总是对沈玉的话深信不疑,闭上眼就睡熟了,又是一夜无梦。
如果说鱼年见到尘了觉得对方是侠僧,那么见到他的师父就真的如同见到了一位世外高人。
高人的外貌有些无法形容,初见觉得平平无奇,但是看一眼之后,就觉得对方身上好像有一层若隐若现的光。
除此之外,就是高人脸上的笑容,鱼年总觉得那笑容高深莫测,像是在看他却又透过他看见了别的什么。
尘了唤高人“师父”的时候,本来鱼年打算跟着唤一声,却被对方抬手阻止了:“贫僧法号‘如梦’,二位施主唤贫僧的法号便可。”
“如梦大师。”鱼年和沈玉一齐唤道。
“很好,很好。”如梦大师看看鱼年再看看沈玉,只说了这两个字,脸上依旧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再没有多说第三个字。
鱼年发现他看自己要更多一些,看沈玉则只用了一眼,然后这次见面莫名其妙就结束了。
然而当天打坐的时候,鱼年见到了年纪尚轻的如梦和尚,那如梦和尚正在山中打坐,身上明显有一层淡淡的光晕,忽然天空中电闪雷鸣,厚厚的云层中,似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就要跑出来。
画面一转,就见海浪滔天,那并非人间的海域,因为海水是黑色的,空中也没有太阳,却不知何故亮的惊人。
海水中庞大的身躯若隐若现,到处都是点点星光,分不清是鳞片的反光还是粼粼的水光,世界仿佛一分为二,一半是白天,一半是黑夜。
蓦然间,水面浮起一颗温润发光的珠子,珠子被小心翼翼托在掌心里,可那大掌的主人却始终未曾露面。
“所以是因为我的缘故,如梦大师才会回来的吗?”这是鱼年见过如梦禅师以及那两个奇妙的梦境后得出的结论:“我和他有缘,但是玉哥哥和他之间没有,所以上一次玉哥哥来这里的时候就没有见到他。”
鱼年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顺便给沈玉讲了他看见的画面,他有些疑惑,更多的是探究:“入定后的感觉和梦境好相似,但尘了说过入定后看见的种种境界也是虚幻的,可是我总觉得似曾相识,难道真的是我某一个前世见到过的?”
“你就当是梦吧,庄周不也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吗?”沈玉笑说。
“可奇怪的是,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儿。”鱼年嘟囔着道。
“毕竟是梦,梦哪有什么逻辑,更何况,人类的逻辑只适用于人类这个世界,你说呢?”沈玉这样道。
“但真的感觉好神奇,哥哥你在入定时也会看见奇妙的画面吗?”鱼年问沈玉,他倒不是完全的唯物论者,可是这几天仅仅只是在禅垫上静坐,只是学习止和观,就好像感悟了许多许多,尘了给他讲经的时候讲到《金刚经》里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以及“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这几乎完全颠覆了他活了二十七年的世界观。
“遇到过,但没有什么比得上此时此刻此地的你。”沈玉比鱼年更早接触佛学,也更早识经,只是他无论看见什么遇到什么,无论佛如何教人解脱,乃至他亲眼所见尘了的改变,都没有小鱼来得更重要。
如若佛说红尘虚妄,得证涅槃可得烦恼解脱,不再流转生死能跳出轮回,那么他也要让鱼年先一步解脱,而非他自己。
闻言,鱼年忽然说:“玉哥哥,我突然有点害怕。”
“怎么?”沈玉搂着他问。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这世间真的如佛说的只是一场梦,而我突然梦醒,发现哥哥你也是我的梦,会这样吗?”鱼年抬眸认真看着沈玉:“以前我问过哥哥,哥哥说从宇宙的角度看,我们的爱是永恒不变的,可是现在我接触了佛学,从佛学的角度看,爱竟然只是一场梦。”
“那也是一场美梦不是吗?”沈玉搂紧了鱼年:“而且小鱼,你不要想那么多,如果那么容易就能修成正果,看破红尘,怎么会在两千六百年间只出了一个释迦摩尼?”
“那如果我们一直一直陷在轮回中,我该怎么做才能在每一世都遇见哥哥?”
“你相信我吗?”沈玉垂眸看鱼年。
鱼年立刻点头:“相信的。”
“那你就记得,我会来找你,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用尽一切办法找到你。”沈玉深深凝视鱼年,这样对他说。
鱼年看见的那一片海他也看见了,就在他问过尘了“生生世世”之后,他不仅看见了,而且潜下去不止一次。
他在深不见底的海里见到过金碧辉煌的宫殿,他好像很熟悉那里,甚至感觉自己就属于那里。
但在幽深海底的时候,他不是他,他幻化成了一种传说中的动物——龙。
模样正如自古流传下来的那样,长似蛇,有鳞爪,能幽能明,能巨能细,能飞天潜水,能兴雨布云。
古人能将之画下来,或许并不完全是传说,而是真的有人在打坐修行的时候见到过龙——就如盲人摸象,盲人从未见过象,他又如何能凭空想出大象的样子来?
或许有人会拿出《犀牛》那幅画作来反驳他,但《犀牛》在创作出来之前,已经有不少文字的描述让画家有了想象的基石。
无论如何,无论是入定还是梦境,沈玉不止一次感觉到自己变成龙,不仅能潜入海底,还能腾云驾雾,在天空中兴风作浪。
而今天在见到如梦老和尚的第一眼,沈玉就认了出来——有一次他飞过天空之时,在一座山峰上见过年轻的如梦和尚,而在那个如梦身边,有一个发光体,那是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珠。
在见到宝珠的刹那间,他就明白自己为何总在海底来来去去,或是不断飞上天空——那是因为他丢失了至宝,这颗宝珠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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