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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段骁恩靠近他,淡淡的带着一点凛冽气息的香水味让佟知隽冷静下来。
“没怎么,”佟知隽揉了揉眼睛,“我有点困。”
“一会儿你就精神了。”段骁恩已经看过成片了,这么说是有道理的。
影片正式开始。
简单的几个镜头交代了背景,再出场的,便是男主角龚怒涛。
简陋的小车上放了个稻草人,插着各种各样的糖画,旁边的操作区域,糖浆流畅地连成丝线落下来,龚怒涛板着一张脸,轻松画出一只公鸡,然后交给了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孩。
龚怒涛的衣服又旧又脏,或者说,无论是小贩还是来往的人,都是这样的。
收好钱,他抖了抖衣裳,眼看天色暗了,就要收摊了。
这时,一只白白净净的手拦住了他,“师傅,能写字吗?”
“能。”龚怒涛随意抬头打量了一眼,就把人的相貌特征记在了心里。
眼前这人长相周正,有几分斯文,虽说没穿着名贵的料子,但是看着干净利索,想来家庭条件不一般。
糖浆热到合适的温度,龚怒涛也没看人,只顺手清了清台面,问:“写什么字?”
“就写……‘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激动,龚怒涛谨慎地没有流露出任何神色,委婉说:“先生,这太长了。”
“啊,太长了吗?那就换一句,短一点的,写‘位卑未敢忘忧国’。”他冷静了些许,却忍不住露出疑惑的神色,猜测糖画大叔不愿意写的真正原因。
龚怒涛的手停顿一下,无奈地点头应允。
手起糖落,漂亮的字纵列开来,竹签子往上一撂,小心翼翼拿起已经凝固的糖画,这就成了。
青年接过,付了钱,举步要走,却又想到什么似的,扭过头来,问:“师父,我能跟您打听个事儿吗?”
第一百九十一章·不会后悔
龚怒涛心下清楚他要问什么, 却还是和善地叫他说。
“您见没见过军队?我要参军。”青年却是个心眼儿不多的,也不顾街上人来人往,就这么问了出来。
龚怒涛摆摆手:“没见过。”
青年失落地离去了。
若说这城荒凉贫穷, 却也有如诗如瀑的一树木棉花,开得艳丽绚烂。
龚怒涛每天就在种满木棉花的街道卖糖画, 早起推着小车来,晚上再踩着花瓣归。
附近的摊主认得他, 家所在的那整条巷子的百姓也都认得他, 却无人知晓每个月十五和三十他为什么不出摊。
恰逢十五, 龚怒涛带着一张字条悄悄出了门。
晚上下了点小雨,他格外谨慎。夜路无人, 他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城南一间屋子,翻墙进去, 把字条埋在了水井旁的碎石堆里。
就在他要离开时,却忽觉身后一阵掌风袭来, 看都不看便转身抬臂架了上去,拦下一击。
对方是个练家子, 夜黑,看不清容貌, 二人打得有来有回, 就听那人吹了一声口哨, 过会儿不知又从哪里冒出三个人,将龚怒涛团团围住。
后来的三个人带了刀, 既然要见血, 龚怒涛也不怵, 眼神一凛,挥起拳头就迎了上去, 见招拆招。
只是到底赤手空拳接不住白刃,他支撑不住了,下意识想要做点什么,留下个记号。
打斗声激起阵阵犬吠,就在龚怒涛被一刀捅穿了腹部时,木门被一脚踢开,一个潇洒利落的身影出现,手握长剑,三下五除二将那些已经被龚怒涛打伤的人全部拿下。
龚怒涛早已支撑不住,眼皮沉重地落了下来。
青年放下剑,从龚怒涛的兜里找出了蓝色的挂钱,把门上原本的挂钱撕下来,然后把蓝挂钱夹在门顶。
等龚怒涛再醒来时,发现身处陌生的环境,眼前的青年含笑道:“大叔?”
龚怒涛看清人,无奈应声。
救下他的人,正是那日买糖画的人。
青年煮了汤,喂给龚怒涛,讲了他要参军的缘由。
原来他本是城中商贾赵家的小少爷,前些年被送到京城读书,拜了宫里修缮皇宫的人为师,还学了些拳脚工夫,只是后来贼寇入侵,他挂心家里,每每寄出书信得不到回音,于是才回了家。
到家可不得了,几年不见,赵家没了,从上到下竟没剩下一个活口,只有他逃过一劫。
如今这城里已经被贼寇渗透,连当官的都给贼人让位,虽未动兵,却也和被夺去了没有两样。
宫里知道,只是缺金银,少食粮,征不动兵也打不回去,任由这座城尴尬地被贼寇统治。
“我就说城里不该一个兵都没有!大叔,你一定就是埋伏在城里,等着和朝廷汇合的兵吧?”青年的眼睛格外明亮。
“我不是,”龚怒涛舔了舔嘴唇,“我只是个普通人。”
“可是普通人怎么会跟贼寇打起来?我住附近,早看见他们来了,我才……”
龚怒涛回答不了,阖眼睡了。
青年无奈地放下碗,也像是放下一腔热忱。
朝廷不作为,城彻底成了敌寇的囊中之物,后来他们装不下去了,就把从前的提线木偶杀了个干净。
对于百姓来说,本也只是换个人统治,一样要征税,没什么差别,只是贼寇就是贼寇,他们放了一把火,然后对百姓说救他们于水火,可笑至极。
原说好的,不征重税,保护人民,实则一开始他们想要的就是这片土地下的宝藏,而非他们眼中无知的愚蠢的人民。
矿场建立了起来,贼寇起初重金招人下矿,却因地下环境复杂,屡次塌方,因矿难而死的不少人都没得到应有的赔偿,于是再没人愿意干了。
贼寇开始强行抓人,也不管百姓怨声载道,更不觉得自己占了这片土地本就名不正言不顺。
而此时的龚怒涛伤已痊愈,暗中观察了青年有小半年了。
青年名叫赵渔眠,经查证,确是当年赵家的小公子无疑,龚怒涛初步放了心。
后来没等赵渔眠出城到别处找军队,贼寇就占了地盘封了城,想走也走不了了。
龚怒涛一直跟城外有联系,此时大军在百公里外驻扎,却因兵残马弱士气不振,以及最重要的,朝廷没有下旨,便始终不为所动。
向外面传递了自己对赵渔眠考察半年的消息后,等待好些时日,龚怒涛终于收到了回复。
又到十五,龚怒涛没有出摊,秘密约见了赵渔眠。
“现在有一个打入敌人内部的机会,你愿不愿意试试?”龚怒涛在昏暗的屋子里,沉声问道。
赵渔眠想都没想就说:“我愿意!”
龚怒涛耐心地告诉他:“我需要你做的,是以建筑学者的身份被敌寇发现,如果你愿意,那么从今天起,你与我的对话要全部保密,你也只能联系我一个人。你还不能再展示出自己的功夫,哪怕被怀疑,哪怕试探你的拳头已经伸到你面前,你也要装作没有自保能力。你可以做到吗?”
“我可以!”
“还有……”
龚怒涛断断续续嘱咐了许多,但赵渔眠初心不改,于是龚怒涛开始教他一名卧底应该做到的事情。
从如何伪装到如何联系,以及危机情况下的自救,全都说得清楚明白。
赵渔眠聪明,在龚怒涛几次考验下都成功过关。
最后,龚怒涛告诉他:“你孤身入敌营,若是不幸被发现,我会想办法救你,但是只有我,我不会让你知道我的同伴是谁,他们也不知道你,甚至有可能在街上遇到,他们还会像许多百姓一样唾弃为敌寇做事的你,这是作为一名卧底必须要忍受的,现在,你反悔还来得及。”
赵渔眠坚定地说:“我不会后悔。”
就这样,计划开始了。
诚然,让一个不那么知根知底且没有任何经验的人去当卧底,实在是冒险,但困在城中的便衣军人,背景都十分简单,如果贸然出动,敌寇一查,就全露馅了。
唯有赵渔眠是真的适合,又能解敌寇的燃眉之急,分外完美。
只是这有点太完美了,让人心里生疑。
赵渔眠有意在敌寇会经过的地方遗落了一些图纸展示自己的专业性,没多久就被请到城主府。
他的目的性太强,对敌寇来说简直是打了瞌睡送来枕头,只是多次盘问与调查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这样,在回家一年后,赵渔眠第一次出了城,进入了矿场。
龚怒涛的工作仍在正常进行,每月传递两次消息,只是多了与赵渔眠的联系,总叫他格外挂心。
近来富商唐家的女儿唐新月常来龚怒涛这里买糖画,龚怒涛本不与她说话,却架不住她搭讪。
唐家老爷子与贼寇交好,是万人唾弃的叛徒,龚怒涛厌恶唐家,明面上为了不得罪任何人,对唐新月的态度就比较模糊。
这日是十五,龚怒涛没有出摊,营造闭门不出的假象,实则下午的时候去了不同的联络地点交换情报。
每一个联络点都很隐秘,就在龚怒涛返程的时候,发现了敌寇正在秘密搜查每家每户。
他用最快的速度回家,刚从密道出来,进屋没多久,家门就被叩响。
果不其然,敌寇的搜查逐渐大张旗鼓了起来,带头的人站在门口,把装作刚睡醒的龚怒涛叫过来问话。
无论对方怎么问,龚怒涛都说自己这么多年都是十五和三十休息,天没黑就睡觉,刚刚还在被窝里呢。
带头的人不依不饶,亲自进去检查。
掀开被子,里面确实有些温热,其他摆设也没有异常,像龚怒涛说的,早早吃完饭就睡觉,连碗都没有洗。
可是带头的人总觉得龚怒涛太冷静了,明明他看起来紧张,但是就是那么从容不迫,像是在引导搜查队的人觉得他没问题一样。
只是到最后,也没发现什么不妥。
“走!”搜查队全体撤走。
龚怒涛平静地关好门,整理好被翻乱的屋子,然后来到后院,露出温和的神色,“咪咪咪咪”地叫了几声,随后一个黑团子窜了出来。
这是一只小黑猫,除了黄色的眼睛能够证明他的存在之外,黑夜里当真是一点儿也见不着。
一年前龚怒涛捡到了流浪的咪咪,把它养得聪明又干净,那之后每次他出门都会让咪咪在自己的被窝里休息,这样多一重保障,哪怕被突击检查也没关系了。
第二天再出摊,龚怒涛没跟任何人打听昨晚的事情,但是不少摊主和来来往往的客人在低声聊。
有消息灵通的说,敌寇在城外往城内传递紧急消息的兵死了,怀疑杀人凶手趁乱逃到城内了,所以才要搜查。
龚怒涛心头一跳。
不会是跟赵渔眠有关吧?
明明嘱咐过这个曾经的小少爷谨慎点,千万不能暴露会武功,但他还是放心不下年轻的后辈。
只是距离下次通信真的太久了,龚怒涛坐不住,怕赵渔眠出事,满盘皆输。
收摊后,他本想请示上级,却忽然想起,赵渔眠也是半月去联络点一次,这会儿怕是已经取了昨天的消息,回到矿里了。
等,这时候也只能等,他若是贸然做出异常举动,怕是会轻易被盯上,因此连累了其他人也说不准。
这里仿佛成了一座孤城,如果不是龚怒涛能跟外界联系,连他都要以为这里被朝廷遗忘了。
时间越久,百姓就越是会习惯当前的局面,如果将来哪一天打起来了,反而百姓会觉得是朝廷在破坏他们的生活。
这就是现实,普通的人活得越累,就越容易麻木。
正如在确认了赵渔眠没事之后,龚怒涛得知了许多不太好的消息。
矿场被强行抓去的壮丁起初是抗议的,但是挨了太多毒打,也就习惯了。
赵渔眠过去后,合理设计了矿井,就再没有塌方发生过了,工人们感激他,但同时也忘了不久前的苦难,竟然真的卖力干起活来。
矿工不知道自己赚得虽然多但是敌寇根本不亏,还觉得自己赚了敌寇的钱,值得骄傲呢。
没办法,人的眼光是有限的,龚怒涛不能要求连煤炭都没用过的人都懂得资源的宝贵。
这儿全年都是夏天,敌寇的国家同样,但是敌寇挖走煤炭,是用来做生意的,不是自己用,这里面可有大油水可捞。
接到指示,龚怒涛需要让更多人对矿场的真实情况和敌寇的目的有一个了解,可是百姓的思想哪里是那么好扭转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轮到他了
他不能大张旗鼓地说话, 只能依靠群众扯老婆舌的本能,将事情往夸张了说,没过半个月就大有收获。
只不过流传在百姓口中的, 是这样的:
听说矿上可惨啦,不让人歇着, 只能干活,不然会把人打个半死的。你知道吗?哎你知道什么!我听人说的, 很多人根本不是因为矿难死的, 就是被打死的。哦, 为什么这么让人干活?还不是因为他们挖的那个什么煤炭,要比北方那些个富贵人家烧的炭还要好, 可以卖出去赚钱的!这我不能跟你细说,你要是懂自然会懂。
末了, 还要加上一句“你可别跟别人说啊,我答应了保密的, 也就是跟你关系好才告诉你”云云。
只是这种事情瞒不过敌寇。
朝廷能在各个城内留便衣军人,敌寇自然也会往群众里安插卧底, 哪怕一切都是私下传的,还是会被发现。
敌寇大肆宣扬矿场薪资丰厚, 谁再敢乱传谣言就杀无赦, 此外也在秘密调查流言的由来。
龚怒涛等人做得隐蔽, 一时还不会被查到,几次就要查到他头上都堪堪躲过。
矿上工作稳定, 赵渔眠偶尔会进城, 但是他记得龚怒涛的嘱咐, 不会在明面上主动找龚怒涛,只偶尔会去买糖画。
此外, 五天一进城,赵渔眠为了让自己像个普通人,还会照常和邻里交往,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对门已故的大爷家女儿回来了,再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对门的老夫妻去得早,没有儿子,只有个已经嫁出去的女儿,现在女儿回来,是因为丈夫死于矿难,夫家对她不好,便直接回了娘家。
赵渔眠谨慎地把事情汇报给龚怒涛,龚怒涛私下查了,确有其事,可以说明那女人确实是因为死了丈夫又被公婆亏待才回娘家。
城外毫无动静,城内风起云涌,龚怒涛发觉百姓逐渐不再敢提矿场,便不再往这个方向努力。
敌人查得紧,他最近也不敢有大动作。
去年赵渔眠救他时杀了四个人,一直是个大麻烦,虽然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俩的秘密,用来传达信息的蓝挂钱也被赵渔眠机智地及时挂了上去,再没有人去过那间院子,但终究让人忍不住挂心会不会被发现。
直到有一天,敌寇又一次查这个院子,从石堆里翻出了早就被雨水打成一小团浆糊的纸条,这才通过这个线索重新调查。
龚怒涛什么也不知道,但他也不需要过于担心。因为他一早就确信纸条没有留下任何肉眼可见能证明身份的信息,当初铤而走险找回纸条可比让敌寇发现纸条危险多了。
果不其然,敌寇一无所获,气急败坏。
当敌人占领这座城满一年的时候,朝廷终于传来消息,说要准备攻城了。
龚怒涛自知立场应当明确,却也觉得荒唐。
一年啊,整整一年,加上敌寇初期拿原本的朝廷命官当傀儡的阶段,有一年余九个月的时间,要如何才能让百姓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夺城?
龚怒涛把消息同步给赵渔眠后,长久地不知如何展开工作。
毕竟朝廷要夺城,不是所有百姓都能理解,再依靠传流言的方式,也有诸多不妥。
在一座封闭的城里,他长期只跟几个人联系,对外界状况不了解,对内部的群众思想也难以把控,这种感觉太难熬了。
突然有一天,矿上出事了。
消息传进城里的时候,矿难已经发生了好几个时辰,据说赵渔眠也在矿洞里,如今不知生死。
龚怒涛有办法到矿上去,但是风险太大,只能忍着。
赵渔眠是他带的,也只能联系他一个,如果他不作为,那么就要做好赵渔眠牺牲或被发现身份的准备。
为此,他没有等到十五,就亲自在夜里从地道走,打算请示上官。
狡兔尚且三窟,地道也是错综复杂,每当他在地底发觉有异常的声响都会停下脚步,奈何他早就被人盯上了,忽然地上有重物砸下来,巷子里的土路轰然塌陷,两个值班的敌寇跳下来就追人。
龚怒涛把人往假路领,心知这次是联络不成了,找准机会,夺刀反杀二人,虽然得了武器,却也流了血。
他想沿路返回,无论如何,不能叫敌人沿着地道把路尽头的他的上官给抓到,于是他抓紧时间想要伪造现场。
只是时运不济,恰好有另外二人巡逻,发现此处,呼唤来众多同伴。
龚怒涛没办法,只能继续往前跑。
路太复杂了,过了一道又一道隐秘的砖门来不及补好,路面也时有塌陷,他心渐渐凉了,知道这次怕是保不住了。
他绕来绕去,走了一条错误的路,却在以为自己走到死路尽头时,一面砖墙被挪开了一摞砖,一个老太太把流着血的龚怒涛拉了进去,然后手脚麻利地把砖补回去。
老太太扯了自己做活时戴的袖套给龚怒涛包扎伤口,然后用土把地上滴的血埋好,万幸这里是地窖,即使点一盏灯也看不清晰。
龚怒涛知道是同伴,连连谢过,他们一同从地窖里出来,老太太把人安排到马棚躲一躲。
没一会,后面的人就追上来了,他们踹开很明显没砌死的砖,从地窖里爬上来,进了老太太家里。
老太太装作在休息,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得惊慌失措,敌寇不管那些,直接动手开始搜。
经过一番盘问,老太太都表现得像是不知道刚刚家里进了人一样,但是带头的人心知肚明,一个普通老太太家的地窖怎会有特意没砌死的墙?
老太太沉着地应对着,虽然担心,却知道马棚又黑又臭,龚怒涛没那么容易被查出来。
她不认识龚怒涛,却知道他是需要自己保护的后辈。
就在这时,有敌人发现了地窖的血迹。
老太太不慌不忙地撸起袖子:“土豆发了芽,打算种上,削土豆的时候割伤了自己,有什么问题吗?”
她早有先见之明,割伤了自己的手腕,用布条缠了起来。
可是仍旧没蒙过去,因为又有敌人在她的枕头下发现了带血的刀子,很显然,这是她故意割的,而非在地窖意外割伤。
巨大的危机感袭来,老太太还想再解释,但领头的人见她嘴巴严实,问不出什么,于是叫人把她押送走了。
最后马棚还是查了,只是龚怒涛躲在梁上,万幸没被发现。
当敌寇离开时,他看见了因他被抓走的老太太从容不迫,那一瞬的罪恶感油然而生。
老太太的眼睛很明亮,明明已经年迈,却如同天真的赵渔眠一样赤诚。
她没有看向马棚,却让龚怒涛有一种受到鼓舞的感觉。
这是黎明前的黑暗,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他都要坚持走下去。
负伤使他无法亲自去找自己原本要找的上官,敌寇搜查地道还需要时间,于是在他远离老太太家后,用随身带着的哨子吹了一串旋律,这旋律是所有知道这条地道的人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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