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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桌上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顾清晏。
顾清晏似是毫无芥蒂,同样拱手见礼,笑着招呼道:“久闻严公子大名,能与严公子同席,是我等之?幸事才对。”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客套起来,有的人甚至还特意起身,将严泊帆让到了顾清晏旁边的席位上。
酒是拉近关系的很好媒介。
真心结交也好,假意客套也罢,你敬我一杯,我回你一盏……
喝到醉眼?迷蒙,酣畅淋漓时,竟都敞开胸怀,全然记不得谁与谁之?间有过过节,谁又跟谁之?间又闹过矛盾,仿佛所有的仇怨,统统都化解在了这美酒佳酿里头?。
严泊帆即便喝得眼?神迷离,说?话却依旧矜持,举起酒杯道:“顾解元,这杯我敬你,你那文章,我看过了,我不如你。”
顾清晏也不好奇他是如何?看到的,只又听他继续说?着醉话,道:“我也不如苏鸣晨,呵……,我三岁时便开始启蒙,吃饭睡觉都有人催,都说?我是天之?骄子,我算哪门子的天之?骄子,不过是废寝忘食地苦读,所有的艰辛都藏在了身后?罢了,不如顾举人天赋异禀,生来便是文曲星命格。”
顾清晏算是听明白,这位世家公子还是输得不服气呢。
他这是在为?自己鸣不平,觉得只有他自个才是凭着努力获得的成绩,而他顾清晏不过是仗着命格和天赋好罢了。
顾清晏不想跟个醉鬼计较,天赋这玩意实在说?不清楚,可他顾清晏背后?付出?的努力,却不见得就比任何?人少。
醉鬼不止严泊帆一个,田冀倒在桌上,人事不省地痛哭道:“想我田某人,不过是一普通庄户子罢了,为?了供我读书科举,家中父母兄弟日夜辛勤劳作,俭省节约,我如今也算是不负他们所期盼了,呜呜呜……”
田冀此话,不知是道出?了多少读书人的心酸,惹得在场有不少人都红了眼?眶。
其?中一位年纪大约有四十岁左右的美髯公,更是嚎啕大哭道:“我生在官宦之?家,长在文昌之?地,自幼才具超人,原以为?富贵功名不过唾手可得。可偏偏旻朝灭亡,叛军肆虐,一夕之?间,城破家毁,父兄皆亡,我侥幸存活,却半生飘零,征和三年母亲病亡,征和九年发妻离世,呜呜呜……,桂榜提名,何?人陪我喜,又由?何?人同相庆?”
严泊帆直愣愣地望着那人,面上闪过种种情绪,同情,怜悯,羞愧,释然,最?后?统统化作平静。
顾清晏待那人心绪平稳之?后?,才拿起筷子敲了敲酒壶。
众人抬头?望着他。
顾清晏起身,抬手举杯,朗声道:“此杯酒,敬我等不负寒窗,不负光阴!”
众人闻言,顿时心绪高涨,竟有说?不出?的万丈豪情,齐齐举杯,高声道:“不负寒窗,不负光阴!干!”
秦掌柜在一旁清点酒坛,喝到见底的也就只有五坛而已,却已经醉趴下了十好几人,啧啧,这酒量,也怨不得人小瞧啊。
*
众举人畅饮一回,散场后?相互搀扶着各自回去休息,等到第二日下午,还要去参加由?江州地方最?高长官主持举办的鹿鸣宴。
“鹿鸣宴”由?来已久,规格极高,乃科举四大宴席之?一,另外还有“琼林”。“鹰扬”、“会武”三宴,其?中后?两者乃武举宴会,受重视程度远远无法?与前二者相比。
“鹿”与“禄”谐音,穷秀才,富举人,由?此可见,新科中举乃是入“禄”之?始,自当好好庆贺一番。
不过自古以来读书人都好清名,绝不会将升官发财挂在嘴上,因此便取了“鹿鸣”二字,听起来更有诗意。
鹿鸣宴摆在江州巡抚衙门里,众举人因为?昨日同醉了一场,关系似乎也拉近不少,才在大门口遇上,便某某兄、某某贤弟地热络起来。
到了宴会厅中,四处都是张灯结彩,披红挂绿。
江州巡抚不过是借了场地而已,本人却不知因何?缘故,竟是缺席不在,宴会主导之?人乃此次主考官范琦。
更令人费解的是,另外八位同考官,竟然也有三人没来。
然而最?离奇的还是,江州各大世家的家主,竟然一个不少!
包括顾清晏在内的众举人心里都直呼纳闷,心道:这“鹿鸣”宴却原来不是新科举人的主场,竟成了世家勾连的契机了?
好在范琦还记得自己主考官的身份,该说?的场面还是得说?,说?完之?后?,便开始鸣钟鼓瑟。
由?乡试解元歌《鹿鸣》诗,五经魁跳魁星舞,以此来赞美举人佳才,庆贺科举及第。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乡试唱跳四人男团”被迫营业(严泊帆这厮选了两经作答,一人就占了两经魁),观众大多都心不在焉,只有鹿鸣书院莫山长跟江州学政大人看得津津有味。www.hanlin.me
学政大人没有多少野心,也不愿参与党争,对范琦的拉拢视而不见,只赞叹道:“此次江州乡试前四,俱都是青年才俊,个个好姿容,十分地朝气蓬勃啊。”
莫山长抚了抚胡须,瞥了范琦和严世钊等人一眼?,讽笑道:“北党南臣,新贵旧人?江山代有才人出?,永远都是后?浪赶前浪,裹足不前,死死抓着昔日的虚名不放,当真是可悲又可笑!”
第三十五章
乡试放榜, 除了给考生报喜的同时,嘉陵府衙门也会快马加鞭,向举人家里报喜。
从八月二十几开始, 顾华斌、何红玉等人就已经开始心急难安。
顾清景甚至还专门请了几日的假,跟顾莹儿?一起?,整日眼?巴巴地等在村头?处。
江州布政司下有一百零八县, 每年乡试中举名额顶多也就只有九十五人,茂荣县学风不上不下,上一届乡试一个中举的都没有。
乡试中举的人数,关系到本县县令文教工作做得好不好。
魏询乃北党新贵里的青壮苗子, 被自家恩师狠心扔到了南地贼窝里来,处处受人掣肘。
顶着一股不服输的心气劲儿?,魏询努力将自己能做到的, 都做到了最好,如今就看蔡公那两个徒弟,能不能拔得头?筹,好让他也跟着沾一回?光了。
魏询对?顾清晏和凌绝顶二人还是很有信心的,早早就已经命令衙役准备好了炮仗、锣鼓,只等接到嘉陵府衙传来的喜报,就要宣扬得满城皆知,大肆虐庆贺。
八月三十,魏询特意推掉了大小事务,在城门口等到了将近午时, 才终于有一支报喜的队伍,由远及近, 高喊着:“恭喜茂荣县凌老爷讳绝顶,乡试高中第三名!”
周遭百姓齐声欢呼, 虽然并不一定都知道凌老爷是谁,但总归是出自他们茂荣县,以后再要跟人比较家乡时,也有拿得出手的厉害人物。
这?边欢呼声刚落,却见官道那头?,红日之下,竟奔来比之前要多近一倍的骑士,才刚刚靠近,便齐声高喊道:“恭喜茂荣县顾老爷讳清晏,高中江州乡试第一名解元,京报连登黄甲!”
魏询激动得重重拍了一下大腿,扬眉吐气道:“中了,中了!头?名解元是茂荣县的!”
他如今倒要看看,严世钊那些人,还有什?么理由压制他!
魏询激动过后,也不忘正?事,连忙让刘主簿亲自领着府城来的衙差,去?大湾镇顾、凌两家报喜。
顾家接到喜报时,一家老小是如何的兴奋与激动,便不过多细说。
却说顾菲儿?,趁着全家人都在为堂哥考中解元而欢喜,并忙着招待刘主簿等上门道喜的客人的时候,她竟然偷偷溜出了大门,提着裙摆就往刘家方向跑。
上辈子,刘云溪就是在秋试放榜这?日进山采药,并遇到了重伤失忆的宁庆侯。
顾菲儿?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只因为上一世堂哥无缘秋试,别人高中之时,他却只能在家里强颜欢笑,连带着全家人都陪着他一起?沮丧。
刘云溪为了采药识药,一个月至少要进山两三回?,这?也不算是什?么稀罕事。
太?阳刚冒头?的时候,她便背着一个带盖的竹筐,出发了。
为了登山方便,她今日穿的是深褐色粗布衣裤,裤腿扎进了一双羊皮短靴里,头?上裹着同色的绣花棉布头?巾,将一头?墨发全收在了里边。
这?般灰扑扑的打扮,并未将她那倾城的容貌折损了半分去?,反倒衬得那一身晒不黑的雪肌,更加的熠熠生辉。
半道上遇见趴在草丛里偷别人家种的花生的王麻子,刘云溪皱了皱眉,有些嫌弃。
王麻子却丝毫看不来眼?色,捧着带泥的花生,凑到刘云溪面前,讨好道:“云溪妹妹,你又要进山去?啊?你吃花生么?”
刘云溪退开两步,点头?又摇头?道:“进山采药,不吃,谢谢王二哥。”
刘云溪说完,便绕过了王麻子,像躲瘟神似的,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开了。
两人年岁相差不大,幼时还一起?玩耍过,刘云溪原本只是不喜欢他长大后却依旧是游手好闲,可自从她娘在她面前点破,说王麻子对?自己有别样?的心思?后,刘云溪便顿时嫌恶得紧。
十六、七岁的豆蔻少女,嘴上再是矜持害羞,可心里对?未来的夫婿,总归也怀揣着几分美好的期盼。
刘云溪自认不是心比天高之人,她不求未来夫婿大富大贵,貌比潘安,但总得要是个看得过眼?,且有责任有担当的吧。
想到这?里,便又想到顾家的委婉拒绝,刘云溪心情不免有些低落,随即又自我开解道:“白首成约,本就只是两个人之间的承诺,我就不信了,我此?生寻不到一个不看重外物的良人。”
顾菲儿?穿着一身撒花衣裙,急匆匆跑到刘家附近的时候,没碰到刘云溪,倒是瞧见了王麻子在路边瞎晃悠。
顾菲儿?不想理他,王麻子却还记得顾菲儿?找过自家云溪妹妹的麻烦。
王麻子为心上人出头?,吊着一双三角眼?,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解元郎的堂妹么?主簿大人亲自登门报喜,村里人都赶着去?烧顾家的热灶呢,你偷偷么么地跑来刘家附近晃悠什?么,又想来找云溪妹妹的麻烦?你心肠怎么这?么坏!”
顾菲儿?气急,骂道:“关你何事!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一口一个云溪妹妹叫得亲热,人家理你么?!”
王麻子脸皮厚,笑嘻嘻道:“云溪妹妹可不似你这?般泼辣无礼,我每回?跟她招呼,她都是客客气气的,倒是你,不会是寻思?着,再一次尾随云溪妹妹进山去?挖一回?参,抢别人手里好处吧?呵呵,不过你这?回?来晚了,云溪妹妹一大早就已经进山去?了。”
顾菲儿?闻言脸色煞白,没心思?再跟王麻子呛声,转身就往进山的方向跑,生怕去?晚了,就错过了这?辈子的锦绣人生。
王麻子见此?十分诧异,喃喃自语道:“顾家这?妮子,莫不是疯了不成?怎么就只盯着云溪妹妹不放了呢?”
出于好奇心作祟,王麻子转了转眼?珠子,鬼鬼祟祟地跟在了顾菲儿?后面。
顾菲儿?对?此?全然不知,心里除了焦急不安之外,便只剩下无限的埋怨与责怪。
埋怨禁足不让她出门的祖父母不近人情,顽固霸道;责怪盯着自己告状的顾莹儿?谄媚讨好,自私自利。
若是没有他们阻挠,自己又如何会错过邂逅并施恩于宁庆侯的好机会,只希望此?时赶过去?,还来得及。
*
刘云溪采药的那片山林虽然人迹罕至,但仍然只能算是连苍山外围,若是谨慎小心一些的话,基本上也遇不见什?么危险。
眼?看着日头?已经开始偏西,刘云溪整理好竹筐,腾出来一些空位置,打算去?不远处的山头?上再采一些石斛,便返身回?家。
那处山头?视野开阔,一眼?便能瞧见流经山谷的玉带河。
粼粼波涛击打着岸边礁石,礁石上还趴着一个晕倒的人……?恩?一个晕倒的人!一个人!!
刘云溪秉承着医者仁心,此?时也顾不得心底的诧异,赶忙朝着山谷方向跑去?。
待走近一看,那是一个浑身是伤,并昏迷不醒的高大男子。
许是因为落水挣扎的缘故,外袍大概是被急流冲走了,只穿着一件雪白的里衣,一条深灰色的粗布长裤,踩着一双沾满泥泞的墨色皂靴。
刘云溪踩着礁石走近,小心翼翼地将俯趴着的人翻了个面,露出一张英俊无比的脸。
那人似乎也不是全无意识,感?觉到有人在翻挪自己,竟挣扎着抬手来挡,却无意间扯落了刘云溪的头?巾。
璀璨的日光在发丝间荡漾。
男子的手臂颓然落下,双目睁开了一条缝隙,嘴唇轻轻开合,声音低不可闻道:“我、我这?是见到了漓江神女?”
传说枉死于青璃江中之人,魂魄会投入漓江神女的怀抱。
男子仿佛是寻到魂灵的归属之地,竟全无担忧地又昏迷了过去?。
刘云溪突然心跳心慌得厉害。
她有些担忧地伸手,为男子号了号脉,虽然不算稳健强劲,但也暂时无性命之忧。
刘云溪放下心来,纤纤玉指竟鬼使神差地抚上了男子的眉眼?,待回?过神后,却又窘迫不已,莹白剔透的脸颊变成了一片绯红。
刘云溪故作镇定地跳下礁石,双手穿过男子的腋下,废了吃奶的力气,才终于将男子拖到岸边,找了一处干燥的草地歇息。
男子大概是在礁石上趴了不短的时间,身上的中衣和长裤都已经被河风和暖阳给烘干了,只有那双皂靴还是湿的。
刘云溪帮他将皂靴给脱了下来。
接着又强忍羞涩与拘谨之意,小心解开了他的中衣,认真?为其检查了受伤的地方。
胸腹后背上有多处擦伤和划伤,但都只能算是皮外伤,并未害及内里。
最严重的地方是左后脑处的撞击,摸着有淤血肿块,应该是造成他昏迷不醒的主要原因。
刘云溪每回?进山采药,都随身带有一小瓶金疮药,以备不时之需,如今倒是正?好能用在这?男子身上。
刘云溪用头?巾沾水,清洗干净伤口处的污秽后,仔细将药粉洒在了上面,山林里条件有限,也只能如此?简单处理了,至于头?上的淤血肿块,就只能下山后,再想办法。
只希望这?男子能尽快醒过来吧。
刘云溪见他嘴唇干燥起?皮,面上全无血色,想了想,又从竹筐里取出一个水囊,里面是她娘一早起?来煮开晾凉的红糖水。
刘云溪折了一根空心的草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男子的嘴掰开一丝缝隙。
她顺着缝隙,将草茎的一头?插进了男子嘴里,自己则含了一口红糖水,从草茎另一头?,将糖水慢慢渡到了男子嘴里。
待刘云溪俯身渡第二口的时候,那男子竟突然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气息交融,嘴里是甜滋滋的味道。
刘云溪吓得赶紧退开半步远,羞窘得恨不能当场消失。
男子却一脸疑惑,英俊的脸上全是茫然,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呃,我是谁?”
第三十六章
嘉陵府城水太浑, 南臣旧人算计深。
范琦和严世钊等人,为了与北党新贵抗衡,竟然?借着乡试之?名, 从?盛京城串联到了漓江之南。
新科举人们都只是刚入仕林的菜鸟萌新,他们不?敢参与,也没资格参与, 鹿鸣宴才刚一结束,便像是躲避瘟疫似的,纷纷告辞离开,各回?各家。
顾清晏回到柳溪村时, 见家里?的气氛有些低沉,心里?并无意外,只?暗想:看来失忆男主已经流落到柳溪村了, 自家堂妹多半也已?经牵扯其中。
事实?也正如顾清晏所料。
何红玉接过顾清晏手里?的桃木佛牌,恨恨道:“大姐儿多半真的是被鬼上身?了,做出来的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哪是正常人能想到的。”
何红玉也不?瞒着大孙子,十分恼怒地说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和结果。
简单总结就是:男主女姻缘天定,相遇的时间地点,以及细节过程都没有变,唯一的变数是,女主刘云溪打算将失忆男主暂且安置在林中隐蔽小屋里?的时候, 半道上遇见了顾菲儿,同时还遇见了一头发狂的野猪。
刘云溪在躲避野猪的时候, 不?小心摔倒,崴了脚, 男主义无反顾地挡在了女主前面。
纪云泽接过刘云溪上山采药时随身?带着的匕首,做好了把握十足的防护,打算一等野猪靠近,就侧身?给它致命一击。
偏偏就在此时,顾菲儿却突然?窜了出来,喊了一句“公?子,小心!”,不?自量力,又多此一举地挡在了男主前面。
眼看着那?野猪的半尺獠牙就要捅穿顾菲儿肚皮,竟是尾随其后的王麻子英勇相救,千钧一发之?际,他推开了顾菲儿,自己则被野猪捅伤了大腿。
最后的结果是野猪被纪云泽杀死了,男女主做不?到见死不?救,只?能下山找人,将王麻子抬了回?村,顺道把顾菲儿也送回?了顾家。
何红玉夫妻知晓了事情的经过后,第一时间便将神情恍惚又满眼怨恨的顾菲儿锁在了厢房里?,并将王麻子送去了县城里?的医馆仔细诊治。
幸运的是,野猪只?捅伤了他大腿上的皮肉,包扎缝合过后,如今已?没什么大碍,好好养上一个月左右,应该就能够痊愈了。
王麻子的诊费和药钱全都是顾家出的。
何红玉还让顾端志夫妻买了不?少的红枣、红糖、猪肝、母鸡等滋补之?物?,大张旗鼓地给王麻子送了去,又当着村里?人的面儿,另外给了他二十两银子当作答谢。
王麻子虽然?好逸恶劳,还喜欢顺手摘果摸瓜,但本性却也算不?上是奸猾贪婪,从?他即便不?喜欢顾菲儿,却还是能够挺身?相救,就能看出个一二。
顾家给的东西?和银子他都不?客气地收下了,嘴上却还要说两句类似于“都是一个村的乡亲,不?能见死不?救”之?类的义气话,但都无伤大雅,顾菲儿这事,至少明面上算是过去了。
不?过私下里?,她却在家里?闹腾得厉害,非说自己对那?失忆男子有救命之?恩,要嫁给那?男子为妻。
何红玉说到这里?,恨得牙痒,臭骂道:“不?过是一个身?份不?明的陌生人,才只?见过一面,就这样上杆子倒贴,我看她是已?经疯魔了,竟说得出这般不?知廉耻的话来!”
顾菲儿“疯魔”了,顾家人却没有。
之?前还只?是口头上禁足,老不?老实?全靠她自个自觉。
如今却是真正意义上的关押,顾菲儿被锁在了她自个的厢房里?,吃喝都是葛氏从?窗户缝里?,递进去的。
自顾菲儿从?山上回?来的那?日?算起,到如今她已?经被关了整整四日?,刚开始还有力气大吵大闹,如今却只?能躺在床上闹绝食。
葛氏心疼得每日?都要哭上两回?,何红玉再是嘴硬,但也同样担心顾菲儿真饿出个好歹来。
顾清晏听完,心里?说不?出是何种?想法。
厌恶有之?,好好的一家,原本可以温馨和乐,偏偏就出了顾菲儿这样作天作地的,闹得一家子都不?顺心。
可怜也有之?,有的人重来一世,能看淡名利虚妄,活得通透又释然?,补足过往的遗憾,迎来更加圆满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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