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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修云低低地应了一声。
他回身进屋,余下两人井井有条地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沈三去取朝食,沈七进到屋子里将宁修云的所有物?品打包装箱。
然而甫一进里间,她一眼就瞅见了窗边站着的那只鸽子。
一只漂亮又机警的蓝鸽,脚腕上还绑着小竹筒,一眼就能看出?是只信鸽。
“公子,这?只鸽子,也要带走吗?”沈七斟酌地询问,估摸着这?鸽子应该是太子殿下和?萧公子今早从南山那边带回来的。
萧公子武功太高?,昨夜又是沈统领跟着,沈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有一种自己追着看的话本子突然少了一节的憋屈感。
宁修云说:“带着,记着给它?准备最?好的饲料,让人带它?往湘城的方向走一圈,认认路再回来,日后传信别跑错了方向。”
小孔雀若是传信时连江城都不?出?,简寻便很容易会发现问题,既然‘云公子’要走,那必然要走个?彻底才行。
沈七点头?应是,继续收拾东西去了。
沈三带着朝食回来,放在桌上,宁修云站在桌边瞥了一眼,没什么吃饭的欲望,但这?具身体实在弱气,只通宵了一次便精神不?济,不?进食他怀疑自己会在回车队之?前先倒下。
宁修云简单用了些饭食,便放下了碗筷,就好像那些大厨精心烹饪过的珍馐实际上是穿肠毒药一般。
沈三一边感叹一边收东西,一时间屋子里就只剩下宁修云一个?闲人。
这?两人都不?敢抬头?看他,宁修云便肆无忌惮地站在妆台的铜镜前,轻轻扯开了衣领,之?间那薄薄的一层布料下,白皙的皮肤上是一圈泛红的痕迹。
宁修云摸了摸锁骨处的咬痕,想起那人临走时被他调笑的话语招惹。
“你继续做下去,外面的就知道我在偷人了。”
“那就让他知道。”
简寻气恼地在他身上留了个?印记,凑了过来却没忍心下死手,因此伤口?处只显暧昧不?见狰狞。
宁修云盯着欣赏了一会儿,不?由得失笑。
小孔雀恰好在此时飞到了妆台上,在桌面上踱步。
宁修云朝它?一抬胳膊,蓝鸽便仰着小脑袋站到了他腕间的衣料上。
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它?的脑袋瓜。
他噗嗤一笑,道:“你可?比他沉稳多了。”
宁修云和?小孔雀玩了一会儿,沈七已经手脚麻利地把东西收拾好了,招呼几个?同?僚把箱子抬走,他就已经到了要和?这?里说再见的时候。
宁修云站在雅间门口?,长?久地注视着这?一小片天地,离开这?里便是脱离了“云公子”的身份,作为太子宁远,他和?简寻唯一的瓜葛,便是几个?月后被对方一刀割喉。
他锁骨处的伤痕好像在隐隐发烫,知道下一次,横在这?里的将是冰冷的刀刃。
宁修云很期待,却说不?准是期待奔赴死亡更多,还是期待久别重?逢更甚。
小孔雀站在他肩上,爪子勾着布料发出?窸窣的摩擦声,他仿若未觉。
长?久的寂静,直到沈三忐忑地开口?询问:“公子?”
宁修云深深地回望一眼,沉默片刻,最?终回答道:“走吧。”
*
回归车队的事很顺利,沈三和?管茂实都算是有能力?的,把一切都替修云安排妥当。
管茂实早早以巡抚的名义,用太子施压,让醉风楼勉强放弃了追究云公子的去向,随后向外散播云公子急症去世的消息,最?后派了一辆马车出?城,伪装成暗中送云公子金蝉脱壳的样子。
想必从今日往后,江城关于?这?位身死的醉风楼头?牌,消息只会越传越少,最?后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
而车队那边就更好搞定了,有护卫营的人协同?帮忙,宁修云顺利地和?沈五交换了身份。
车队停驻地点附近的森林里,再度将那层叠的面具覆在脸上,宁修云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反倒是面前的沈五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看得宁修云嘴里忍不?住溢出?了一声冷笑。
他换回了一身玄色蟒袍,人/皮面具和?皮肤贴合得严丝合缝,上半张脸再附上一副铁面,整个?人显得神秘又威严。
身份的更换也让身边的护卫们面色肃然起来,连平时最?喜嬉闹的沈七都格外收敛,附身为太子殿下整理衣衫。
这?套蟒袍带着大启皇室独有的华贵和?繁琐,和?在醉风楼穿得那些单薄衣衫不?同?,宁修云自己是打理不?来的。
他站在那里等着沈七将他当成衣架子似的调整衣袍,视线百无聊赖地落到了沈五头?上。
沈五长?相?普通,沉默寡言,若是不?主动开口?,鲜少有人会知道这?么个
?不?起眼的人身上却有着一手拟声的绝活。
宁修云在发现他之?后,还真的考虑过干脆让沈五一直当这?个?太子算了。
可?惜沈五的心理素质实在一般,遇上车队里裴延那种人精,几句话就要露馅,宁修云才歇了这?个?心思。
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个?下属,却发觉对方表面上恭敬地垂眼,余光里似乎一直在打量正在忙碌的沈七。
宁修云眯了眯眸子,联想到沈七也略懂拟声的技巧,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但看着沈五单方面和?沈七眉来眼去,他莫名有些不?爽。
于?是等到沈七整理完衣服退下,宁修云挥了挥袖口?,抬手一指沈五,说:“沈五,你这?段时间如果留在车队里,难保不?被裴延发现异样,你带着‘小孔雀’,往湘城的方向去。”
沈五顿时大惊,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了太子殿下不?悦,他这?一个?月以来战战兢兢,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
湘城可?在国都方向,他被派去那里岂不?是要远离太子的核心队伍,以后这?护卫营哪里还有他的容身之?处?
他忍不?住心中凄然,下意识看了沈七一眼,不?知道这?一去要多久才归来。
沈五战战兢兢地认命,但语气里遮掩不?住迷茫:“属下领命……可?是‘小孔雀’是……?”
沈统领自然知道自己这?位下属是撞枪口?上了,太子殿下刚和?萧公子分别,如今见到沈五那不?加遮掩的视线,心里不?痛快也是理所应当。
沈统领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敢多说,唯恐自己也被太子殿下记上一笔。
宁修云则吩咐旁人把那只信鸽捧上来,看起来十分和?善,他对沈五语重?心长?地说:“你要让‘小孔雀’熟悉向湘城方向飞去又往返的路线,在中途找个?地方驻扎,暂且别回来了。这?可?是件要紧的差事,把这?个?任务交给你自然是看重?你的能力?,你一定能做好这?件事吧?”
沈五眼神渐渐亮了起来,知道自己不?是被调离护卫营上层便放下心,郑重?应声:“是!”
宁修云很满意,这?家伙是个?傻的,这?样的人用起来他才放心。
对沈五的安排就此作罢,宁修云带着一众护卫回到属于?太子的马车上,车队里大小官员和?侍从们都在休息,他一经过,便是此起彼伏的一句句“太子殿下”。
不?知道还以为在叫魂呢。
宁修云着实有些厌烦,不?耐地朝周遭挥了挥手。
“免礼。”
出?口?的一句话声音不?大,和?宁修云的本音截然不?同?,这?是原主在人前的伪装之?一。
原主早便习惯了压低嗓音说话,身体甚至残留着肌肉记忆,宁修云是自己调整了许久才勉强让嗓音回归正常。
这?个?看似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在世人面前却无半点真实可?言。
宁修云脚下步子不?停,沈七跟着掀开马车的布幔,太子殿下的身影顿时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周遭一阵窃窃私语之?声,自从太子殿下病愈,这?位的脾性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护卫营里莫名其妙少了一半的人,曾经最?得太子殿下赏识的伴读裴延也许久未被召见,反倒是一个?无名小卒被太子一手提拔,如今在车队里说一不?二,都快爬到他们这?些身份贵重?的人头?上了。
不?少人对此都十分不?满,他们本就是被迫离开国都,如今不?仅没捞到什么好处,还要被看不?上眼的人压上一头?,如何能不?怨怼。
沈三没上任多久就跟着太子殿下离开,在车队里消失太久,不?知道这?帮眼高?于?顶的官员们还记不?记得他是什么人,眼下正是个?重?新树立威信的好机会。
他换下了一身粗布麻衣,换了带玄甲的衣袍,佩戴上了属于?御前侍卫的腰牌,取回的佩刀握在手中,他迅速拔刀而出?,雪亮的兵刃立时插进了身边的一辆马车上。
沈统领冷声道:“诸位要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若是管不?住自己的舌头?,沈某不?介意帮帮你们。”
护卫营如今被太子赐姓“沈”,虽说除了升任首领的沈三,其余人并无官位也未晋升,但没有一个?人敢小瞧这?些太子亲自提拔上来的人。
周遭猝然寂静,所有人都不?由得胆寒。
太子远不?像刚出?国都时那么好说话,那时候的太子面对车队里的官员十分谦恭,甚至会被一些老臣不?知不?觉地牵着鼻子走。
而如今他们并不?怀疑,就算沈三在这?里把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提刀斩了,太子也只会冷眼旁观。
就好像蛰伏已久的幼兽脱离囚困,终于?舒展着身子,亮出?自己的獠牙。
隔着老远的距离,几个?中书省的文官缩在角落里控诉着沈统领的威慑行为。
“沈三……得了个?太子殿下的赐名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慎言,如今这?个?形势,连裴公子都失了太子殿下的欢心,你我日后都要小心行事。”
“沈三……裴三,哈,那位果然意有所指,裴三郎曾经多神气,人人都说他会走裴相?的老路,是板上钉钉的未来首辅,现在不?也如丧家之?犬……”
说话的官员本就看不?上裴氏父子贯会惺惺作态的模样,如今见裴延势颓,自然要好好讥讽一般。
然而这?话一出?,却没人敢应,四周顿时静了几分。
那位官员对面的同?僚挤眉弄眼,示意他闭上嘴,他顿时不?解:“你脸皮抽筋了?”
就听身后传来悠悠的一句:“丧家之?犬……裴某许是还没有悲惨到那种地步吧?”
众人的目光落到声源处,就见一位绿衣公子站在那里,面如冠玉,嗓音温和?清润,面上带着从容的浅笑,似乎全然不?介意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此人名裴延,字逢君,当朝右相?之?子,右相?裴问之?有三子,皆为嫡出?,裴延行三,故此在都城,不?少人都愿意称呼他一句“裴三郎”。
裴问之?有三个?孩子,前两个?都和?附庸风雅的富家子弟没什么区别,在读书上没什么天赋,好在出?了裴延这?么个?天才,这?才没辱没了右相?的名声。
裴延七岁入尚书房,是太子太傅亲口?称赞的天资聪颖,随后被嘉兴帝选做太子伴读,十七岁连中三元,入翰林院当值,风头?无两。
如今他虽只换了个?礼部的闲职,实际人人都知道,他是太子宁远的心腹幕僚,只要太子能够顺利登基,裴延便会封侯拜相?。
太子原本对裴延是十足的信任,据说太子的大部分决策都是裴延在背后引导,两人关系之?深,可?见一斑。
但谁能想到南巡路上,裴延只病了半月,立刻就被太子丢在了一边。
和?曾经的风光比起来,裴延如今当真算得上落魄极了。
不?过哪怕是撞上这?种被人背后奚落的事,裴延也表现得十分从容和?善,他似乎要往别处去,路过这?几位同?僚时,还好声好气地劝告:“日后在背后说人闲话时,还是找个?避开人的地方吧。”
说着他带着身后的侍从,步子不?疾不?徐地走开了。
说话的那位原本面色紧张得直流冷汗,见裴延似乎不?打算追究此事,这?才放下了心。
他虽嘴上好像瞧不?起裴家一样,实际只是嫉妒罢了,毕竟两人同?为一年的进士,裴延能当得起未来的宰相?,他却只能在翰林院做些杂活。
但若真算起出?身来,整个?车队里没人比裴延更算得上高?门子弟。
他这?一句奚落的闲话,若是裴延在裴问之?面前说上一言半语,立刻便会断送他的官场生涯。
“裴三郎果真大度……有乃父之?风。”他对着裴延还未走远的背影附身一拜,嘴里忙不?迭地找补。
裴延并未回头?,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这?句苍白的辩解,脚下没停,往车队另一边走去。
倒是他身边的随侍有些同?情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心道这?可?真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在众人都看不?见的视角里,裴延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冷若寒星,眉宇间阴沉沉的,他原本压在心底的憋闷和?怒意,如高?高?摞起的茅草,被那最?后一句恭维骤然点燃了。
他忽然停下脚步,问:“殿下的马车今日停在哪个?方向?”
侍从犹豫着说:“今日也要去吗?公子你已经连续九日被殿下拒绝召见了,再去怕是……”
裴延在心里嗤笑一声,表面上仍然装得八风不?动,温声说:“逢君如今过得这?么惨,殿下怎么可?能忍心不?见我?你带路便是。”
第24章
南巡车队里人多,互相挤兑的也不?少,但?几乎不?会?摆在明面上,毕竟他们还都丢不起那个人。
可?惜这?一圈人里面,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要脸的。
于?是宁修云刚在马车的软榻上坐下,就听见了裴延求见的通报。
“殿下,您看……”沈三低声询问着,有些拿不准太子殿下对这位伴读的态度。
宁修云单手支在颊侧,一夜未眠,他难免也有些困倦,实在不?想见人,便叫沈三把人打发走。
然而片刻后沈三一脸无奈地回来禀报:“殿下,裴公子说殿下今日不?见他,他就守在马车门前不?走了。”
宁修云原本正闭目假寐,此时微微睁眼,沉思片刻,轻笑一声:“裴延……有点意思。”
他继续询问:“裴延病中可?询问过病因??病愈后可?有起疑?”
沈三回忆几秒,答道:“并未。殿下若是不?想见裴公子,让他站一段时间也无妨,那点药量不?会?留下后遗症。”
然而宁修云抬目看他一眼,嘲笑他天真:“那他会?站到天荒地老。”
沈三原本不?解,但?片刻后他又隐约顿悟了什么。
裴延中的是护卫营某个用毒高手特制的毒药,中药者?精神?不?济、嗜睡、思维也会?变得迟钝,裴延中毒期间可?能很难发觉自己遭人暗算,但?余毒消解之后,以这?人的聪慧,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猫腻。
可?裴延却一句都没提。
这?便说明,裴延知道是太子的命令,自己无法违背,只能被动接受。
联想到车队因?裴延加快速度,当时太子殿下说沈五已经暴露,沈三迟疑着问:“裴公子每日前来,莫非是为了……”
“为了试探马车里坐着的到底是谁。他既然说了今日不?会?走,便是知道如今马车里的不?是傀儡,也知道我一定会?见他。”宁修云对这?位书中的太子伴读也很好奇。
书里说裴延此人,诗文、政经、策论、兵法无一不?通,说一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不?为过,他素有才情,比当朝太子宁远虚长三岁,两人之间的关系像兄弟,像朋友,但?唯独不?像君臣。
因?为即便裴延表现?得再温顺无害,好似事事为了太子着想,也改变不?了一件事——他不?认宁远这?个未来的君主。
他会?同意跟在原主身边,仅仅是因?为其父裴问之告诉过他,嘉兴帝从无废太子的打算,只有做太子心腹,裴延才能延续裴家?的荣光,和他父亲走一样的路,坐到当朝再想的位子上。
而原书中车队行?至南疆,裴延看出简寻有帝王之相,便转投简寻麾下,做了简寻的谋士,而归朝途中的那场刺杀,便是裴延献策,为简寻帝王之路开拓第一步。
杀死一个昏聩无道的太子,为大启的百姓造福,积累名望。
若非有在车队中说一不?二的裴延做内应,简寻就算武功再高,双拳难敌四手,怎么能在护卫营卧虎藏龙的情况下完成刺杀。
况且,嘉兴帝安排在太子身边的死侍也不?是吃素的。
原主估计到死都不?会?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会?如此背叛他,将他的生命看做一个推动棋局开始的砝码。
至于?裴延为何非要走一条弯路,放着唾手可?得的高位不?做,也不?愿拥立原主——宁修云也很好奇,只为了这?点好奇心,他觉得见裴延一面也是值得的。
和简寻分别?半日,他淡漠的表情总算变得饶有兴致起来,抬手示意沈三传召裴延。
好在太子的车驾够宽敞,和一个小型会?客厅没什么区别?,容纳几人密谈绰绰有余。
沈三出去片刻,而后身穿绿衣的青年便在他的带领下踏入马车。
宁修云看向那穿着绿衣的人影,勉强能认出这?人是裴延。
这?也没办法,刚醒来的那段时日,他为了避免周围人发现?异常,找借口?将身边的人都调离了原本的岗位。
之后没多久他便让替身代劳,自己金蝉脱壳,裴延这?个人,宁修云只远远见过几次。
真要算起来,两人今日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殿下日安。”裴延说着,双腿一弯便要跪拜。
宁修云制止道:“不?必拘礼。沈三,赐座。”
裴延闻言也不?推辞,便在沈三拿来的凳子上安稳坐下了。
“谢殿下。”
宁修云状似疑惑地开口?发问:“孤听沈三说,你急着见孤,可?是有什么事?”
裴延道:“惭愧……逢君并无重要的事,只是一病半月有余,见好了之后,想起许久没给殿下请安,逢君心有愧疚,特来拜见。”
宁修云说:“裴卿如今见过孤了,觉得孤可?还安好?应当……没让裴卿担心吧?”
“逢君失礼了。”裴延抬手作揖,目光匆匆在太子身上一扫而过,带着礼貌的打量,却不?会?让人觉得僭越,分寸拿捏得极好。
片刻后,裴延感叹道:“见到殿下安好,逢君便安心了。”
话?里有话?,处处机锋,好似太子会?遇上些什么危险似的。
但?众所周知,太子殿下一直被护卫营保护,病愈后甚至鲜少面见车队里的官员,太子车驾简直被守得像铁桶一般,哪会?有危险可?言呢?
裴延不?过是想说,偷梁换柱这?种小儿科,他早便知晓了。
宁修云轻笑道:“裴卿多虑了,沈三武艺高强,比原本的那个小将好上不?少。孤没记错的话?……似乎是裴家?幕僚?”
裴延说:“殿下好记性。”
两人同时浅笑,最终视线交汇,具是目光幽深,藏着些彼此之间心知肚明的隐秘。
从前即便有外人在时,原主也绝不?会?用“孤”这?种自称,原主依赖仰仗裴延的智慧,知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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