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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我也是这样想?的。”宁修云点?了点?头,轻笑一声,语气危险:“拿了我的东西,也要有命带走啊。”
此刻恰巧已?是黄昏,院中的李福一边吃晚饭一边用阴森的目光盯着偏房的门。
他给边上的沅娘使了个眼色:“去送被?褥,我去叫人。”
李福当然能看得出那黑衣公子是个练家子,光凭他一个人没有获胜的把握。
这两人即没有喝下了药的酒,也没吃掺了料的菜,但从那白?衣公子对沅娘的垂涎,他就知道那白?衣公子不会再推拒沅娘。
说不定那黑衣公子还会被?赶出来。
不过没关?系,只要能制住白?衣公子,到时候钱财也都是他的。
黑衣服的气走了更好,省得还让他们?多费力气。
李福盯着沅娘抱着被?褥进?了偏房,立刻离开?院子悄悄在村里呼朋引伴。
“快走,有大?生意。”
村里留下的都是他的下属,在他的召集下拿着打磨锋利地农具向李福家赶去。
“那两个富家公子有没有油水可捞?”有人兴致勃勃地问。
李福哼笑一声:“最近难得一见?的大?单子了。”
“唉,都怪上次劫商队的事情弄得太大?,现在行商都不从这边走了。”
“当时我跟着去了,商队里百来号人都弄死了,消息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
李福顿时表情难看,那一次洗劫基本?断了这边的财路,他没能分得什么战利品不说,连原本?的营生都断了。
……如果杀人劫道也能算是营生的话。
李福一沉默下来,底下的小弟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一行十几个汉子沉默着赶到了李福家,一进?院子就直奔偏房而去。
李福语气哀恸地大?喊:“那两个贼人欺辱我妻子!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说着他一脚踹开?了门。
门板被?踢开?,尘土微扬,然而月光之下偏房里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声响。
——没人!
李福心知不妙,一个“退”字还没有说出口,登时脊背一凉。
黑暗中一个低沉的男音开?口道:“拿了买命钱,就别急着走了。”
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羽箭如雨般落下,一行十几人瞬间倒下一大?半,捂着被?羽箭刺穿的几道伤口满地打滚。
夜色之中居然还能有这么好的箭法,几乎所有羽箭都没有落空,却都避开?了要害。
李福震惊之中回?过头去,只见?那白?衣公子站在身后,手里把玩着一把羽扇,身边分明没有其他人。
但羽箭却是从他身后黑暗的树林中飞出来的,犹如神兵天降。
“装神弄鬼。”李福暗骂一声,脚下急退进?屋中,避开?羽箭,知道自己是着了道了。
那树林里应该是藏了人。
片刻的功夫,还
能站着的就只剩李福一人,他目光朝侧方望去,那边的墙上有一道伪装的暗门,只要从那边破门而出……
李福脚下一动便向那边冲去。
“想?跑?”一声利喝从头顶传来,上方的房梁上落下一个人来,一脚将他踹倒。
李福整个人倒在地上,背后的人死死把他按在地上,一柄长刀刺穿他的肩背将他钉在地上。
随后那一身黑衣的男人在他怀里翻找,将那根他还没捂热乎的簪子拿走了。
李福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疼痛让他晕头转向,他努力侧头看去,见?拿走簪子的果然是那个黑衣公子。
黑衣公子拿着簪子想?白?衣青年?身边走去,那人虽戴着面具,却嘴角含笑满是风流。
李福顿时呕出一口血。
草。就知道不该相信这对死断袖。
拿到战利品的简寻可不会怜惜杀人劫道的匪徒,他走向太子的功夫,树林里沈三?带着的护卫们?便出来扫尾了。
简寻拿着那枚簪子,送还到太子手中。
但宁修云却拿着折扇,用微微展开?的扇面推拒。
“公子?”简寻疑惑地歪了歪头。
宁修云说:“扔了吧。脏。”
简寻:“……”倒也不必如此浪费。
宁修云见?他不动,伸手扯过他的手,拿出帕子嫌弃地将簪子从他手心里顶落,随后擦了擦他手上的血。
简寻方才将长刀刺到李福身上,手上也沾了些血迹,宁修云看着就觉得晦气。
今日他在院中拿下簪子,不过是和沈三?约定好的暗号,让他将落后一步的护卫们?召集过来准备埋伏。
虽说简寻一个打十几个也有胜算,但谁知道这附近还没有别的匪徒哨塔、窝点?之类的。
他怎么可能真的只带着简寻一个人陷入险境。
他不知道简寻为什么那么在意那枚簪子,但这不妨碍他给简寻顺毛。
“你想?要簪子,我给你更好的。”宁修云悄悄和简寻说小话,低笑道:“能号令护卫营的那种,怎么样?”
正盯着护卫们?扫尾的沈三?:“……”
虽说护卫营根本?就没那玩意儿,但太子殿下说有,那便有吧。
第46章
手?上细微的触感让简寻不由得愣住了。
他?眼睁睁看着那枚簪子被推落在地,跌落在泥土中,和对方之前的珍视完全不同。
果然太子在院子里和李福的交流全部?都?是做戏。
假作真时?真亦假,等?对方说?什么“号令护卫营的簪子”,简寻一时?间?不知道这到底是真的还是玩笑话。
从打晕沅娘,暗中离开院子和到达这里的沈三以及护卫们会和,太子没有明?说?自己是怎么暗中进行部?署的,但简寻也猜得出和太子拿下簪子的动作有关。
不过无论如何?,“号令护卫营”这几个字听在他?耳中就十分危险,或许太子是在借此试探他?,而非单纯的调笑。
“公子说?笑了。”简寻嘴上敷衍着,那?巾帕摩擦皮肤的感觉让他?头皮都?快炸起来了,忙不迭试探着缩回了手?。
他?知道自己的手?劲有多大,怕对方一时?不察会受伤,他?收手?都?留着力气。
幸好太子没有强留,任由他?后退了几步。
宁修云其实下意识收拢了一下五指,但很?快便又放松下来,理性和感性之间?的博弈,最终还是理性占了上风。
他?不能?以太子的身份暴露太多自己的偏爱,否则以简寻这个非“修云”不可?的架势,太子只会把他?越推越远,这会影响到宁修云的计划。
宁修云目光瞥了那?地上沾满尘土的簪子一眼,多少有些嫌弃。
简寻把这个簪子取回来无非是因为那?是属于太子的东西,落到外人?手?里总归是无益的。
但宁修云之前眼睁睁地看着这玩意儿被李福贴身收着,一时?洁癖发作,会想拿回来才?怪呢。
好在边上的护卫都?是些审时?度势的,有人?立刻把属于太子的金簪收好,而面前混乱的场面也终于平息下来。
一众准备劫道的匪徒们都?被护卫卸了下巴五花大绑,这些人?身上还有箭伤,一动便会扯到伤口,眼见大局已定,都?放弃了挣扎。
这次反将一军的行动多少有些仓促,最佳的办法还是暗中把这群人?全绑了,避免闹出动静,导致有人?逃出去给西山大本营的匪徒报信就不好了。
可?惜沈三带人?来得有些晚,没能?在李福召集村里汉子之前截住他?。
不过现在也不算遭,沈三亡羊补牢,动手?放箭之前就已经派了人?把村里被带来用?于伪装的老弱妇孺都?制住了。
宁修云漫不经心地用?帕子还干净的部?分擦了擦手?,巾帕在莹白的指尖摩擦,又被随意地丢在地上。
浪费。
简寻轻叹一声。
沈三收拾残局,把他?的刀也拿了回来,递过来的时?候刀身还沾着些鲜血。
简寻握着刀柄,随意的甩了甩,见血珠甩得差不多了,便准备收刀入鞘。
还没等?他?动作,侧方便横出一截手?臂,指节分明?的手?拿着一块干净的帕子往简寻那?边递了递。
“脏。”宁修云眉毛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没想到简寻就要这么把没擦干净的刀收回刀鞘里。
简寻一愣,刚才?他?分明?看见太子将手?帕扔在了地上……
他?低头一瞅,丢在地上那?方帕子还落在尘土中,位置也没什么变化。
简寻:“……”
原来太子手?里的是块新的,也不知道对方在哪里藏了那?么多帕子。
“多谢公子。”简寻一边擦着自己的佩刀一边思考这个问题。
而沈三已经把李福绑了起来,压到了宁修云面前,他?被卸了下巴,肩膀的伤处一直在流血,但因为不是致命要害,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李福对树林里突然窜出一堆大汉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也知道都?是面前这个白衣公子搞的鬼,盯着对方的眼神分外怨毒。
沈三拱手?问道:“公子,要现在审问吗?”
“嗯。”宁修云应了一声。
于是沈三抬手?把李福的下巴装了回去,他?涎水直流,身上血迹斑斑,看着凄惨极了。
下巴一归位他?就猛然闭上了嘴,不仅是因为方才?形容狼狈正在找补,更是直接在表示他?一个秘密也不会说?出去,看着周围的视线变得愈发警惕。
宁修云却轻笑一声,不太在意对方如临大敌的样子。
连直接自尽的魄力都?没有,想来这些人?也不过是一团散沙,成不了大气候。
宁修云心中微定,开口问的第一个问题居然不是和匪徒有关的。
他?问:“沅娘和你是什么关系,说?实话。”
简寻闻言眉毛一拧,探究的视线落在宁修云身上,心说?这人?难不成真看上了那?个貌美妇人?。
李福也顿时?面带嘲讽,没想到这个谎话连篇把他?耍得团团转的白衣公子居然真的对区区一个女人?上了心。
他?眼珠一转,嘶哑着说?:“沅娘自然是我妻子,我们自幼青梅竹马,不是兄妹胜似兄妹。”
宁修云摇了摇头,说?:“不诚实。”
他?抬眸看了沈三一眼,沈三立刻会意,先?卸了李福的下巴,割了一块布料堵住李福的嘴,随后硬生生掰断了李福一根手?指。
李福没办法说?话,眼睛瞪大,喉咙里发出痛到极致的哀嚎,声音却被团成团的布料稀释殆尽。
李福疼得不断挣扎,简直想要就地打滚。
宁修云歪了歪头,心说?这人?还经不起拷问,就这素质还能?在这个劫道点上当
领头的,说?明?西山那?群人?也不过是乌合之众。
片刻后沈三才?扯下布料,将李福的下巴复原,示意他?继续回答问题。
李福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疼得龇牙咧嘴的,在沈三威胁下再度开口:“我说?……说?,我和沅娘是不久前认识的,他?爹把他?许配给我……”
李福的申辩刚起了个头便被打断了。
宁修云:“说?谎。”
沈三立刻故技重施,再走一边流程又掰断了他?的一条手?指。
李福疼得冷汗直流表情扭曲,一股怒意从胸口涌现:“那?臭婊子是从西山里的猎户家抢的……个狗娘养的背叛老子……”
下一秒沈三微笑着一把抓住他?的后脑把他?重重按在了土里。
李福脸贴进尘土里在沈三手?下挣扎,沈三笑眯眯地说?:“看来你管不住自己那?张嘴。”
沈三恼了,这种污秽之言怎么能?入太子殿下的耳朵。
沈三将一脸灰的李福拉起来又狠狠往地上掼,撞得对方头破血流。
这场景看得边上的简寻一挑眉,抱着刀边上看热闹。
还是宁修云抬手?制止,否则这人?还没吐出些什么就被沈三撞死了。
宁修云沉吟一声,问:“你把她抢回西山寨子就一直生活在那?边,直到带着她到李家村等?着心有歹念的人?送上门?”
李福吐出一口血沫,浑浑噩噩应声:“是这样……噗。”
好好的话说?着说?着,他?突然呕出一口血来。
宁修云勾了勾唇,说?:“这样啊,既然沅娘知道我想要的情报,那?你们这些人?就没什么用?了。杀了吧。”
宁修云语气冷漠地说?着,但没有抬手?给沈三打手?势,沈三也知道暂时?没动手?。
唯有地上经过几次死亡危机的李福神经紧绷,焦急地想着对策,他?不想死!
李福大脑快速运转,这人?话里话外都?在问西山里的寨子,那?是他?们这群土匪的老窝,沅娘只是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她对寨子的了解怎么可?能?比他?高。
不管怎么说?他?在寨子里也是个不小的人?物,能?被派来守着李家村,和沅娘相比他?才?更有用?,更应该活下来!
李福灵光一现,焦急道:“那?……那?女人?不知道!山里的寨子有好几座,布防严密,只有我能?带你们去——”
身后几个同伙见他?这么轻易就被吊着说?出了叛徒言论,忍不住想要伸腿把他?踹醒。
但晚了,李福就像着了魔似的,心里只有几次濒死时?体会到的恐惧,噼里啪啦把除了寨子位置的情报都?吐了个干净。
他?说?得越多,身后的同伙小弟们脸色越难看。
要说?他?们想和寨子同生共死,那?倒也没那?么高尚,谁不想活下去呢。
这白衣公子带着的一对人?马做事?老练,出手?狠辣毫不留情,保不齐就会像那?公子说?的那?样,没有利用?价值的人?都?栽了。
李福这是在不给他?们活路!
宁修云见状给沈三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把这些人?分开审问。
难保这些人?里没有极端忠诚的山匪,万一浑水摸鱼给他?们提供错误情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而最终根据李福等?人?的供述,宁修云终于知道了西山匪患的来龙去脉。
事?情和他?之前猜的差不多。
西山里的匪徒的确是从宣城附近迁过来的,宣城那?边大肆剿匪,带病出征的守城将军有两把刷子,把李福所在的寨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于是他?们便从宣城逃走,来到江城范围内落户,沅娘就是那?时?在西山的家里被李福掳走的。
而西山的老窝里有三座匪寨,这群山匪的三个领头人?一人?坐拥一座,李福是其中一人?的小弟,跟那?人?还有点亲戚关系,否则以他?的水平怎么都?不可?能?带着一堆小弟在外作威作福。
至于李家村和被血洗的河西村都?是这群山匪的手?笔,村子里的女人?孩子都?被掳到了寨子里。
他?们最擅长的就是伪装成原住民,然后商队或者来往的富人?进行劫道。
而且这劫道极为凶残,被劫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走,必须死在这里,否则就很?容易暴露山匪的存在。
西山这边的路不是唯一一条出城的路线,一旦消息传出去,怕是就没有人?敢走这边的路了。
但这之中只有一条情报最让人?匪夷所思。
“他?说?这些匪徒在西山里落脚已经有小半年了?”
宁修云双手?环胸,微微皱眉,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询问自己面前的两人?。
护卫们各司其职,把抓到的俘虏料理好,给他?们三个营造了一个单独商谈的空间?。
沈三闻言开口道:“会不会是因为这些匪徒太会藏了?附近的村子没有异样,也没有谣言传出,这些山匪自然不会被发现。”
沈三说?的话有理,但宁修云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劫道这种事?情只要做了便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否则很?难解释当初那?位孟家公子为什么不让他?走河西村的那?条路出城。
可?见山匪的事?还是有在小范围内传播的。
而本该出兵剿匪维护江城安全的守军营呢?难道也不知道匪患一事?吗?
“简卿,你觉得呢?”宁修云看向简寻。
简寻用?手?摩挲着剑鞘,语气凝重地说?:“我在守军营的那?些时?日,也没有听说?西山里有匪患。但我和守军营的人?交流不多,也不排除守军营知道的可?能?。”
虽说?如此,简寻也不认为守军营那?帮草包能?发现得了这群山匪。
他?眉头紧锁,回忆着出入守军营的经历,似乎除了他?血洗玄青观的那?次之外,江城守军的弦根本就没拧紧过。
至于有没有什么异常……
简寻略微睁大了眼睛,想起来了。
他?语气复杂地说?:“恐怕……傅景会知道些内情。”
他?频繁往来江城和守军营的那?段时?间?,傅景经常魂不守舍,半夜醉酒写大字,明?显是遇到了麻烦。
傅景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第47章
“这个不急。”宁修云摆了摆手,对沈三说:“那位沅娘醒了吗?”
简寻原本还在思索怎么从傅景嘴里问出有关西山匪患的情报,这会儿又被太子一句“沅娘”唤回了神。
怎么又是这个沅娘?他忍不住皱眉。
“醒了,属下这就去把他带来。”沈三去带沅娘的短暂时间,简寻频频侧目观察太子。
夜色浓重,太子又戴着面具,简寻很难通过神情猜出太子心中所想。
太子不会真的于沅娘有意?但?现在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吗?
边上空出手的侍卫给太子拖了张椅子来,宁修云在椅子上坐下,一抬头就看见简寻表情纠结,手指不耐烦地敲着刀鞘。
单看这幅表情,宁修云就知道?简寻又在胡思乱想了,他好笑道?:“那个沅娘既然是西山本地人,家里又是猎户,说不定比现在这些山匪更了解西山的地形。简卿以为呢?”
简寻动作一顿,说:“西山地形复杂,有本地人带着的确更好。”
宁修云却说:“不过那位沅娘应该不是西山本地人。”
简寻:“?”
见简寻一脸疑惑,宁修云解释道?:“那位女子梳着妇人发?髻,但?手指上只有一层薄茧,看起来不常做粗活,更像是家里娇养的小姐。”
话音刚落,沈三便带着那位沅娘回来了。
女子惊魂未定,面上茫然无措,似乎不明?白怎么一睁眼事情就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的。
原来这两位公子根本不是单纯路过,而是特?意来调查李家村的。
沅娘捏着衣摆,哆哆嗦嗦地说:“两位公子……今日之事非我?所愿,希望两位不要?介怀。”
宁修云摆了摆手,并不在意,左右他们两个都没伤到,倒是沅娘,因为后颈被简寻劈了一手刀,留下了个可?怖的印子。
简寻这人完全不知道?“怜香惜玉”四个字怎么写,下手没个轻重。
“无事。我?只是想问,你可?是宣城人士?”宁修云开口问道?。
沅娘闻言惊讶地抬头,这事她从未和别人说过,就连掳走她的山匪也以为她是猎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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