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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对,考虑不周,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不然我跪一晚上键盘。”
“乖,不哭了,再哭明早起来眼睛疼了。”
他抽了张纸巾想要帮裴悉擦擦眼睛,一直安静的人却在这个时候轻声开口:“我还是你老婆吗?”
“当然。”
他想也没想,帮他沾去睫毛上的泪花:“不是你还能是谁?”
谁知裴悉下一句话就狠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天一直不碰我?”
贺楚洲:“……???”
他大脑的空白还来不及具像化,两个人的距离忽而被拉近,那张脆弱漂亮的脸在他眼前倏忽放大。
“楚洲,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正经,太无聊了?”
距离近到彼此气息交缠,贺楚洲听见自己心跳促然漏了一拍。
喉结上下滚动一圈,他下意识放慢呼吸,后仰的脊背却撞到茶几边缘,让他一下身形不稳坐在了地毯上。
不想紧接着坐进他怀里的重量更是叫他整个头皮都炸起一层骤麻。
心脏在短暂一瞬的停滞后,开始震耳欲聋的狂蹦乱跳。
偏偏始作俑者对一切一无所知。
裴悉就着这个姿势捧住对方的脸,双膝跪在地毯上,倾身贴近。
额头相抵,鼻尖相触,他以最亲昵撩拨的姿态,说着最无辜失落的话语:“你也喜欢照片上那样的,所以对我没有兴趣了,是吗?”
贺楚洲的呼吸已经乱成一锅粥,晦涩挣扎的光不断浮动在眼底。
从裴悉口中吐出的每个字都仿佛带着钝软的勾子,勾得他扶在他腰间的手不受控制地一直收紧,手背凸起的青筋逐渐脉络分明。
“没有……”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摇摇欲坠,竭力保持最后的平衡:“心心,别胡思乱想。”
“我不是不想,只是你最近生病了,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那个的话……对你来说算过度劳累。”
裴悉闻言,微微拉开一点距离,低声确认:“真的么?”
这点距离让贺楚洲感觉周围原本稀薄的氧气一下浓郁起来,争先恐后涌入肺部。
他用力闭了闭眼,试着牵起一个轻松的笑:“当然,而且现在恢复期很重要,你没发现你最近记性都变差了么。”
裴悉垂着眼帘,若有所思。
确实,他最近总是感觉忘记了很多事,记忆的碎片串不起来,甚至时长会连自己记性不好这件事也一并忘掉。
原来是因为生病了。
“可是为什么连亲我都不肯?”
他蹙眉又问:“接吻只需要拥抱对方,动动舌头,也算过度劳——”
“心心!”
贺楚洲蓦地打断他。
骤然加重的语气让裴悉不由一愣:“怎么了?”
“……没。”
贺楚洲深一口气,忽视喉间的干涩,再次将语调放缓:“接吻当然不算,但是我定力不行,很容易……很容易刹不住车。”
“心心,你也不想只点火不灭火,让我吃这种苦头吧?”
裴悉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原因,缓慢眨了两下眼睛,神情懵懂,似在消化。
勉强算是又蒙混一过关了。
贺楚洲松了口气,僵硬地等着那阵难言的冲动缓过去,开始费神思考怎么把人哄下去,或者干脆直接手动抱下去。
再这么坐他身上乱蹭,他真的会吃不消。
“心心,已经很晚了,要不——”
然而话说一半,转眼伏满怀抱的温度又将他尚未出口的话全都堵回了喉咙。
裴悉忽然倾身抱住了他,双手环住他的腰,将头深深埋在他颈间。
耳边落下满是依赖的呢喃,如同响鼓之下一记重锤,让他本就频率不稳的心脏被高高抛起,饱受震颤。
“楚洲。”
他听见裴悉说:“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啊。”
第 24 章
贺楚洲从来不是大众意义上的普通人。
他含着金汤匙出生, 起跑线可能是大部分人穷尽一生也没有办法到达的终点线。
身处顺境之下,最高规格的教育资源和培养条件让他的优秀几乎是全方位发展。www.huanyusy.me
加之天独厚的外形加持,从小到大, 从国内到国外,他都是人群里异常夺目的存在。
换言之, 贺楚洲从来不缺来自旁人的倾慕与喜爱。
男性的, 女性的, 年长于他的, 年幼于他的,所表达的无数次喜欢,各种方式各种语调,多得都能收集整理出一个告白合集。
但从来没有一次让他有过这样的感觉。
很像冬日里毛衣和身体摩擦产生的细小电流被最大限度地汇聚, 注入身体经血液微醺,酸酸麻麻,摇摇晃晃地流遍全身。
有点口干舌燥,又有点晕头转向。
心跳声塞满耳蜗, 需要动一动身体随便哪个部位,来确定除了心脏以外,他还有没有失去对身体其他部位的控制权。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
一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飘忽得只能意会,纠集复杂,又妙不可言。
只可惜这种感觉没能留存太久。
甚至没能等大脑将其解读出精准答案, 裴悉剩下的话就如同立竿见影的特效药,让他在瞬间如梦初醒。
“我只有你了。”
“楚洲, 你别不要我。”
过分宽敞的客厅留存不了白日阳光的温度, 大理石砖面反射的光芒甚至更让周围一切显得冰冷生硬。
裴悉感觉自己浑身都冷, 而面前的身体是唯一能够让他回温的热源。
他能做的只有用力贴近他,抱紧他, 贪婪地从他身上汲取自己需要的体温。
他把自己当作急需依靠的鸵鸟,想要严丝合缝藏起脑袋,却抵抗不了下颌温柔而强势的钳制力度,只能被迫抬头。
两道截然不同的目光隔空相接,他似乎从对方深邃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从不曾有过的东西。
“怎么差点忘记了你才是最不清醒的那个。”
贺楚洲没好气地捏着他的脸颊:“什么要不要的,裴心心,你在瞎说什么。”
“你是个人,不是物品,你可以选择跟别人分享你的生活领域,但还没人有资格对你谈论要还是不要。”
“你只是暂时记性不好,不是真撞坏了脑子,别把最重要的东西搞丢了。”
“记好,在是“贺楚洲的老婆”之前,你首先是你自己,一个拥有一切社会权利,优秀到随随便便就能超越大街上九成九人类的独立个体。”
“不管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你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而不是某个人卑微的附属品。”
他耐着性子,一字一句咬得格外清晰,生怕吐词快一点,面前的人就会听不明白。
“你可是最漂亮的裴三花,有一身高傲的资本,凡事不用太讲道理,也别考虑自己行不行,多考虑对方配不配。”
“你就应该高高在上,值得最好的一切,没有为什么,知不知道?”
没有为什么……
你天生就应该高高在上……
裴悉放轻了呼吸,愣愣看着贺楚洲,很久没有说话。
知不知道?
不知道。
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话。
有多久了?
他好像总是在自我怀疑,在努力表现,得不到想要的,就觉得自己不配,又或者自我安慰那并不稀罕。
从没,从来有人对他说他应该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有高傲的资本,有资格拥有最好的一切。
异常的情绪膨胀着注满心口,让他无所适从,一时急于想要表达,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像个被铺天的面包屑砸了一头一脸的蚂蚁,颠来转去不知所措,憋到最后也只能憋出一句:“可如果那个人是你呢?”
如果我想放在第一位的是你呢?
我不想在你面前高高在上呢?
“是我也不行。”
贺楚洲难得正色:“你可以对我说‘再这样我就不要你了’,但是绝对不能说‘别不要我’,懂吗?”
“就像你应该在知道我对我们的关系有所隐瞒时立刻冲我发脾气,让我反省检讨或者干脆下跪道歉,而不是首先考虑要体谅我,宁愿自己忍受委屈也要让我好好休息。”
“心心,你也是天之骄子,是众星捧着的月亮,没有道理自降身价,卑微乞求这种态度,不合适你。”
随着面前话音落下,一滴眼泪毫无预兆滚落,连裴悉自己都没有发觉。
直到脸颊的钳制消失,干燥指腹蹭过眼尾,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好像是自己又哭了。
贺楚洲无奈:“怎么又不高兴了?”
“没有,我没有不高兴。”
他矢口否认,眼眶里堆积的潮湿越发不可收拾。
可是心情却和刚才的憋闷完全不一样。
“我不想哭的。”
“真的,是它自己忍不住。”
“忍不住那就不管它了。”
贺楚洲抽了纸巾,仔仔细细帮他擦眼泪:“我刚刚说的都听明白了?”
裴悉认真点头。
贺楚洲:“那我要是再惹你不开心怎么办?”
裴悉眨了眨眼,睫毛潮湿地簇簇黏在一起:“再惹我不开心,我就不要你了。”
贺楚洲很满意:“孺子可教。”
裴悉:“可是我舍不得不要你。”
贺楚洲刚扬起眉头一秒拧紧,嘶地一声:“你这——”
“所以贺总,你多注意一点。”
裴悉双手捧住他的脸,红着眼眶,眼底隐隐闪烁着破涕的笑意:“不准惹我不开心。”
薄凉柔软的指腹擦过耳际,痒痒的,挠得人心尖尖也跟着痒。
贺楚洲忍不住偏了偏头,耳廓微热,心情不错地想,果然,月亮嘛,还是高高挂在天上最好看。
“行,我注意,我一定注意。”
他勾起唇,手还扶着裴悉的腰:“所以现在可以去睡觉了?”
裴悉摇头。
贺楚洲:“嗯?”
“楚洲,我现在很清醒,一点也不困。”他眼睛澄亮看着贺楚洲:“你想个办法哄我睡吧。”
贺楚洲:“……”
三分钟后。
两人并排坐在书房办公桌前,面前各摆着一张高考数学真题卷。
见裴悉注意力终于不在自己身上,贺楚洲将笔换到左手,右手垂下,在裴悉看不见的盲区用力甩了甩。
啧,大意了。
本以为都好了,没想到一拿笔才发现整个手掌还软绵绵麻着,跟抓着团棉花一样虚浮。
裴三花不愧是裴三花,这一声“喜欢”,威力也太大了。
万籁俱寂的夜,挂在墙上的时钟发出有节奏的读秒,是秒针勤快地拖着时针分针在努力转圈。
贺楚洲像个静不下心学习的毛躁高中生,一支笔转来转去,左手换右手,又从右手换左手。
磨蹭到那股劲儿终于缓过来,他用手臂压着一片空白的试卷,暗呼出一口气,侧目去瞧身边的人。
裴悉做得很认真,脊背挺直,双目微垂,表情专注得好像真的在考试。
很奇怪。
一个人只是失去正常记忆,性格就会随之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么。
可是,到底为什么会没安全感成这样?
这个问题没点头绪很难想通。
而已很快,他就发现了另一件同样很难想通的事情
——为什么裴三花写高考数学可以这么快?
函数大题逆天到甚至草稿都不用打,答案唰唰往上填???
不是,这么学霸的?
毕业这么久还能记这么清楚?
他大受震撼,有心膜拜一下。
刚有凑近的举动,后者就敏锐察觉,一把捂住了试卷:“楚洲,注意考场纪律。”
贺楚洲:“……?”
贺楚洲大脑短暂地打了个结:“我们什么开始考试了?”
裴悉愣了愣,很快也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捂着试卷的手松了些:“我忘记了,那你要看吗?”
贺楚洲勾勾手:“看看。”
裴悉乖乖把试卷推到他面前。
贺楚洲夸夸的彩虹屁都到嘴边了,结果低头看清试卷上的东西,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
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答案也不是没有,就是很少,只占了前面几道选择题。
越往后画风越离谱,但凡空白的答题处,满满当当画的全是加粗涂黑,力透纸背的爱心。
他咬了咬后槽牙,神情逐渐变得迷惑。
在试图从爱心聚会中找出与正确答案相关联的规律并失败后,他指着其中一个爱心虚心求问:“这个爱心胖了点儿,所以是根号二的意思?”
裴悉摇头否认:“只是那个空格比较大一点而已。”
贺楚洲:“……”
贺楚洲:“能大胆请问一下小裴同学你做这些题时候的心路历程吗?”
“当然。”裴悉略一回想:“前面几道题太简单,一眼就能看出答案。”
这点贺楚洲赞同:“后面呢?”
“后面不知道。”
裴悉坦然道:“我没有太多的注意力去看题,做着做着,就开始想你了。”
说完根本不给贺楚洲的时候,他忽地凑近,在那张俊脸上浅亲了一口。
随后就在对方屏息瞪眼,一脸呆滞的表情中郑重道:“楚洲,我想过了,你想亲我可以随便亲,不用怕擦枪走火。”
“我不能过度劳累,但只是用手帮你的话,还是可以的。”
贺楚洲:“——!”
当天晚上,贺楚洲就梦见自己炸了,螺旋升天反复爆炸。
然后转眼投胎变成了贺星星儿子,和一块成了精的肉骨头做了朋友。
肉骨头有手有脚浑身喷香,还很有礼貌,见天地就在他跟前晃。
可惜只能看不能吃,他被勾得哈喇子直流,脚趾刨地,尾巴都快甩成螺旋桨。
一辈子没做过这么累身又累心的梦,以至于大早上明明感觉到身边有动静,还半天睁不开眼睛。
努力酝酿着翻了个身,打架的眼皮好不容易挣扎出一条缝,忽然视线一暗,有人直接掀被子蒙住了他脑袋。
贺楚洲:“……?”
很快,埋他那个人似乎意识到这样会有窒息的危险,又犹豫地捏着被面往上提了提,给他留出一点呼吸的空间。
贺楚洲:“???”
紧接着就是逃一般从他身上踩过去的重量,凌乱的布料摩擦后大步飞快的脚步,以及玄关门口一阵噼里啪啦的兵荒马乱。
等他满头雾水地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看见贺星星叼着碗哒哒哒跑进来端坐在他床边时,才恍然门口那阵是什么动静。
“乖儿子,他刚是不是把你碗踹翻了?”
贺星星听不懂,把碗放在地上用爪子刨了刨,示意它爹该放饭了。
贺楚洲认命拉开被子下床。
刚拎起碗,电话响了,他顺手接起边往外走边问:“大清早干嘛?”
贺蔼月精神奕奕:“老大!看到我放你车上的试卷没?帮帮忙,我周一早上交!”
试卷……?
贺楚洲打着哈欠,突然脚步一顿。
贺蔼月半天听不到对面吱声,催促:“干嘛呢?不会又睡着了吧?”
说完下一秒,就听那头的人清了清喉咙:“帮不了,没商量。”
贺蔼月:“你怎么这么——”
“还有。”贺楚洲懒洋洋补充:“那试卷不错,我收藏了,你自己找你老师重新要一份去。”
贺蔼月:“?”
贺蔼月:“???”
贺蔼月:“贺老大你是不是有猫病,不帮忙还连吃带拿?知不知道周末老师也放假?”
贺蔼月:“信不信我告诉妈去!”
第 25 章
小顾:“商场大部分的更新工程已经竣工了, 并且验收合格,随时可以投入使用。”
小顾:“内部结构模块的分类也重新进行了优化,除了更方便大众, 也更方便我们内部进行管理。”
小顾:“不过根据试调反应,儿童区域娱乐设施的外观设计不够童趣, 好像是有些过于规范正经, 很多不喜欢这样——”
“那只是不清醒状态下的发言。”
裴悉忽地蹙眉打断:“我实际并不关心他喜不喜欢。”
“……啊?”
小顾懵逼抬头:“裴总, 您说关心谁喜不喜欢?”
裴悉:“……”
小顾:“……”
漫长而且略显尴尬的一阵沉默后, 裴悉手抵着唇咳了一声,勉强松开眉心:“没事,你继续。”
小顾不明就里,也不敢多问, 继续兢兢业业把剩下的工作汇报完,最后合上文件询问裴悉:“裴总,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改正的地方吗?”
裴悉:“不用,暂时就这样, 分阶段投入使用,后面发现问题再做调整。”
小顾点头应完就要出去。
裴悉却又叫住他:“接下来还有没有什么工作安排?”
“有的。”小顾立刻原地立正:“首先要传达您的指令和将资料室一些重要文档整理出来,然后是一些方案的小范围内容调整,还有筛选之后的访客——”
“这些是你的工作。”
裴悉忍不住再次打断他:“我是说我的。”
“啊?喔!”
小顾反应过来,连忙改口:“您的话, 今天的工作安排已经全部结束,没有什么需要忙的了。”
裴悉:“没有会议了?”
小顾挠头:“今天的会开完了。”
裴悉:“访客呢?”
小顾:“上午您已经都见过了。”
裴悉:“各个部门的季度总结和下季度计划方案呢?”
小顾:“那些您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全部处理完了啊。”
裴悉收声没再问了。
小顾心里没底, 观察着他的脸色:“裴总, 是需要把其他工作提前吗?还是您有其他要紧事需要空出时间?”
裴悉:“有可以提前的工作?”
“呃……”
小顾将最近一周的工作进度在心里估摸了一下, 讪讪摇头:“暂时没有。”
裴悉:“知道了,你去忙吧。”
“好的。”小顾抱着文件灰溜溜出了办公室, 带上门后长叹一口气。
这就叫伴君如伴虎吗?
成功人士的心思可真难猜。
小顾离开后,裴悉枯坐了一会儿,又在文件夹里翻翻捡捡,点开一份没有做任何标注的会议记录开始从头看。
从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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