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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一道道价值不菲的精美菜肴, 鹅肝、鱼羹、奶酪、牛排,花里胡哨的摆盘看得人眼前缭乱。
然而坐在这里, 却没有一丁点的食欲,因为注意力全部被对面的韩行吸引了。
他一身银灰色的西装,金丝边框的眼镜,发丝整洁, 薄唇轻抿, 修长的手指熟练使用着刀叉,切牛排的姿势像是优雅的绅士, 连袖口黑金相间的袖扣都和这里华丽的氛围极其搭配。
明明穿着和从前一样,为什么今天的韩行会好看到让他移不开眼?
然后傻呆呆的看着他切好牛排后,把盘子端到自己面前。
“吃吧。”
白向笑脸色微红, 话也不敢说,拿起叉子低头吃着,心跳却莫名的有点快。
有人亲手为他切牛排听起来很浪漫,浪漫到眼前这些布景和餐厅里播放的萨克斯音乐都恰到好处的给人一种幻觉:好像是在约会。
白向笑赶紧咳了两声, 收住自己跑偏的思绪,顺便偷偷看了看周围。
来这里的人不多,的确大部分是男女相伴,桌上摆着红酒杯吃着暧昧的晚餐,两个男的来这吃饭的属实罕见,但也有人是来谈公事的。
白向笑连忙坐直身体, 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紧张什么。
然后低着头一顿牛嚼牡丹, 大口的吃着眼前的菜品, 味道一个都没尝出来,心情倒是缓解很多。
不过结账的时候他就后悔了,看着2999的账单想把那些东西吐出来再重新品尝一次,光是那盘他一口塞进嘴里都没嚼两下的鹅肝就要五百块。
知道这里贵,但没想到会这么贵啊!
从饭店里出来的时候白向笑还在懊悔,一路上都在砸吧着嘴,回味刚刚刚那几道菜是什么味道。
琢磨了一路,发现原来是金钱的味道……莮?风
到了学校门口,白向笑却没有下车,他认真的转过头看向韩行。
“哥,咱们以后别去那种餐厅了。”
韩行微微挑眉:“不好吃?”
“好吃。”
金钱的味道能不好吃吗?
白向笑摸了摸鼻子:“可是太贵了。”他不忍心这样挥霍。
“只要你喜欢,这些不算什么。”
白向笑怔愣一下抬起头,刚好撞进韩行深不见底的眼神中,那双眼睛里好像有汹涌的暗潮,把他顷刻席卷进深潭,沉溺其中。
低沉内敛的声音将他包裹。
“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我愿意的。”
夜幕暗沉,街道两旁的路灯泛着澄黄色的灯光,在远处变成一圈又一圈的光晕,微微闪烁,忽明忽暗。
白向笑走在学校安静的小路上,脸上的红晕还没退下,耳边依旧是韩行对他说的那句话。
他当时点了点头,然后落荒而逃的跑进了学校,害怕自己继续沉溺在韩行对他那份温柔又特别的对待里。
尽管他心里知道,这份对待只是建立在家人的关系之上。
夜里微凉的晚风吹拂着,白向笑听到不远处一片喧哗,他抬眼看去,原来是女生宿舍楼下的草坪围了很多人,有人在这里摆着蜡烛深情告白。
他看到女生红着脸,羞涩的轻轻点头。
男生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两人忽略了周围欢呼叫好的声音,仿佛世界只剩下了彼此。
不知道为什么,白向笑忽然转过身,一路狂奔回校门口,四处张望寻觅,然而那辆银灰色的车已经不在了。
他弯腰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看着地面。
就算韩行还在,他又能说什么呢?
白向笑知道他什么都不会说。
但这一刻,他只想抱一下韩行。
不管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还是以家人的身份回馈他那句认真的话。
这个晚上,白向笑再次失眠了。
他躺在宿舍的床铺上辗转反侧,如果昨天还不能确定心底的那份感情,那么今天在和韩行见面后,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沦陷了。
一系列反常的举动都明确的告诉自己,他喜欢韩行。
这份喜欢一定不是凭空而来,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白向笑自己也说不清楚。
或许是在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后,或是在不断的依赖和接近他以后,又或者是在他第一次拥抱自己,在耳边说着“别哭”的时候。
想了一整晚白向笑才发现,韩行的好是想不完的。
一连三天,白向笑都是这种日夜颠倒的状态,晚上睡不着,白天无精打采。
每天上课也是心不在焉,吃饭更吃不下几口,整个人好像生病了一样。
老李天天忙着谈恋爱自然是没发现,可他这么明显的状态连老二都察觉不对劲了。
下课后老李跑去找小学妹,老二凑到白向笑身边问道:“小白,你没事吧?”
白向笑回过神:“怎么了?”
老二皱着眉头:“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白向笑因为熬夜脸色确实不好,他抬手揉了揉额角:“没事,失眠了。”
老二不放心道:“你要是生病了别硬撑着,我和老三陪你去医务室。”
哎,他是生病了,还是去医务室解决不了的那种相思病。
白向笑摆摆手:“我真没事,可能见到我哥就好了。”
“那你去找你哥啊。”
白向笑揉着额角的手指停顿,立即惊醒,觉得老二说的十分有道理!
回到宿舍后白向笑就掏出手机,给韩行发了一个信息。
【哥,你在忙吗?】
对方秒回:【不忙。】
白向笑嘴角都忍不住翘起,计划着晚上可以和韩行去做点什么,还翻了翻最近有没有好看的电影上映。
这时手机弹出一条新消息。
韩行:【周五清明,你下课后告诉我。】
白向笑一愣,刚才心底的雀跃瞬间荡然无存,让他呆愣着放下手机。
……后天是清明节。
这三个字像是一记重锤,击碎了白向笑所有不该有的想法,也让他一颗心都沉寂了下来。
当晚,白向笑没有去找韩行。
他和往常一样洗漱完早早的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本以为又是失眠的一晚,却难得躺下后就睡着了,可梦里竟然回到了去年五月份,刚刚立夏的时候。
那天周六,他从学校回家拿夏天的衣服,顺便修一修客厅里总是接触不良的吸顶灯。
可惜换了一根新灯管,依然不管用。
白父扶着椅子抬头问道:“怎么新灯管也不行?”
白向笑擦了擦脸上的汗,从椅子上跳下来,敷衍道:“我都说了是里面的线路问题,不是灯管的问题,你偏不信。”
白父瞪起眼来:“让你换根灯管你还不乐意,甩脸给谁看!”
白向笑很无语,他敢甩脸吗?敢甩脸就不会明知道是线路问题,还听白父的话去换灯管了。
懒得和白父起争执,白向笑洗洗手,回房间收拾衣服去了。
在屋里还能听到白父骂骂咧咧的声音,什么十八岁的人了,修个灯修不好,一直骂到陈姨从外面买菜回来。
白向笑这才拎着一兜衣服从房间出来。
陈姨三两句话就安抚了白父的情绪,抬头看到白向笑的时候很是惊讶,拍了一下白父的胳膊:“笑笑回来了你也不说一声,我应该再买条鱼。”
白向笑摸了摸鼻子说道:“我不在家吃,一会就回学校了。”
陈姨看白父也没有要挽留白向笑的意思,就知道两人肯定是在她不在家的时候拌了嘴。
见白向笑怎么都要走,陈姨连忙从厨房拿出一盒炖好的鸡翅,偷偷塞到白向笑的书包里,站在门口小声跟他说:“鸡翅带回去跟室友一起吃,还有什么想吃的就发信息给我,陈姨给你做,做好了我直接送到你学校去。”
说完她无声的指了指屋里看电视的白父,摆了摆手,让白向笑别和他计较。
白向笑背好书包,感受到里面沉甸甸的,心里一暖,刚才的气也就消了。
“谢谢陈姨。”
回学校后,白向笑怎么也没想到,那是最后一次见面。
过了一周,晚上陈姨给他打了一个视频电话,白向笑在宿舍楼道里接的。
他看到视频里陈姨和白父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表情都特别高兴。
“笑笑,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学习累不累?”
面对陈姨的关心,白向笑礼貌回道:“不累,我挺好的。”
陈姨兴高采烈的跟他说道:“你和你哥一个上学忙一个工作忙,我们老两口在家也没事做,准备过两天去西藏自驾游。”
白向笑微愣:“去那么远?”
白父这时在视频那头开始吹起牛来:“这还叫远?当年你爸我年轻的时候,开车从东北到香港,两个星期没合眼就到了!”
白向笑再次无语……还到香港,办理内地车入境的手续两个星期都下不来。
但他也没拆穿,任凭白父继续吹着牛。
最后叮嘱他们:“去之前把车做个检查和保养,氧气瓶和高原反应的药也都带上。”
陈姨听了笑着连连点头:“你和你哥嘱咐的竟然一样,不愧是两兄弟。”
白父也笑了起来:“从小一块长大的,这些年虽然见得不多,到底也是一家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56601948和小欧的地雷~
第44章 小鹿乱撞
周五上午上完课, 白向笑就坐着韩行的车一路去往城西。
把父亲和母亲的墓碑分开,是白向笑自己的意思。
不管曾经两人感情多么深厚真挚,在妈妈去世后, 这些年一直是陈姨尽心尽力的在照顾他,就算不是夫妻关系也没有合葬, 至少墓碑应该是挨在一起的。
去城西的路上一直在堵车,红绿灯前排着长长的队伍,许多私家车都是朝着城西郊外的陵园驶去,在路上看到一起追尾后, 韩行的车速又放慢了一些, 直到开上高架才一路畅通。
在高架桥上能够看到陵园的北侧有一片桃花林,三月底正是桃花浓艳盛开的时候, 春风拂过,落了一地粉黛。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大半年了。
去年六月, 在得知车祸的当天,白向笑刚刚下课准备去食堂吃饭,和老李他们插科打诨的路上,接到了警察的电话。
“您好, 请问是白庆国的儿子吗?”
听着电话里陌生的声音,白向笑当即站在原地,鼻间微微冒汗。
“我是。”
“麻烦你去一趟市医院,然后我们的人会带你来警局问个话。”
挂断电话,正午的太阳晒的人有些不清醒,热的额头都是汗。
白向笑没有吃午饭, 一路打车去了市医院, 去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想, 直到在医院大厅里见到了验尸的法医,年近四十的女人穿着白大衣,声音严肃又清晰的刺耳。
“死者五十岁,全身多处骨折,头部重创,皮肤组织损伤严重,五脏六腑均因外力所致移位。体内没有检查出任何酒精残留和药物残留,此次死亡主要是由于坠亡事故导致……”
法医的话逐渐和窗外的蝉鸣混合在一起,让白向笑有些耳鸣。
他抬头看了看树上的知了,费力的挥动翅膀摩擦震动,可能是入夏了,在和三十度的高温做挣扎。
“死者尸体损毁严重,家属如果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建议不要探看。”
警察从医院带走白向笑的时候,他一句话也没说,一直听从安排。
在警察局做笔录时,那名年轻的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道:“节哀顺变。”
白向笑僵硬的点下头,警察才开始问话。
“死者车上一名五十二岁姓陈的女性是你什么人?”
“是我后……我爸的女朋友。”
“那就是没有法定夫妻关系?”
“没有。”
“平时他们两个关系好吗?”
“很好。”
“两个人为什么开车去川藏?”
“旅游。”
“他们最后一次和你联系是在什么时候?有产生矛盾吗?”
……
一系列的问题问了很多,白向笑记得他回答完后,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而这些问题也非常有针对性,警察在排除一切人为造成这起事故的可能性,因为那段山路没有监控,车上也没有行车记录仪,如果不是后面路过的车辆看到围栏损坏,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发现坠车事故。
然而只有白向笑自己十分肯定,没有人为的可能性。
白父不会,陈姨也不会。
他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一天没有吃饭,却不觉得饿。
望着天上照常升起的一轮明月,只觉得晚上的天气已经没有白天那么炎热了,可脖颈上流下的汗仍然粘腻在皮肤上,让人难受。
他很冷静的回学校请了假,也能从老师的脸上看出他们知道车祸的事实。
甚至在几天后,这件事上了新闻。
那段时间他始终没有见到过韩行,只有在那次葬礼上才第一次见面。
……
车熄了火。
白向笑回过神来,发现已经到陵园了。
两人一起下车,从后备箱取出事先准备好的两束鲜花,还有一瓶白酒。
今天来陵园的人很多,排着队进门,一眼望去,前来祭奠的人多数都穿着黑衣服,面目严肃,或是站在墓碑前低语着。
白向笑和韩行两人始终沉默着,走到墓碑前,用湿巾擦拭着上面的灰尘。
然后听到前面不远处,一家三口中的小女孩声音清脆,对着墓碑童言童语。
“爷爷,爸爸妈妈说你去另外一个世界啦,是比我们家还好看的地方,你到那边要交好多好多好朋友呀,多出去走一走,不要总是坐着下棋。我还给你带了我的小兔子,有它陪着一定不会寂寞的,你可以和它说说话,你看它多可爱呀。”
小女孩把怀里的粉色兔子放在墓碑前,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她的父母也相视而笑,牵着小女孩的手往陵园外走去,还隐约能听到她妈妈问道:“明年给爷爷带什么礼物?”
“明年要把奖状拿来给爷爷看~”
……
看着一家三口逐渐走远,白向笑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不再紧绷。
他把鲜花放在白父的墓碑前,那瓶白酒则是放在白父和陈姨的墓碑中间。
然后小声的叮嘱道:“以后少喝一点,我的话你不听,陈姨的话你总该听。”
看向陈姨的墓碑,白向笑才想起他还带了一样东西。
立即从口袋里翻出一个黄色小圆瓶,是一个新的雪花膏,把它恭敬的放在陈姨墓碑前。
韩行愣了一下。
白向笑摸着鼻子讪笑:“我记得陈姨喜欢擦这个,就擅自带了。”
韩行神色微微复杂,嗯了一声。
后面白向笑又说了几句,扫墓也就简单的结束了。
没有什么花哨的过程,甚至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有一些日常的叮嘱,也不想把气氛弄的太过凝重,因为白向笑能够看出来,韩行在陈姨的墓碑前,心情已经是无比沉重。
甚至走出陵园,韩行依旧一句话都没有说,眼镜遮挡了他所有的情绪。
在他拉开车门的时候,白向笑从后面喊住了他。
“哥。”
韩行转过身,迎面而来的是少年张开手臂,扑上前的拥抱。
他瞳孔微缩,瞬间被一股暖阳般的气息围绕,听到少年在他耳边轻声安慰着:“你别难过。”
韩行双手握紧,然后用力的抱住少年纤瘦的身体,埋首在他脖颈处贪婪的呼吸着。
像是要把他勒进身体里。
“幸好你还在。”
韩行低沉的声音让白向笑耳朵微微红润,心里也有一股暖意流淌。
能够成为他在意的家人,能够在难过的时候安慰到他,白向笑就很知足高兴了。
这也是第一次两个人互相紧紧地拥抱着,紧到要融为一体。
胸口相贴,让白向笑能够清晰的听到韩行搏动有力的心跳声,随着那一声声的心跳,和脖颈处的温热感。
让白向笑面色坨红,身体不知道为什么软了几分,有些微微的颤栗着。
心跳更是快到如同小鹿乱撞。
感觉呼吸都要急促到窒息了。
韩行一只手抬起他通红的脸,声音低沉喑哑。
“怎么了?”
白向笑看着他,那副金丝边框的眼镜下仿佛藏着一头凶悍的野兽,让他心里一慌,连忙挣脱开,转过身上车解释道:“我、我太热了,没什么。”
看着少年落荒而逃的背影,韩行握紧手上残留的热度,眼神暗沉。
刚刚差一点,就吻下去了。
开车回去的路上,两人再次沉默。
与来时不同,白向笑现在的沉默是在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他只敢看向窗外,害怕露出一丁点的不自在被韩行发现。
下午五点多终于回到市区,两人原本计划着一起在家吃晚饭,刚把食材准备好,韩行就接了一个电话被喊去公司临时加班了。
剩白向笑一个人也没了食欲,他把食材重新放进冰箱里,决定等韩行下班再做饭。
窗外已经夕阳落下,燃烧了一片白云。
站在韩行房间的落地窗前,刚好能把连片的红霞尽收眼底。
白向笑端着水杯看了一会,转身正要出去,路过那张整洁的大床时却停下了脚步,心底起了一番纠结。
最后还是放下水杯,整个人扑在深蓝色的被子上,满足的闻着淡淡的西洋杉木味道,脸色微红。
然后连着滚了好几圈,直到身上沾满了韩行的气息才停下。
窗外的红霞已经逐渐褪去,白向笑也有些难为情的把脸埋进被子里,叹了口气。
怎么办……
像个变-态。
他捂着脸,强迫自己深呼吸。
放松下身体后,白向笑躺在韩行的床上慢慢有了困意,结果一不小心的睡着了。
但是睡的并不踏实,可能是白天刚刚从陵园回来,梦里就梦到了白父和陈姨。
梦境中没有真实的场景,好像在一片荒芜缥缈的虚空里,白向笑一个人站在这片黑暗当中,他看到远处有个人影,是白父高大的身躯一步步向他走来。
走近后才看清,白父脸上的表情有丝狰狞,然后严厉的出口质问他。
“学习学不好,学别人做同性恋?!谁教你的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你要是敢喜欢男的,看我不把你打死!”
白向笑白着脸后退几步,吓得转身就跑。
不知道奋力地跑了多久,在他终于听不到白父的声音后才敢停下来喘气,却听到背后有人喊他的名字。
“笑笑。”
白向笑转过身,是陈姨。
陈姨红着一双眼,哭着说道:“你能放过他吗?韩行以后是要娶妻生子的,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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