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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再小一些的时候。
他会偶尔轻揪这家伙的脸,听她嗲声嗲气地喊哥哥。
在她晚上拎着枕头出现在他的卧室时,会轻轻地抱她上床,被缠着讲点她爱听的奇怪故事。
甚至会在她睡前亲他脸颊后,回以礼貌的额头晚安吻。
现在,她越长越大了。
和她这种亲昵的肢体接触,德川和也在逐渐有意识的减少。
并非心生退意,只是不愿逾矩。
静静看了她片刻,修长的手才从上衣内衬里摸出一只扁平但精致的丝绒盒子。
在她疑惑的目光里,轻轻打开。
里面躺着一条深蓝色的薄绸发带,奢华又低调。
是礼物。
“还喜欢吗。”
—
桃见弥弥非常喜欢新礼物!
她爱不释手地摸了一路,想下一秒就飞回家梳漂亮发型,再出去显摆臭美。
可是回家就意味着要和德川分开了!
粉嘟嘟的桃子脸很快就耷拉下来。
下午就要飞澳洲的少年不便久留,甚至还拒绝了去她家喝茶的邀请。
湖蓝色眼睛一下子就变得湿漉漉,雾蒙蒙。
似乎是静静看了她片刻,修长挺拔的身影才缓缓俯下来,德川和也轻轻又无奈地给了她一个贴面礼。
她熟悉的、比她身边的少年们更低沉、成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的朋友正在等你。”
仿佛在响应德川和也,身侧很快就有脚步声从台阶上传来。
“前辈,日安。”
冷淡又不失恭谨,是真田弦一郎顿挫礼貌的语调。
德川和也早已站起身,微微点头。
“去吧。”
弥弥还没来得及实施撒娇大法,德川和也就离开了,走的丝毫不拖泥带水。
可恶可恶可恶...
这是什么冷冰冰的家伙!
委屈地揉了揉眼睛,很快,她的手就被一旁另一个冷冰冰的家伙牵住了,还牵的无比理所当然。
正气鼓鼓地打定主意,绝对不要理弦一郎,结果居然被牵了手?
弥弥愣住了,又气红了脸。
她可没有忘记他们两个人现在还在冷战呢!
想象中的真田弦一郎,现在应该在她家焦急地翘首以盼,后悔到痛哭流涕,跪在键盘上乖乖认错、等她回家对着她真诚悔过才是!
谁、谁允许他牵自己的!讨厌的坏蛋!
“你放开我...”
红着脸,傲娇又别扭地想甩开真田的手。
却还是被他轻轻松松地掣肘住,居然完全扭不开。
是真田弦一郎很少会用在她身上的强势。
茫然地抬起头,对上竹马棱角分明的冷淡侧脸,还有他一言不发的状态,桃见弥弥又莫名心虚地垂下脑袋。
这两天,她故意一大早跑出去玩,就是想让真田弦一郎扑个空。
他看起来好像确实在她家等了很久,但最终效果似乎是反的...就是说,他怎么好像更生气了?
不会是打架的事被他知道了吧!
绝对是了...本该得意洋洋的笨蛋看到他这个样子,又开始害怕后退。
弦一郎,坏家伙....小气鬼...
他怎么这么容易就生气!
就这样,一路茫然地被他强势牵着、又被不容拒绝地推进了自家院子里。
黑帽少年并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外,收回手后不紧不慢地搭在门上,目光逡巡过她气鼓鼓的小脸,他黑色的眼眸和面无表情的脸看上去威严又冷淡。
真田垂着眼睛,平静里蛰伏着森严,既像是商量,又像是严肃的命令。
“先回去,等我回来——再找你好好聊。”
对真田弦一郎来说,这样的态度和举动,就是要好好、正式地解决这次的问题了。
弥弥缩了缩脑袋。
不远处,一堆仆人正拎着东西跑来跑去,司机似乎正在等待真田弦一郎。
撇了撇嘴,又不服气地揪住他的手。
出于本能反应,又或许是刻进骨子里的习惯,即使表情还是冷的,真田弦一郎还是下意识回牵她。
这种他自己都阻止不了的、想要和她十指相扣的本能。
只是这个家伙,好像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还气鼓鼓泪汪汪地揪着他的手,话题一下不知道歪去了哪里。
“...我们还在吵架呢,你居然还有心情出去玩...明明、明明我才是最重要的!”
他可真过分!
不过,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话还是语气,真田弦一郎顿了一下,竟然微微露出了一点笑意,但也少得可怜。
可不等他张嘴说什么,身后的真田祖父突然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发出邀请。
“小弥也和我们一起吧,这么好的天气,待在家里多可惜。”
真田弦一郎皱了皱眉,可还来不及拒绝,这家伙就已经飞快地丢开了他的手,甜甜蜜蜜地朝祖父跑了过去。
不仅变脸变得飞快。
嘴巴里还嘟囔个不停,“爷爷好,弦一郎坏”之类的嘀咕。
祖父真是...他转身立刻跟上阻止。
“只是去垂钓,你不会喜欢。”
“我要去!”
真田弦一郎的脸又沉了下来。
“那种无聊的地方你去干什么?你不知道...”
“要去要去就要去!”
...确实很反常,真田弦一郎从不为这种小事和弥弥拗着来,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反对,她圆圆的脸浮现出疑惑,又很快变得红红的。
“我,我就想要黏着你!”
这句话的效果显著。
至少,原本还十分不悦的真田弦一郎一下子就顿住了。
少年的嘴巴动了又动,可半天过去他还是一句话没说,随后又冷淡地撇过微红的脸,面无表情地越过她,直接上了车。
虽然看起来好像还在生气...但这就是默许她跟过去的态度了。
总之,只有一旁围观的真田弦右卫门获得了快乐。
她很快也笨拙地踏上了车,差点被裙子绊倒。
真田弦一郎下意识伸出手,却扑了个空。
大概是在生气,他居然敢不扶她一起上车!这家伙气鼓鼓地,直接越过了他,一个人跑去了前面和爷爷坐在了一起,全程只拿圆滚滚的后脑勺对着他。
真田弦一郎 : ......
哈,这叫黏着他吗。
等到了垂钓的海滨,又黏黏糊糊地捧着鞋子凑了过来。
“弦一郎给我穿胶靴!”
“去找女佣。”
她疑惑地睁着眼,好像是真的非常不理解似的,“为什么要找别人?弦一郎给我穿的最舒服了...你不是应该要永远给我穿靴子吗...?”
越说越奇怪了。
“不穿就回家,我现在让人送你回去。”
她果然生气了,发出尖锐的拒绝,“我不要!”
更离谱的是这家伙说完以后,就飞快地伸出了小小的左脚,气鼓鼓地等着他穿。
真田弦一郎 : ......
怎么这么理所当然。
他是专门给她穿靴子的男仆吗。
也许是看他迟迟不动,她又气鼓鼓地骂起讨厌鬼,表情还很委屈。
随随便便就说出讨厌他的话。
...他好像把人惯坏了。
只有冷着脸蹲下来给她穿好漂亮的小靴子,才终于得到她黏黏糊糊的抱抱。
还算有良心。
像这样亲昵的拥抱,从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次,短短的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圆脸蹭来蹭去,好像很委屈似的。
“已经一天没和弦一郎说话了!我可是好伤心的..你都不想我吗?”
她看起来有很伤心吗,真田弦一郎单手抱起她,跨过水湾。
懒东西。
明明在外面玩的乐不思蜀。
别再说那种“讨厌他”的话就谢天谢地了。
“你到底想不想我!”
她还在不依不饶地问来问去。
金色脑袋上系好的新发带蹭过他的下巴,懒得回答的真田弦一郎轻轻压下它。
她总是喜欢这些。
他的青梅,喜欢漂亮的花,喜欢昂贵的蕾丝小裙子,喜欢堆满奶油的蛋糕冰激凌,喜欢一切甜美不实的东西。
发型,裙子,包包,就连身边的跟班,她都要挑选长得好看的,要多讲究有多讲究,走到哪里,她都要去做那个当之无愧的目光焦点。
曾经还委屈地对他抱怨过,为什么德川和也就是不喜欢给她买发饰呢。
可就在刚才不久前,真田弦一郎站在桃见家的台阶上,看的清清楚楚。
年长她几岁的德川和也早已是俊美又锋锐的少年了,高挺的身体微微俯下,垂着头,用来握球拍的修长手指温和地穿过她的金发,用这条发带,沉默而专注地为她梳起最简单的发型。
在德川和也面前,显得小小只的桃见弥弥不知道在说什么,正手舞足蹈,叽叽喳喳,是正常人都难以忍受的吵闹。
可俊美高冷的少年仅仅是无意识地凝视着她,唇角却是有笑的。
虽然很浅,但对德川和也来说,这已经是极其稀奇的画面,比桃见弥弥喜欢的任何一个冷门周边都要来的稀奇。
只可惜,笨蛋桃见弥弥只顾着低头照镜子,臭美来臭美去,完全没有注意到。
即使每次见面,和德川和也都只是浅淡的点头之交,但真田弦一郎知道。
常年在国外,从5岁起就开始就在各大网球俱乐部里训练,以海外为据点,未来势必会成为职业选手的德川和也,行程满到就连父母有时候都见不到他几面。
但是每隔两个月就特地请假,飞回来看桃见弥弥一次的习惯,从来没有中断过。
偶尔,真田弦一郎都能听见桃见家的家长对德川和也的调侃。
“现在就这么的放不下,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办?”
青梅是太讨人喜欢的家伙。
想起上个月她只是随口一提喜欢成绩好的男生,随后,学校期末考试的分数线就比平时高出了可怕的一大截。
有时候总会觉得全世界都要来抢走她,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也根本不怪他吧。
垂钓场很大,一路听她喋喋不休,踩着细沙。
玩了一小会,又气鼓鼓地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脖子,小脸忧郁难过,扭来扭去的,
“我的小桶被冲走了...里面有捡的小鱼...还有小螃蟹,”
真田弦一郎下意识回抱,又皱眉,因为她刚才一直在跑来跑去,出了汗,额前碎金般毛茸茸的头发有些濡湿。
正想要摸出纸巾帮她擦一擦,就听见前方休憩的和室大门处,突然传来一群大人们善意调侃的笑声。
“我说弦一郎怎么还不到呢,左等右等等不到,原来是有这么重要的事,国光,你在这方面可比不过弦一郎啊...”
站立在手冢国一身侧的清冷少年将视线从不远处收回,对祖父的调侃未置一词。
“啊,那确实比陪你这老头子可重要多了。”
“手冢先生...真田先生...你们真会说笑...”
真田弦一郎早就调整好了姿势,对着那边的一群人礼貌颔首,游刃有余,“是我来晚了,让您们久等,非常抱歉。”
至于桃见弥弥。
桃见弥弥圆脸呆滞。
谁能告诉她,手冢国光怎么在这啊!
隔着老远,弥弥看不清手冢的神情,下意识就颤巍巍地去看真田弦一郎。
可是,身侧揽着她的竹马表情如常,一点都不意外手冢在这里。
弥弥一愣。
显然,他早就知道了。
也是这个时候,弥弥才明白,为什么弦一郎刚才会一再反常地不想让她来这——虽然最后他还是妥协了。
因为手冢国光也在!
和室的门两侧森然立着一堆东京和神奈川警视厅的政要下属,这显然不是什么普通的垂钓会面。
今天本来就是真田手冢两家的聚会!
全世界只有系统在幸灾乐祸,“天时地利人和,他们两个人今天必有一架。”
什么呀!桃见弥弥绞着手指撇撇嘴。
她那么讨厌幸村,都没有和幸村打架呢,一个小小的手冢国光,弦一郎当然可以克服了!
而且她现在还在生手冢的气呢!
不等桃见弥弥鼓起嘴反驳,真田夫人带着的女眷就从一旁的和室里优雅地走了出来。
真田弦一郎顺从地放开了她。
朝那群老人走过去之前,他还不忘记附在弥弥耳边,轻声叮嘱 :“让母亲给你重新梳头,刚刚乱了,一会我在外面等你。”
弥弥听出了竹马的言外之意——他要给她重新找小鱼和小螃蟹!
这才美滋滋地被牵进和室,瞬间就把手冢国光抛在了脑后。
不同于真田家男人的板正,真田夫人是一个十分富有生活情趣的女人。
和室内花草幽幽,缠枝花瓶里插着刚采好的鸢尾,墙壁上的书法端方浑重。
玩了一会墙角水池里的金鲤鱼,桃见弥弥犯困地揉了揉眼睛。
这会新发型才终于梳好,等被牵着跑进垂钓场,远远地就看见了弦一郎的背影,似乎是在调整钓竿。
弥弥提起裙摆,远远地就朝他跑了过去,再往他背上一扑,本意是想吓真田弦一郎一跳——“弦一郎!刚才我玩了一会小鱼....”
等扑到对方身上,才察觉到不对劲。
虽然钓鱼的冲锋衣和遮阳帽都差不多,身高也差不多,冷淡的气场也差不多,尤其是背影,看起来非常之相似...但这个人好像真的不是真田弦一郎。
他们身上的味道不一样。
这个味道是有些陌生的。
金色脑袋抖了抖,下意识就要后退。
被这么突然扑抱了一下,男生居然也站的很稳,好像也根本没有感到多少惊讶似的。
他只是腾出一只手,握住了她攀在他肩头的手,似乎是为了防止她摔倒。
等少年扭过头,唇瓣居然还不小心擦到了她的手背,带着柔软温热的奇妙触感。
弥弥这才吓了一跳。
后退的脚碰到了一旁的鱼桶,上面架着的蟋蟀笼子差点掉了下来,等看清男生的脸——
怎么会是手冢国光啊!!
可恰好就因为这个奇怪的姿势,慌张后退不成,还适得其反地一下子就跌进了对方的怀里。
手冢顺势搂住她。
从远处看,就像紧紧抱在一起了似的。
午间的光流泻一地,少年的身影修长挺拔,面色冷静从容——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抱错,在守株待兔。
就连他抱着她的力道,好像都有点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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