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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

作者:十万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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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地停顿了一下。

忽然,时间像是突然停滞。

一切都变得很慢。

拿着酒杯的女人弯了眉眼,唇角上扬,她笑起来。

身边的人闹闹腾腾,碰杯声,划拳声,大声嚷喊声,嘈杂一片,但是钟予还是听见了她的回答。

“……没有。”

她弯起唇笑道。

很随意。

这轻飘飘的两个字顺着风,顺着空气,顺着篝火燃起的熊熊暖意,落入了钟予的耳朵里。

篝火燃烧木头的声音很轻微,噼啪声不大,钟予却一瞬间听得格外清晰。

之前喝下去的那杯烈酒像是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滚烫地烧遍了他的四肢百骸,燃烧地一点骨血都不剩。

之后他们的对话他都没听见了。

钟予有些茫然地继续吞咽着嗓子里的茶。

心脏被烧灼地有点痉挛,痛感迟钝也清晰。

虽然他早就知道,他跟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但从她嘴里亲口听见这句话,钟予没有想到痛感还是这么强烈。

咽下茶水的喉咙都很痛。

他们的确,没关系了。

连名义上的伴侣也不是。

……

跟那人客气地嘱咐了几句,苏蓝又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她发现钟予从刚刚开始,就垂着脸捧着杯子,没有再说话。

“醉得厉害吗?”她眨了下眼,轻声问。

“……还好。”

钟予轻声道。

他略略低垂着眼睫,长长的眼睫被火光在他的脸上投下一层阴影,柔软嫣红的唇被他轻轻咬着。

唇角之前的淡淡伤痕还在。

夜深了,有几人喝得酊酩大醉,很快晚餐终于散了。

希莱德早就醉得昏睡过去,被人扛走的时候嘴里还在呓语着“领主”的字句,几个还清醒的同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他带走了。

苏蓝也准备离开。

钟予果然也醉得有点晃晃悠悠。

她问:“还能走么?”

“……嗯,能走。”他点头。

苏蓝将他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自己环住他的腰,带他往平屋走。

走出暖融的屋外,寒风扑面袭来,苏蓝刚刚漫起微醺的醉意醒了几分。

她侧过脸,看向搂着的钟予,“冷不冷?”

他慢慢地摇了摇头。

“那就好。”

把他一路带到他的屋前,苏蓝停了下来。

“……我、我自己来就行。”

钟予乖乖地从她怀里出来,跌撞着自己去推门。

苏蓝这回她注意到了,钟予的右腿是真的有点重心不稳。

之前不是错觉。

“钟予。”

她蹙起眉,“你腿受伤了?”

扶着门框,钟予垂着眼,顿了一下,“不算受伤。就是……蹭破了一点。”

“太久没骑马了,我等下自己涂药,没关系的……谢谢你,送我回来。”

骑马很容易蹭破腿,这次用的也并不是他自己的马具。

苏蓝顿了顿,见钟予推门身形摇晃,差点跌倒,还是抱住了他的腰,扶住了他。

身体单薄又温热,轻微地颤抖。

砰。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屋外的寒风。

屋内的篝火燃着,将两人的身体拂上一层暖意。

“你醉成这样,怎么自己涂药膏?”

“没关系的。”他别过脸,轻声道,“只是涂药……我可以自己来。”

把钟予放平在床上,苏蓝没跟醉了的人多争执,直接问:“药箱在哪里?”

枕在床上,过了很久,钟予缓慢地抬起手,示意了一个方向。

随从们东西收拾地很整齐,苏蓝没费多少功夫就在柜子里找到了应急用的小药箱。

坐回了床前,苏蓝打开药箱的盖子,在里面翻出了擦伤的膏药。

“这个药膏看起来不错。太久没骑马的确会擦伤,你腿上哪里……”

苏蓝的话音顿住。

趴伏在枕头上,钟予的脸埋进柔软的布料里。

留出的那一小半脸,火光映在他的脸侧,将那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的水珠映得晶莹。

他的眼尾湿红,泪水滑落,又难堪地别过去了脸。

第50章 第50章

躺在床上的黑发美人穿着的是一件深色的单衣, 墨绿色的昂贵绣线在衣物边缘绣出了浅淡低调的花纹,柔软细致的布料彰显出了它的价值不菲。

此时, 这件昂贵非凡的上衣的袖口, 已经被泪水打湿了一片。墨绿宝石的袖扣也被泪水浸湿,在火光下映出水润的灼光。

钟予垂着眼偏过头,无声地抹掉自己的眼泪, 不想让她看到。

不知道是混杂了醉意还是别的什么,他的眼尾湿润又红,看上去委屈又无助。

苏蓝定定看着他, 嗓间微动。

篝火在壁炉中跳动着,灼烫着她的半边身体。

她放下了手中的药膏。

“……钟予。”

她的声音刚一出口, 钟予就缩了一下。

他的身体往一旁的毯子里靠了一点,把脸直接转过去了,背对着她。

单薄的身体蜷缩起来, 像是努力地要把自己藏起来。

醉着不清醒的他, 看上去格外脆弱。

苏蓝往床上坐了一些,柔软的床微微陷下。

她没有什么哄人的经验。

尤其是哭着的人。

大多数的时候, 她无动于衷。

她的小情人一向很有自觉, 所有的眼泪只是为了用于撒娇和情趣。哭得都是梨花带雨,适可而止, 搏一个她的同情,或者是激起她并不想要隐藏的施虐欲,在床上。

除此之外,苏蓝唯一哄过的人就只剩下弟弟苏梓了。还仅限于小少年在触碰到不该触碰的线之前。

但就算姐友弟恭的时候, 她的哄人也就仅限于让人买来小少年喜欢的零嘴或者小玩意儿, 短暂地抱上一抱他。苏梓哭的次数太多,她甚至后来有些心不在焉。

但钟予呢。

苏蓝看着他单薄的缩在绒毯下的身形, 撑在床单上的手指动了动。

苏蓝忽然觉得,好像重生之后,她……经常把他弄哭。

看到他眼尾湿热的眼泪的时候,苏蓝微微凝住了。

她想起高中的时候,部长好友新谈了对象,恋人一掉眼泪,部长就心疼地跟什么似的,课都不上了,捧着手机蹲在宿舍门口只管眼巴巴等着哄人。

苏蓝嘲笑她黏糊,苏蓝自己的暧昧对象一个比一个乖巧,从来不用她操心。

……现在呢?

她身侧的人正微微发着抖,泪水滑落脸颊,背对着她无声地呜咽。

这是钟予。不是她的暧昧对象。

苏蓝蜷了蜷手指。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去揉他脑后的发。

手一触碰上,钟予的身体就像是被什么惊到似的,轻轻一颤。

但他躬了躬背,没有避开她的触碰。

钟予的头发触感很好。乌黑的发的色泽像是最名贵的墨,发梢有一些很轻的自来卷,柔软又有些小小的韧劲。

发丝顺着指缝滑过。

她像是顺小猫的毛一般,慢慢地揉他的发。

她在试探。

很轻,很轻。

过了一会儿。

小猫轻声地开了口。

“……对不起。”

嗓音还带着一丝呜咽的音。

苏蓝没想到他第一句话是道歉,她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对不起……”他断断续续地道,“我没有想要哭的……”

“但好像喝了很多的酒……眼泪……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它停不下来……我不想让你看见的……”

“对不起……苏蓝,我又给你添麻烦……你不用管我……我睡一觉就好了……”

本来清凌凌的嗓音沾上了泪,带上了一丝哭音,软软绵绵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哄他。

苏蓝也这么做了。

钟予的身体脆弱又轻,像片羽毛,她直接把他抱进怀里,手继续顺着他的头发揉着。

“怎么了,钟予。”

她内心轻轻叹了口气,缓声哄道,揉他头发的手放得很轻,“你没给我添麻烦。”

“怎么掉这么多眼泪,受什么委屈了?刚刚我没来的时候那些人说什么了?”

怀里的脑袋摇了摇,没有说话。

她顿了下,“……是因为希莱德吗?”

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的……苏蓝……”他闷闷地道,眼泪还止不住往下流,打湿了她的衣襟,“是我自己的问题……”

“对不起……”

可怜的小猫又磕磕绊绊地呜咽着道歉。

“你一天很累,你先去睡吧……苏蓝……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苏蓝见他不想说,也没继续问。

她就这么揉了一会儿他的头发,目光扫到了放到一旁的药膏。

“钟予,”她轻声道,“药膏还是得上,明天你还要骑马,你不上药的话好不了。擦伤很小,但别让伤口加重了,好不好?”

钟予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打湿的眼睫乖顺地垂下。

苏蓝伸手够来了那一罐药膏。她靠在床板上,让钟予也背靠着坐在她怀里,她伸手弯起他的右腿,卷起了他的裤脚。

钟予之前就换上了常服,估计是因为擦伤的关系,选的裤子裤腿很宽松,她三两下就卷了起来,很容易。

暖融融的光映照下,露出的腿凝白晃眼。

苏蓝顿了一顿,她轻柔地掰住他的膝盖,仔细打量了一下露出来的部分,皮肤细腻,白皙如上好的玉石,没有伤痕。

“钟予,擦伤是在……”

刚想问出口,她就定住了。

她本来下意识以为他是被什么东西刮伤。现在想想,马鞍如果不适配……伤的地方其实是在,大腿内侧。

她突然觉得怀中的身体有点烫了起来。

钟予似乎也从酒精的迟钝反应之中意识到了什么,耳尖透红,她怀里的脑袋垂了垂,嗓音轻又哑,

“我……我自己来……那个,药膏……”

“……好。”

拿着药膏的手指曲了曲,苏蓝有点不自然地把药膏的罐子递到他手里。

苏蓝也没动,就维持着这个从背后抱着他的姿势。钟予伸手默默地去卷自己的裤腿。钟予的腿漂亮地出奇,苏蓝几乎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温暖的室内,一切的声音都很清晰。

药膏罐子的盖子被拧开,盖子被放下,衣物被卷起,手指挖出药膏……

啪嗒。

手掌大的药罐没被拿稳,从手里滑落下去。

钟予酒意上涌,醉得迷迷糊糊,手完全没力气,他发出轻轻的惊叫声,眼睁睁地看着软腻的药膏几乎全部从罐子里倾洒了出去,泼落在他的腿上。

他带着泪痕,有点傻傻地呜咽着回头看苏蓝,眼尾哭得红红。

“洒了……药膏……”

“……没事。”钟予的声音又哑又柔,苏蓝不由得吸了口气,她脑袋里有点放空,下意识地顺手抽来了手边的布料就替他擦。

擦了两下,她才发现她手里拿的是那条白绒绒的围脖。本来软绒的绒毛现在沾了药膏,毛流全部都粘在一起,黏糊糊地一片。

苏蓝:……

这是钟予平常戴的那条。

她的第一个反应是,她欠了他一条围脖。

第二个反应后知后觉。刚刚她替他擦的时候,非礼勿视地避开了视线,动作胡乱地不知道碰到了哪里,还丝毫不轻柔地摩擦了,钟予颤抖了半天,气息早就变了调,手被他身体下意识反应地夹住,反而挤得更靠里面。脸埋在了她的颈间,都在发抖。

手里握着的白绒绒的围脖还被药膏沾得一塌糊涂,黏腻地打湿了她满手。

小猫的气息急促又湿热。他还掉着眼泪,脸蹭在她的脖颈,茫然无措。

钟予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腕,紧紧地,但醉意朦胧的他又没有什么力气,反而像情人的亲昵一般,手指指腹反复在她的手腕上无力地抓紧,松开。

他很害怕。之前那句“没有婚约”,像是一盆凉水。醉意放大了一切,他像是溺水的人,非要攀住一点什么,无助又急切地想要向她靠近。

他不想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明明,原来……是她的夫人的。

他们明明原来是可以站在一起的。

钟予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苏蓝。他叫她。

叫了好几遍。苏蓝身体僵硬,一动不动地握着那条绒绒的围脖,思维都在停滞。

最后那根弦,在他慢慢撑了点身子,到她的耳边吐出湿热的气息呜咽着喊了一声,领主大人,的时候,断了。

苏蓝有一双对于Alpha来说非常漂亮的手。

她的手指很有力度,很长,高强度的持枪射击的训练,让她的虎口,掌腹,食指关节都带上了薄薄的一层茧,摸上去会有些粗糙,但同时又不失美感。

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跟钟予婚礼那一天,在岛上的海边,婚礼上用的铺满的玫瑰花海被风吹散,飘散洒落进了海水里。

金色的阳光像火光一般,波光粼粼,将散落的玫瑰花瓣冲上岸边,她走近水边,从浪花里捞起片玫瑰花瓣。玫瑰花瓣被海水打湿,她带着薄茧的手指指腹抚摸过那片花瓣,将它轻柔地展开,让它绽放,瑰艳的颜色浸湿了,水从她的指缝流下去,在火光的映衬下晶莹剔透。

那个时候的她在想什么呢?

没有想过玫瑰会这么漂亮。火光也不重要了,海面上泛起的金色波光也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她脑海里一片空白,一切都沦为陪衬。

她茫然地盯着火光,手指的指腹却把花瓣碾磨在指间,一点点在手指上蹭出痕迹。

怀里持续的痉挛在某一刻忽然僵直停止。

壁炉里的火光仍然在熊熊燃烧,本来应该驱散寒意的暖度,此时反而显得过高了。

钟予的脸埋在她的颈旁,身体还在起伏,呜咽得上气不接下气,掉的眼泪打湿了她肩上的衣服。

苏蓝继续揉着他的头发,有点僵硬地安慰着他。

“好了,好了,钟予。”

她用同样一只手擦掉了他脸上的眼泪,“别哭。”

她把那条围脖从他的嘴里拿出来,她塞进去的是干净的那一端,现在也被他嘴里的涎水全部打湿了,毛流湿漉漉地沾成一片,都变重了。

木屋隔音不好,玫瑰的声音哭咽的声音又柔又娇,她只能这样。

她动作轻缓地用拇指指腹也擦掉了他唇边留下的水渍,他眼尾湿红,睫毛根根被打湿,哭得可怜极了。

钟予脸还很烫,酒意蔓延,又哭了这么久,累极了,被她顺着脊背安抚了一会儿,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苏蓝把他放回床上,自己去了浴室。

走到洗手池前,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的两只手。

灯光下,她的手依旧很漂亮。水光潋滟。

一只手沾了刚刚帮他抹去的眼泪和涎水,另一只手,从手掌,到手心,手指,关节,都有玫瑰的味道。

她对着镜子,抬起眼,看向自己。

镜中的女人黑发披肩,身形朦朦胧胧。

思绪很乱,什么都不清明。

浴室的水放开,温热的水流冲刷,雾气氤氲蒸腾,她在镜子里也看不清自己的神色了。

心脏跳得很快,说不清是什么来由。

苏蓝闭上眼,任水流漫过自己的脸,欲.望高涨,人在溺水的前一刻,那大脑空白的那一瞬间,她想到的是钟予的脸。

她用的是那只玫瑰味的手。

短暂的窒息感和她思维里的复杂情绪频率达成了一致,让她找到了片刻的停歇。

苏蓝一向是个自制力很好的人。

这种事情,对她来说,一向是灵肉分离。

纠缠在一起,会很麻烦。

她并不热衷于处理麻烦,所以从来都是只做交易。

但这个界限,在今天,被微妙地打破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苏蓝睁开了眼。

关上水。

浑身湿透,身上滴着水珠,苏蓝走到镜子前。

手指触碰雾气朦胧的镜面,她手指并拢,猛地横向抹擦了一下。

镜子里,划开的雾气里,浅金色的眼眸定定凝视着另一双。

像是隔着时空的两个同样的人沉默不言地对视。

她在询问她自己。

她——

真的,无动于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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