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
杨电宇瘦高的个儿,文静、内向、不合群。www.yywenxuan.com
就是他那样一个在知青群体中都有些格格不入的大小伙子,却和再春这样一个不到七岁的小屁男孩儿整天有说有笑。还经常打打闹闹、形影不离,结成了一对跨越年龄、知识、阅历,甚至于阶级的忘年交。
将桂爹家和二分场部围在核心的土堤,比泞湖垸的大堤矮了许多。当时大家不是叫它新围子,就是叫矮围子。矮围子的大堤虽矮,却抵挡住了外湖一年中绝大部分时间的水位涨落。这样,被围起来的一大片土地就都可以开垦出来种植庄稼了。
既然种了庄稼,旱季的时候就少不了需要灌溉。
二分场在湖滩上开出一条纵横约两米,又深又宽的水渠直到内湖边,将湖水引到小岛中心。用柴油机带动水泵抽水,自高至低对庄稼进行灌溉。
先筑堤把高水位水源挡在外面,再抽取低位的水去灌溉高处的庄稼,会不会觉得有些别扭?但这种情况在湖区却比比皆是。
杨电宇的工作,就是守着那两台二十匹马力的柴油机。
两台柴油机一备一用,但总是修好了这一台,却坏了另一台。再春一开始只是在边上好奇地看,后来就帮着杨电宇磨气门,再后来就动手帮忙维修。到七四年夏天,他已经能独自拆散整台机器,再把它拼装回去了。都是杨电宇手把手、一个零件一个零件教的。
别以为杨电宇是生性内向,不是的。他是在下乡以后,才体检出带有乙型肝炎。这样的情况要早发现,就不用去农村。既然来了,招工就得排在后面,再后面。其他人也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他,渐渐地就被孤立到一边了。
那年代,不单止因为疾病,还有因为成分不好,或家里父母有人犯错误,再或者性格古怪等,都可能会被周围的人毫不犹豫的孤立起来。
再春自幼体质瘦弱。不长个儿却单长个肚皮,整一个特大号的青蛙。家人怀疑他是不是感染了血吸虫,引起肝腹水了。前后到益阳的大医院检查过几次,都说没有事。
加上他又长期感冒,刚好了没几天又再来。眼见到的就经常两条黄绿色的鼻涕,挂在鼻孔和上嘴唇之间。大哥长春笑他说是“双龙出洞”。
单位有两位驻场医生恰巧都姓陈。
小陈医生喜欢动手动脚,和小朋友们开过激玩笑。兄弟们都不喜欢他。他却还是给再春起了个绰号叫“11号”。自此,再春见到他就跟见到仇人似的,恨恨地咬牙齿。
“冇屁股鞋子”也是小陈医生起的绰号。
再春每到冬天,脚上就长冻疮。脚后跟溃烂掉后,拖拉鞋跟没法提起来,只能吸拉着鞋子走路。家里的大公鸡见到脚后跟上的冻疮溃疡,会冷不丁的上前啄一下。鲜血就直接从伤口上冒出来。这样,在再春的心目中,小陈医生就和家里的大公鸡是一路货色了。
说来也是,都说医者仁心。小陈医生见到孩子脚被冻伤,不是去帮助医治,还嫌弃地乱起绰号,也难怪孩子有想法。
就这样多少有些不被人待见的一大一小两个人,静静地走到了一起。如鱼得水似的,围着那两台柴油内燃机,开创出一片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天地来。
到底柴油机是被他们俩修好的呢,还是被他们拆坏的?或者是拆坏了再修好的吧!
一开始再春总是陪着杨电宇磨气门。将一种像牙膏样的东西涂在气门上。用一支带柄的橡胶吸盘吸住气门,按下的同时向一侧旋转。再提起、按下、旋转……如此反复,一磨就是半个小时以上。
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没过多久,他却熟练地掌握了该怎样去做,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www.fengying.me后来的几个月,他逐渐认识了整台机器的每一个零件,以及他们应该在的位置,又是怎样连接和固定的。特别是先安装什么,后安装什么。
最后他得出结论:伺弄这台机器,磨气门最辛苦且无聊;装气门连杆最复杂,零件太多,老是出错;套钢套最难,压下这边又弹起另一边,老是套不进去。弄累了,杨电宇就会让他停下来,再教他一些别的。象棋也是那时学会的。
再春自己也不是什么都不会。他会教杨电宇钓虾,并教他怎样生吃湖虾。
引水的浚沟里长满了桡扁草、金鱼藻等水草。桡扁草一丛丛的,叶子直接从淤泥里长出来,长条型,宽不到一厘米。因为叶子的边缘长滿小齿,城里人管它叫密齿苦草,说那是它的学名。
密齿苦草秋后会在淤泥里结满比花生略小的草籽。那是来这里越冬的野鸭最喜欢挖来吃的饵料。
湖水清澈见底,湖虾悠闲地在水草上爬行、觅食、嬉戏。
再春用棉线绑住一小团棉花,垂直放到虾头前。当虾发现棉花并用钳子钳住时,慢慢拖动棉花,将虾骗到水边。再出其不意用力一拉,活虾就被带出水面掉落到草地上了。捡起活虾,放在手板心里。另一手掌也弯成窝状,出力合掌一拍。手没拍到虾,但虾被响声震晕,身体也随之变成粉红色。
再春高兴地告诉杨电宇说:“你看,你看,虾已经熟了。不信你试试!”
杨电宇自然是不信。再春便将虾壳剥了,吓仁送嘴里嚼两下,直接吞进肚子里去。
示范了几次,杨电宇耐不住再春的劝说和央求,也跟着试起来。除了有些许腥味,虾仁润滑,鲜嫩弹牙,还真是蛮好吃的。
用现在的话说,那叫做鲜湖虾刺身。如果能蘸上些芥末,味道会更鲜美。可那时还不知芥末是什么,连酱油都未舍得用上一点。
钓虾可是一件细致活,特別是在没有饵,也没有钩的情况下,考的绝对是耐性。但好多事情,当你不再以金钱物质收获的多少论成败的时候,难事也变成了易事,甚至变成了纯粹的游戏、娱乐、享受。用棉花钓虾,正属于这样的范筹。
因为要寻找一米多深水里的湖虾,再春和杨电宇都是全身匍匐在地面的。
满地面是幼嫩绿草铺就的地毯,春、秋两季景色各异。但只要有暖阳照射,在那里躺上几个小时,绝对算得上是在乐享人生。没有城市的喧嚣和污染,没有人群的嘈杂和纷纭;俯瞰蓝天里的白云在水草间飘过,又有飞鸟在水底倏忽掠过;惊不动游鱼、小虾,更扰不起波纹。
这样躺着就好,哪怕时间就这样停顿,直到永恒。
世界并不是每一件事情都那么美好。任何事情总会存在出现意外的可能。
一次,再春在玩耍时,将维修工具三角刮刀塞进柴油机的冷却水水管里忘了拿出来。
三角刮刀是管制刀具,可以作为凶器。当时也有不少知青和地方群众,特别是青少年的斗殴事件,所以对于知青手中的刀具管得特别严。三角刮刀不见了在当时是大件事。
杨电宇是主动上报的,但那也不能免除他的保管责任,所以就又是开会点名批评,又是公开检讨的。
场部还组织对全部知青宿舍进行大搜查。刮刀自然是搜不到,却也搜出了很多其他不甚体面的东西。有黄色书刊的手抄本,还有孩子们不知为何物的白色透明大气球,可以吹得有冬瓜那么大的那一种。
再春也被大人们问过好多次。问的时候确实是记不起来,想起来了又不敢主动去承认。
后来,刮刀是找出来了。www.huanquan.me知青们又都把满肚子的怨气撒到杨电宇一人身上。自此以后,他就成了“神台上的那一坨猫屎——人憎鬼厌!”人也变得更加内向了。
说杨电宇不知道刮刀是再春放到散热管理去的那不可能。那里只有他们俩人,自己没放,不是再春又能是谁呢?但他从来没有怪过再春,甚至从来没有提起过,也没有改变对再春的态度。
他一如既往地教再春文化、科学方面的知识,包括机械、电力、化学、生物等各方面。
内燃机的原理不知讲了多少遍,再春最后还是一窍不通。倒是电和化学方面,还真被他学会了一些。其中,手电筒怎么能发光照亮夜空;电池要怎样保存才不会漏电;湖滩地上,晚上偶尔见到的鬼火是怎么来的;脚鱼、江猪子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要浮出水面换气等等。
这对一个还没有迈进校门的孩子,已经是难能可贵。对耐心教导他的人来讲,就更加是难上加难了。
若干年后,再春每每想起他这位大哥哥,想起他的这位启蒙老师,那可真算得上是良师益友呢;再想想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和自己给对方带来的困扰和伤害,就总觉得欠对方一句“多谢”,欠对方一句“对不起”。可茫茫人海,现在他又会在哪里呢?还安好吗?
晓春长得敦实健康,活泼得近乎调皮。
知青们个个都喜欢他,只要有可能,干什么都会带上他。再春对这个只比他大两岁半的哥哥,很多时候都只有羡慕的份儿。和知青接触机会多,学的东西自然也多。但跟的人多,所学的东西就杂,还可能会有良莠不齐之嫌。
岛上多的是癞蛤蟆,看它那副尊容,肯定是不敢恭维。加上满身是毒,所有人就敬而远之。
知青们却不这么看,他们只知道那是一道难得的美味。
夏夜,带上洋铁桶、火钳,穿上反黄牛皮做的工人皮鞋,去野外抓癞蛤蟆。晓春负责提铁桶。
见到蛤蟆,知青一脚踩上去,人就地转一圈。泥地上一片湿痕,那是癞蛤蟆腺体和皮肤上排出的毒液。自然,蛤蟆也死了,用火钳钳起来放进铁桶。
有大半桶了,提回水龙头下,去头去皮,开膛剖肚去内脏,用流水泡着反复清洗。弄干净了,蒸、炒、煎、炸、焖变着法子吃,百吃不厌。
晓春吃完了还回味无穷,告诉家里人,差点没把桂嫂子给吓死。
知青拿医用胶管给晓春做弹弓,比他先前用自行车内胎皮做的好多了。弹力大,漂亮,又不容易坏。
带到学校去,羡煞一大群小伙伴们。高年级的调皮子以借去看为由,据为己有不还回来。
晓春没办法,只能回来向知青告状。
知青第二天驾船上岸,陪着晓春直接去了学校。等到中午,在半道上拦住那群高年级学生,取回弹弓,还在人家头顶上用弹叉弹出一个个包包来。
对方家长知道自己的孩子也有错,就不好怎么样闹。在那个年代,处理和解决事情会讲究个前因后果。
倒是晓春回来,私底下给兄弟姐妹们讲,知青还用弹叉打了人家的鸡。瞄准鸡头打,中弹的鸡并不会立即倒地,还会摇晃着在地上转上好几圈呢。
大姐新民知道这事后有些生气。但她怕父母知道了会更生气,就要弟妹们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晓春经常混在知青堆里,除了变得更阳光帅气,也变得更加开朗、自信和乐于助人。动手能力也是更上一层楼了。这也是他在以后的人生中,不管走到哪里,都永远是那么受欢迎,都永远那么惹人喜爱的原因吧。
长春己经是个半大小伙子,和知青们的交往自然有不同的方式。
他们所做的事情,在两个小弟弟的心目中无疑是大事,只有仰视的份儿。而且,既然自认为是大人了,有的事情就不可随便告诉了小孩儿。他们所做的一切,就大多只能道听途说一些了。
岸上的村子里有各种各样的果树,应着季节挂满了香甜诱人的果子。
岛上可什么都没有,除了桂爹家菜园子的土坎上有一棵桑葚,屋门前有一棵梨,再也找不出其他的果树了。可那也不能随便动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岸上泞湖垸的柑橘可是出了名的,都是供出口换外汇的抢手货。
故事说,有一年湖南柑橘减产,外国友人吃不到中国的橘子,就在一次国际会议间,直接问周总理柑橘出口的事情。总理急中生智,回答对方说:中国人民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有限的橘子舍不得卖,要留着自己吃。
那种橘子叫无核蜜橘,口味清甜又无果核,吃起来不带半点果渣。也因为当地的柑橘名气大,泞湖再往南,地名就叫做橘园。长春的初中就是在那里的学校念的。
白皮蜜桃也很不错,果皮上没有一般桃子上的短毛,不会弄得人身上痒痒的不舒服。果身又大,果肉香甜爽脆。
去年夏天,一大群男孩打起了对岸桃园里果子的主意。晚上摸进去,却摘不到几个。白天树上果实累累,到了晚上都不知躲哪里去了。第二天再去,他们将整棵树用钢锯锯下来抬到船上,划到湖心再拧亮电筒慢慢摘。
干这样的事,亏他们能想得出来。事后承担批评教育的后果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长春已经升高中了,虽然还不够十五岁。那时的小学只有五年级,初中两年,高中也是两年。
高中生毕竟是高中生,太出格的事情他会选择不参与。顶多也只做一名看客。时间长了,知青中一些了解他品性的人,自然就更喜欢他,交往得也更密切了。
渔场经常要向垸子里的湖水中投放饲料,水质有了明显变化。兄弟们想游水就喜欢跑到大湖里去。那里风浪大,沙滩开阔,一望无际的湖水,视觉冲击强烈。
一天,大哥长春又带着他的两个弟弟在湖边游水。游累了就躺沙地上晒太阳,晒够了又钻进水里玩。
长春这次跳进水里玩时,跘到一块大石头。石头光溜溜的,就索性站了上去,露出大半个身子招呼还在岸上的弟弟们。
这时,脚下的石头好像突然动了一下。他正诧异间,石头开始朝着深水区域移动。可不是一般的那种没搁稳左右晃动。他伸出脚在水底一探,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不是一块大石头,而是一只硕大的脚鱼。
他迅速缩进水底,伸出双手紧扣住脚鱼的裙边。但那大家伙力气也不小,挣扎着往湖中间游。
长春知道,必须尽快制服它,时间长了就会让它逃了去。可一旦离开水面,脚鱼就会张口咬人。这么一个大家伙,托起来己不容易,还要防着被它咬,难度可真的不小。
长春急中生智,迅速脱下身上仅有的那条球裤。双脚还踏在脚鱼背上呢,就顺势往脚鱼的前身套过去。
好家伙,连球裤也套不下,只套到前面裙边的一半位置。这样也就不错了,至少它也没有那么方便张口咬人了,聊胜于无吧。
长春穿的球裤,是最流行的那种有三条裤头橡皮筋的平角短裤,作用相当于底裤和短裤二合一。
脱下来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剩下赤条条一个。真正成了《水浒》里的张顺——浪里白条。
其实,这还是城里人带来的新鲜玩意。渔民的短裤长及膝盖,在热天代替长裤穿。且不管长裤、短裤,里面不会再穿什么球裤了。城里人穿球裤活动方便,外表精神干练。里面再穿条底裤与之相搭配,这样就完全避免了走光和不雅。
长春在水中和脚鱼缠斗。弟弟们想冲过去帮忙,长春不让他们靠得太近,怕脚鱼抓伤和咬到他。
他当然知道,脚鱼在水底遇到人只顾着逃命,一般不会咬人。但出了水面就不同了,它可能觉得离开水里,不出绝招、狠招就逃不脱了。所以,张口就会咬人,咬住了就不松口。
有人说脚鱼怕雷声,要让脚鱼松口,得大声敲击物件;有人说在脚鱼脑袋上撒一泡尿它就松口了。你要真的相信,大可以试一试。但这些说法都只是无稽之谈。
渔民的方法是:用拇指和食指掐住脚鱼的两个后腿窝,将脚鱼和人身上被咬住的地方一起放进水里,它为了逃跑会立即松口。如果咬住的是自己的手,就用另一只手去掐。从没见过一只脚鱼能同时咬住人的双手。
掐住后腿窝,是为了不让它真的逃了去,如果根本不在意,当然可以不掐。脚鱼圆圆的,爪和牙都很锋利,方便抓住的地方只有后腿窝。那是一个脚鱼的四个爪子和嘴都刚好够不着的地方。
长春今天可没办法用上这一招。也不是他的手太小,而是被逮住的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大了。两个腿窝相距有四十公分以上,两个指头伸开还不到二十公分,怎么去掐?
他只得将球裤死死地蒙在脚鱼的前半部,让它的头和前爪伸不出来。又用膝盖顶住大脚鱼的背脊,让他的后腿翻不上来,也无法逃脱。长春就这样按着和顶着脚鱼,慢慢地在水下的沙滩中一寸一寸向岸上移动。好不容易将脚鱼弄上岸。
弟弟们来的时候本来就是光溜溜的一身。现在,兄弟仨可真的是一视同仁了。
脚鱼也累了,趴在沙地上一动不动。
长春不敢怠慢。球裤还套在脚鱼的前半身上,他又用全身的重量压住脚鱼背脊。怎样才能把这么个大家伙弄回家呢?这可把他们三兄弟给难倒了。
晓春提出去叫人帮忙,长春不肯。
堤垸里边就有出工劳动的知青,离得并不远。但那可是男男女女一大群。自己的裤子又不能摘下来,那还不丑死人了!
在那里僵持着肯定不是办法。最后长春想出个舍近求远的法子:让晓春回场部取麻袋和绳子,顺道回家给自己拿条裤子来。他不想因除下套着脚鱼的裤子而发生意外。
脚鱼被装进麻袋里拖了回去。一过秤,刚好五十斤。养在酿酒用的大缸里展览了好几天,单位私底出钱给买下了。四毛钱一斤,整二十元,那可是一笔意外收入。
食品站脚鱼的收购价,本来就是红底板四毛、白底板八毛。这么大的脚鱼还真有些货大欺主,也就不理他红板白板,四毛钱一斤已经很不错了。
这件事情以后,长春就央着妈妈给她缝三角内裤。
这可难坏了桂嫂子,好半天没弄明白三角内裤是什么东西。等到她终于听明白了,却又无法理解。变成想不明白了:“那么点大一小块布片儿包着个屁股,能舒服吗?”
但不管怎样,宝贝儿子都提出来了,缝就缝吧。她选用最软的布料,还拆下球裤里的橡筯,可怎么努力、怎么认真、怎么拆了缝缝了拆,弄出来的东西还是不伦不类。从来没见过啊!
桂嫂子只得答应儿子:让知青下次有回城的,请他们买两条回来。
城乡在物质、文化上的差异就这样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这一家子。
这还只是看得见的,那些看不见的更多。他们之间存在着巨大思想差异的碰撞。
桂爹对来自城里的新知识、新技术和新观念,刚好经历了一个从抗拒、怀疑到接受的过程。
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