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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修云看着飘在菜汤上的一层浮油就想吐,但?也知道油水在这个时代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单看宾客们双眼放光的神态就知道了。
他暗嘲自己何不食肉糜的心态,忍不住身子向后?靠了靠,远离已经飘到鼻尖的味道。
宁修云动作幅度不大,但?就站在他身侧的沈七和简寻却很容易发现。
简寻皱了皱眉,想起?太子那敏锐的观察力,看着菜品的眼神顿时不对了。
这菜品难不成有什么猫腻?
倒是沈七完全能理解太子殿下的动作,自从大病初愈之后?,太子对荤菜再没有半点喜爱,每日用膳都是素菜用得更多?些。
沈七上前?给?太子殿下布菜,每一样菜品都少得像猫食,只有放在角落里那盘清炒笋尖夹得多?些。
简寻也看明白了,太子殿下只是单纯不喜欢荤腥。
正当?他暗道自己草木皆兵时,沈七从衣袖里拿出试毒的器皿,探入单独夹出来?的一小碟菜品中。
简寻目光骤然一凝。
只见那枚试毒的银牌从接触菜汤的位置开始逐渐发黑,一路向上蔓延。
太子御前?,南巡的接风宴上,菜品居然有毒!
沈七心下一惊,当?即一声?高喝:“护驾!”
她?立刻转身跪地,将发黑的银牌展现给?宁修云看:“殿下,菜品有毒。”
宁修云一挑眉。
很好?,这下不用吃了。
旁边的裴延反应极快,当?即带头跪地俯首:“殿下,还是先传唤御林军前?来?护驾吧。”
“御林军”三个字戳了江行松的心窝子,那是嘉兴帝在太子南巡时钦点的亲兵,比太子带来?的护卫营更有震慑力。
他本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说不出话来?,此时心脏狂跳,哆哆嗦嗦地跪下。
行刺太子,这一桩帽子若是真的扣在江家身上,太子便师出有名,可以随意处置江家,再泼天的富贵,到底比不上太子身上流淌的皇室血脉。
江行松当?即喊冤:“殿下!是臣办事?出了纰漏,一定是有人要借此机会诬陷江家,我江家对皇室的忠心天地可鉴——”
然而太子抬手一挡,目光沉甸甸地压下来?,说:“不必多?言。”
宁修云不想听这些人喊冤,真相?如?何他会自己去判断。
太子向椅背上一靠,目如?寒星,伸手向面前?的人群轻轻一点,语气淡漠道:“一个都不准放走。”
守在身后?的护卫们步履迅速地把正院围了个水泄不通,森寒的长枪竖起?,枪尖交叠,寒光闪在眼前?,这群身着软甲的护卫,身上居然有着浓重的杀气,甚至不输给?南疆军。
惊变来?得太快,坐得稍远些的宾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前?头呼啦啦地跪了一地,院子登时被太子的护卫包围。
一个个不明所以地跟着跪了下来?。
傅景和傅如?深的位置都比较靠后?,但?也听见了太子身边侍女的那句“护驾”。
此时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傅如?深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傅景压下心里的怪异感,将隐晦的视线探到主位上。
高位之上的太子审视着在场的所有人,冷漠却从容,哪怕是差点被毒杀的惊变也没能让他乱了阵脚。
他甚至单手撑着下巴,略带笑意地开了口:“沈七,去试试其他桌位上的菜品。”
现场在护卫的兵刃震慑下安静非常,落针可闻,大部分人都听到了太子的话,也一传十十传百,发现了症结所在。
——接风宴的菜品有毒。
太子身侧的沈七即刻领命,将护卫中间善用毒的沈七十一点了出来?,两人沿着长桌挨个试毒。
两人急促的脚步声?好?像成了什么催命的鼓点,砰砰地响在江行松的耳畔,也响在其他江城世?家的心里。
若真是菜品全都有问题也罢,说明下毒者?是想将今日来?此的宾客一锅端,凶手很可能是冲着在场的哪位来?的。
江城权贵哪个不是作威作福惯了的,谁还没有一两个仇家,这会儿都怕是冲着自己来?的,导致这份冲撞太子的罪责落到自己身上。
可万一这毒只出现在太子的菜品中,问题可就严重了。
太子代帝王南巡,便犹如?圣上亲临,下毒行刺太子,无异于刺杀皇帝,这种一旦事?发变回掉脑袋的事?,不怪江行松恐惧。
两个试毒的护卫很快沿着桌边走了一圈,等回到太子身侧,沈七恭敬道:“殿下,都已经试过了,只有主桌上的菜品里有毒,而且……只有这几道。”
沈七伸手点了点太子面前?的几道菜肴,都是仅供太子享用的部分,投毒者?的目的不言而喻。
宁修云冷笑一声?:“好?,做得不错,侯爷,听说接风宴的一应事?宜都是由你江家亲自督办的,如?今这番,是想无声?无息地取了孤的性命?”
江行松如?今心中只有后?悔二字,当?初为了在太子面前?多?揽些功劳,他才把接风宴的事?情一应接下,如?今功劳没捞到,反而闹出了事?端来?。
他知道万一今日解释不清,明日江家的三代基业便会不保。
江行松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慌乱的心跳声?,开口道:“请太子殿下明鉴。整个江城的人都知道接风宴由江家来?办,我江家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等自断后?路的事?情,必然是有人暗中陷害,想致江家于死地。”
青天白日之下投毒,如?此拙劣的伎俩,不管最终目的是陷害江家还是行刺太子,行凶者?都未免有些太不谨慎了。
在场的众人都不太相?信投毒之事?是江家派人做的。
于是江行松的一番辩解之后?,南巡车队里有位礼部大员立刻站了出来?,侧方向前?一步走出人群再次跪拜,规劝道:“殿下,侯爷一心为了殿下着想,连接风宴的流程都想我等请教了多?次,为了这份差事?忙碌多?日。而且投毒这种手段,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江家若真有行刺之心,怎会如?此轻巧地暴露。还望殿下明鉴。”
眼见有人开始为江行松说话,人群中又有不少官员接连表态,这些都是几日里和江家接触过密的人。
毕竟在如?此明显的情况下,没有人相?信江家真的会做出行刺太子的事?来?。
不过他们都没发觉,被江家巴结最多?的那位,宰相?之子裴三郎,如?今还跪在下手位置不置一词。
裴延看向太子,目光里带着些兴味盎然,俨然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高位上的太子面对众人的求情,却只是冷笑一声?,疑问道:“是吗?”
那意味不明的尾音让所有开口的人心中一紧。
宁修云唤了一句:“沈七。让大家知道知道,江家人是如?何对孤恭敬谦卑的。”
“是。”沈七走上前?来?,面向众人,表情未变,出口的声?音却陡然转了个调子。
只听一道粗粝而沙哑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音色十分熟悉:“太子算什么东西,我们江家在江城就是土皇帝,只要我爹开口,没什么是我不敢做的。”
江行松冷汗顿时下来?了,脊背颤抖,他当?然听得出这是谁的声?音——他的长子江成和。
其余人神色各异,不明白这是闹得哪一出。
沈七于是贴心地解释道:“小女子虽比不上护卫营的诸位兄弟,但?有几分行走民间的本事?,偶然听到这些闲言碎语,不知道各位是否觉得熟悉?江家长公子的声?音,应当?不陌生吧?”
江行松猛地回头,阴狠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儿子,见对方脸色发白,已然一副要惊厥过去的模样,便知道大势已去。
太子敢让侍从当?着众人的面揭发江成和,必然是掌握了证据。
而他了解自己的儿子,江成和平日里行事?妥当?能担大人,唯独在床上玩得太花,房中用的合欢散极烈,寻常人甚至难以承受。
江成和一旦被催/情的药侵蚀大脑,口出狂言也是
寻常时,只不过江成和自己也有分寸,从前?从未因此闹出过事?端来?,没想到一遭被揭发,就干脆是灭顶之灾。
可太子的侍从竟然有本事?探到江成和的床榻边?
江行松心里千回百转,此时无从抵赖,只能为了江家壮士断腕,道:“是臣教子无方,还望殿下恕罪。小子虽有错,错在狂妄自大妄论尊卑,但?绝无谋害殿下之心。”
人群中的江成和也猛然反应过来?,以头抢地,不住地忏悔:“殿下,是臣酒后?误事?口出狂言,臣该死,臣该死。”
听着江成和撞地的声?音越来?越响,在场的人心底顿时涌上一股寒意。
太子何时已经成长到了如?今的地步,不动声?色地派护卫营打探消息,拿到把柄,只待关键时刻致命一击。
这等做派,已经和刚出国都时唯唯诺诺的太子全然是两个人了。
方才为江家求情的官员们脸都绿了,惶惶不安,不知道太子手中是不是也有自己的把柄,又会在何时拿出来?以做要挟。
直到江成和撞得头破血流,太子才大发慈悲地开口:“好?了。”
“江小公子的罪责无从抵赖,但?下毒之事?确有蹊跷……”
宁修云说着,摸了摸下巴,视线和跪着裴延相?接,见对方目光幽深,他一勾唇,问道:“裴卿觉得,今日之事?是否该彻查下去?”
裴延的表情并不意外,他开口道:“臣斗胆,想问问是什么毒药?”
宁修云侧眸看了一眼试毒的沈七十一,对方立刻会意,开口道:“是些寻常的毒类菌子,掺在了殿下的膳食中。”
裴延表情了然,说:“即是如?此,便也有可能是做菜的厨子不小心掺了毒菇进?去,毕竟殿下的膳食肯定是单独做的,其他人的菜品之中没有毒菇也算正常。不过江家办事?如?此不小心,的确该严惩。”
“至于江公子对皇室大不敬,按律法处置便是。”
裴延一番话,既给?了江家托词、给?江家留了面子,又能让太子出气,发落了江成和。
宁修云略微点头,似乎很满意裴延的建议,说:“裴卿所言甚是,傅大人,孤若把事?情交给?你,你可愿意受累?”
傅如?深骤然被点名,起?身行礼道:“身为江城郡守,臣责无旁贷。”
江行松原本因裴延一席话面色稍有缓和,此时见太子欲要把江家交给?傅如?深发落,表情又扭曲起?来?。
这不是把江家往死对头手底下送吗?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事?情要尘埃落定之时,太子却突然话锋一转,看向身侧的简寻,再问:“简卿以为如?何?孤是该治江家的罪,还是该彻查下去,换清白者?一个公道?”
简寻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他插言的余地,但?他旁观了全程,心知下毒一事?大概不是江家所为,若事?情到此为止,江家就会落到傅如?深手里听候发落。
但?,凶手行事?如?此隐秘,未必会被江家发现,江家在找不到元凶的情况下,说不定就会顺着裴延的话头,随便拎出个倒霉的厨子顶包。
到时候只会多?一个人蒙冤。
最终简寻走到太子面前?见礼,表情认真地说:“属下以为,还是该彻查此事?,不能使?清白者?蒙冤。”
宁修云看着简寻澄澈的目光,满意地哼笑一声?:“好?,还是简卿最了解孤的心意,那此事?便交给?你去办。带上几个护卫,立刻追查元凶,事?情了结之前?,诸位便留在侯爷府中等候吧。”
“属下领命!”简寻颔首,带着几位熟识的护卫离开了正院。
余下的人被护卫们封锁在正院内,有苦不能出。
宁修云施施然从主位上起?身,带着沈七和几名侍卫,又点了傅家父子的名,准备移步正堂。
院子里人多?眼杂,一入夜蚊虫多?,秋风吹得人心里发寒,宁修云可不想留在露天环境里受冻。
他刚一起?身,裴延就像块狗皮膏药似的跟了上来?,好?像从太子消失的尾音里硬生生听出了“裴延”两个字。
这人脸上一片坦然之色,丝毫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尴尬,跟在宁修云身后?便走。
宁修云斜睨他一眼,终究没有说出制止的话来?。
但?身后?人多?眼杂,众目睽睽之下,宁修云必须要给?裴延三分薄面。
南巡车队那么多?随行官员里,大半都偏向于裴延,而非忠心于太子。
而因为他方才显露的些许锋芒,这些官员对他的抵触情绪只会更深。
宁修云走在前?面,裴延掠过沈七,走到了他的另一侧,出了正院步入正堂,宁修云走向主位的椅子,就听裴延在身后?慢悠悠地开口道:“殿下明知道不该如?此锋芒毕露,却一入江城就打算惩办江城最大的世?家,这一步未免迈得太大了。”
“南巡车队里只有一队御林军,再加上您的亲卫,这些兵力甚至比不上江城驻军的一点零头,对这些地头蛇,若是压得狠了,难免会有人想鱼死网破。殿下对此心知肚明,却因为区区一个护卫动摇判断,臣实在不甚明白,还请殿下解惑。”
裴延嘴上说着困惑,面上却带着些嘲意:“殿下出去云游多?日,不惜让臣缠绵病榻,就找到了这么个愚昧的新人在身边?”
宁修云在主位上坐下,看着俯身行礼的裴延,他一勾唇,语气森寒:“裴延,跪下。”
先不管裴延这一席话是否有道理,单是结尾这句,宁修云现在就想把这人扔到身旁护卫的刀下。
他宁修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裴延来?评头论足了?
第32章
被太子冷漠的目光盯着,裴延面不改色,一撩衣摆,安然跪了下?去,看似谦恭,却对太?子的怒火视而不见,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殿下?息怒。”
裴延不再言语,眉目冷淡下?来,似乎对规劝太子一事再无兴趣。
这副模样才是裴延惯有的,原身太?子与?裴延之间,一直是?这样的相处模式,裴延只提点一二,听与?不听,结果为何他都不关心。
只不过原身认为裴延有大才,对裴延的想法向来是?听之任之,完全?没有自己?的主见。
宁修云盯着他,倏忽间轻笑一声:“裴卿这般好言相劝,无非是?知?道,投毒一事本就是?有心人?的伎俩,孤若执意要查,才中了他人?的圈套。”
裴延讶异地抬眸。
就见太?子目光幽深,似乎早就看透了事情的原委。
宁修云怎么?可能?看不出,投毒一事确实?和江家人?没有丝毫关系。
江行松再蠢也不会在全?江城都知?道江家主持接风宴的时候投毒,何况这人?还有几分小聪明。
有人?想暗害江家,这一点毋庸置疑,但问题在于,动手脚的到底是?谁?
江家在江城欺压百姓、树敌众多,但大部分都是?些没有能?力报仇的平民,单单是?这些人?,如何能?无声无息地避过江家的排查,将?毒下?在接风宴的菜品当中?
宁修云单手撑在颊侧,开口分析道:“若我是?下?毒之人?,下?毒之后必然会立刻离开,决计不会留在府中等着被抓,让简卿今日便调查出事情的原委,实?在是?有些为难他了……傅大人?,你怎么?看?”
太?子说着说着,突然话锋一转,看向了站在那里的傅如深,语气莫名。
在这种情况下?问这种问题,与?其说是?在向傅如深询问简寻的能?力,不如说是?是?在问傅如深是?否与?投毒之事有关。
醉翁之意不在酒。
傅景虽不是?直接被点名的那个,但这种紧张的时候听见自己?父亲的名字,他汗毛倒竖,心说莫非太?子怀疑是?他父亲做的?
怎么?可能?——傅景下?意识地在心里反驳,转头?再看傅如深,傅如深眉宇间看不出任何异常,只是?呼吸频率稍微加快了些许。
傅景心底一凉,身为人?子,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傅如深的异样。
在场众人?此刻心底唯一的疑问都是?:投毒究竟是?不是?傅如深做的?
但傅大人?明显比江成和的心理素质好多了,被太?子如此询问,他只是?一行礼,开口道:“简寻虽然年纪不大但能?力出众,太?子殿下?交给他的差事,简寻自然会竭尽全?力去完成。”
在投毒者未找到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测,即便太?子质问,傅如深也滴水不漏地挡了回?去,他心知?在这种情况下?,太?子无法问他的罪。
果然太?子闻言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宁修云伸手放在桌面上,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正堂里就此安静下?来,只能?听见细微的轻响。
堂间的空气仿佛都随着这声音一点点被抽离,紧张感顿时蔓延到每一个人?身上。
不过这让人?窒息的氛围没有维持太?久,简寻很快带着人?回?来了。
他先一步走进正堂,但眉头?紧锁,脸上没有半点愉悦之色,看起来不像是?办好了差事,更像是?搞砸了。
但他身影一错开,身后的护卫们?分明押解了一个男人?进来。
简寻走到太?子面前,恰好停在跪着的裴延身侧,有些犹豫着说:“殿下?,投毒者已经?抓到了,他承认了罪行,但对于原因一字也不肯交代,一定要等到面见殿下?后才肯开口。”
这话刚一说完,跪着的裴延脊背都绷直了些,抬了抬膝盖向远离简寻的方向挪腾了少许距离。
站在太?子身侧的沈七看得分明,裴三无声地冷笑着,没有给身侧的简寻投去一个眼神,好像在无声地嘲讽对方愚蠢。
沈七眉毛一竖,在心里给裴三记上一笔,准备日后在太?子面前好好说道说道。
宁修云抬眸向傅如深望去,傅大人?仍然不动声色,只知?道作揖行礼,好像面前的一系列变故都和他毫无关系。
再将?视线调转到堂下?,看见堂下?被护卫们?压着,跪伏在地的中年男人?,宁修云竟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他略一皱眉,回?想起大概是?那日在街上闲逛时见过,简寻后来还从这人?的地摊上买了一个木雀送他。
宁修云心里思绪百转,伸手一点,道:“那便让他说说看。”
护卫们?松开压着投毒者肩颈的手,转而用长枪的枪尖抵在投毒者身前,带着煞气的兵刃横在眼前,投毒者丝毫不惧。
他形容憔悴,看着十分潦倒,一双眼睛却带着希冀,好像将?死之人?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男人?高声喊道:“草民乃江城西街木匠,半年前江家长子江成和当街掳走我女儿,犬子为救亲姐被烈马拖拽致死,小女的尸体转天便被发现在了城外河岸边……草民为报复江成和潜入府中,被逼无奈才向菜品中下?毒。草民一条贱命死不足惜,但江成和害草民一双儿女,草民要让他血债血偿!还请太?子殿下?开恩——”
男人?声音越说越颤抖,字字泣血,即便双手被麻绳绑在身后,他也恭敬地俯身长拜,护卫们?赶忙按下?枪尖,刀刃仍然在男人?颈间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
就像曾经?痛失儿女的绝望在残破的心上日日夜夜刀割斧凿,如今□□上再大的伤口都难以与?之相较。
看着血珠从男人?颈间滚落,正堂之中众人?无一不动容。
然而高位上的太?子沉吟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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