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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上一秒,她还在坚定要离裴仅再远一些,也不用太远,就是差不多像是,两个各自有伴侣的人该有的距离。
可他现在好近,她却使不出力气推开他。
他身上带着柔软的清香,头顶的那盏黄色的灯温柔洒下灯光,他的眼珠上有几道轻微的血丝,除此以外干净得像是婴儿,她在裴仅安静的注视下,呼吸逐渐平静。
“什么呀,又说我听不懂的话。”她撇了撇唇角,片刻后,又说,“不过谢谢你啊,还以为你也会让我和我妈道歉呢。”
裴仅微垂着眸,他想抬起手去拥抱她,但停住了。
“昭昭,其实我那天看到——”
他的话被门外老郑的声音打断。
“昭昭,出来。”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另外一个男声。
昭昭和裴仅同时向外看过去。
裴仅有种感觉,有些话如果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他忽然伸出手臂,拉住昭昭的胳膊,“我那天在餐厅看到谢归——”
“裴仅。”昭昭反手摁在他的手上,抬头看着他,慢慢地将他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滑了下来,“下次再说吧。”
“——”
厨房的门霍然被从外推开,谢归那张桀骜难驯的脸从门后出现,他张开胳膊径直向他们走过来,然后抱住昭昭送进自己的怀里,很轻松地笑着,“新年快乐。”
“好久不见啊,裴仅。”越过昭昭的肩膀,他抬唇向她身后脸色发青的裴仅说——
红包。
第26章 ◇缺爱
年夜饭做了八菜一汤, 李清汎还喊老郑又去附近饭店订了4道菜,春晚开始的时候,炉子上还在炖着乌鸡海参汤。
家里的餐桌是圆的, 以前经常还有李格一起四个人吃饭, 现在只不过又添了一个人, 但好像一下子挤了许多。
电视机里传来众明星开场合唱,老郑给谢归夹了筷子油焖虾,“尝尝。”
谢归接过来,笑得心旷神怡, “谢谢叔叔。好吃, 叔叔的手艺可以评米其林三星了。”
老郑也笑眯眯冲他笑,颇有些骄傲地说:“好吃吧, 这道是裴仅的拿手菜, 我教的, 现在做得比我还好吃。”
谢归的笑在唇边停了半秒, 而后不露痕迹地继续扬起,“嗯,有机会也教教我吧, 我做给昭昭吃。”
李清汎又夹了块松鼠鳜鱼送到谢归碗里,“虾有什么好吃的, 吃鱼,厨师以前是五星级饭店的, 看看合不合你胃口。”
谢归夹起认真嚼了两下,“嗯,是富源坊的师傅吧, 只有他家的师傅能做出这么地道的口味。”
李清汎满意笑起来, “好菜还是得给有品位的人吃才行。”她拿眼剜了下自己旁边的老郑, “不像有些人,山猪吃不了细糠。”
老郑笑呵呵给自己夹了一大筷子油焖虾,“嘿,咱这头猪就爱吃大虾,大虾好啊,有营养。”
李清汎又白了他一眼,转头问谢归:“我听说你本来和朋友有约的,现在过来没关系吗?”
谢归咽下口中的鱼,说:“没事,他们人多,缺我一个不少。”
“那你父母那边呢?过年不回家不担心你?”
“也没事,他们更希望我不回去。”谢归笑得一脸纯良,“我在您和叔叔面前在努力表现呢,其实在家里很叫他们头疼的。”
李清汎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样子,轻笑一声,“有你这么优秀的儿子,哪会头疼。况且,父母和孩子之间,哪有什么真的矛盾,除非一方没有良心。”
她斜睨旁边一眼,昭昭装死当没听见提点,抱着碗往嘴里扒米饭。
又说了那么几句,谢归忽然转向自己的对面,“裴仅怎么也不回自己家啊,难道你和你父母关系也不怎么和谐吗?”
昭昭胳膊碰了谢归一下,“别说了。”
裴仅自己夹了一块空心菜,嚼着,没有说话。
谢归继续说:“还是说,是你父母教你的,让你去别人女朋友家里吃年夜饭?”
昭昭筷子停了下来,她转向谢归,“我说,别说了。”
“我记得你说过,你和昭昭是同一所中学,也就是说,你家就住在附近?那吃完饭需要我载你回家吗?顺便拜访一下是什么样的父母——”
“谢归!”昭昭筷子拍在桌子上,“你是来吃饭的吗?”
谢归嘴角始终保持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弧度,他看着昭昭,“你现在是在因为一个外人和我生气吗?他是没有长嘴吗,需要你帮他说话。”
然后又转向老郑和李清汎,“不好意思啊叔叔阿姨,我没有在和昭昭生气,就是不太爽有些人赖在别人家吃饭,还一副主人的样子。”
李清汎瞥了眼低头吃饭的裴仅,对着谢归说:“吃饭吧。”
春晚演到了第一个小品,熟悉的喜剧演员一登场亮相,还没开口底下就传来捧场的鼓掌欢笑声,挺有过年氛围的,只不过昭昭觉得,她今年的这个除夕真不如没回来。
老郑的视线一边看着电视机,一边大剌剌说:“裴仅不算别人,是自己家人。”
谢归的表情总算松动了一下,他又看向昭昭:“你怎么没和我说过,你还有这么一个哥哥啊。”
“不是哥哥。”裴仅的声音从右侧传来,昭昭坐在两人之间,两条胳膊充血似的麻木,夹不动菜。
“我父母很早去世了,郑老师是我的恩师,我在国内的亲人都死光了,不想一个人过年,只能厚着脸皮过来,如果让你觉得不好,我很抱歉。”裴仅很平淡地说完,继续吃着空心菜。
谢归的笑彻底消失在唇边,昭昭偏头看着他,眉心微拧着,“我说让你别说了,你现在听到这些满意了吗。”
“我不知道。”谢归说。
“你不知道就可以了吗?”
电视里的声音热闹的不得了,那些欢声笑语此刻传进耳朵里时却有些刺耳,昭昭从小最喜欢看春晚,小时候裹着被子打瞌睡也要撑到最后听完《难忘今宵》再睡。
她又最爱看语言类节目,不仅看还特捧场,不管是什么段子只要下面有一个人笑她就跟着笑,李格笑话她光看热闹不懂门道,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知道傻笑,她就说过年本来就该笑嘛,今天笑,未来一年都会开心。
这是她第一次想跑过去把电视关掉。
“诶汤好了我去盛汤。”老郑嚷嚷着跑去厨房端出来一个砂锅,放在桌子中央。
“喝汤喝汤。”
除了老郑,还是只有电视机里的人在说话。
“昭昭。”谢归垂起眼睛,扯了扯她的衣服,“你别这样和我说话好不好。”
她看着自己面前,海参汤的香气逼人,在升腾的雾气里,她余光中左右两侧的人都变得很不真实,像是随时都会消失。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昭昭站了起来,“新年快乐。”
她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身后老郑喊她的名字,李清汎说“让她走,这么大的人了就知道闹脾气”。
回到房间,她惊奇的平静,没有哭,也没有摔门。
没有任何想法。
裴仅说得对,她擅长为别人冲锋陷阵,但在面对自己的事情时,永远不知所措。
她从骨子里觉得自己没那么重要,有很多问题,她习惯用逃避来解决,拿不定主意就让别人帮她做出选择,从没想过如果有一天,她必须要自己决定呢。
“咚咚。”
忽然传来两道敲门声,昭昭猜不到是谁敲门,她闷着声不说话。
门从外面打开了。
谢归垂着脑袋从门外走进来,慢吞吞走到床前蹲下,声音低低哑哑的,“对不起。”
“你需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吗?”昭昭不去看他,把头埋在枕头里。
“我会和他说的。”谢归说,眼皮耷拉着,像做错事情的小狐狸。
谢归已经很久很久没在她面前是这种姿态了,或者说,他几乎没有这样过,只有在需要扮可怜的时候才会这样。
他们之前分过一次手,因为谢归不小心打碎了裴仅送她的相机。
谢归说要给她买新的,她没有答应,拿着坏掉的相机跑去店里维修。
后来谢归似乎猜到什么,和她闹了很大的脾气。
分手是她说的,也很奇怪,原本这件事的导火索是裴仅送的相机,但当时昭昭脑海里想的却和裴仅无关。
她想,就是这次了,也该到了谢归厌倦的时候了,她自诩并不是一个有能让人留恋难忘魅力的人,不然裴仅也不会说走就走。
所以如果是她也潇洒转身的话,至少看起来,她就还没有那么狼狈。
……直到几天后,陆廷深的电话忽然打来,说谢归喝醉了酒让昭昭去接他。
昭昭拒绝说,他们已经分手了,她不会去的,陆廷深直接发了视频过来说,你不来我就把他扔水池里。
她的一只手死死抓住沙发把手,另一只手紧握着手机,一字一顿开口,说,“太晚了,你们照顾好他。”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她那天晚上吃了两片褪黑素,仍然失眠到2点。
谢归其实和她认知中的许多二十几岁的富二代不一样,他总有很多很多的生意应酬,要喝很多很多的酒。
常年喝酒没有让他的酒量变得无敌,他每次都会喝多,喝多的时候眼睛会湿漉漉的,看起来很可怜。
陆廷深这个浑球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昭昭最后还是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弹起来打车赶了过去。
他们竟然还真的在,而且谢归果真是又醉了,看到她过来就笑嘻嘻叫她的名字,然后醉醉囔囔地抱着她的胳膊不松手。
她把他带回家里,推他去洗澡,谢归乖乖地照做,昭昭扔了块毛巾给他,他拿着走进去很快又出来,说:“要不你帮我洗吧。”
昭昭说:“现在就滚出去。”
谢归咧嘴又进去了,隔着玻璃门说:“你别走,就在门口。”
她靠在门边站着,答应,“嗯。”
他很快洗完出来,笑眯眯看着昭昭:“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
昭昭把他之前留在家里的睡衣扔在他脸上,“我是怕你死在浴缸里影响房价,我姐会杀了我。”
谢归也不生气也不反驳,很乖很温顺地跟在她身后。
他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递给她,缠着她说:“好累啊,帮我吹吧。”
昭昭想骂他,他就露出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说:“求你了,就一次。”
谢归一点也不辜负他那张小狐狸精似的脸,狡黠得很,平时又拽又横,一有事求她,示弱得比谁都快。
偏他吃准了昭昭会心软。
昭昭开着弱度热风给他吹头发,吹着吹着,谢归忽然转头,特温顺驯良地看着她:“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吹头发。”
“少来。”昭昭不吃这套。
“真的!”谢归很认真地说。
她把他的头掰过去,谢归继续问她:“你也是第一次给人吹头发吗?”
“不是。”
谢归高兴和不高兴都表现得很明显,这句话说完,他肩膀立刻垂下去了。
“给我姐,我爸我妈都吹过。”昭昭又说。还有一只小流浪猫和裴仅,但她没说。
谢归的肩膀又挺了起来,他说:“真希望我从小就认识你。”
那时候谢归的很多事情她都还不知道,她开玩笑地说:“你缺爱啊。”
谢归又转过头,特别认真地看着她,说:“是啊。”
昭昭后来很多次生他的气,一想到那天谢归的眼神,就觉得,算了吧让让他。
最后那天谢归赖在她家没走,他一晚上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松开,声音像好不容易抢到糖果的小朋友。
“吵架就吵架,不要说分手。”他瓮声说。
她觉得自己上辈子大概抢了谢归几个老婆,这辈子是来还债的。
枕头底下太闷,昭昭悄悄挪出来一道缝,说:“你这次太过分了。”
谢归直接把她的枕头掀了,脸就贴在她旁边,“所以我道歉了啊。”
“而且,你也有错。”谢归两只胳膊交叠搭在她的枕头上,下巴抵在上面,“你怎么能帮他说话呢。”
“我不是在帮他说话。”
“你就是。”谢归说,“你帮他反驳我了。”
“我只是在阻止你把事情变得更加恶劣。”
谢归兀地从地上站起,将昭昭抱坐起来,两条长腿迈开坐在昭昭腿上,没有完全着力,“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
“我吃醋了。”他捏着昭昭的脸,看着她的眼睛。
心里倏然腾空,他那双眼睛委屈又霸道,让她无力应对,昭昭眼神向两侧忽闪,被谢归两只手捧着掰了回来。
她含糊不清嘟囔:“有什么好吃醋的,裴仅就,只是裴仅而已。”
“那天我看到了。”谢归声音很轻 ,“他送你回楼下。”
谢归说的很简短,但昭昭很快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哪次。
就是那天,谢归给她打电话让她去接他,她撒谎说自己在和李格在一起,再然后谢归就赌气去了济州岛。
原来他都看到了。
“我什么都没做。”
“我知道。”谢归抬手,轻柔地捋着她脸颊两侧的刘海,“但我看到了你的眼神,就是他对么,那个让你念念不忘的人。”
“以后不准和他再见面了。”——
谢茶茶:还真当我不会啊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和地雷,呜呜感动,我会努力继续肝的!
第27章 ◇背影
刚和谢归在一起没多久的时候, 谢归带她去一家居酒屋吃饭。
落座后隔壁桌半道进来一个人,背对着他们,昭昭吃着饭抬起头刚好看到, 心里忽然地就咯噔了一下。
那个背影太像裴仅了, 发型几乎一模一样, 连衣服都像是他会买的款式。
她当时呼吸都差点忘了,盯着对方的后脑勺看了许久,直到那人起身拿东西,转过脸来发现原来并不是。
她真的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裴仅了, 她在逼自己忘记他, 他那么狠心说走就走,她就不该念念不忘。
但那天晚上她不自觉地还是喝多了, 也没有其他的想法, 就是一杯又一杯把酒往自己的嘴里送。
喝到后面, 她开始趴在谢归肩膀上哭, 说“对不起”。
旁边桌的人都看过来,她也不在乎了,就一直和谢归说“对不起”, “对不起啊谢归”,“反正就是对不起”。
谢归也不管旁人的眼神, 拍着她的后背说:“笨蛋呐,不知道自己酒量多少嘛。”
谢归从来没对她用过这个称呼, 那个总是叫她这个称呼的脸一下子就更清晰了,像是贴在她脸前盯着她看一样。
她愣了一下哭得更大声了,她觉得对不起谢归, 她还没有忘记裴仅, 她竟然真的没有忘记裴仅, 这样对谢归不公平。
昭昭决定清醒了以后就和谢归说分手,不管怎么样,都要分手。
两个人在一起就算不能深爱彼此,至少要真诚。
她没有做到,所以要分手。
她大脑迷迷糊糊做着决定,谢归凑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轻柔地吻掉了她的眼泪。
第二天她终于清醒了,前一晚谢归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也被她回忆了起来。
谢归说:“这次我就当没看到。”
他吻去她的眼泪,“以后再想起他,都要想起这个吻。”
……
谢归没有留宿,一方面是家里没有他的换洗衣服,另一方面,是老郑一直在门外喊谢归出来陪他喝酒。
是在12点前最后一个相声的时候,老郑叫了车把人送走的,裴仅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不清楚。
昭昭扒着门缝看到老郑和谢归揽着对方的肩膀互称兄弟的时候,裴仅就已经不在了。
她返回床上,想给裴仅发个消息问他安全到了没,想了想又没发出去。
昭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给李格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但被李格切换成了语音模式,她问昭昭:“怎么了,拜年还要视频,数你最讲究。”
昭昭对她撒娇:“想你了嘛。姐你感冒了吗?”她听到李格声音带着点鼻音。
“没,”李格说,“吹了点冷风。”
“马尔代夫天气不好吗?”
“真够啰嗦的啊小昭昭。”李格不耐烦地说,“说吧,有什么事,这个时候打电话,肯定不止是拜年这么简单吧。”
昭昭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下,“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天才李格大小姐。”
她把今晚的事说了一遍。
“我觉得挺对不起裴仅的,他也只是来拜个年而已,还要被揭伤疤,谢归这个冒失鬼!”
昭昭想起裴仅的眼神心中又是一怔,他真的不怎么外露情绪,高中的时候不知道被哪个吃饱了撑着的人知道了他爸爸坐牢的事到处宣扬,不过裴仅人缘不错,大家都默契不在他面前说起来这事。
有次他和隔壁班打篮球,对方一个男生输了就忽然说,裴仅打球打得这么好是不是和他爸学的,讲完还说自己只是开玩笑。
裴仅听完,只是面无表情地说,“我爸很早就进去了,没有机会教我。”
后来那个男生只要上球场,就被会其他男生集体逮住血虐。
那天昭昭也在,别人都以为裴仅内心强大到已经不在意这类事情了,只有昭昭看到,他面无表情说完那句话后,眼里的落寞和受伤,就和今天那样。
裴仅不是冷漠的冰山,他只是习惯掩饰,不把软弱的那部分表露出来,就像她不愿承认自己的自卑一样。
“我是不是该打电话安慰他一下啊。”昭昭问李格。
“裴仅是等谢归说了好几遍以后才说话的?”李格却不知抓住了什么重点。
“是啊,气死了,我都提醒了,谢归还是一直说一直说。”
“然后他还说自己国内亲人都死光了?”
“对啊。”
当然,裴仅的姑姑一家还活得好好的呢,不过对于裴仅来说,应该也和死了差不多。
李格却“噗嗤”笑了,“小阿昭啊,有时候我真羡慕你这个小笨蛋的脑袋。”
裴仅明明可以在谢归说了第一句的时候就解释,或者如果不想说干脆不解释,一定要等到谢归把话讲得越来越过分的时候才说,这一定不是像裴仅这种智商的人能做出的最优解吧。
除非,这个时机下,昭昭已经对谢归累积了足够的不满,又对裴仅产生了泛滥的同情。
而且以她妹这个打抱不平的性格,事情又一定会如此发展。
不愧是曾经能治住她妹的人,裴仅还真有点腹黑在身上啊。
“干嘛忽然骂我笨蛋啊。”昭昭不满抱怨。
也挺好,属于小笨蛋的烦恼永远是短暂浅显的,他们的问题永远停在第一层,这是上天赋予小笨蛋的天赋,她太了解她的小妹妹,只要稳定发挥,最烦恼的人永远不可能是她,
李格收敛笑声:“好啦,你想安慰就去安慰呗,你不是说,谢归已经知道你和裴仅交往过了么,干脆光明正大过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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