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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

作者:Reitwe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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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抬眼看他两秒,又撇开头,叹口气:“上次也是这么搪塞我的。”

楚泽笑了:“您老别这么说,每次来的项目都不一样,说不定下次就有我想做的了呢?”

“我还不了解你?”院长把大茶缸往桌上一放:“都说越天才的人越傲气,这么多年咱们生科院出了两个天才,一个呢,傲在外面,耳提面命多少遍‘过刚易折’也记不住。你呢?傲在里边,表面看着温温润润的说什么都好,但自己不想干的事答应地再好也不会去做。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楚泽笑笑,没说话。

“手上这个项目已经结束了,上次的国自然又没批下来,刚好多接几个横向,你无所谓,但是还得养实验室、养学生!”

楚泽点头:“您老说的是。”

“行了行了,我也不说你了,说你什么你都点头,最后做不做的谁知道?”院长没好气地说:“你回去自己好好想想吧!”

“好。”楚泽从善如流地起身:“那我先回实验室。”

“诶等一下!”院长抬头又叫住楚泽:“小楚啊,有个事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

楚泽:“您说。”

“上一个研究项目做的漂亮,名声打出去了,成果能应用的方向也多。后续就是成果转化,找来的企业不少啊。虽然这些事情都是成果转化办公室去谈去做,但是企业间竞争压力大,说不定会有企业想从你这着手。如果因为这件事你的生活受到了打扰……”

“我会处理好的,如果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我会和院里说的。”楚泽说。

这样的事已经发生不止一次了,不过楚泽能躲就躲,目前倒也没出什么控制不了的事。

院长点头:“好,那我就放心了。”

楚泽再次告别,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回实验室的时候,几个学生正一边忙活一边鸡飞狗跳,大师兄为人沉稳,向来话少,此时正红着眼睛在实验室暴走,嘴里念叨不停:“我的镊子!我的镊子!我最亲最爱最完美的镊子!”

小师弟正收拾实验器材,一边激情澎湃地讲他同学去看演唱会的事,全情投入地连楚泽进门都没发现。

二师兄脾气最好,堪比实验室老妈子,此时正一边左耳朵听着小师弟的日常聒噪,一边右耳朵听大师兄的崩溃,一边还在虔诚地念着不知道哪门哪派的经文,祈祷这次培养的细胞能茁壮成长,看见楚泽进了实验室,还不忘尊师重道地打个招呼。

楚泽看了眼大师兄,问二师兄:“他受什么刺激了?”

“用了两年的镊子被其他实验室的顺走了,”二师兄一脸感慨:“又得驯服新的了。没事楚老师,我们都已经对他表示过哀悼了,新镊子总有一天会用顺手的,这就是丢镊子的人的宿命。”

楚泽露出个同情的眼神,路过大师兄拍了拍他的肩。

楚泽向来没有什么导师的架子,几个人也没因为他回来而拘谨起来。小师弟看楚泽没事找他们,就又继续和二师兄叨咕起演唱会的事。

“听说那个票可不好买了,都得凌晨蹲点买,两秒钟之内就被抢没了!”

二师兄:“你们祈求,就给你们;寻找,就寻见……那票那么不好买,你室友咋抢着的?”

小师弟:“他手速不行,再说就算手速够,咱们学校这网也跟不上。找黄牛加价买的呗!”

二师兄:“主耶稣说,你们祷告,无论求什么,只要信,就必得着……那得不少钱吧?”

小师弟:“确实,现在……哎呀二师兄!你下次还是念上次那《太上感应篇》吧,好歹是本土宗教帮忙能更尽心点。”

二师兄伸出一根手指,煞有介事地摇了摇:“你这个想法就很不科学,怎么也得进行完对照实验才能知道哪部更有效,我后面还准备了三本经书等着给我的细胞们读呢。”

正在找镊子的大师兄插嘴:“你这方法不行,怎么也得做个双盲,你拿不同的音频给它们放,放的时候自己别听,播放设备、播放时长和音量大小保持一致,这还靠谱点。”

二师兄点头:“有道理。”

“对比完记得写个报告,我们传阅一下。”小师弟说完又无缝链接会原来的话题:“黄牛要价得可狠了,但是想买的人多啊,要价再高也有人买。”

二师兄:“那你室友钱哪来的啊?富二代?”

小师弟:“那倒也没有,听说他导师现在那个研究项目企业给拿了不少钱,他们在里面干活报酬也不少。”

二师兄:“难怪。”

小师弟:“不过干的挺累的,听他的意思,去看场演唱会就当犒劳自己了。”

楚泽在旁边听着,有点惆怅。

要不然,有合适的横向项目还是多争取一下?反正之前的项目结束,再接两个横向也不是不行。

自己无所谓,养学生还是有必要的。

楚泽这么想着,可想想之前开会汇总的近期横向项目,又实在没什么感兴趣的。

楚泽叹口气,能干就行,也别挑肥拣瘦的了。

时间很快到了周日。

前几天楚泽特意多加班一会,周日空了一天,下午按着时间出门,打个车去了魏维给的聚会地点。

谁承想半路遇上堵车,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半个小时,等进了包间,魏维他们几个人已经推杯换盏了一波,一见楚泽进来,马上喜上眉梢:“大教授来了!”

楚泽看了一圈,除了魏维还有三个朋友,都是些熟悉的人,没看见宿元禹。

楚泽面上没表现什么,笑着走向空座:“行了,别瞎叫唤了。”

“又没说错!”魏维给他转了一瓶饮料过去:“平时约你一次可难死了,你说你天天在实验室待的时间比家都长,以后想谈恋爱都没时间!”

“那就在实验室谈呗!”朋友A插嘴:“这不正好两不耽误!”

朋友B好奇:“对啊对啊,怎么样,实验室有合适的姑娘吗?”

“没有。”楚泽摇摇头,实话实说。

“嗯,他们实验室我知道!”魏维说:“别说合适,连个姑娘都没有!”

另外两个朋友同时露出同情的神情。

楚泽看的有点想笑:“搞实验够忙了,哪有时间?”

“没时间挤时间啊!”朋友A说:“你看魏维,从大学开始这些年都换过多少个了?硕士答辩那天早上都能早起给女朋友送早饭去,你看看人家这时间管理!”

这些朋友关系都不错,开起玩笑也肆无忌惮。

“你滚,说的好像我多花心似的,我每任都谈的很认真的好不好?”魏维说:“你就是嫉妒我招女生喜欢!”

这几个人又你来我往地扯皮,楚泽就一如既往笑着听。偏偏这几个人不放过他,朋友A说:“虽然说搞科研又忙又累,但是花前月下还是不能耽误的嘛!你就是个人,又不是吸风饮露的神仙,基本需求还是要满足的。”

楚泽有点无奈,没想到这说法一天里竟然听了两次。

“你净说那没用的!大道理谁不知道?”朋友B看向楚泽:“咱教授喜欢什么类型的?我们给你找!”

“我喜欢的?”楚泽想想,“我喜欢……”

忽然,包间的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宿元禹身高腿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看了一圈包间里的人,目光在楚泽身上多停留了几秒,而后看向今天攒局的魏维:“抱歉,堵车,来晚了。”

楚泽没说的后半句话断了就没有再接上。

他突然想,这样的,其实就挺好的。

027

宿元禹今天穿了身休闲的衣服, 看其来没有上次那么严肃,但离得这么近,还是不免让人紧张。

魏维是个人来疯, 小时候又天天跟在宿元禹后面, 哪怕多年没见宿元禹,也放的比别人都开。他抬手招呼服务员在楚泽旁边加了把椅子,一边招呼还一边嚷嚷:“小时候你和教授关系最好,坐一起坐一起!”

宿元禹也没多说什么, 走过来坐下,和楚泽点了个头。

楚泽和他笑笑,就当打了招呼。

“一贯的规矩哈, 迟到的罚酒!”魏维吆喝着:“三杯!”

“对对!罚酒罚酒!”两个朋友也跟着起哄起来。

可能是因为这几个人小时候就经常一起鬼混的原因, 这几个人再次见面似乎和高中分开时没什么区别。

楚泽心里有些感慨, 同样都是发小, 怎么自己偏偏就做不到这样呢?

他一边笑着听他们哄宿元禹喝酒,氛围到了, 自己胆子似乎也大了起来。他没说话,但是直接给宿元禹倒上了三杯酒,笑着推到宿元禹前面。

宿元禹本来还在推脱:“今天开车来的,不喝……”

结果目光一转,就见杯子已经推到了自己眼前,再一抬头,就对上楚泽那双盈盈带笑的眼睛。

后面半句话愣是没说下去。

“这可是我们教授亲自给你倒的!还不喝!”朋友A叫唤:“开车了就叫代驾,这是个事吗?”

楚泽笑的一脸灿烂,附和说:“就是就是。”

“看!我们教授都发话了!还不赶紧的!”

“诶不对, 刚教授也迟到了!”朋友B反应过来。

笑的正欢的楚泽:“……”

“一起喝!一起喝!”朋友A吆喝起来:“正好不寂寞,来来!”

“就是, 规矩就是规矩,不能例外!”魏维把朋友B倒得那杯酒递到楚泽面前:“教授不能喝,就一杯!”

“那我还得谢谢你。”楚泽无奈:“以茶代酒行不行?”

魏维:“你又不开车!”

这回轮到了宿元禹看戏。

楚泽一回头,就看见宿元禹正在好整以暇地看他,撞上自己的目光也没躲,唇角微微勾了勾。

莫名的还有点勾人。

“禹哥你别看了!”朋友A说:“教授就一杯,你有三杯呢!你先喝你先喝!”

“好。”宿元禹也没推辞,转回头,仰头把酒喝了,结果一进嘴就觉得不对。

他转头去看楚泽,就见楚泽朝他狡黠地笑了一下,而后转头把自己手里的酒喝了。

宿元禹笑笑,豪迈地喝了三倍冰红茶,就算罚完了。

其他仨人这才放过他们,一边吃着饭一边聊起天来。

楚泽本来就话少,席间主要是听他们聊。内容主要是这些年大家大概都做了些什么,楚泽那份自己还没说,让魏维这个话痨也介绍地差不多了。

宿元禹这些年的经历他自己也是简单介绍了下,一带而过,偏偏讲一句魏维就能补充三句,全程下来楚泽对他这些年的经历也算都了解了——当年宿元禹之所以出国,是父母带着他去找祖父,祖父在德国开了公司有了产业,对身边的后代们又不满意,觉得不成器,于是把宿元禹他爸这一家也拽了过去。宿元禹先是上学,然后从公司的底层做起,后来又脱离开祖父的公司,从零开始创业做游戏公司,苦了几年,终于把Quelle做起来了。

朋友A立马露出羡慕的眼神:“真好啊,我要是也有个这样的爷爷就好了!”

“就是啊,”朋友B附和:“拿还用得着现在这样卷生卷死的。”

宿元禹拿筷子的手一顿,没说话。

楚泽离得近,觉得他现在的神色有些微妙。

“你们可以拉倒吧!就宿家那老爷子,没那样的爷爷你们就偷着乐吧!”魏维说:“你们以为禹哥在德国的日子好过啊?他在德国的堂哥堂姐怎么也得有个四五个,你们以为是真的不成器?是不管多卷多拼多优秀,宿家老爷子那双长在天上的眼睛都看不上他们而已,咱禹哥过去之后一切都是从头来,那被他爷爷真的是按在地上摩擦,比较下来我们这可幸福多了!”

两个朋友瞪大眼睛看向宿元禹:“真的假的?”

“没那么夸张,”宿元禹余光瞥了一眼楚泽,神色平静:“别听他瞎说。”

魏维蹙眉看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忍了下去。

楚泽疑惑地看看宿元禹,又看看魏维,突然意识到他们这些年似乎一直是有联系的——可既然这样,魏维为什么什么都没和自己说过?宿元禹既然能联系魏维,为什么不联系自己?

楚泽突然又高二那年的情书,时隔了十四年,里面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楚泽感觉自己手有点发冰,于是掩饰什么似的举起杯子喝水,结果举起来才发现杯子已经空了。他放下水杯,也没倒新的水,索性就那么放着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玻璃瓶伸过来,给楚泽的杯子里到了杯苏打水。宿元禹倒完,又把玻璃瓶拿走放到自己那边的桌子上,给楚泽这边的桌子上留更多空间。

他全程没说一句话,甚至连眼神接触都没有,好像这是一件自然到可以忽略的事情一样。

楚泽莫名觉得自己的手好像没有那么冰了。

“也对也对,反正都过去了,现在禹哥都已经是跨国大总裁了!”朋友A说:“现在好就行了!”

这一顿饭吃了快四个小时,出来的时候五个人喝大了仨,楚泽被魏维哄着骗着也着喝了不少酒,出门的时候看着没醉,但脸也挺红,拿出手机要叫车,结果又被宿元禹按了下去:“我送你,顺路。”

“别闹!”朋友A扶着门框,头都直不起来了还在嚷:“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你、你叫代驾!”

魏维第一个反应过来,楚泽当时进门就点了三瓶冰红茶,后来莫名其妙不翼而飞,激动地指着宿元禹:“你!你拿冰红茶掉包!”

“我要是让你们灌倒了,今天谁回得了家?”宿元禹眼睛扫过几人,朋友A靠在门框上cos树袋熊,朋友B蹲在地上两眼发直装雕塑,魏维比较活泼,还能叉着腰嚷嚷,也就楚泽比较乖,让他在那等就乖乖巧巧地站着看月亮。

魏维喝多了,脑子也转不动了,叉着腰质疑:“那教授怎么喝多了?冰红茶不是他点吗?”

“他那几杯是你给他倒的。”宿元禹说着,把俩朋友挨个塞进出租车。

可怜他堂堂一个跨国公司大总裁,现在在这处理醉鬼,有点离谱,可好像又顺理成章。

到了京南,还是年少时的这些朋友,宿总裁就又变成了宿元禹、变成了禹哥。

车开走了,魏维还叉着腰,一脸不可置信:“所以他自己喝酒,让你喝冰红茶??”

宿元禹转头看了眼还在看月亮的楚泽,转回头又把魏维囫囵个塞进下一辆出租车:“回去洗洗睡觉,别吐人家车里。”

魏维:“诶你……”

宿元禹毫不犹豫地地关上车门,转头向楚泽走去。

车里的魏维:“……”

楚泽很少喝酒,酒量也不多,此时虽然看着没醉,但是反应明显慢了,而且还听话,宿元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让他等他就乖乖地等,让他跟自己就就乖乖地跟在后面,宿元禹一时间觉得自己仿佛是个拐骗小孩的叔叔。

宿元禹今天自己开车,就把那辆慕尚留在了公司,自己开了辆大G。他车停的不远,带着楚泽走了两分钟就到了。

楚泽乖乖巧巧进了副驾,还乖乖地系好了安全带,而后目视前方,等着开车。

宿元禹觉得他这个样子有点有趣,把自己安全带也系好,问:“地址给我一个?”

楚泽微微蹙了蹙眉。

宿元禹:?

“怎么了?”宿元禹问:“不记得地址了?”

楚泽摇头:“你刚刚说顺路。”

宿元禹想起来,刚才说要送楚泽回家的时候是说了句“顺路”,当时他怕楚泽推辞,也怕魏维几个人嚷着一起走,所以多说了一句。

楚泽认真说:“可是你不知道我住在哪,为什么说顺路?你这样很不严谨,很不符合科研精神。”

宿元禹:“……”

现在他确定楚泽是真的喝多了,哄着说:“那你符合科研精神地给我一个地址,可以吗?”

楚泽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严谨地甚至连省份都读出来了。

宿元禹笑笑,在导航里输了地址,正要开车,楚泽忽然又转头看他,一本正经地问:“顺路吗?”

宿元禹:“……”

行,这个刨根问底的精神倒是很符合科研精神。

楚泽住的地方在京南大学附近,从这开过去不算远,不过和宿元禹住的地方刚好在相反地两个方向。宿元禹想想,说:“顺路。”

楚泽这才满意地转过头去。

此时时间已经有点晚,错过了晚高峰,路上开的很顺利。两边的车灯在车里投下一片移动的光影,安静地车内空间也让人并不感到单调。

想想上次餐桌上见面,还有父母其他人在,两个人都努力地找话题缓解尴尬,却偏偏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只有两个人的密闭空间里,没有人说话,可又感觉很自在。

开到楚泽家附近,路过药房,宿元禹停车到路边,开始解安全带。

楚泽转头看他,似乎有些疑惑:“这不是我家。”

“嗯,”宿元禹说:“我去买几包解酒药,要不然你明天会头疼。”

楚泽眨巴眨巴眼睛,突然说:“你很好。”

这话说得既直白又突兀,可配上楚泽醉酒后那有点懵却偏偏一脸认真的样子,宿元禹觉得特别有趣,笑着问:“我怎么好了?”

楚泽微微皱眉,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有能力,有魄力,游戏界的出鞘冷锋,开疆扩土的游戏帝王。”

宿元禹有些想笑,这些都是为博眼球的报道里说的话,没想到楚泽居然看过。

楚泽突然接着说:“你还送我回家,所以你很好。”

不错,还是有点实际依据的。

宿元禹哄孩子似的:“我马上回来,你等我一会。”

楚泽点头。

买个药的时间不长,等宿元禹回来,却发现楚泽闭着眼睛靠在靠背上,呼吸均匀深长,似乎已经睡着了。

宿元禹静静地坐在车里,好一会没启动汽车。

楚泽的睫毛很长,静静地垂着,在眼睑下方落下一片扇形的阴影。他睡着的时候看起来很乖,让人看着就不忍打扰,宿元禹甚至没发现自己下意识地连呼吸都放轻了。

宿元禹想着楚泽刚才夸他的那些话,心里想,我不好,一点都不好。

我不过是逃跑了十四年不敢联系你、重逢后还小心翼翼谨小慎微、不做好完全准备不敢往前迈一步的胆小鬼罢了。

后面的路宿元禹开的很慢,可快到楼下的时候,楚泽还是醒了。

他酒本来喝的就不算多,睡了一觉也差不多醒了酒,他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而后调整了下坐姿,坐直了一点。

宿元禹把车停好:“醒了?”

初秋夜里的风已经凉了起来,将小区的树叶吹得沙沙响。楚泽看看车窗外,又转回头,想了想,说:“谢谢你。”

宿元禹顿了一下,才说:“不客气。”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好像突然又回到第一次见面的状态了。

宿元禹觉得心理有点堵,他迟疑了一下,伸手从后座把那盒早就准备好的法国糖果拿了过来,递给楚泽:“我回国之前先去了趟法国,特意给你带的,一直没机会给你。”

楚泽接过那盒糖,似乎愣了一下,而后又说了一遍:“谢谢。”

宿元禹也又说了一遍:“不客气。”

宿元禹以为楚泽要下车离开了,然而等了片刻,楚泽也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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