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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阳光医院(十一)

作者:白鸦wh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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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祇在左,疯子在右【克系无限】》最快更新 [lw77]

先生,你现在应该已经看见祂了,那是一个雕像,或者说,外表看起来是一个雕像,实际上那是一个“卵”,用于散播邪恶的卵。www.wenyizhilu.com

我那时候并不知道,但是可能是直觉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吧,我把那个包袱丢进了河里,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二天,我从叔叔婶婶的谈话中听到了那个黑瘦小孩的下场,他的尸体被人们从河的下游发现,身上惨不忍睹,似乎有野兽撕咬过的痕迹,但这样冷的天气,又是人来人往的小镇,又哪里会有野兽呢?

难道是瓶盖?

说起来,瓶盖去哪儿了呢?

三天后,我在镇子东边的垃圾堆里发现了它,它正夹着尾巴,被跟它一样浑身脏兮兮的小孩追打着,他们在一起抢夺垃圾堆里的食物。

我非常高兴,叫着它的名字“瓶盖!”

但瓶盖一看到我,居然像耗子见到猫一样,朝着我的反方向,一溜烟窜了出去。

………我追了过去。

追到了一个巷子里。

后面已经没有退路了,瓶盖尾巴夹着,一点点朝后退去,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浑身轻轻颤抖着。

可怜的小家伙,这两天它肯定是吓坏了吧……我慢慢靠近它,蹲下来,试着轻轻摸了摸他的鼻子,以往它很喜欢我这么摸呢。

瓶盖低低“汪”了一声,狠狠咬了我一口。

………

插一句,瓶盖是一只很小的狗,它品种就是这样,只能长到跟猫差不多大的样子,否则我也养不起,它从来不敢咬人,被欺负了只敢夹着尾巴逃之夭夭……所以当我痛得抽回手,看到手上流下来的血时,我愣住了。

我开始怀疑究竟是我认错了狗,还是狗的记忆这么短暂,三天就忘了它的主人和名字。

当我看到它的眼神时,我忽然明白了,它是在恐惧,不是那种普通的害怕,那是一种非常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的恐惧,仅仅针对我一个人。

我做了什么吗?

我做错了什么吗?

我……我又失去意识了。www.gangjian.me

#@%$*&#$%………

(更加杂乱的笔迹,笔力透过了纸面,印黑了后面两张纸,楚邪翻过两页,后面的笔迹开始有点狂草,似乎是在匆忙中写就。)

醒来后,我发现我正躺在叔叔家的属于我的那张床上,窗外天光大亮,霞光铺满了东边的云,我从床上爬起来,闻到了一股迷人的肉香味。

走到屋外,迎面撞到了我婶婶。

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当时还以为撞了鬼!

她居然在对我笑?!

而且是那种非常亲切的笑容,不是嘲讽或者无视,我确定她看到我了。

我当时被吓到了,婶婶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明起来啦,都中午了,该吃饭了。

我不敢回话,越过她的肩膀,我看见了叔叔正端着一个大锅,锅里面是棕色的,酱香四溢的肉。

我的目光一下子移不开了,像几天前死掉的那个小孩一样直勾勾地盯着那张锅,咽了咽口水。

正当我以为没我的份时,叔叔笑呵呵地招呼我去吃饭了,我几乎不敢相信!

或许是他升职了?或者更好?中奖了?

难怪婶婶这么高兴。

……

吃到一半的时候,我才想起来问,婶婶,这肉是哪来的?

婶婶吃得满嘴油光,她笑了起来,小兔崽子,你睡糊涂了?这不是你昨天带回来的?

什么……我?

我一下子的愣住了,忽然,一种可怕的想法充斥了我的心脏,将它塞得满满的,几乎无法跳动。

这是什么肉?

我声音颤抖着,说出口的一瞬间我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了。

狗肉啊,上好的,新鲜的土狗肉。

叔叔说。

“啪”的一声,弦断了。

……

我不知道是怎么冲到厕所的,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扶着盥洗台吐得昏天黑地了,门外传来婶婶充满疑问的呼唤声。

我抬起头,惊惧地看见镜子里我在笑!

脏兮兮的镜子里,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www.chunfengsx.me

我吓得跌坐在地上。

……那张脸慢慢做出了一个口型,一字一句。

你、好。

惊、喜、吗?

………

我冲出了厕所,叔叔婶婶被我吓到了,我挤出一个笑容,说我没事,胃有点疼,叔,婶,你们吃。

说完这句话,花光了我所有的力气,我疲倦地回到了房里,然后就看见了我的床头放着的那个本应该被水冲走的邪恶雕像。

我愣在原地,浑身僵硬。

雕像模糊的面容上似有笑意一点点绽放……该死,这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石头雕像,祂是活的!

我发了疯地冲过去把他拿起来狠狠地丢到了窗户外面,而楼下正好经过一量马车,我亲眼看着雕像卡在了马车车座上两根木头间,靠着墙滑坐了下来。

该怎么办,我的身体里好像住进了一个魔鬼。

………

很快我就没有功夫去想那个魔鬼了,因为我晚上又看见了祂,这次祂出现在我们家储物柜的里面,我当时正在拿鸡蛋,鸡蛋当然摔了。

婶婶看见后狠狠骂了我一顿,叔叔我打了我两巴掌,两个人都对那个东西视而不见。

此后,无论我发那个雕像丢掉多少次,他都会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回到我的身边,丢不掉,丢不掉,丢不……(此处省略一整页相同的词语)

………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我已经快疯了,不,我可能已经疯了。

在这段时间里,我开始频繁的失去意识,但在这段失去意识的过程中,我并不会停止行动,经常是眼前一黑,最后出现在另一个地方,期间没有任何人发现异样。

我知道,是那个魔鬼在操控我的身体。

他不知道想要干嘛,但我知道肯定不是出于好心。

我经常想,那天我们掉到湖里之后发生了什么,那个小孩身上的咬痕,真的是瓶盖吗?又或者是……我呢?

一个少年,像狼一样撕咬着同类的尸体,不,有可能都不是尸体,而是活生生被咬死的,瓶盖看到之后就疯了,它知道这已经不是他的主人,它选择了逃跑。

没想到那个魔鬼居然找到了它,所以它死了。

我在崩溃中经常悲哀地想,我或许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先生,我说过,我是个懦弱的人,我并没有自杀的勇气,并非是热爱生命,而是出于生物该死的求生本能。

有一天我鼓起勇气告诉了我唯一的亲人,叔叔婶婶,他们显然吓了一大跳,觉得我是神经病。

我被带到了医院的精神科,那天我们一家走了很久的路,我的内心充满愧疚,是我拖累了叔叔婶婶,我真该死啊。

医生说,我有妄想症。

我早有预料到了这个回答,叔叔婶婶礼貌地询问了治疗价格,得到答案之后铁青着脸拉着我离开了,他们付不起不可能付。

我被关在了阁楼里,像狗一样,脚裸上拴着铁链子,每天有人来喂一顿,勉强让我不死。

饥饿倒是其次的,虽然我不寒而栗的事,在黑暗中,我始终能看到那个诡异的雕像,祂就陪在我的身边,有时散发着荧光,在黑暗中,像眼睛一样。

日子过的久了,也麻木了。

我甚至会和祂说话,梦呓一般,有时我能似乎听得到一些回应,但仔细去辨别时又什么也没有——我可能真的疯了,已经出现了幻觉。

有一天,当我在这种间歇性的失去意识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婶婶睁大的眼睛,瞳孔已经放大了,她脖子以一种扭曲的角度弯折着,颈子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伤口边有黑红色的血。

她的表情很害怕。

叔叔半趴在她身上,可以想象到,当那个拿着刀的怪物冲过来的时候,这个男人英勇地挡在了他的妻子面前,他本应该能跑掉的,可惜他虽然牺牲了,但婶婶也没能逃掉。

我冷静地分析着,内心没有丝毫波动。

后来的事,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坐在那里,直到邻居来敲门,我告诉他,报警吧……警察来了,我被带走了,那种精神检测报告起了作用,我甚至都不用被枪毙,只是被关进了病院里,跟阁楼里没有多大区别,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

那个雕像如影随形。

从那个时候到现在,已经过去了30年,如您所见,我依旧困在那个年龄里,魔鬼借助祂的力量,有了实体,成为了这座精神病院的主人。

它自称为我的“父亲”,父亲,意味着管束。

我是连接着它与祂的枢纽。

不断的有人闯入这座鬼屋,不断有人死去,不断有人复活,有个小姑娘叫Lisa,她是一个古老家族的一员,她说她能带我出去。

说完这句话后的一天,我就在二楼的病房里看到了她,她微笑着看着墙壁,用手指蘸着自己的粪便画画。

我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直到有一天,在梦里,我看见了一个白色的人形,他披着银色的斗篷,坐在一个六角形的东西之上,我感觉到了一种无言的敬仰……和恐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跟“祂”带给我的感受很像。

白色人形递给了我什么东西,告诉我在此地等待两个人,但祂不知道是哪个先到,祂用一种无奈而又冷静的声音说,

“一切都交给命运,但我希望不是那个命运。”

醒来后,我看见了一副眼镜。

这个眼镜很快被我“父亲”拿走了,但他似乎不知道怎么使用,这是唯一的突破口。

(笔迹越来越淡,汉字变形得很厉害,看上去书写者力气越来越弱,他划掉了一些字,楚邪翻过一页,这一页的字很少,已经到了尾声。)

您既然看到了这个文字,说明我已经不在了,但我的父亲依然存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力量会逐渐减弱,您不必害怕他。

对了,还有,不要相信魔术师罗利亚·哈而维多,不要让他呆在你身边太久——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雕像本身是没有作用的,只是一个有催化作用的媒介,在被仪式惊醒之前邪神不可能随便注视一个蚂蚁。魔鬼是小明的第二人格,小明人格对生活没有怨怼,是因为所有负面情绪由第二人格承担,雕像是第二人格占据主动时捡回来的,其余都是小明的幻觉(一般来说精神病不止一种)只有最后的精神病院是第二人格利用仪式创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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