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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儿, 这个画面?, 我定要与你共同欣赏。”
他要让她亲眼看着他死。
男人指尖微凉的温度传了过来,顾环毓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阵的发冷。
她开始头晕眼花, 小腹传来阵阵疼痛。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与定北军奋力搏杀的陆双, 双眼渐渐发红, 只喃喃重复着一句话, “……陆双……”
慕容彦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怀中?人的异常, 顾环毓脸色苍白,痛苦地捂着肚子?,他蹙起了眉,“毓儿?”
他忽然脸色一变, 看到了顾环毓站着的地面?,开始有了点点的血迹。
慕容彦大惊,一把将顾环毓抱起, “传医官!”
就在这时,军营外又传来了一阵突如其来的厮杀声, 震耳欲聋的声响盖住了所?有的声音,慕容彦抱着顾环毓回身望去, 便看见大营外一队黑骑正?在冲破突围,如同从?天而降。
顾环毓似有所?感,艰难地侧过脸,最?后看了一眼陆双所?在的方向,不知是从?哪里重新?获得了力气?,她用力推开了慕容彦,用尽全力奔向高台。
她将双手放在嘴边,冲混乱的下面?大声喊道?,“陆双!离开这里!”
正?在与敌人殊死搏杀的陆双在听到了这个声音之后,立刻朝高台上看过去,精光迸射的眼睛死死盯着顾环毓。
“玉佩!慕容彦!”
顾环毓深深看着陆双,眼泪不自觉间夺眶而出,大声重复着这句话。两人相隔一线,又咫尺天涯。
“玉佩!慕容彦!”
大声说了几遍之后,她终于失去力气?,软软地倒了下去。
陆双急火攻心,见到顾环毓倒地,胸口一阵刺痛,竟是低头猛地咳出了一口血,定北军趁他不备,想要从?背后偷袭他,被李蔚赶来的黑骑及时挡住,杀出重重包围的黑骑将陆双拦腰带到马上,一路杀掉两边拦路的士兵,丝毫不恋战,迅速撤离大营。
顾环毓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梦里,她和陆双,还有她的娘亲、陆父陆母,他们?都待在梅山上,一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她和陆双在天地和父母的面?前结为连理,成为了一对普通又恩爱的夫妻。
在乱世缥缈之中?,他们?一家人相亲相爱,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她和陆双日后还会有孩子?,儿孙绕膝下,只羡鸳鸯不羡仙。
顾环毓在这美梦中?流下了眼泪。
她慢慢睁开眼,眼前是一顶华丽的帷帐,帐内焚香袅袅,华美的不真?实。
这里不是梅山。
“你醒了。”旁边一个男声悠悠道?。
顾环毓回过神?,看到慕容彦后,她猛地变了脸色,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梦到了什?么?你竟哭了。”
顾环毓紧张地盯着慕容彦。这里不是梅山,这里是鹅城,那些美好的画面?全都是梦境,她此刻被慕容彦囚|禁在这里,而陆双生死未卜。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陆双呢?他怎么样了?”
慕容彦的笑容一凝,目光变得有些耐人寻味,淡淡道?,“先不说陆双,我们?先说说你。毓儿,你怀孕了,你知道?吗?”
顾环毓的脸色一瞬间僵硬。
慕容彦看着她的神?色,心里便什?么都清楚了,“……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毓儿……那你为何要瞒着我呢?”
顾环毓下意识捂住肚腹,她记起了昏迷之前小腹传来的阵阵刺痛,不安了起来,“……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慕容彦淡笑,笑容平静中?透着冰冷,“医官说你受了惊吓,动了胎气?,你肚子?里的孩子?暂时无事。”
顾环毓立刻松了一口气?,她听着慕容彦平静的转述,心里转眼间又被另一股更大的不安所?覆盖,她紧紧握住慕容彦的胳膊,抬起眼睛,乞求地看着他,“……慕容彦,求求你,……就拿我的命换孩子?的命,可以吗?”
慕容彦始终微笑着,目光却摄人的阴沉,“留着他?留着这个你与别的男人的野种?顾环毓,我凭什?么?”
顾环毓觉得自己此刻无路可走,她几乎用上了所?有的妥协和乞求,“慕容彦,只要你能留住这个孩子?,我发誓从?今以后一心一意地跟着你,再也不去见陆双,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孩子?,我也可以生了以后就让人远远地送走,只要你能留他一条命,可以吗?”
慕容彦从?来没有被顾环毓这样对待过,此刻见她握着紧紧自己的胳膊极力乞求,极尽软弱之态,一双眼睛里只能看到自己,而这一切皆是为了自己能够放她肚子?里的孩子?一马。
可是怎么可能呢?
这孩子?不仅是顾环毓的孩子?,还是陆双的啊。
那个土匪,这是那个土匪和顾环毓的爱情结晶,他怎么能够允许自己养着这样的野种?
顾环毓已经泣不成声,“慕容彦……慕容彦……”
“你已经杀了他的父母,难道?还要再杀了他的孩子?吗?”
慕容彦目光一厉,倏地掐住了顾环毓的脖子?。
顾环毓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呼吸不畅,顷刻间小脸通红起来,眼泪汪汪又惊惧地看着他。
“我乃堂堂皇子?,地位一人之下,我杀了人,难道?还要让你判罪吗?”慕容彦冷笑,直直地盯着她艳若桃李的一张脸,“顾环毓,你知道?我杀了多?少人吗?我杀的人,连我自己早就数不清了,你又如何能懂?我这个人没有慈悲,所?以,别指望我能网开一面?。实话告诉你吧,这个孩子?,我留他不得。”
顾环毓怔怔看着他,两行清泪从?眼角划过,喃喃道?,“如果你杀了他,我也……”
“你也不活了是吗?”慕容彦打断她的话,冷笑道?,“确实,我想让这个孽种消失,但是不想让你死。若不是太?医说你身体虚不受补,强行打掉胎儿很可能会一尸两命,那么我早就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便动手了。顾环毓,你该庆幸,你的这条命在我的眼里还有价值。”
顾环毓痛苦地闭上了眼。
慕容彦贴近她的脸,声音狠绝,“你该清楚自己如今的情况,那么就别惹怒我,好好养好你的身体,若是让我一个不高兴,那么我必定留他不得,听懂了吗?”
“至于那个陆双……”慕容彦磨了磨牙,缓缓道?,“算他命大,最?后关头被人救走,但是将来我与他必有一战,我必要置他于死地。顾环毓,你若是想要留下这个孽种,那么便从?此之后安心待在我身边,再从?你的嘴里让我听到陆双两个字,你知道?我会干什?么。”
说完这些后,他冷笑一声便扬长?而入。
兵荒马乱的一日在顾环毓的胆战心惊之下就这么结束了。也许是慕容彦正?值盛怒,他竟然不愿意再见到顾环毓,任由她幽居在这里,再不踏足。
但是这样也已经让顾环毓心满意足,她不知道?慕容彦对她说的那些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以致于端来的食物和东西都不敢接触,经过了一天一天的试探之后,她终于慢慢地意识到,慕容彦真?的没有想要现在对她的孩子?动手。
她开始慢慢地放下心来,一心一意恢复起了身子?。
幽居在这里,她不敢出去见人招祸,便终日待在殿内。慕容彦给她的看护十分严密,几乎是连个苍蝇也飞不进来。除了照顾她的侍女之外,再无任何一人踏足,像是一处无人问津的角落。
时间就这样无意识地过了一天又一天,不知过了几何,不知春去秋来,她再不管外面?的风云变幻,只是一心一意地待在殿里养胎。
肚子?就这样逐渐显怀,一日大起一日,几个月后更是到了需要侍女搀扶的地步。
身边的侍女温柔细致,只是沉默地照顾着她日益臃肿的身子?,从?不多?说一句话,外面?的风t?云变幻好似与她们?全然无关。
期间有那么一次,慕容彦来看过她,男人只是远远地坐着,神?色不定地盯着她隆起的肚子?,不说一句话,就只是这么若有所?思?地坐着看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坐了一炷香的功夫,他便走了。
顾环毓知道?这也许是自己与肚子?里的孩子?唯一的相处机会了,等到孩子?生下来之后,慕容彦一定会将他送走或者更加残忍地去想,他会杀掉他。于是她再也顾不得再揣测慕容彦的想法,每天围着殿内走动,努力锻炼身体、改善营养,只为了能够让孩子?健健康康地生下来。
慕容彦总是突然出现,然后再无声无息地消失一段时间,每次也不说几句话,阴沉的令人捉摸不透。
等到再一次出现的时候,他的神?色匆匆,看上去略有疲色,但是目光炯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收拾收拾,跟我走。”
顾环毓别无他法,只得挺着隆起的肚腹,跟着他离开了鹅城,一路北上。
一路上慕容彦与她同乘一辆马车,倒是没有先前的阴沉不定,难得多?了几分耐心,一路小心护着她,不让马车太?过颠簸。
就这样行了半月之后,一行人回到了久违的京城。
第80章
惠王自食恶果, 在皇宫内被一群宫女太监合力谋杀。
宦官把持了朝堂,整座皇宫烧杀抢掠一片狼藉,大半皇城沦为了一片焦土。
两个月后, 李蔚率领大军强势回?归, 荡平了皇城内乱, 李蔚入主皇宫,先一步抢在了慕容彦的前面, 成为了这座皇城新的主人。
面对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李蔚非但毫不在意, 反而也打出了皇室血脉的大旗。
那个言官口中的乱臣贼子, 声称自己乃是先皇之子,身上也同样流淌着纯正的皇室血脉, 不仅誊写了慕容彦的十?大罪状昭告天下, 还名正言顺地向慕容彦发?出宣战。
原来是李蔚救回?了陆双之后, 不仅知?道?了当年杀害陆双父母的真凶, 并且还知?道?了另一块玉佩的下落。
多年来的身世之谜终于揭开, 自己原来是皇帝的孩子。李蔚虽然对这个真相存疑,但是不妨碍他借此摇旗呐喊,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养精蓄锐、收纳兵力。
鹅城饮恨大败后,李蔚便将此等羞辱深深记在了心里, 他驻扎在鹅城一带,与慕容彦之后又展开了大大小小数十?场战役,同时又在迅速吸纳兵源, 养精蓄锐、安抚百姓,不出数月, 奉天军发?展成了十?万之众。
期间陆双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鹅城红莲教泛滥, 民众混乱、管理难度极大,慕容彦接手了这个烫手山芋,自己也终于自食了苦果。陆双趁着慕容彦分?身乏术之时,不断发?动奇袭,小刀割肉一般消磨着慕容彦的兵力,将鹅城变成了一道?天然的囚笼。
败多赢少之后,慕容彦自知?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命令定北军再不恋战,吩咐众人离开鹅城,大军朝着京城而去。
季清风手底下的密探早已提前掌握了慕容彦的动向,李蔚率领奉天军,数万兵马星夜兼程、披星戴月,先一步抢在了慕容彦的前面,杀到了京城。
入主皇城之后,李蔚下出的第一道?命令便是清除宦臣奸佞,同时加紧了对慕容彦的讨伐,扫除他登基之后的最后一道?障碍.
这场奉天军与定北军之间的战争足足持续了六个月,而在这六个月里,顾环毓的肚子渐渐涨了起来,她与慕容彦一起待在京城之外,安心地养胎。
有的时候她会感受到来自秘密角落的窥视,季清风的暗探会时不时过来看她一眼,以确保她的安全,然后便将这个消息告诉季清风和陆双。
顾环毓虽然足不出户,但也能通过外面的风声隐约知?道?一些事情:如今陆双安然无恙,他和李蔚一起入住了皇宫。李蔚可?能会成为下一个皇帝。
这一切令顾环毓感到震惊,她难以想象在去年之前,她见到的李蔚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玉骅山土匪头子,如今一年过去,他竟然摇身一变,不仅成了先帝遗留在外的遗腹子,或许还即将成为下一任的帝王。
草莽成为一代帝王,在这个乱世之中就是这么?神奇不可?思议。
而慕容彦,这个自诩高贵的天潢贵胄,不仅败在了一个草莽手里,而且那个草莽还是与他同出一脉,他们有着共同的母亲。
他如此高傲不可?一世,怕不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一切。
但愿,他不要拿自己开刀。
慕容彦自打将她带到京城之后,便对她不闻不问,可?是顾环毓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她知?道?慕容彦此人心机深沉,自然不甘心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可?是如今自己大腹便便,连自由行动都困难,只能乖乖地待在这里。如今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平安诞下腹中的孩子。
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慕容彦将她护的滴水不漏,怀孕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来探视,但是某一日还是迎来了不速之客。
高氏女?挥退众人,姿态高傲又嫉恨,不知?是想尽了多少办法才进入的这里,她恶狠狠地看着顾环毓的样子,又将目光落向她高高隆起的肚腹。
“怪不得?殿下不让任何?人来探视,连我这个王妃都拒之门外,原来是将你藏在了这里,你竟还怀了他的孩子。”
自从陆双夜袭大营,素枝生死不明之后,高氏女?便渐渐开始对这位殿下心生恐惧。她知?道?那一夜是慕容彦将素枝故意打扮成了顾环毓的模样,引诱陆双犯错,再借机杀了陆双。那一夜她未曾目睹,却听亲眼看见的侍女?说殿下毫不留情地将素枝从高台上推了下去。
若不是发?生这件事,高氏女?一直认为殿下爱重素枝,将她视为眼中钉,没?想到关键的时候,殿下竟是说舍弃就舍弃,他推的那一下,根本没?有在意素枝的死活。
那么?他对自己这个王妃呢?高氏女?不敢深想下去。
兔死狐悲,这些日子她战战兢兢,待在自己的寝宫中不出去,却无意间听到了顾环毓怀孕的风声。
她派人前去打听,但是无奈慕容彦将她保护的极好,竟是好几次都无功而返,可?是越是这样,她越想要一探究竟。
连素枝都能说舍弃就能舍弃,如果这世上只有一人能够让殿下如此看重,为什?么?这个人不能是自己?而是那个委身于土匪的女?人?
而如今她看到了什?么?,她竟然真的肚子里怀上了慕容彦的孩子。
高氏女?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嫉恨、了然、绝望,是自己将高家?所?有的兵力尽数奉上,唯慕容彦马首是瞻,自己兢兢业业待在他的身边,将王妃做的尽心尽力,而他还是忘不了这个女?人,竟然还允许她怀上他的孩子。
而这一切,连自己都没?有资格享受到。
高氏女?绝望地闭上眼,只觉得?怒火攻心,大喝一声,令身边的侍女?冲了过去。
顾环毓大惊失色,连忙捂住肚腹,艰难地想要逃脱,身边的侍女?很快挡在她的身前,与高氏女?的侍女?厮打在一起,动静惊到了殿外的侍卫,很快许久未见的慕容彦便匆匆赶来。
数月未见,慕容彦身形瘦削了些,面色更加阴鸷,随行而来的侍卫齐刷刷跟在他身后进来,将数名侍女?齐齐拿下。
慕容彦冰冷的目光逡巡着殿内,最后落在看到自己之后便白了脸色的高氏女?身上,“王妃,意欲何?为?”
高氏女?刚才此举本是冲动,看到慕容彦之后便再也稳不住阵脚,连忙跪了下去,又心有不甘,怨恨道?,“殿下,此女?身份不洁,又委身于乱党,求殿下勿要被此女?蒙蔽,此等卑贱之身,如何?能够诞下殿下的子嗣!”
慕容彦冷冷地瞧着她,而一旁的顾环毓也在胆战心惊地盯着他。
空气静默了良久,慕容彦忽的嗤笑了一声,笑声很轻很淡,“你以为你是谁?”
高氏女?倏然愣住,一瞬间殿内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你以为我是为什?么?娶你?”慕容彦看着面如金纸的高氏女?,朝她一步步走?了过去,“不过是看中了你们高家?的兵马,让你高家?为我所?用罢了。”
高氏女?望着眼前冷酷又陌生的慕容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不知?是哪里生出来的力气,嘶哑了声音,“是我高家?为殿下鞍前马后,浴血沙场!”
“如今你们高氏失势,你以为你还有什?么?价值做我的王妃?”慕容彦郎心t?如铁,淡淡道?,“想做我的王妃,你不配。”
说完之后,他朝身后的卫林使了个眼色,卫林心领神会,拔出剑干脆利落地捅进了高氏女?的胸口。
高氏女?睁大双眼,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最后一眼仍是睁着望向高高在上的慕容彦,血淌了一地。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眼睁睁地死在了顾环毓眼前。
顾环毓往后退了一步,怪物似的看向慕容彦。
下一刻,她痛苦地捂住肚子,感到肚腹撕裂般的绞痛,双腿之间开始淌出滑腻的液体。
侍女?惊叫,“不好了,夫人要生了——”
殿内兵荒马乱起来,侍卫抬走?了高氏女?的尸体,飞快地清理带血的地面,而内殿里则是陆陆续续的侍女?进进出出,手中端着一个个带血的银盆,里面时不时传来顾环毓痛苦的闷痛声,整个殿内都充斥着浓重的血腥气。
有产婆擦了擦头上的汗,从里面快步走?出,仓皇地跪在了慕容彦身前,“夫人受了惊吓,胎像有些不稳,怕是有些凶险……”
慕容彦面无表情,望着内殿帷幔的方向,淡淡道?,“若保不住她,我要你们全部陪葬。”
产婆战战兢兢地应了,再不敢多说一句话,复又进了内殿。
浑身上下撕裂般的痛,顾环毓全身冷的发?抖,嗓子在长久的嘶哑之中失去了力气,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如流沙一般迅速地流逝。
她的眼前逐渐模糊一片,慢慢地,眼前浮现出了母亲的身影,她在笑着看着自己。
光影交错之中,母亲的身影逐渐淡了,渐渐又浮现出另一道?颀长的黑色身影,身影侧身看着她,柔和的光晕打在其中,看不清脸,却异常的令人安心。
顾环毓艰难地睁开眼,循着那一道?身影跑了过去……
远远的皇城之内,陆双正从李蔚的大殿内走?出。
他刚刚与李蔚商议了南下讨伐慕容彦的布署。此次南下由他亲自率兵,李蔚批准了他的计划,并且调拨了足以剿灭定北军的五倍的兵力,务必让他此次一击即中。
慕容彦如今盘踞京外,已经是垂死挣扎,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陆双对这次的讨伐也是势在必得?。
蛰伏了这么?久,他终于等到了亲手灭了他的机会。
一想到顾环毓还在他的手上,还有爹娘的血仇未报,浑身的热血刹那间急速地奔流,随时都会按捺不住。
没?有人知?道?,自从李蔚将他从大营里救出来之后,他每天是怎样度日如年。他恨不得?一刀一刀剐了慕容彦,食其肉喝其血,却没?有办法在现在这个关头将顾环毓从他的手里抢过来。
他别?无他法,只得?咬牙饮恨,将全身精力扑在了战事上。因为他深知?,唯有彻底消灭了慕容彦,才能保住顾环毓的平安。
季清风的暗探在暗处一直保护着顾环毓,时不时将她的近况告知?于他,他知?道?顾环毓被慕容彦一直关在偏殿内,闭门不出安心养胎。
而这个时间段,距离她平安产下孩子的日子还有一个月。在这一个月之内,陆双必须要拿下慕容彦,留给她们母子平安脱险的时间。
可?是没?来由的,此时此刻,陆双忽的感到心口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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