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梦蝶疾呼一声，想要冲过去扶住夜阑踉跄的身躯，奈何倦怠的身体一点气力也没有，若不是靠月华和曜天稳住其身躯，恐怕早已从床榻上滚下来。

“蝶，蝶儿。”夜阑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金星闪烁，他强撑着身体，按照记忆中的方向，蹒跚着向床榻靠去，“蝶儿，不要，不要，不要离开我……”

有他这口郁血，有他这句呼唤，她还有什么放不下？至少她知道，她在他的心中有着不轻的地位，不是吗？

“夜阑。”梦蝶无奈的握着夜阑的手，咬牙忍住眼泪，“请你们出去，我想和夜阑单独谈谈。”

曜天、月华和拂晓三人，均隐隐察觉到夜阑和梦蝶话中异样，可是谁也不敢看口深询。只因世间再没有任何事情，比得上丑奴儿的离开，让他们感到痛苦。于是，他们点点头，不敢多留半分，急急退了出去。

“蝶儿，别说气话好吗？我不是不要你，我只是想让他们再看奴儿一眼。”他恐惧搂着梦蝶的肩膀，“你要知，我的心中有你，永远也放不下。”

“放不下吗？真好。我要你永远记住我。”她冰凉的小手，贪恋拂过他刚毅的面颊，停驻在他的心房处。

其实她不想他娶其他女子为妻，其实她也想陪在他身边一辈子，可是她若留下，丑奴儿该怎么办，曜天和月华该怎么办？

夜阑没有她依然可以当一个好皇帝，可是曜天和月华若看不见丑奴儿，他的心和灵魂都会随着丑奴儿消失……大兴三根栋梁失去两根，这天下还能如何支撑？

“夜阑，你要知奴儿与我不能共存，就像你手中江山和我无法共存一样。上次离开前，你已经给我答案了。因此不要勉强自己，对我放手好吗？”她的离去，才是最好的结局。为了成全她的男人的梦醒，为了结束飞嫣山庄的秘密，她唯有离去。她紧紧瞅着夜阑，用力笑着，努力将一切说得风淡云清。

“可是，我放不下，放不下。”酸楚紧紧将他包裹，他忍不住将她紧搂在怀，“江山和你，我都要，都要！”

傻瓜！明明知道熊掌和鱼不可兼得，却一定要同时抓住。梦蝶颤抖地伸出如玉的指尖，缓缓在夜阑的后背书写着——我爱你，永不改变。

在“变”字落笔那刹那，晶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出来，她依依不舍闭上眼。一点点将自己的魂魄压下去，一点点逼出丑奴儿的灵魂，那张绝色的面庞又还是涌动，渐渐变得平凡。

当她睁眼那瞬间，宛如星辰的眸瞳中，在清澈无比中充盈的光亮：“你是谁？”她慌张推开拥抱着她的夜阑。

“我……”夜阑盯着全新的丑奴儿，绝望快速将他吞噬，“蝶儿——！”他仰天一声长啸，泪珠顺着眼角滚了下来。

她终究对他放手了！她成全了他的江山。可是今生他除了江山，还有什么？他突然转哭为笑，颓废坐在地上，握拳击打着身下的黄土地。

“你别哭，你别笑，你流血了。”丑奴儿看着夜阑因用力击打土地，而流血的手背，顿时慌张得想要去扶起夜阑，没想到全身一点气力都没有，直端端向床下滚去。

“蝶——。”夜阑下意识冲上前，接住丑奴儿下落的身躯，瞬间又陡然察觉梦蝶已经彻底消失了。

他带着死寂的心，僵硬将丑奴儿放回床榻：“你先休息，我去去就来。”

“你……我……”她焦急出声，想要继续追问自己的名字，以及他们的关系。可是她尚未想好如何发问，夜阑已大步走出门外。

“夜阑，怎样？”见夜阑冷面走出房门，曜天第一个上前询问。

“奴儿就在里面。”夜阑咬牙忍住悲痛，低低出声。

“梦蝶呢？”看着夜阑死灰的面庞，月华忍不住关心道。

夜阑叹气摇头，终究不知如何出声。告诉他们梦蝶的牺牲又如何？梦蝶又不可能回来，不过是多添他们一分愧疚。

“别忘记，对梦蝶的承诺。”夜阑拍拍月华的肩膀，“奴儿，就在里面，你们快进去吧！”

月华和曜天同时愧疚看了眼夜阑，彼此再相视点点头移步，准备打开房门步入屋内。

岂料拂晓一个箭步上前，拦在门口，不忘叫嚣提醒：“要记得刚才的约定哦！无论奴儿选了谁，其他人都要无条件放手！绝对不可以，再让奴儿多生一丁点痛苦。”

“嗯。”曜天和月华叹气回了声，随着拂晓的步伐踏入屋内。忍住拥抱丑奴儿的冲动，不吭一声在丑奴儿床前站成一排。

“你们……”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们，可是用力去想脑袋却一片空白。

她看了眼，企图上前却被月华制止的拂晓，然后将目光落在月华的白发上。

“你的头发好白，但是好好看！”她吐吐舌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却又月华面露喜色时，将目光落在曜天身上。

浓黑的衣衫，浓黑的发丝，浓黑的眼瞳……在那深邃的眼瞳中，隐藏着深深孤独。那份孤独让她忍不住想要去拥抱，想要去温暖。

瞬间她脑海中闪过一双溢满担忧，挂满血丝的黑眸。曜……曜什么曜？她怎会记不起他的名字，不过她知道她认识他就够了。

“你叫曜什么？能够告诉我，你的全名吗？还有我叫什么？”她费力的抬起冰凉的手，努力绽放出温暖的笑容，水灵的眼瞳仿佛在说——有我在，你不会再孤独。

她记得他，她居然在忘记一切后，独独留下对他的一丝记忆。曜天激动上前，颤抖地伸出大掌，紧紧将她拥在怀中：“奴儿，我的奴儿。我叫曜天，你叫丑奴儿！”

狂喜混着感动的泪水，在一次次呼唤下落下。谁也没想到，那个下辈子的誓言，竟会通过如此的方式实现。

拂晓夺情

翠绿的梧桐树叶，迎着阳光伸展着身姿。淡黄的飞絮，随着风荡在空气中。

“阿嚏，阿嚏，阿嚏！”疾驰在官道上的马车中，不时发出响亮的喷嚏声。

“师傅你慢点，你慢点！阿嚏，阿嚏！”清脆的声音，带着痛苦的无奈，在马车中叫嚷着。

“小奴儿，你又怎么呢？”一身墨绿衣衫的拂晓，无可奈何停下马车，拂开帘子看着马车中双眼通红，鼻梁被揉得泛紫的丑奴儿。

“我……我……阿嚏，阿嚏！”丑奴儿接连又是几个喷嚏。

“着凉呢？”拂晓皱着眉头，故意打开一瓶气味难闻的药丸，“吃药。”

“不！我才不要吃。”丑奴儿吐吐舌头。

亏拂晓号称神医，难道他看不出，是因为他马车驾得太急，帘子挡不住空气中梧桐树的飞絮……呜呜，可怜的她顺理成章成为飞絮下的牺牲者？

鼻子对飞絮过敏啊！唔，她有错吗？为什么要用这种不耐烦的眼神盯着她？呃，她后悔听信拂晓的话语，为了学习医术，偷偷同他溜出长安城。

丑奴儿乌黑的眸瞳，委屈瞅着眼前的拂晓。心头不免再度想起自称是她未婚夫不爱笑，不爱甜言蜜语，却总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的曜天。还有那个号称是她的义兄，笑若三月春风，温柔如水的月华。

呜呜呜呜……她为什么要一时贪玩，听信拂晓的话语，趁着夜阑大婚偷偷溜出长安啊！后悔啊，后悔啊！不知道现在告诉拂晓，她想要回去，会不会被他毒死。

“不吃！行，我们继续赶路。”哼，没志气的家伙。她被京城那群人害得还不够悲惨吗？一点都不记恨且不说，居然从踏出长安城门开始，就忍不住想念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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