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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彦霖气笑了：“我难道会耍赖？”

楚邪笑说：“防人之心不可无。www.fanghuaxs.com”

安彦霖叹了口气，“行。我先说吧，你别跟我耍赖啊，不然我拼着主要剧情点不要也要把你扔到湖里喂鱼。”

楚邪拍拍他肩膀，“放心，我是个诚信的人。”

安彦霖白了他一眼，跟他大概讲了一下昨天上午发生的事。

那天楚邪和杜晴离开后，安彦霖就催促着白万和刘大壮进了殿堂内部，大门关闭后，过了一会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里面忽然传来嘶吼声和惨叫。

紧接着，白万就撞开大门，踉踉跄跄地滚了出来，手臂上已经被咬下来了一块肉，而他的身后门内，穿着大红喜袍的刘大壮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两颊却鲜红，嘴里咀嚼着那块肉。

他两眼直直地盯着前方，像僵尸一样一下一下地向他们跳来，却被高高的门槛挡住了。

喜娘从刘大壮身后走出来，朝他眉心贴了一张黄符，然后古怪地朝众人笑了一笑，问还有人要求签吗？

这下当然没人吱声了。

随便在喜神庙里探索了一通，可能是因为没触发关键剧情，系统把时间拨快了，反正感觉上没过多久天色就晚了，导游就把他们带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安彦霖照例逼问了白万里头发生了什么事。

白万说，当时他和刘大壮都不愿意主动抽取，喜娘就让他们一人抽一张。

他抽了一张“同床异梦，貌合神离”，还没来得及解签，刘大壮忽然惨叫了一声，吓了他一跳。

白万转过头，只看见刘大壮手上的那张木签掉了下去，然后刘大壮就低声笑了起来，表情和那喜神像一模一样。

白万看得毛骨悚然，心觉不妙，匆匆对喜娘说了一声“不用解了”，就朝门口跑去，却被突然发狂的刘大壮一口咬在了手臂上。www.baihecz.me

在求生欲望的刺激下，白万居然挣脱了，但胳膊上也被咬下了一块肉。

………

听完安彦霖的描述，楚邪若有所思地沉吟了片刻，问：“精神污染？”

“大概是。”安彦霖点了点头，瞄了一眼杜晴，“喜服有问题……”

确实，除了签不同，只有喜服这一点不一样了。

楚邪问：“你们为什么要穿这身喜服？”

安彦霖一笑：“这是另外的价钱。”

楚邪：“……”

以牙还牙是吧。

楚邪无奈地笑笑，“算了。”

随后，他就把前天晚上的见闻详细跟安彦霖讲了一遍，没什么隐瞒，并表示如果不信，晚上自己可以去看看，但要小心那个【新嫁娘】。

这时候，“奉命”去湖边找线索的胡宇小组回来复命了，结果是一无所获。

楚邪在安彦霖身后给了胡宇一个安抚的眼神。

走开后，楚邪打开游戏面板，给胡宇发了两条信息。

【楚邪：你不能再呆在游客队伍里面了，接下来会很危险。】

【楚邪：晚上天黑前偷偷来望月湖一趟，信我的话。】

胡宇现在还没看，楚邪关了面板，走到杜晴身边，她现在正混在NPC队伍里面互相拍照，笑成一团。

没一会儿，估计是系统调了时间，太阳移到了西边，以几倍的速度下沉。

远远的一阵敲锣打鼓声传来。

楚邪回头，看见一群穿红戴绿的人正沿蜿蜒道路吹拉弹唱地走了过来，他眯了眯眼，隐隐约约看见领头的正是那个漂亮的喜娘。

等这群人走到面前，果然是镇民们，几个中年汉子抬着花轿，喜娘居然化了淡妆，她牵着一匹棕色的马，笑眯眯地看向杜晴：“新娘子上花轿喽。”

杜晴“耶”了一声，喜娘扶着她，让她钻进了轿子里。www.hengdusy.me

楚邪看着那比他还高的马，表情有点复杂。

喜娘催促道：“新郎上马呀。”

楚邪摇了摇头，“我不会骑马。”

他指了指轿子，礼貌问道：“我能不能也做轿子？”

喜娘估计是没遇见过这样的问题，其他镇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窃窃私语声一片，最终，喜娘沉默地点了点头。

楚邪松了一口气，爬进了轿子里。

轿子里空间不大，要想坐安稳必须跟杜晴贴着，楚邪感觉很不习惯，但轿子微微抬高了一点，摇摇晃晃起来，显然是已经开始移动。

轿子里很黑，杜晴秀气的眉目掩藏在黑暗里，她一言不发，整个人便像不存在一般。

楚邪想拉开车帘，却发现那只是画在车壁上的，画得栩栩如生，但是打不开。

杜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杜晴歪了歪头，忽然问：“楚邪，你有没有什么时候，对一个东西突然非常眼熟，但你可以确定你从来没有看见过它。”

楚邪不禁瞄了她一眼，只见微弱的光线中，杜晴眼睛出奇的亮。

“既视感，一个人对自己不曾经历过的事情或看见过的东西有似曾相似的感觉，从科学上叫做海马效应。”

楚邪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这个问题和接下来的剧情有什么关联，但还是给出了普遍性的回答。

“你自己都不相信的东西。”杜晴脸色变了，她轻笑一声，“为什么要拿来骗我？”

楚邪沉默了，他缓缓转过头，正视着眉目清秀的NPC少女，漆黑的眼珠没有一点情绪外露。

半晌，楚邪换了个姿势后靠在车壁上，微笑起来，“晏酒，你觉得很有意思吗？”

“杜晴”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杜晴是什么时候被你替换的？”

楚邪仰了仰头，语调轻快，不紧不慢，“求签的时候？昨晚？刚刚？还是……”

他歪了歪头，“一开始就没有‘杜晴’这个人？”

“杜晴”微微点头，轻叹一声，“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呢？楚邪。”

“也不早，大概昨晚吧。”

楚邪语调平静，他看向花轿顶部，眼神飘忽不定。

“杜康酒，‘晏’有晴朗之意，我那个世界的父亲曾经很喜欢玩这些文字游戏。”

“杜晴”啧了一声，笑吟吟道：“早知道不用这个名字了，我过去很喜欢拿这个名字玩儿，习惯了。”

楚邪瞟他一眼，抬了抬下巴，“既然已经暴露了，也就不用用这张脸了吧——我比较喜欢你本来的样子。”

“杜晴”歪了歪头，眼睛弯弯，面容模糊，轮廓开始变化，几秒后，晏酒本来的面目显现出来，身材也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承蒙夸奖。”晏酒笑眯眯地说，“不过我本来的长相也不是这样哦。”

楚邪：“你本来长什么样？”

“我不是人。”晏酒认真地说，“我本体的形态很难以人类的语言描述，不过有机会可以让你看看。”

“那倒不必。”楚邪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我不太喜欢丑的东西。”

晏酒又笑了出来，他看着楚邪，固执地继续了刚才的话题，“楚邪，不要骗我，你相不相信所谓的既视感？”

“不相信。”

楚邪垂眸，不知道在看什么，“所以呢。”

“那你觉得这是因为什么？”晏酒认真问道。

楚邪想了想，回答道：“两种可能。一，梦里经历过吧，梦不是杏仁体和下丘脑共同作用而产生的精神幻觉，梦是真的，它是另一个维度或者说位格的你经历的一切。二——对于我个人而言，我比较倾向于这一种——”

“你曾经经历过这一切，但不知道为什么忘了。”

·

“哥哥，我拿到正二第一工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

塔瓦娜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信封冲进0178街42号红顶房时，安德鲁正斜靠在沙发上。

他本来在看一本书，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听见妹妹的叫声，安德鲁·玛修先是被吓了一跳，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两眼茫然地四处看了一圈，大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激动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冲到塔瓦娜身边，小心翼翼地拿过妹妹手中的精美信封。

上面那属于智慧教堂的漂亮的独一无二的烫金曲线蜿蜒，勾勒出一个无法被仿制的神秘符号，充满理性的精确。

“是真的。”

安德鲁惊喜极了，他骄傲地看着妹妹，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去夸奖她，最后只能说了一句，“你今天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做！”

塔瓦娜揶揄地笑了笑，“得了吧！算了，哥哥你休息吧，你刚刚都睡着了。”

安德鲁坚定地摇摇头，“不行，我妹妹这么厉害，今天一定要庆祝一下，咱们出去玩，去最繁华的正四生命之都伊西斯，大吃一顿，走！”

塔瓦娜摆摆手，正要说不用，却被哥哥一把拉了出去。

“还得给你买些新衣服，要上大学了，塔瓦娜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安德鲁笑着一把拿起桌上的钥匙，打开门，冲旁边屋子喊了一声，“安迪尔爷爷，我带娜娜出去玩，可能今晚不回来了，您帮忙看看门呐。”

邻屋传来一声苍老的答应声。

安德鲁拦下一辆马车，带着塔瓦娜上了车。

塔瓦娜努了努嘴，“哥哥，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不用，我就是看不进去书。太枯燥了。”安德鲁·玛修笑了起来，“哎，说起来，我刚刚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塔瓦娜好奇地问道：“梦见了什么？”

安德鲁仰起头，眼神飘忽，似乎在斟酌一个合适的词句，“……那是一个很大的……很大的贝壳？然后我还梦见了很多人，最后，我看见了一条巨大的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